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卷
第34節第三十四章跟蹤術
現在已是酉時過了大半,大多僕人們也開始用飯了。虞千菡看著左右無人,掀起裙角,足下輕點人已經截到了兩丈開外。身材魁梧,兩鬢微霜,腮胡稠密,最重要的是眉上有塊紅胎痣!會是哪個在小銀城把自己推到馬前的人嗎?五太太的陪房管事,難道是受五太太指使?那五太太為什麼這麼做?只是試探自己的身手?還有,嫣紅怎麼會與這人暗會?難道其中有什麼秘密?
將到酒庫房時,虞千菡恢復了平時走路的速度,也開始遇上了些給主子們來領酒的僕人。眾人對這時出現在這里的虞千菡雖有疑惑,卻沒有人上前詢問,大都是裝模作樣的禮了禮就走開了。要是能理解傻子的想法,那他們也離傻子不遠了吧!這是虞千菡覺得此時眾人的想法。
虞千菡一路不緊不慢的走向酒庫,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異常高大的背影。虞千菡也不再靠近,轉了個彎就隨便拐進了一個小庫房里。
「小姐怎麼來這里?」虞千菡進了小庫房才發現里面站著個年邁的管事在清點酒壇子。
「你可看到瑜哥兒了?剛剛吃完飯說是要與我玩捉迷藏,一個轉身就不見了,小丫頭們明明說是來了庫房的,怎麼就是不見呢?」虞千菡抬起眼迷糊的嘀咕著,就開始往小庫房的角落尋去。
「哎呀,我的小姐啊!主屋離庫房遠著呢!就瑜哥兒那樣小胳膊短腿的,怎麼會跑來這里躲著老管事嘴里大叫。這七小姐是莊里出了名的傻氣,莊里好些眼際勢力的丫頭媽子看她不上眼,前幾年不還時如此戲耍她來著,保不準這回又是那個沒眼色的想捉弄她了。
「可是丫頭說,就是來了酒庫的虞千菡盯著老管事倔強的說道,眼角卻不留痕跡的瞟了那高大的背影一眼。
「哎呀!看我是老糊涂了,剛剛瑜哥兒確實來了。他藏了好一會見您沒來尋他,就自己回主屋去了那老管事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這下虞千菡可真呆了!竟然有人比她還能裝,這樣也能接著編!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哦,那我回去找他吧!」虞千菡眼角看見那人領著幾個小廝搬了酒壇就出了酒庫院子,也不在糾結于著老管事的精湛演繹,晃了晃腦袋就出去了。
那老管事將虞千菡送到了門口,看著消失在已經開始暗下圍牆處的小背景,嘆了口氣。虞家的嫡系可真是難啊!原來大爺還在的時候,那是何等風光,還好留下了一個遺孤,要不虞家的嫡支就只剩下了這個不靈光的傻姐兒了。
虞千菡趁著已經開始慢慢暗下的天色,不遠不近地跟著幾個人。在她還沒有確定那人是否會武之前,她不能打草驚蛇。呃,三叔公說過,跟蹤人是很講技巧的,還好她當時耐心的學了。看來三叔公教的東西都是些居家必備技藝,丟不得的啊!
