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去丁府,將義哥兒和玉姐兒給我接回來。我白家的孩子,憑什麼由他們丁家養,是擔心我養不活嗎?」既然不讓他好過,他也不讓他們開心。
可不是養不活,這主子看來真是沒當過家,還不清楚家里面的情況︰「少爺,府里眼下都快沒銀子買菜了……」前些日子白映良傷的重,全福只好先瞞著,眼下都快揭不開鍋了,只好說了。
「什麼?」白映良張口結舌,沒想到他白府竟落得如此地步。
眼下他被打的還躺在床上起不來,白映良垂了眼瞼,仔細思忖起來。
良久,才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全福,你現在便抬我去知府衙門。」
「去…去知府衙門?」全福瞠目結舌,彎腰問︰「去…衙門做什麼?」
「哼,丁佑瑜和丁佑辰把我打成這樣,豈能作罷。我要去喊冤,告狀去!」白映良眸子放光,似看到了一絲希望,非要抓住不可。
全福听了,目瞪口呆,滿臉愁容,在床邊躊躇道︰「少爺,那知府大人與丁家私下交情頗深,咱們去……」咱們去怎麼可能打的贏官司。
更何況是大少爺先打了大少女乃女乃,丁家人才來鬧事的。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知府大人還能睜著眼楮亂判,交情再深,也得秉公辦理!」白映良自然也不是真的要知府將丁佑瑜和丁佑辰抓起來。
全福膽戰心驚,主子的吩咐又不得不听,只好找來幾個小廝,一同將白映良抬往知府衙門。
四喜和丁璟薇相邀一同去看望梅雲廉和孫良秀,原本丁璟薇是不太想去的。和這位舅舅的感情較淺,去了未免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四喜再三邀請。便答應了。
此刻清蘭苑與往常一樣,只是多了個孫良秀和她的隨身丫鬟而已。
丁府內都知曉了梅雲廉悄悄成親一事,老爺一听說便去了紫梅苑質問。所以無人敢去探望,或道賀。
孫良秀與梅雲廉也很識趣,乖乖的待在院中,並無四處晃悠。連去二太太那里行禮謝恩都免了,不想再這風口浪尖上給這位姐姐招惹麻煩。
「娘子。明日我便出去找差事。到時在外先租間房,咱們一起搬出去,可好?」梅雲廉神色肅然道。
孫良秀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幸福之色︰「嗯。夫君去哪兒,我便跟著去哪兒。」
「只是,怕是要跟著我吃苦了。」梅雲廉神色微動,有了些愧疚之色。
孫良秀隨即搖了搖頭。
「七小姐和喜小姐來了。」外面有丫鬟傳話道。
梅雲廉一听,便帶著娘子從內室中出來,此刻四喜她們正在正廳里等著道賀。
「你們怎來了?」梅雲廉還未踏進正廳,便笑嘻嘻的問道。
「我與七姑姑來給先生和夫人道賀。」四喜先行了個禮道。
丁璟薇也隨即向梅雲廉夫妻行禮︰「恭喜舅舅舅母。」
「多謝你倆能來。」她們確實是第一個來道賀的,梅雲廉和孫良秀顯得頗為感動。
秋桃眸子緊盯著孫良秀,偷偷的上下打量著︰一襲淺綠色綢緞長裙。膚色雪白中透著粉紅。腰細如柳,氣質月兌俗,舉止嫻雅。秋桃心中泛酸,悄悄瞪了一眼孫良秀,便垂下了頭。
「府里可曾有事發生?」梅雲廉自然知曉今日事情定會敗露。「你娘親可有被你爹爹責備?」若是丁老爺知曉此事後,定會去責罵二太太,梅雲廉有些愧色。
「舅舅放心,我爹爹確實去找過我娘親了,不過已經沒事兒了。爹爹還說想讓舅舅到鋪子里去做事,讓娘親為你們在外租間屋子,銀子都有我們丁府出。娘親眼下有些事兒給耽擱了,所以還不曾將此消息來告知你們。」丁璟薇含笑,將從爹爹和娘親談話時听來的告知道。
這完全出乎了梅雲廉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丁老爺知曉後,會責罵二太太,並將他們給趕出去。沒想到不但給他安排了差事,還安排了住處。這讓梅雲廉和孫良秀分外感動,感激涕零。
「那便太好不過了,祖父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四喜也替他們高興,梅雲廉他們畢竟算是外人,還如此復雜,定免不了一些閑言碎語。若是搬出去,總比呆在這里寄人籬下的好,還落得自由。
「嗯,我正在愁這些事,不曾想,姐夫竟幫我都考慮周全了。」梅雲廉對丁老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紫梅苑里的丫鬟神色匆匆地跑著前來稟道︰「七小姐,不好了,衙役來府里要帶走二少爺和三少爺前去問話,說是姑爺……不,是白少爺去府衙告了狀。還要帶走義哥兒和玉姐兒。」
「什麼?」清蘭苑里的人皆張口結舌,這白映良還要不要臉!
