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既然心意已決,娘親……只能再去勸勸他。」夏雪支支吾吾,她也覺得如此安排對女兒甚好。
以前還想給女兒找一個好人家,可是眼下那些曾經有與她們結親想法的人家,都直接拒絕了。那給女兒找個好人家的想法,估計都成為泡影了。
以後恐怕是想給人做小,都沒有人敢要了。
也不知是何人,竟然將這件事夸贊的到處宣揚,當然,都是說她家四喜怎樣怎樣的不知羞恥。反正都是將矛頭指向四喜,並無人指責唐禮,唐禮反而成了一個受害者。也不知道是何人居心叵測,故意詆毀她的女兒。
若是真能讓唐家收下女兒,那也不失為一個萬全之策。
這幾日丁璟薇時常去唐府,接著看望唐禮的借口,與唐家人打好關系。一來是丁家的小姐,二來人家是好意,唐家人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在幾日的相處之下,唐家人慢慢開始從敷衍變得熱情。
「我七姑姑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也沒見她來瞧我?」四喜瞧著在一旁為她削隻果的楊秀敏,問道。
楊秀敏略微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削隻果,「最近七小姐怪怪的,也不在忙些何事?早上出去,直到晚上才回。」
四喜也是一愣,七姑姑在此也無熟人,何事要她如此早出晚歸的?應該不是去大姑姑家,若是去那,直接住那里便可,何必如此跑來跑去的。
「喜小姐。可要奴婢派個人去瞧瞧。」秋心在一旁回道。
瞧瞧,只是說的好听,說難听了,便是跟蹤。那是她的七姑姑。她可不想如此待她。反正她只是客人,難得來住一住,沒多久就會離開,沒什麼可不防的。
「喜小姐,外面有個人說要見您。」守後門的婆子,前來稟道。
那人既然不走大門。而走後門,自然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
「何人?」楊秀敏問道。
「回敏姨娘的話,是位小廝,瞧樣子是哪家公子哥的貼身小廝。」婆子彎身稟道。
「那秋心,你去瞧瞧,莫要讓人瞧見。」四喜吩咐道。
秋心應了一聲,便跟著婆子去了。
沒多久,便抱著一個大盒子回來了。
「這是何物?」楊秀敏歪著頭,疑惑的問道。
難道是知道四喜受傷了,誰派人送來的禮物?不過這種事情。為何還要如此偷偷模模的?應該走大門才是啊!
「喜小姐,是禮少爺派人送來的花瓶。」秋心顯得尤為歡喜道。
楊秀敏一驚,四喜亦是一驚,這唐禮不是也傷著了在府上休養嗎?而且眼下他們兩個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他怎敢再來招惹她?
秋心瞧了一眼楊秀敏。這位姨娘喜小姐甚是信任,應該無妨。便從衣服里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四喜,「喜小姐,這是禮少爺讓人捎來的信。」
哦?為四喜受傷,事後竟然還不忘把花瓶送來,還有信?這個唐禮應該是心里有四喜的,不光有,這位置還很重要。楊秀敏在心里揣測著,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四喜正巧眼神與楊秀敏對視上,臉一下紅了。
「快看看人家信上說了些什麼?」楊秀敏所有的意思都寫在了臉上。
瞧瞧。這年紀都自己找上對眼的了。
四喜坐起身,將信封拆開。唐禮的字跡蒼勁有力,剛柔相濟。信上無非是一些,噓寒問暖,關心了一下四喜的傷勢。隨後也說了說他自己的傷勢。一共兩張紙上,大部分寫的是,這次的事件給四喜帶來的所有困擾,他表示了歉意。
見四喜的神色從最初的泛紅,到最後失了顏色,楊秀敏有些擔憂的詢問起來,「怎了?信上如何說的?」
四喜放下了信紙,神色復雜的道︰「他說要娶我,他說會說服他爹娘答應娶我進門的。」說完嘆了口氣。
楊秀敏有些不解,這不是正合他們的意思嗎?為何四喜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許是你爹爹前幾日去唐府找他們說的。」上回夫君就說了要去唐家說兩個孩子的親事,沒想到已經快說成了,只是夫君一直未有回來說過此事。
「他說,是要娶我當正房。」四喜有些驚魂未定的道。
什麼?正房?楊秀敏與秋心都很吃驚。
唐家那樣的身份,這個……似乎很難吧!
