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夕陽紅 第三十五章︰杏兒相親

作者 ︰ 璐瑤格格

耿芹菜得到準信後,一路喜滋滋地來到大嬸家。

大嬸頂著一頂破草帽,褲管卷得老高,在麥場里忙活著,看見耿芹菜,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抖落身上的亂草走了過來。

耿芹菜一臉的微笑︰「姐姐,忙什麼呢?麥場里的事讓孩子們去做,你不歇著去,忙活撒呢?」

大嬸一把扯下頭上的紗巾,嘴里嘟囔著︰「也沒多少事,就是草垛底下的麥粒收拾了一下,讓這些孩子去弄都當垃圾倒了

耿芹菜一臉的得意,沖著大嬸神秘地說︰「姐姐,你猜那事能成不?」

大嬸一臉的糊涂︰「啥事啊,妹子?還神秘兮兮的?」

「姐姐,這麼重要的事,您怎麼可以忘記呢?」耿芹菜嘟著嘴,裝出一臉的不高興。

大嬸看見耿芹菜的樣子,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啊,知道了,傻妹子,這事是很重要,走,走,我們進屋說

耿芹菜隨大嬸進了屋,她的心情波動得如此之快,也不難看到她對這事的重視。

大嬸總是把屋子里收拾得干干淨淨得,椅子上放著一張漂亮的墊子,是用各種各樣的布塊縫起來的,鋪在椅子上別具特色。

耿芹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湊上錢,拿在手上,仔細地看了看,驚叫著︰「姐姐,你怎麼做的啊,給妹妹也做一對啊?」

大嬸一笑,嘴角擰在一起了︰「好了,傻妹妹,姐姐答應給你做,先說說杏兒的親事吧,我等不及了

耿芹菜這才放下手里的墊子,順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姐姐,農尚武他答應了,只是他擔心宇笙心浮氣躁,姐姐這關怕他過不去

大嬸抬起頭,張嘴打了個呵欠︰「哦,這倒沒什麼,只是我怕那臭小子會瞧不上我們杏兒

耿芹菜急忙說︰「姐姐,您放心,杏兒從小就懂事,這點不會,您放心好了

大嬸沒有再說什麼,她怎麼覺得宇笙是個不靠譜的孩子,這是她的預感,但她不能在耿芹菜面前說。

耿芹菜好像蠻熱情,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好,好,姐姐,那就好,我們約個時間,改天讓兩個孩子見個面再說,您覺得呢?」

大嬸點了點頭。

約定的時間是下個月的初七,正是廟里唱戲的日子。

耿芹菜回到了家,把這個喜事告訴了自己的兒子農宇笙,他的臉上一絲不屑︰「哦?那個時候咋不跟我?現在那短命鬼死了,還帶著別人的種,為別人養兒子,我沒那麼傻

農宇笙的一句話,竟然激起了耿芹菜的憤怒,她像放連珠炮一樣,對自己的兒子一頓狂轟亂炸︰「瞧瞧,你自己那個德行,杏兒那麼懂事,那個時候,我讓你收斂一點,你成天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不務正業,誰見了你不怕啊?現在還有臉講這些,記住,你沒資格對杏兒評頭論足,只要人家杏兒願意,沒有你挑三揀四的份

農宇笙低著頭,半天了才嘟嘟囔囔︰「瞧瞧,我就那麼一說,您怎麼就這麼劈頭蓋臉地一頓,我知道我那時候是不著調,要是稍微能好一點,興許杏兒不會淪落倒這步田地。我不會嫌棄她,只是想想當時她那麼決絕,有點氣憤罷了

耿芹菜听兒子這麼一說,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但在兒子面前,她盡量保持自己的嚴肅。

耿芹菜瞪了兒子一眼︰「現在,機會是媽給你爭取的,好好收拾一下,待會跟我去見見杏兒,記住了,去了不能亂說,管好自己的嘴

農宇笙樂了。「遵命!」之後就一溜煙地消失在耿芹菜的視線里了。

這一天,廟上聚集了好多人,尤其是老人,他們喜歡戲就像現在的年輕人喜歡風靡音樂一樣,戲台子上那猩紅的紅布還沒扯開的時候,台下已經做滿了拎著小板凳來看戲的老人和孩子們,還有一些人,他們一男一女,頻頻出現在這熱鬧的廟會中,當然,他們不是為了看戲,而是農村相親的一種方式。