虞千菡跟著幾人來到庫房院前,只見幾人將酒搬上院前的馬車上。然後那大漢有和小廝們說了些什麼,眾人就散開了只留下一個小廝與那大漢了來馬車,像是給大漢領路。虞千菡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說來,飲莊的地形並不簡單,特別是這酒庫的布局。從繞著內院的路到酒庫並不算復雜,但出去的路就不好認了。因為內院過來的路小,不通車輛,所以有車來運酒的話,就要繞過大半飲莊才能出去。而此路路程不短,中途起碼有六七個岔路口,又是曲折彎回,每個岔路口的布置幾乎一致,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標志,一看就知道是人為布置的。沒有熟知此路的人領著,就算走過四五次也未必能找到此路的進出。這也是虞千菡為什麼猶豫要不要繼續跟著的原因之一,她可沒有把握能夠從歷代先祖們的圖陣中如履平地,要是真被困住了,到時三叔公就是想救她,怕也要花上不少的力氣。
話說,這條路是有來歷的。前幾輩時,飲莊的釀酒場子還設在飲莊里,那時飲莊酒已經開始名氣見長,如此一來便開始有些江湖上的肖小時常夜訪飲莊。祖輩們對此頭痛不已,于是有人開始刻苦鑽研歧黃之術,經過幾代人的修改飲莊的整體結構就開始不簡單了,而這條讓本莊人也頗為頭痛的路可堪稱為之最,所以私下里大家給這條路起了個名字叫回路。還好內院因為是家僕重多之地,先祖們到沒拿那里也來修改,要不虞千菡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自己的院子。
回過話來,就在虞千菡要跟著那車輛踏入這條大名鼎鼎的回路時,卻看就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虞千菡反應極快地閃身躲到最近的樹後。只見車上下來的正是那個大漢,此時卻是身子微彎,手捧著肚子,看像是要出恭的樣子。只見他與駕車小廝說了幾句就往另一邊的小岔路去了,那小廝又笑了笑就駕車走了。虞千菡看著馬車去的方向正覺得奇怪,那小岔路口卻閃出了大漢身影。虞千菡心中一凜,接著屏著氣息悄無聲息的向一邊樹林閃去,虞千菡身形才定,那大漢果真照著原來返回莊內。虞千菡看他步伐穩重卻靈巧不足,雖然極力隱蔽卻還是不時發出聲響,知道這人練得是外家,武功也不算高強,著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那人照著原路返回酒庫,卻在酒庫院前折了個彎,隨著來路繞著內院而去。虞千菡心中奇怪,這還回內院干嘛?內院雖說不如其他地方復雜,卻也不是很簡單,那大漢帶著虞千菡反復走了幾條死路後又原路返回時,虞千菡終于知道他丫的迷路了!跟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虞千菡氣得牙齒癢癢,恨不得跳出來給他指路。
還好走了幾次錯路後,那大漢終于停止了四房的院子後門處。虞千菡估模著這樣的距離會不會被發現,只見那大漢用陣奇怪的手法敲了敲後院的小門。不過會小門開了一個小縫,走出了個婆子。那婆子看見大漢也不奇怪,左右看了看,卻沒有開門讓大漢進去。
「你怎麼這時才來?」那婆子不滿的低聲抱怨道。
「東西可在你這?」那大漢不答反問,語氣透著對那看門婆子的不屑。
「姨娘交到你的事,你可查清楚了?姨娘可是說了,你要是沒弄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是不能把這東西給你的那婆子開始喋喋不休地道。
「自然清楚了,你叫你們姨娘放心。那丫頭不過是只會些花拳繡腿,沒有什麼真本事。還有那酒樓的合伙人都是年僅十五六左右的少女,一個大大咧咧,有個柔柔弱弱,不足為慮大漢不耐發與婆子扯話,索性全部說道。
「姨娘帶話了,明天姨娘就回來了,你也不用再來這里,往後井水不犯河水。今個的事,四爺要是知道半點,她定不饒你那婆子說完,才將一個裹著布袋的長柱體遞給大漢。
「多話大漢拿過東西轉身就走。
「欸……」那婆子還有說什麼,可大漢腳下不停地走了。虞千菡從他們對話中回過神,剛想跟上,就听見背後那老婆子壓著聲音卻還是大聲道︰「還管事呢!一點打賞都沒有,真是小氣,我老婆子守門到大半夜容易嗎我!」
虞千菡因為想著剛才他們的對話,這次跟得沒怎麼謹慎,只是遠遠的不被發現就行。剛剛他們說的是她虞千菡,可是為什麼要查她?而且還是一個妾侍!難道虞老四給自己供酒也與這事有關!不過從大漢說的話里,虞千菡還是知道他沒有跟蹤自己很長時間。也是,就算是兩三天的遠距離的觀察,就蘇文燦的本事要發現也不難。呃,不過好像那幾天蘇文燦確實不在狀態來著。
虞千菡越想越煩,甩了甩腦袋這才抬起頭來,可是前面空蕩蕩的,那里還有那大漢的身影。虞千菡大驚,疾步前閃查看,還是一遍寂靜。那大漢那里去了!照剛才的速度,還不至于就這樣跟丟了去。唉!三叔公說得對,跟蹤最忌諱一心兩用。那大漢定是要去和馬車匯合的,可是他要走哪條路呢?顯然要重走剛剛的回路是不可能的,那麼就是要從內院直通外院下山了才能與馬車匯合咯。可是現在自己就在這唯一一條內外院相通的路上,那大漢能往那里去?
