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良算在宣武派住了下來。♀(全文字更新八*零*書*屋)
覃掌門曾經問過他一次︰「你和我女兒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舉辦?」
「前輩,我想先治好了覃姑娘的病再說。」
「嗯,也有道理。玉環雖然還小,可是一千年的壽元始終是她的一塊心病,我希望你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實在不行,我要你把我們家的香火沿續下去!」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歷代溫家的人都是這麼做的。
鐘良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前輩,溫良玉也是溫家的人,按說他也只有一千年壽元才是,為何他活得好好的?」
「他比他姐姐小很多,算起來,他還有兩百年壽元,而且,我估計他的修為最多在紫霞上境。」
幾天後,覃掌門把鐵背弓交到他手中。
這是一把石制的弓,弓背上刻著一套功法,這套功法的名字叫︰舞弓。可惜,鐘良算不是煉氣士,這套功法對他無用。
他也試著拉過幾次,確實如覃掌門所說,這把弓紋絲不動。
覃玉環和鐘良算漸漸熟悉起來,這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女兒裝扮,隔三岔五就來討教功夫,鐘良算暗暗傳授給她一點光明族的功夫,覃玉環學了一段時間就放棄了。♀
「看來,聖女還沒有解開封印,這些功夫還是留待以後再教她。」鐘良算已經認定她是聖女,因此,對她的一切都非常關心,甚至把烈火槍也給了她。
宣武派一共有三位長老,每個長老都是天命境煉氣士,鐘良算擊殺一位天命境煉氣士的傳聞早就流傳開來,可是每次面對鐘良算的時候,還是給他們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他普普通通,沒有那種懾人的氣勢,如果第一次遇到,他們甚至懷疑他不是煉氣士。
有一天,劉菁玄終于忍不住了,問道︰「掌門︰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修為?」
「不知道!」
「他學的是什麼功夫?」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
「我覺得,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們有必要模清他的底細。不如這樣,我在暗中出手,逼出他的家底來。」
「我不反對你出手,不過,他既然有所隱瞞,一定有不得已之處,千萬不可用強。還有,你現在是太清中境,下手要拿捏住分寸。」
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下來。♀
某一天,劉菁玄在山頂松樹下沏了一壺茶,著人請鐘良算品茶。
五月天,山頂上涼風習習。一塊四四方方的青石上,擺放著一個茶壺,兩個茶杯,劉菁玄手指在茶壺鏤刻上來回撫模,他在等待鐘良算出現。
「前輩真好的興致!很可惜,在下對茶道一竅不通,恐怕讓前輩失望了。」鐘良算的聲音隔著老遠傳過來。
「坐。」劉菁玄指著前方的石凳,示意鐘良算坐下,笑道︰「你說你對茶道一竅不通,我卻不信!」
「前輩,在下從不打誑語。」鐘良算認真說道。
「我沒有質疑你的誠實。」劉菁玄笑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一個煉氣士卻不懂得茶道。要知道,茶道是最好的養氣方法。」
到了天命境煉氣士,擁有無窮的歲月,修煉之余,茶道就成了他們的愛好。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就叫養氣。
枯燥無味的修煉生活,閑暇之余,沏上一壺茶,觀日出日落,聆听山風穿林而過的聲音,思想在自然中得到極大的升華,其中的樂趣,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
劉菁玄默默的沏上一杯茶,端起來呷了一口,闔上眼楮,竟然不再理會鐘良算,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神游去了。
「這……這位前輩邀請我來品茶,還沒怎麼說話就把我晾在一邊了?」鐘良算相當無語,也學著他的模樣,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
左右無聊,想要告辭吧,劉菁玄似乎睡著了,他也不好貿然離去,就在那里深一口,淺一口的啜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頂上開始出現淡淡的霧靄,鐘良算突然發現,劉菁玄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他在……練功?」
煉氣士到了天命境後,已經可以調動天地之力,發生在劉菁玄身上的現象,正是吞吐天地之氣時出現的徵兆。
「煉氣士修煉時有時候會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平日修煉中不可逾越的壁障有可能霍然打開,不知道劉前輩是不是進入了這種狀態。」
鐘良算不敢大意,連忙站起身,守護在他身邊。這時候,劉菁玄不能受到任何驚擾,一旦他被打擾,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就被打斷了!
「呼」
劉菁玄突然打出一掌,一道勁風飛了出去,接著,他打出了第二掌……
「不好!」
鐘良算發現,劉菁玄毫無規則的發掌中,一道掌風突然擊向青石上的茶具。如果被擊中,不要說茶具,青石恐怕都要擊成粉碎。
鐘良算連忙伸出一只手,對著掌風輕輕一劃,鋒利的掌沿把掌風從中切斷。
還沒容他喘口氣,劉菁玄第二掌打了出來,這一次,直奔他的胸口。
「一旦出手抵擋,恐怕就把前輩打醒了,這樣一來,他就前功盡棄!」鐘良算干脆站著不動,任憑這道掌風打在身上。
看似威猛無比的一掌打在他身上後,仿佛泥牛入海,沒有一點消息。
就在這時候,劉菁玄睜開了眼楮。
鐘良算連忙上前道賀︰「恭喜前輩,前輩剛才似乎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有此感悟,可抵修煉數百年,晚輩著實羨慕不已!」
劉菁玄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半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前輩何出此言?」鐘良算奇怪的問道。
劉菁玄嘆道︰「老朽班門弄斧,讓你見笑了。你對道的理解遠在我之上,區區茶道,不學也罷!」
劉菁玄長袖一拂,青石板上的兩只茶杯,一只茶壺在這一拂下化為一陣煙,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下去。
覃掌門房間四壁上張貼著許多畫,這些畫無一例外,畫的是一張弓,鐵背弓。只不過,每張弓的角度都不同。
覃掌門倒背著雙手,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不時抬起頭,看一眼牆上畫的弓。
就在這時候,劉菁玄推開房門走進來。
「他的修為到底怎麼樣?」覃掌門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只有四個字來形容。」劉菁玄一字一頓的說道︰「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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