耿芹菜回家也收拾了自己一番,穿上農尚武給她買的那件花色的外套,往鏡子前那麼一站,她心里就樂開了花,不禁發起一個人的顛來︰「哎,這老農的眼光不錯麼,瞧,這衣服我穿在身上,那多合身啊

大嬸拎著一個籃子進來了,里面裝了一些水果,還有一些紙盒香,不用說,大嬸是想趁這個機會在廟會上祭拜祭拜,想必大半是為了給杏兒祈福吧。

耿芹菜喜滋滋的,竟然沒有發現大神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正在眼神怪異地看著她。那種眼神,好像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瘋狂後匆忙收拾現場的狼狽。

耿芹菜剛一轉身,就發現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大嬸,她正在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耿芹菜急了,嬌怒道︰「姐姐,啥時候來得呢?也不吭個聲,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大嬸放下籃子,一把拉過椅子,撲騰一下坐了下來。

「我這妹子,也不知道發啥神經呢?誰給你買的這衣服,看把你樂的,再臭美我就告訴農尚武去大嬸沒好氣地說。

耿芹菜貼到大嬸的耳朵上,悄悄地說︰「姐姐啊,去吧,告訴農尚武就說有個男人給我買了一件花衣服,我開心死了,看他撒反應?」

大嬸睜大了眼楮︰「啊?你不會真的有了別人了吧?農尚武人那麼老實,你可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啊。我認真地跟你說

耿芹菜一看姐姐當真了,急忙無趣地甩下衣服,撲到大嬸身邊︰「姐姐啊,您還真瞧得起你妹妹啊,你妹妹要有那本事就好了,就是老農給我買的啦

大嬸捂著嘴巴大笑︰「都多大歲數了,你們倆個還送起小禮物來了,瞧把你給樂的

耿芹菜紅著臉,像是剛見公婆的丑媳婦。

大嬸不再發笑,擦擦眼楮,一本正經地說︰「傻妹子,逗你的,時間不早了,你也別再妖道了,穿上老農給你的花衣服,趕緊走,我還得去廟里拜拜

耿芹菜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匆匆地跟著大嬸出去了。

杏兒穿一身碎花裙,上身的胸圍和肩膀處都是潔白的網狀的花紋,腳上穿著一雙淡綠色的高跟涼鞋,一頭黑發披下來,真是漂亮極了。

她站在河岸的柳樹邊,等著大嬸,左盼盼右望望,心里不住地呢喃著︰「娘也真是的,去找小姨過來,怎麼這麼久啊,是不是小姨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呢?」

農宇笙出門前,也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藍色的嶄新的西服,白色的襯衣,把平時就愛好打敗的公子妝點得如此精致,哪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杏兒焦急的眼神慢慢地變成了失望,她索性靠在她身後的那棵大樹上,一邊看著匆匆往廟上趕得人們,一邊欣賞著這周圍綠瑩瑩的自然美景。

農宇笙這個精致的花瓶,走到路上,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是農家的三公子,霸道,無情,懶惰,好像農宇笙在村民的眼里,也不過就是個鄉村玩世不恭的公子,再無一優點可言。

農宇笙似乎早都看慣了,對于這些他不屑一顧,在他的眼中,村民是低俗的,他們的觀點只有用井底之蛙來形容,因此這些人的看法對農宇笙構不成任何威脅。

村里年輕的,漂亮的女孩或是小媳婦,他都會不顧廉恥地勾搭一番,那些甜言蜜語是他在小說里看到的,現在拿出來用在這些女人的身上,他覺得總算也是將那些甜言蜜語利用上了,總比讓它們擱在書本里強吧。

農宇笙一路上走著,腳步有些凌亂,他不知道曾經那個他喜歡的杏兒如今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農村,凡是結了婚的女人,家里的一切事情都獨攬,里里外外得忙得腳跟不著地,自然也就老得快,邋遢得不堪入眼,更別說男人死了,一個女人養著自己年老的婆婆和不到八歲的小兒子,生活的那種舉步維艱足可以讓曾經年輕美麗的杏兒一夜之間風華盡失,憔悴不堪。

