夢鎖春華 第二十九章 怒啟遠處置秋玉

作者 ︰ 小舍予香

周啟遠坐在薛秋玉的對面,死死的盯著她。薛秋玉只覺渾身不自在,她撫了撫手臂,微笑著道︰「司令怎麼了?哦對了,梅姐姐怎麼樣了?」薛秋玉說著,嘆口氣,「說來只可惜那個孩子了

「住口!」周啟遠斷吼一聲,薛秋玉的肩就是一抖。周啟遠盯著變了顏色的薛秋玉,揚聲對外門說︰「把人給我帶進來!」

話音一落,兩個士兵推進來一個女佣,只是一個照面,薛秋玉的臉忽然就慘白下來。

周啟遠冷笑起來,「薛秋玉,你以為我真深信你的話了?明明好好的,樓梯上怎麼會出現檀木珠子?你又為何要叫梅亦皊去賞梅花?我是帶兵打仗的人,可不是你婦人一兩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你現在到底是自己說,還是叫她提醒著你說?」

薛秋玉望向哆嗦起一團的女僕,雙唇微抖著,「司令,我沒有做,是她陷害了我,您要信我啊!」薛秋玉指著女僕罵道︰「你憑什麼陷害我,你說是我支使你的,證據呢?」

周啟遠望著眼神微閃的薛秋玉,冷冷道︰「來人,把薛秋玉給我帶下去,審到她肯講實話

薛秋玉沒想到周啟遠竟然一點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她撲到周啟遠身邊,「司令,你要信我啊,我沒害梅姐姐和她的孩子啊

周啟遠揚手甩開了薛秋玉,「你還敢說你沒害?你真當這別苑上下都听你一個人的話麼?既然你想死,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我來問你,佛珠一般都是十八粒念珠,為什麼墨璐那里已經有了十八粒珠子,而樓梯上的珠子是哪來的?還有,你為什麼讓這個女僕去佛香閣里買佛珠?如果你還想否認,大可以把佛香閣的伙計找了來。檀木佛珠很平常,但是我查了佛香閣的帳,這個月檀木小念珠一共賣出了兩串,到底是誰買走的,伙計一來便知了

薛秋玉倒在地上的身子軟如爛泥,她以為周啟遠不會查得這麼細,卻沒想到他竟然動用了他所有權利來查一個小小的念珠。「司令,饒了我罷……」薛秋玉半跪著爬到周啟遠身邊,也不顧得周啟遠軍靴上的泥,抬臂就抱住,「司令,我也是想留住您的心啊……」

周啟遠狠狠的甩開了薛秋玉,「梅亦皊何罪之有?她月復中的孩子何罪之有?你居然下得了狠手!你還是服侍過梅亦皊的人,你的心怎麼會這麼狠!」周啟遠抬手對垂首立著的士兵擺手,「把人給我帶出去!」

薛秋玉揚起臉來梗著脖子嚷道︰「我就是恨她,我也恨她肚子里的孩子!你雖然日日在我這里歇著,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可是你何曾踫過我?你每晚都說累,可是我知道,你就是拿我來氣她,你心里面的人是梅亦皊。我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

薛秋玉一指門外,「可是她呢?她的心里根本就不曾有你,你卻依然想著她,想著她月復中的孩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憑什麼她住的房子就是整個別苑里陽光最好的一間,我住的就是最陰冷的?!你心里還不是有她!」

薛秋玉抹了一把眼淚,索性大哭起來,「我知道你都是在敷衍我,你以為我是張夫人的人,你整日整夜的防著我,我就是想感化你,我是你的姨太,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心不向你又向誰?這麼久以來,我何曾給張夫人遞過去一條川平的消息?」

薛秋玉說著痛哭起來,她俯在地上,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愛上一個人,就是一種毀滅了……」

周啟遠望著地板上雙肩顫抖的薛秋玉,沉聲道︰「愛一個人固然沒錯,但是這不能成為害別人的理由。就算你嫉恨梅亦皊,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你也是女人,如果有人奪你的孩子,你又會如何?」

周啟遠說完朝門外立著的士兵擺擺手,兩個士兵走進來拉起了薛秋玉。

薛秋玉揚起了頭,額前的卷發擋住了她的半邊臉,她慘笑一聲,如鬼魅般尖叫道︰「周啟遠,愛一個人就是輸了,你不認也不行。我輸了,你也輸了,你也輸了!」

兩個士兵拉著薛秋玉就走,走廊里傳來的尖厲笑聲,回蕩在整棟別苑里。

周啟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叫人帶走那個女僕。

周啟遠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皺緊了眉。

輸了?他真的輸了麼?不,這個女人不過是他用三千軍糧換來的,他從沒在意過她,談何輸贏,他只在意他的孩子……是這樣的。

周啟遠轉過身,大步朝外走去。

梅亦皊在醫院住了十五天院,周啟遠卻沒再去醫院。墨璐在第二天就去照顧梅亦皊,墨璐對梅亦皊說︰「姨太,是司令叫我來的,司令還讓廚房里這幾日炖些滋補的湯水給您喝

墨璐一邊幫梅亦皊把被角掖在身後,一邊說道︰「司令把薛姨太給關起來了,薛姨太承認是她害了您,听說司令生了好大的氣呢

梅亦皊捧著碗,輕輕的吹著熱湯,默不作聲。

梅亦皊出院那天,早早有車來接她,梅亦皊裹著厚厚的頭巾出了院。

一牆之隔的醫生辦公室里,梅亦皊的主治醫院正拿著電話,「司令,您這位太太胎損傷了身體,這段時間一直流血不斷,這樣的情況並不好,我懷疑她此後很難再有身孕了。還有,您要讓她定時來醫院復查

周啟遠木然的靠在椅子上,待醫生說完了話後,他才勉強笑著謝過醫生。

今天梅亦皊出院,周啟遠早就叫車前去接她。可是他沒了面對她的勇氣。孩子沒了,他傷心。傷心氣憤之余,在醫院里說了許多傷她的話。她定是不能原諒他的,他亦不能原諒自己。

周啟遠從衣服貼身的口袋里模索出兩把小木劍。那是他特意選了一棵桃樹,鋸掉一根枝條做成的。他ru母的家鄉有這麼一個習俗,親人親手做的桃木劍戴在身上最是避邪氣。ru母的兒子水根有一把,他羨慕得不得了,ru母見了,就給他也做了一把,他寶貝一樣的藏著。

他想著這個習俗,就想給她和孩子各做一把。他尋來了刻刀,在司令府里認真做起桃木寶劍來。他從前並未做過,刻刀似乎就在考驗他,一次刻刀劃開了他的手指,血流了滿手掌。他吮過手指繼續刻,直到刻得有點模樣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對她不再懷疑。他已經冷眼看出,她不過是張初夫妻的工具,一個拉攏他的工具。她的家人在界州,她的佷子在大帥府里讀書,這就再明顯不過了,想想她倒也可憐。

周啟遠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桃木寶劍上,指尖不由得輕輕摩挲起來。孩子沒了,那麼就把這兩把桃木劍都給她罷。她若是平安,他也就安心了。

周啟遠撫掉了他食指上的結疤,把兩把桃木劍重新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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