一起出了清蘭苑,去一探究竟。
這白映良怎還有臉去府衙告狀,二小姐可還躺在床上未曾痊愈呢!
丁府的大院子里,一幫人在拉拉扯扯。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玉姐兒哭哭啼啼的道。
前來帶義哥兒和玉姐兒回去的婆子,硬是拉扯著玉姐兒往外走︰「玉小姐莫鬧,是大少爺要咱們來帶您回府的,那里可是您的家呀,你怎還不願回去的?」
「我不回!」玉姐兒語氣篤定。
「放開,放開她……」義哥兒上前,將婆子推開,玉姐兒隨即躲到了義哥兒身後。
「好大的膽子,敢來我丁府鬧事,混賬東西。」丁老爺呵斥白府的幾個小廝和婆子道。
白府的小廝和婆子撲通跪地︰「丁老爺恕罪,奴才們也是听我家少爺的吩咐辦事。」
「你家少爺是何人?我不認得!快些滾出去,不然我定不客氣。」丁老爺怒聲呵斥道。
財大會意,忙讓人將他們趕了出去。
這些人若不是跟著衙役混進丁府,怎進得來?
一旁的衙役忙恭謹的道︰「丁老爺,白家少爺去府衙告狀,說二少爺和三少爺將他打傷,至今還動彈不得。所以……」看了一眼丁佑瑜和丁佑辰︰「咱們也是奉命辦事,多有得罪。」說著拱手行了個禮。
「他還敢告狀?我二姐眼下還躺在床上,這筆賬咱們又該找誰算!還敢來抓我夫君,我看誰敢動!」包氏攔著衙役,不讓其上前來帶走丁佑瑜。
「二少女乃女乃息怒……」她可是包大將軍的千金,何人敢招惹?更何況,包氏的暴脾氣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二少女乃女乃,我們也是听知府大人的吩咐,前來帶二少爺和三少爺前去問話,你可別為難小的。」
「就是,只是問個話,問完便能回來。」另一個衙役見狀趕忙道。這可是知府大人吩咐的,大人還在等著呢?若是沒將人帶回,回去怎好交代?
「算了,娘子,我與三弟前去走一遭,一會兒便能回來。」丁佑瑜胸有成竹,對于那個白映良他才不怕,打了便打了,他這種人打了也活該。
「也好,莫要讓知府大人為難才好,那個白映良定是想要些賠償,若是如此,給些就給些吧!」丁老爺蹙眉,顯得頗為無奈,若不是看在外孫和外孫女的面上,他定不會輕饒了那個白映良。
「爹爹……」四喜上前拉住丁佑瑜的衣袖,滿臉憂愁。
「沒事,爹爹一會兒便回。」丁佑瑜拍了拍四喜的手,以示安慰。
「好,既然如此,我與你們一同前去,我就不信知府大人敢定你們的罪。」那個林知府曾受過包大將軍的恩惠,包氏自然從不把林知府放在眼里。
「真是慚愧,我院里的事情,害得你們跟著遭罪。」二太太滿臉愧意。
「二太太莫要如此說,都是自家姐妹,應該的。」丁佑辰淺淺一笑道。
他相信爹爹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而且那個包氏平日里那般護著二哥,怎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入獄。
打人而已,最多賠些銀子,丁老爺並不擔心。只要銀子出足了,白映良定不會再追究,他對這位二女婿,還是極了解的。
衙役將丁佑瑜和丁佑辰帶去了府衙內,白映良正躺在一張木板上哀嚎著。
「知府大人。」丁佑瑜和丁佑辰一同下跪行禮。
將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跟林知府說了一遍,期間白映良自然不忘連連打斷,不過都被林知府呵斥了回去。
「知府大人,若是白映良要告我們打人,我們便也告他打我二姐。」丁佑瑜憤憤的道。
「切,打你二姐?呵,丁二少爺,我打你二姐時,她還是我的娘子,我自家的娘子,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你管得著嘛!」白映良並無悔意,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道。
這話激怒了丁佑瑜和丁佑辰,強壓著想再湊他一頓的沖動,怒斥道︰「白映良,你這個混蛋,我二姐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她有何錯!你要這般打罵,你還是不是人,這回竟然將她的肋骨也給打斷的。」越說越憤怒,一旁听著的人也是一陣唏噓和指指點點。
「我樂意,你管不著。」白映良一副無賴的模樣。」好了,此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可願意和解?」林知府拍了幾下驚堂木道。這丁府的事林知府自然也知曉,這個白映良的動機他也了然于胸,眼下就看丁府是否願意妥協了。為這點事對簿公堂的著實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