農宇笙的擔心也不外乎這樣,怕她變老了,變憔悴了。

去廟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杏兒有些著急,她站起來,在河邊踱起細碎的步子,心里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

曾經,正是她拒絕了農宇笙,當初,她厭惡的正是農宇笙的朝三暮四,他的不務正業對于杏兒來說,都只是其次。讓杏兒接受不了的是農宇笙白天跟自己信誓旦旦地說要讓她幸福一輩子,沒想到晚上就溜進了王寡婦的院子,還被人家老人當場捉住。

杏兒不禁有些後悔,後悔她不該听信母親的話來這里跟那個花心鬼見什麼面。

農宇笙好像發現了什麼,使勁擦了一下眼楮,確認自己的眼楮有沒有出毛病,還好,眼楮沒事。

他走了幾步,發現河岸上站著一個身穿碎花裙的身材姣好的女子,他不禁犯嘀咕︰「這誰家的姑娘呢?望山溝呆了這麼多年,怎麼都沒發現誰家有這麼沒美的女子?」

杏兒正在河岸上不停地走動,她心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走呢?娘和小姨都沒了音信,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個地方,算怎麼回事啊?」

「呀,這是誰家的姑娘呢?我望山溝長了這麼大,卻還沒見過這麼標準的女子?」農宇笙的特長就是和女子搭訕的功夫,瞧瞧,這會他又使上了。

杏兒一驚,轉過身,陰著臉︰「一听就知道是你,陰陽怪氣的,沒有一點人味

農宇笙驚呆了,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女子竟然是杏兒。一身碎花裙,尤其是上身胸圍和肩膀出潔白的網狀的花紋以及里面若隱若現白皙的皮膚,此刻讓這個公子無不加快了心跳的速度。他真的懷疑︰這怎麼就可能是死了丈夫,拉扯孩子和照顧婆婆的杏兒呢。

「杏兒妹子,你這是做啥?好些年不見了,你頭一句就這麼罵我啊」農宇笙抱怨著。

杏兒狠狠地瞪了一眼︰「是啊,多年不見,你依舊是那個色心不改的花心大蘿卜

農宇笙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看妹子說的撒話麼,不是我負了你,是我的那個負了你,不能賴我呢說著還抓了自己的褲襠一把。

杏兒沒有理睬,她突然覺得自己要下地獄了,心里開始埋怨母親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眼光變得游離了起來。

「沒錯,是哥當初負了你,對那個王寡婦賊心不死,結果翻牆的時候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驚醒了她家的大花狗,那狗東西一叫,我就從牆頭上掉了下來,被王寡婦的老公公捉個正著。那王寡婦的婆婆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沒想到,這事很快讓你知道了,我是沒話可講,只能看你嫁給那個短命鬼農宇笙解釋。

杏兒伸出手晃了兩下,那意思是讓他不要說下去了。

「現在,那短命鬼也沒有了,我也不會再去招惹什麼小媳婦了,杏兒妹子,就嫁給哥哥吧,哥一定會待你好好的,讓你和孩子以後都幸福,成不成啊?」農宇笙幾乎是央求。

杏兒扯起嘴角,一陣冷笑︰「就你?狗能改得了吃屎嗎?哼,還跟了你幸福呢,跟了你跟下地獄有什麼不一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下地獄

農宇笙看著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的杏兒,覺得她再怎麼用惡毒的語言來攻擊他,他都覺得自己是開心的,正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的眼里,杏兒比西施還要西施,所以杏兒就是舉著刀砍他,估計他都微笑著忍受。

杏兒罵完了農宇笙,正準備起身離開這里,腳底下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腿部摔得生疼生疼的,杏兒捂著膝蓋,不斷地著,那聲,在農宇笙的眼里似乎是杏兒的**聲,他的褲襠處本能地硬了起來,他捂住自己的褲襠,急忙走了過去。

