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完顏歡天喜地的離開了丁府,沒有半點的惱怒,這讓跟著他的隨從一頭霧水。
這爺是高興嗎?嗯,沒錯,就是高興!瞧那臉上的笑,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都快開出一朵花來了。隨從們撓了撓頭,沒有拿回花瓶,有什麼可高興的。也沒用破碎的花瓶讓丁家遭大霉,真是想不通,爺這是高哪門子興呢!
此刻的丁府,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謹小慎微的在旁伺候。都知道花瓶的事,主子們正心煩意亂,還是離遠點的好。
「唉,我們怎麼就招惹上趙完顏那個混球了呢!」
丁佑瑜在鋪子里接到家里傳來的消息,便趕忙往家趕。一听說,便氣得直在屋里打轉,來回踱步。
「幸虧沒將琪姐兒嫁給他,真是躲過了一劫!」丁佑瑜拍著手,憤然道。
許是因為琪姐兒的事,那個趙完顏才如此為難他們的,夏雪在心里月復誹,不敢說出來。
「二哥,要不你去找找大姐幫忙,他們呂家在京都也是大家,說不定家中有人與平西候或是平西候夫人熟悉呢?就算不認識平西候夫婦,能認識世子爺也行,只要能說上話就成。」丁璟薇在一旁也幫著出主意。
呂家的子孫肯定在外結交了一些世家子弟,就算呂家不認識平西候府的人,或許認識的朋友中,有與他們相熟的呢?只要能遞個話,說上幾句話就行。
「不行,不用!」丁佑瑜回答的干脆利落。沒打算說任何拒絕的理由。
丁璟薇本是好心出些主意,可沒想到二哥竟然如此態度,只好閉了嘴,沒再多言。
丁佑瑜完全沒在意自己方才一聲吼,讓七妹不悅,一**在椅子上坐下,唉聲嘆氣。他是絕對不會去找大姐幫忙的。準確的說,不會去跟大姐低頭。
「不就一對花瓶嘛,大不了賠錢。」說到賠錢,丁佑瑜才想到趙完顏說不要賠錢,就只要花瓶。「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因為覺得賠償的銀子太少了?咱們若是多給些,是不是就會答應?」說著,用疑惑的神情看向四喜。
四喜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爹爹,我再去找花瓶,實在不行。再按您說的辦。」說著便垂下了頭,繼續思忖起來。
她應該去哪里找呢?要不然還是去求一求那個古玩店的老板吧。
丁璟薇緊緊的盯著四喜,坐到她身邊問道︰「你打算去哪找?」神色中透著一絲擔憂和恐懼。
「我一會去玉坊齋瞧瞧。」四喜轉臉。沖著丁璟薇一笑道。
說著就帶著秋心出門了,由于丁璟薇這幾日身子不適,便留在了府里,沒有作陪。
「喜小姐。若是玉坊齋沒有怎麼辦?」秋心憂心忡忡的道。
四喜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最後一絲希望?是加倍賠錢嗎?幾千兩,那得花多少冤枉錢?早知道那個時候就不跟世子爺賭氣了。秋心愁眉苦臉的想著。
四喜她們踏進玉坊齋時,里面有沒一個客人。
「小姐,您需要買些什麼?」一個十七八歲大的伙計笑臉相迎道。
四喜亦是笑著道︰「你家老板可在?」
見是找老板的,再瞧瞧這一身富貴打扮,想必是與老板熟悉之人。
小伙計更加熱情了。「老板不在,去進貨去了,估計要七八天才能回來。」小伙計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四喜。
什麼,要七八天才能回來?這可怎麼辦?四喜臉上的笑意頓時全無,滿臉愁容,只有玉坊齋的老板知道是哪對花瓶,別的鋪子恐怕很難弄清具體是什麼樣的樣式。
小伙計見眼前的貴小姐突然變了臉色,嚇的退到了一旁,可是自己方才說錯什麼話了。
「謝了啊!」四喜謝了一聲,便離開了玉坊齋。
弄得這小伙計更是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謝他?是謝的他嗎?小伙計難以置信。進他們鋪子里買東西的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們,可從沒跟他說過一聲謝字。小伙計頓時紅了臉,訕訕的模了模頭。
「喜小姐怎麼辦?怎麼現在去哪?」秋心愁著臉問道。
難道真的要賠錢了嗎?
