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休息室,蘇然的腦海里還盤踞著方才的話語。******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凌子軒的大手撫過她的臉頰,聲音似乎還帶著笑意,柔柔膩膩,仿佛是情人間歡愛後的情話。
他說,「有些事情要盡快處理。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他話意所指,她十分明白。
他的警告歷歷在目,他的手段讓她心有余悸。
蘇然暗自思量,壓根沒有看見有人正朝自己直直沖撞過來。
毫無懸念,倆人直直撞在了一起。
相撞的瞬間,那人手中的一大杯紅酒一下全灑在蘇然白色的禮服上,胸前頓時染上了紅紅的酒漬,涼涼的酒水滲透進衣服,一直涼到心底。
蘇然不由抽了口冷氣,還沒反應過來,已听到那人故作慌亂的聲音。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瞧見你,你沒事吧?」那人徐徐抬頭,陸路艷麗明媚的面容赫然映入眼中,她仿佛才看清自己撞到的人是蘇然,忙連聲道,「原來是蘇然你啊,對不起啊蘇然,我真的沒有看到你,你沒事吧?要不要去換件禮服?」
蘇然冷冷地望向陸路,她的話語滿是歉意,可說話的口吻卻听不出一點誠意。蘇然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
看來愛情果然害人不淺,如此幼稚低劣的手段,她竟會拿出來耍。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陸家千金,居然玩如此弱智的游戲,可想而知陸家的家教是多麼讓人不齒……」蘇然冷笑,眼中盡是鄙夷,仿佛看到的是無比骯髒的東西。
「你……」陸路氣急,剛要反駁,就看到一個人如風般沖過來,雖看不清面容,但來勢凶猛。
白諾手中拿著兩杯滿滿的紅酒,猛沖直撞的向這邊跑來,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陸路身上,沒有絲毫懸念的,兩杯酒都灑在了陸路的身上,從頭發一直蔓延到禮服上。
只是瞬間,陸路發髻濡濕,一襲紅色禮服上滿是一塊一塊的酒漬,堪稱狼藉。
「哎喲喂,我滴天啊……陸路你怎麼在這兒?我完全沒有看到你,絕對沒有看到你,我是不小心的,我是來找蘇然一起喝酒的,真的!你看,兩杯剛好是不是?我和她一人一杯,不過現在倒是浪費了……」白諾可憐兮兮的瞅著陸路,眨著無辜的雙眼道,「當然,你也有不好,你說你怎麼站在這里呢?這里人這麼多,進進出出的,很容易被撞到的嘛……唉,不過還是應該怪我不小心……」她自顧自說著,長篇大論,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陸路呆愣幾秒鐘之後,頓時醒了過來,她望了一眼全身狼藉的自己,怒氣交加,大喝道,「你在干什麼?!」她聲音很大,很尖銳,在嘈雜的大堂里依然很響亮,一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歐陽澈急急從那邊趕來,看清了這邊的情況俊臉猛地沉了下來,不復之前的溫潤俊雅。
「阿澈,你看她……她……」陸路一看到歐陽澈到來,立馬撲到他懷里,一副梨花帶酒的模樣,雪白的鵝頸里還流淌著滴滴紅酒,盤起的秀發也被濡濕,顯得狼狽,卻也是楚楚可憐。
白諾瞧見如此,昂高了頭,望著歐陽澈,不屑挑眉冷哼,「怎麼?歐陽你還要怪我不成?我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你也不看看她那德性,要不是她故意潑蘇然,我會潑她?」
蘇然望著白諾,心底涌出暖意,她的諾諾就是如此,可愛率真,處處護著她。
「你胡說!」陸路咬唇喝道。
就在眾人以為歐陽澈要發怒時,見他一下撥開擋在身前的陸路,跨步走向蘇然。他眼中只有她,白色的禮服上染著一大片酒漬,本就單薄的布料,在酒漬的映襯下,將身體的曲線映襯得若隱若現。她雖一臉平靜,他卻看到她垂下的雙手微微顫抖。
「阿愚,你沒事吧?」他擔憂問著,迅速月兌上的西裝外套,欲要幫她披上。
那端,有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在幾人的陪同下,從二樓徐徐下來,步伐不急不緩,偶爾還與身旁的人交談幾句,神情悠然,嘴角含笑,意氣風發。