「怎麼了?摔到腿了嗎?要緊不要緊?哥哥看看農宇笙關切地問。

杏兒呲牙裂嘴,好像很疼得樣子。杏兒沒有回答農宇笙的話,這讓農宇笙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覺得杏兒是故意將自己絆倒以施此計來勾引他的,所以,在心理上是他輕視了杏兒。

農宇笙卷起杏兒的褲卷,模著杏兒發仲的腿部,杏兒不知道是感受到了疼痛還是反感,猛地一縮,將左腳伸了出去,猛地踹了農宇笙一腳,嘴里還罵著︰「滾開!看見你就惡心

農宇笙面對杏兒的侮辱打罵,沒有絲毫的生氣和埋怨。他依然對杏兒進行不斷地糾纏著,最後索性將腿疼的杏兒撲倒在地,無所顧忌地猛親吻她,杏兒的手不停地在農宇笙臉上抓撓著,但農宇笙的吻如雨點一樣砸落在杏兒的唇上。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杏兒大喊救命,這個時候,大嬸拎個籃子和耿芹菜走了過來,大嬸看見杏兒被農宇笙壓在身下,不住地叫喊著,二話不說,扔掉籃子,抄起一根三尺來長的棍子,沖過去對準農宇笙就是一陣毒打。

農宇笙看到自己如此狼狽,也不好多說什麼,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哎喲著。

耿芹菜迎上來,看見農宇笙一副喪家犬的模樣,雙手叉在腰間破口大罵︰「畜生啊,你說你怎麼就是這麼個不長心眼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杏兒?今天是約你們來見個面,而不是讓你來行凶?」

大嬸不知是累的還是氣的,蹲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會大嬸又把矛頭對準了耿芹菜︰「看看,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兒子!披著一張人皮的畜生!從現在起,請離我們杏兒遠遠的,惹再糾纏,小心我打斷他的腿

很顯然,大嬸真的是生氣了,她的臉煞白煞白的,不容耿芹菜有半點解釋的機會。

耿芹菜很汗顏,是自己理虧在先,還能說啥?但她又不想因此得罪了有著10多年交情的姐姐,只好拉下老臉一個勁地央求大嬸︰「姐姐,我知道是我的錯,我萬萬都沒想到老三他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現在您打也打了,就別跟那臭小子一般見識了吧!妹妹我一定回家好好讓老農處置他

坐在一旁的杏兒,此時頭發凌亂不堪,碎花裙上半身白色的網狀花紋上已經有一點點草屑了,眼楮哭得跟桃子一般,讓人見了不由得不心疼。

耿芹菜走到杏兒面前,看到杏兒可憐的樣子,不覺得心里微微發顫︰「孩子,小姨對不住你了,我萬萬沒想到那小子竟心懷鬼胎,對你動手動腳,幸虧我和你娘及時趕到,還好,沒事,沒事就好,孩子,別傷心了,快起來,地上涼

杏兒被耿芹菜從地上拉了起來。

大嬸撿起自己的籃子,收拾了一下東西,對杏兒說︰「杏兒,我們走

耿芹菜看見大嬸還在生氣,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撲騰一下跪倒在地︰「姐姐,您還在生我的氣啊。怪我,怪我養了那麼一個逆子,我回去好好處置他,姐姐,只要你別生氣怎麼都行

大嬸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籃子,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耿芹菜︰「快起來,你這叫做什麼?我不生你的氣,快起來!」

這個時候,農宇笙說話了︰「娘,別求她,犯不著,有啥了不起的,女人多的是,還給我裝清純,充其量就是個寡婦!有人要就不錯了,還掙扎個屁

大嬸听到這話馬上就有了反應,那眼神恨不得一下子將農宇笙給活活吞咽下去。

耿芹菜沖了過去,啪啪就甩給兒子兩個耳光。

「畜生!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看看你現在這副嘴臉,村子里人知道了會怎麼評價?我和你爹還怎麼在這村里活?」耿芹菜罵道。

農宇笙不再說話了,掙扎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了。耿芹菜跟在身後,想看看這小子能出什麼妖蛾子。

就這樣,大嬸牽著杏兒的手,回到了家,打這以後,大嬸再也沒有張羅著給杏兒找對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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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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