「我們去唐家。」四喜說著跳上馬車,吩咐趕車的小廝去唐家。
去唐家?秋心也快速跳上馬車,看來是想去求助禮小爺了。上回的那對花瓶還是禮小爺送來的,或許他那里還有一對。秋心臉上的愁容散去,剩下的只有滿臉的期待。
馬車沒有停在唐家門前,而是在牆邊停了下來。
「秋心,你拿些銀子去敲後門,讓守門的婆子瞧瞧的去找禮哥兒。」唐禮的父親對她的印象不大好,為了避免事情受阻,只好走後門了。
秋心沒有多問,應了一聲便去了後門。
後門的婆子听是揚州丁府的喜小姐要找自家小少爺,便沒有拒絕。雖然有些好奇對方為什麼不走正門,但還是收了銀子,進去通稟去了。她知道自己小少爺前段時間的確是去了揚州,只當是在那邊欠了什麼風流債,人家追了過來,找上門來了。這大府里的少爺們,欠些這種債也很正常,反正還有銀子拿,便應了。
「丁府的喜小姐?四喜?」唐禮得知後,欣喜若狂。
進門通稟的婆子也是咧嘴偷笑,看吧,被說中了,還真是在揚州欠的風流債,這麼高興。
「人沒有走正門,而是在後門邊上等您。」婆子小心的回稟道。
唐禮隨即臉色沉了下來,隨著婆子去了後門。
秋心一直都在後門處等著唐禮,見著秋心後,唐禮迫不及待的問道︰「喜妹妹呢?」
秋心指了指馬車,唐禮跳上了馬車,秋心則坐在了趕馬車的小廝邊上。
「怎麼了?發生了何事?」見四喜神色不對,唐禮急急的問道。
「禮哥哥,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來找你了……」四喜將花瓶碎了的事告知了唐禮。
「禮哥哥,你可還能弄到一對一模一樣的花瓶?」四喜一時著急,用力抓住了唐禮的手臂。
不過一個小女孩的力度能多大?唐禮並沒有感到疼痛,但還是氣了別的反應,臉騰的一下紅了,心跳加速。
「我知道這樣有些為難,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若是能賠錢了事,就不用如此麻煩了。」四喜並無留心到自己的失禮,繼續搖著唐禮的胳膊道。
「你放心,我……定會幫你的。」唐禮臉越來越紅,都紅到了耳根處。
自己見他的反應,這才見自己竟然抓著對方的手臂,這對于她來說沒有什麼,可在如此保守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極為失禮的。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四喜趕忙松開手,抱歉道。
「沒關系。」唐禮害羞了一會後,便回過神來,人家今日是來找他幫忙的,別把正事給忘了。
「去青玉鎮的窯洞。」唐禮掀開簾子沖著外頭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應了一聲,調轉馬頭,揚鞭而去。
丁府的趕馬車小廝是夏雪後來在京都找來的,所以熟悉各處地方。
窯洞?是燒制瓷器的地方?
見四喜像是明白了些什麼,唐禮抿嘴點了點頭。
「可是我沒有圖樣?」四喜突然反應過來道。
唐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以為她猜到了呢?瞧著四喜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色,唐禮忍不住細細解讀。平常遇見的那些小姐們,個個都藏著掖著,心思太難揣摩了。
見唐禮靜靜的看著自己出神,四喜臉色通紅,垂下了頭。好久沒被人這樣看了。
這一路他們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馬車停下來。
大家都回過神來,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這馬駕駛了多久?怎麼天色都有些暗下來了。」四喜從窗簾處瞧見微暗的的天色,不禁問道。
「這里是青玉鎮,大概四十多里地的樣子。」唐禮一面扶著四喜下馬車一面回道。
天吶,這麼遠!那晚上還能趕得回去嗎?
一下馬車,就有人迎了過來,「禮小爺,您怎麼來了?」
來人是位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
「李大叔,我有事要來麻煩你。」唐禮有禮貌的回禮道。
「瞧禮小爺說的,我們全家這幾條命都是您救的,還給我銀子辦了這個窯洞。您一句話,我李某人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的。」李大叔明顯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四喜雖然還不知是何事,但對唐禮的印象又加了幾分。能讓別人如此感激的人,定是做了什麼善事的。
這里不是很大,幾間修整完好的屋子,干淨整齊。四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什麼洞。
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也跟了出來,還有一位妙齡少女,和一位十幾歲的小男孩。
「恩公來了。」老婦人的表情與李大叔基本相同。
小男孩歡喜的撲到了唐禮的懷里。
「唐大哥。」妙齡少女上前施禮。
四喜瞧見那位少女的眸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住的打量著,眸子中的意思復雜極了。
唐禮給雙方做了介紹,他們相互行禮。
四喜這才知道這四人是一家四口,父親李大山,母親于氏,女兒與四喜同齡叫李小仙,兒子十一歲叫李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