蘇然心底一跳,方才告誡的話語猶在。
沒有絲毫的遲疑,她迅速地避開歐陽澈披上來的外套,朝那人大步走去。
眾人皆是一愣,見蘇然猶如飛燕般奔向那個男人。
那個剛從樓梯上踏步下來的男人。
眼前似有一抹白色身影奔來,凌子軒還沒看清,那抹身影已直直撲進他懷中,伴隨而來的是淡淡的杜蘅之香。
凌子軒停下腳步,低頭望向懷里的女人,她沒有看他,卻伸手一下抱住他精壯的腰身。他身子微微一怔,握住她的雙肩把她拉起,默默瞧著她,將她眼底的慌亂一覽無余,像是個怕做錯事孩子。
眸底閃過一抹笑意,凌子軒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大手溫柔地將她凌亂的碎發攏在耳後,「乖,沒事了
他聲音極柔,帶著暖意,像是在勸哄小孩。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歐陽澈的不可置信,白諾的震驚,陸路的喜怒交加……眾人神態不一,目光都直直射向他們。
蘇然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握住外套的衣領,極為乖順的站在他身邊。
歐陽澈終是站不住,快步走了過來,眼中盡是驚疑不定的沉重,「阿愚,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不要慪氣了好不好?」
他哀哀說著,伸手想要拉過她。
蘇然微微發愣,眼看著歐陽澈的手快要踫到她,身邊的人卻不動聲色地摟過她的縴腰,讓她堪堪避開歐陽澈的觸踫。
「你也太頑皮了,怎麼能與歐陽公子置氣?」凌子軒故意板著俊臉,像是在教訓孩子,口吻卻是無比寵溺。
蘇然瞬間回神,面容似往常的淡漠,順著凌子軒的話語道,「我哪敢與歐陽公子置氣,是歐陽公子說笑了
一個冷漠生疏的稱呼,讓歐陽澈臉色瞬間煞白,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阿愚……」
她本是想笑,卻發現連假笑都維持不住。他眼底不斷涌出的哀傷讓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恍惚中,驚覺心底陣陣抽痛。
蘇然猛地避開歐陽澈的注視,抬頭望向凌子軒,「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了
凌子軒微微一笑,沖著身邊的幾人道,「抱歉,我有事,得先告辭了
眾人連連點頭,心中百般好奇卻不敢多問,畢竟這兩個男人都不是能惹得起的。
凌子軒挽著蘇然,在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徐徐而出。
看著那抹身影偎依在別的男人懷中,漸行漸遠,歐陽澈握緊拳頭,邁步便要追上去,卻被陸路拉住。
「阿澈,別妄想了,你們是不可能的!」
陸路狠狠盯著他,一字一句說得異常清晰,直直敲打著他的心房。
剛走出酒店大堂,白諾已追到身後。
「蘇然,等等……」
蘇然停下腳步,轉身望向白諾,瞧著她驚疑未定的神情,不禁暗暗叫苦,這還真說不清了。
她微微動了動,抽手想要從凌子軒身邊撤離,卻被他摟得更緊。
凌子軒朝白諾微微一笑,溫聲說道,「她有點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
他的笑容極為和煦,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那樣瀟灑飄逸,似透著絕代風華。
蘇然心中嗤笑,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會做戲,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為人,還真會被這具皮囊所迷惑。
果不其然,白諾愣愣地瞧著他,兩眼都快冒出愛心來,早已將一腦子的疑問拋到腦後,口中吃吃笑道,「去吧去吧,快點送蘇然回去,小心著涼
在白諾花痴的目光中,蘇然坐上了車。
車內很安靜,蘇然盯著窗外發愣,沿路的霓虹從眼前飛馳而過,她耳邊卻一直盤旋著歐陽澈的那句話。
阿愚,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不要慪氣了好不好?