虞千菡本來想到外院去看看,可一想到外院可不像內院一樣可以讓她隨意晃蕩的,最後還是放棄了,今晚有太多事了,她需要時間慢慢想一下。于是,轉身會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回到房間,依侍還在等著。虞千菡腦子亂,不想說話,打發了依侍就躺了下去。躺在床上虞千菡還是在想那等對話。虞老四的妾聯合五太太的陪嫁管事去探她的點!一個飲莊眾人口中呆子?而且還牽涉到了她的丫鬟,一個大嫂送給她的丫鬟?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是發生了什麼,使得一個妾對一個ど女有如此的忌諱。對了!還有,她被推到馬前的事也隔有一個多月了,為什麼那管事現在才來回那個柳姨娘?是他們沒有別的聯系路子了嗎?還是在忌諱什麼?
虞千菡越想越睡不著,索性翻身起來。她動作大,帶醒了再外面塌子上守夜的奼紫。
「小姐,是要喝水嗎?」虞千菡不習慣讓人睡自己的床邊,所以守夜的丫頭都是在外室睡的。奼紫原本也有心事未曾睡熟,听到聲響,起身披衣問道。
「沒事,你睡你的虞千菡隨意應道。
「小姐……您也沒睡著吧?」過了會奼紫小心的問道,「要不,咱們說說話?」
「嗯」虞千菡一愣,想了想應了。其實她也應該問問這兩個丫鬟的底細吧!
「小姐,其實大太太是真痛您,您不必憂心,大太太定不會委屈了小姐的奼紫輕聲道。虞千菡听了,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哪了?旋即一想,才記得原來她說的是鄭家的事。
「呃,我知道虞千菡不知道該說什麼,胡亂應了一下。虞千菡想著要問她們的身世,可是想了大半天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呵呵,說起來小姐你還是很幸運的呢,有一個這樣好的嫂嫂不知為什麼,奼紫感慨道。可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冒失了,緊張地想解釋道︰「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虞千菡自然是不在意這些的,雖然奼紫的話有些逾越了,可是要是虞千菡是那種擺譜子的人,大霞的依侍豈能是現在的性子了。虞千菡原本還不知道給如此問,現在腦子一靈光就問了出來︰「不要老是說我,你呢?你家里是個怎麼樣啊?」
「小姐想听我的事嗎?」奼紫不確定地問道。
「嗯,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我家里還有個哥哥,幾年前娶力了個嫂嫂奼紫想了想,還是慢慢道。
「那你爹娘呢?」虞千菡問。
「我也是爹娘去得早,只留下我和哥哥
「那你怎麼就出來做丫頭了?是家里不好?」
「嗯,就是五年前,朝廷對西北用兵,又恰逢大汗。家里沒了收成,嫂子想讓我出來做活補充家計。後來雖然先太子殿下凱旋而歸,可咱們小家小戶卻還是不好過了,于是哥哥嫂嫂就商量著把我賣了換幾畝良田。我原本是在一些鄉間紳士家里給人家做侍女,可是年歲見長就越是做不下去了,被迫無奈,要流落街頭時就遇上了大太太,大太太好心收留了我奼紫隔著鏤花空的圍欄慢慢道。
「那你和嫣紅以前認識嗎?」虞千菡問道。
「不認識,大太太是先遇上她的
「那你知道,嫣紅以前的事嗎?」
「我問過,可她好像不怎麼想說,我也就不敢再問了奼紫說完,並沒有听到虞千菡的回話,只當她睡著了,也就不再出聲了。
「其實,我嫂子挺好的許久,就在奼紫要睡著的時候,听到內室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