四喜也不信,算了,小男孩一時逞能而已,唐家不會答應的,別說之前不會答應,之後更不可能答應。
「秋心,把花瓶放在我房內,你親自看著。」這回不能再出差錯了,若是再打碎了,就枉費了這次為了弄到這對花瓶,已經丟掉了名節。
秋心應了一聲,準備去將花瓶放好。轉身便撞見了進來的丁璟薇。
丁璟薇瞧了一眼盒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朝著花瓶瞧了兩眼,隨即轉換了表情。
「四喜,你好些了沒。」丁璟薇走到床邊,關切的問道。
「好多了,我眼下就可下床走動了,只是娘親說再歇息幾日。」四喜見著七姑姑,露出了笑意。
隨即又詢問道︰「七姑姑,最近都見不著你的人,你去哪了?」說著便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將信往枕頭下塞了塞。
丁璟薇從袖袋里拿出一個護身符道︰「這個是我去廟里為你求來的平安符,你帶著它便能保你平安。」
四喜接過丁璟薇遞給她的平安符,心中五味雜陳。想到自己與唐禮偷偷模模的愛慕,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心里很是愧疚。
七姑姑大老遠從揚州趕過來,定不是為了來找她的,想必是為了唐禮。那她怎麼能……不行,還是不能對唐禮起什麼歹心,趁著眼下動情還不深,還是不要繼續錯下去了。
「多謝七姑姑,你可有去為禮哥哥求一個?他若是知道你特地去為他求,定會很高興的。」四喜笑著拉著丁璟薇的手道。
此話一出,楊秀敏與秋心錯愕,她們沒听錯吧,四喜這是要把唐禮推給丁璟薇嗎?
丁璟薇果然整個神情都不同了,嬌滴滴的道︰「哎呀,我自然會一塊給他求的。」
說的這般勉強,好像順便替唐禮求的似得。要順便也應該是順便為她求的,定是特意為唐禮求的。
「剛才那個是禮哥兒送來的花瓶嗎?」丁璟薇不咸不淡的問道,像是很隨意的樣子。
「嗯,是的,將上回去做的花瓶派人送來了。」四喜看上去似乎坦蕩蕩,光明磊落。
見四喜的樣子,丁璟薇並無多想,扯開了話題,聊起了別的。
四喜的腿已經全好了,她親自拿著花瓶去了平西侯府,只是趙完顏此刻不在府上,她沒有離開,站在府門外等著趙完顏回來。她必須親自將花瓶交代趙完顏手上,讓他親自驗完貨後才能將這件事徹底的解決了。
這平西候府門外站了個女子,路過的行人自然會指指點點。
「瞧,定又是那世子爺在外惹了風流債,人家找上門來了。」
「可不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的,若是平西侯府的客人,怎會站在門外。」
「上回那位世子爺就是在外風流快活後不給錢,人家堵到門上來要的。」
對于這位風流,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世子爺,他們也是一肚子的抱怨。
「此人你們都不認得?」一位中年男子一臉不屑的道。
旁人搖了搖頭,一臉的疑惑。
「這不就是那位和唐家嫡長孫在外共宿一晚的丁家庶女嗎?」那人低聲說道,雖然聲音很小,但周圍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哦!周圍的人一副原來是此人的表情,皆是露出了鄙夷的眼神,隨後便散開了。
四喜知曉周圍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瞧著她,不過,今日她必須見到趙完顏,必須把花瓶給他!
等了很久,眼下已經不是那麼的熱了,但四喜還是渾身濕透了。
一位翩翩少年騎車一匹白色的馬兒,朝著平西侯府門前而來,四喜定楮一看,是趙完顏。
「世子爺!」四喜大聲呼喚了一聲,大有「你終于回來了」的口氣。
趙完顏從馬上下來,瞧了一眼四喜,「你怎在此?你不是應該在府里好好休息的嗎?」
「我來還你花瓶,你快打開檢查清楚,那咱們就兩清了。」四喜接過秋心手中的盒子,打開遞到趙完顏面前道。
兩清?這個人這麼想與自己兩清嗎?受了傷不好好休息,冒著大太陽等自己這麼長時間,就為了盡快兩清?據說,她此次受傷,就是為了去找這對花瓶!
趙完顏拿起馬鞭,一鞭子準確無誤的打在盒子上,花瓶瞬間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由于趙完顏的手法準確,並無傷到四喜。
四喜震驚,這人腦子沒病吧,她與唐禮好不容易弄來的花瓶,他就這麼打碎了?
「花瓶我已經給你了,與我無關了,你以後別再來找我麻煩了。」說完,重重的吐了一句,「拜托了!」
趙完顏冷笑,想兩清?休想!
「是你自己沒拿穩,這事還沒完!」準備轉身離開時,又道︰「這回就算了,不過你欠我的還沒清,等我哪天想要你還了,你再還吧!」
趙完顏朝著大門走去,吩咐了門口的小廝將碎花瓶清理掉。
四喜怒目圓睜,我再還你個頭!以後再也不會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