眼前似有帷幕拉開,一幅幅畫面不斷閃過,猶如一部漫長的電影。有她的青蔥歲月,有她的俊雅少年,有她和他的點點滴滴。
蘇然早已陷入回憶,耳邊卻突然響起叫喚,將她的神智拉出。
「阿愚他赫然喚她。
蘇然下意識的「嗯」一聲,忽然一呆,他竟是在叫她的乳名。
凌子軒側頭望向她,嘴角噙著一抹笑,「為什麼叫阿愚?」
她怔了怔,好半響,才淡淡答道,「這是祖父幫我取的乳名
「哦?想來其中必有深意他挑眉而笑,似乎對此很有興趣。
她默了默,「沒有
有是有,她卻不想說與他听。
祖父之所以幫她取為阿愚,是取自大智若愚之意。
凌子軒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中,他的動作向來極快,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在他懷里。
他抬起她的下頜,灼灼的目光盯著她,似笑非笑道,「是麼?」
蘇然微微斂目,笑道,「不然你以為呢?」
「不是大智若愚?」他忽地傾近她,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根。
她心頭突突跳了兩下,可面容平靜如初,「凌先生說是便是了
凌子軒笑容更深,雙眸卻是一緊,突然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扯下,低頭在她光果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蘇然蹙眉,只感覺骨頭都快被咬碎了。
感覺到了他的怒意,她抬頭望向他,見到的卻是不達眼底的洋洋笑意。
這樣的人,說好听點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說不好听的就是有病。
神經病。
時不時就犯一兩下。
到了瀟苑,車子停在門外。
蘇然將外套還給他,快速下了車,不料他也跟著下了車。
「過來凌子軒站在車子的另一邊,朝她喚道。
她略有遲疑,還是徐徐走向他,不動聲色道,「謝謝凌先生送我回來,我要進去了
凌子軒默默瞧了她好一會,將西裝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繼而一把牽過她的右手,拉著她便往瀟苑而去。
「到這里就可以了,我媽在里面蘇然停下腳步,欲要掙月兌開他的手。
凌子軒低頭望著她嬌美的面容,徐徐笑了,「可我就想牽著你進去
她可以肯定,他是故意來找茬的!
蘇然惱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他依舊笑得意氣風發。
蘇然咬了咬牙,決定服軟。
這種情況下,要是跟他硬杠,最後吃虧的只是她。
蘇然反握住他的手,聲音柔了下來,「你別這樣,就送到這里了好不好?」
凌子軒本是個軟硬不吃,滴水不進的主。但不知為何,在她面前,他很吃這一套,只要她一服軟,他就莫名心軟。
見他沒有吭聲,蘇然有些心急,搖了搖他的手,「你給個反應嘛,就到這里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的聲音柔柔軟軟,似嬌似嗔,柔若無骨的小手握著他的大手,軟軟涼涼,像是有股清泉拂過,不說怒火就連那一丁點躁意都一掃而空。
凌子軒何曾受過如此好的待遇?
她這一搖,讓他頓時心情舒暢,甚至有些飄飄然了。
「今兒心情好,準了他道。
蘇然如蒙大赦,扔了句話便走進瀟苑,「那我回去了,再見
凌子軒看著她轉身離去,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還沒交代,他暗罵了自己一聲,立馬出聲喝道,「站住
蘇然放慢了腳步,遲疑轉頭望向他,無聲地詢問。
「趁這兩天有空,把事情解決了凌子軒徐徐下達旨意。
蘇然怔了下,垂下了眼眸,淡淡地「嗯」了一聲。
在她垂眸的剎那,他敏捷地瞧見她的眼底涌出哀傷的淡紫色,猶如一抹驚鴻。
一抹哀傷的驚鴻。
這樣的眼神,他見過。
那是她哀傷到極致的表現。
凌子軒抿緊雙唇,突然覺得心情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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