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唐悠竹大腦袋蔫蔫兒地低垂,仿佛連那光頭上的亮度都黯淡了許多。他那一副我很理解你的力有不逮,我也會努力不失望——但還是好失望的樣子,看得雨化田心頭火起。
然後在他的理智回來之前,唐悠竹已經蹦蹦跳跳進了西廠了,
——又犯蠢,
雨化田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難得的聰明人,連夢中他被埋到黃沙之下,都不曾讓他懷疑自己的智商,但自從遇上這個丑女圭女圭之後,他才忽然發覺,他也不過一介凡夫俗子。
犯蠢什麼的,專對著丑女圭女圭犯蠢什麼的,真是一個讓人傷神的故事。
而且除了傷神,犯蠢還容易出事故。
唐悠竹是雨化田帶著來的,進門後督主大人又一臉莫測高深地魂游天外,導致包括譚魯子在內的眾人,都以為唐悠竹往獄中去是他默許的,于是等到雨督主回過神辦正事時,唐悠竹一張胖臉不免就有些青白。
沒辦法,這古代酷刑什麼的,看文字描述、看電影場面,到底都比不上親臨其境的震撼。
這唐悠竹好好兒一張白里透紅的好臉,硬是給自己折騰成青白蔫吧的模樣,但因他乃自作自受,雨化田也懶得理會,自顧自理事。至于素慧容為何會好似忘了她家督主的禁令,連給唐悠竹上了兩碗女乃酪、三碗雞蛋羹,雨化田為何明明就在一邊、滿鼻女乃油雞蛋味兒,卻還是視若無睹……
那就真是只有天知地知了,反正雨督主是絕對不會因為某人的自作自受心軟的。
唐悠竹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只一門心思琢磨著以法治取代人治的可能,最後發現至少要花六十年的時間過渡君主立憲,更要緊的是,必須六十年後他還能放得開皇權的滋味、不會上癮貪婪了,才有可能。
眼下嘛……
模著胖下巴,唐悠竹陷入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里。
到底是摧毀一個人的肢體更讓人崩潰呢,還是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更不人道?
精神修復很難,哪怕是二十一世紀的未來,很多精神創傷往往也沒法彌補,好一點的靠催眠徹底遺忘,不好的……各種傷人傷己事例,屢屢出現。
肢體修復嘛,在二十一世紀倒是不算太難,只要保存得好,甚至一月後都能接得回去……但眼下是十五世紀。
唐悠竹仔細計算一下,實在不覺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折騰出什麼極好的肢體續接醫術——如果由他親自操作,有補天支持著,成功率還算挺大的;但要形成大規模的醫學發展……呵呵,還是先把青霉素磺胺之類的弄出來,保證不要給個釘子劃傷都可能沒命再說吧!
于是唐悠竹下定了決心。
于是雨化田忙完了公事,還來不及決定要如何嚇唬這個膽大包天、自找罪受的小混蛋,就先被下定了決心的唐悠竹給反嚇唬了一下。
某個小混蛋臉色猶帶幾分白,卻已經興致勃勃地和他討論起刑求之粗暴毀神篇和精細摧心篇的優劣,雨化田看著那雙簡直能用閃閃發光來形容的眼楮,默默捂臉。
西廠其實沒有落後到連毀人心志的法子都沒有,但像唐悠竹那麼系統的小黑屋理論、疲勞拷問理論……
生而知之真是個大殺器,不知道的還當這是個多麼血腥狠毒的小怪物呢,誰看得出里頭其實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膽小鬼兒?
這一天,雨化田直到閉目安寢之前還在揉額頭。
——還只能用右手揉。
因為他的左手淪陷在死皮賴臉、滿地打滾,都一定要和他一床睡的唐悠竹手里頭了。
雨化田很無奈,但萬幸的是這一天終于完結了。明天這小混蛋應該不會再這麼死煩死煩了吧?
明天總是嶄新的一天,糖糖也是嶄新的糖糖。
但就像再嶄新的一天,除非天地巨變,否則日月都是東升西落一般,再如何嶄新的糖糖,總也有那麼一兩點或許天地巨變都不會更改的屬性,例如當糖包子變成了糖醋包時,將會各種喪心病狂。
例如喪心病狂地使用迷心蠱。
例如喪心病狂地滿地打滾、各種死煩。
糖醋包子在對自身目的的執著上頭,遠比糖包子強悍多了。
在某種警報響到一定程度之後,什麼洗澡睡覺吃飯是肯定要在一起的,西廠御馬監的地圖也都一一刷過了,雨化田已經被這麼一塊死煩死煩的牛皮糖足足黏了八天了。
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只能在沉默中爆發。
雨化田爆發了,在某小混蛋再一次滿地打滾的時候,直接撈起來啪啪啪。
紅燒龍臀再次出鍋!
馬進良素慧容譚魯子甚至韋興蔣琮等,近來被某糖醋包各種當賊防的可憐人們,心中瞬間放起了煙花,絕壁喜大普奔不解釋。
惟有陳準還能保持心中的君臣主奴界線,按捺住沒加入眾人喜大普奔的行列,但那指責雨化田不該無故冒犯主上的口氣……嗯,雖然還是很激烈很堅決,但顯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降低了一個層次。
如果不是發生在此情此景,如果某個糖醋包不是撐著個都胖了一圈還沒消的紅燒龍臀也還鬧著要繼續黏上去……
譚魯子韋興等人,真的很該為終于折服了某頑固分子的雨督主點一個贊。
但很可惜,情景不對。
某糖包子在沾了醋之後的戰斗力,真是讓西廠眾人不佩服都不行。
紅燒龍臀、一腳踹飛、直接輕功閃人……無論什麼都擺月兌不了牛皮糖。胖一圈的紅臀留不住他的腳步,飛出去的他能更快飛回來,輕功嘛,不管閃得多快躲得多偏,總會被找到。
也是,胖一圈的其實只是在一個治療就可以除掉的苦肉計。當然這如何把治療刷得正正好,疼痛全無卻又要保留著這個外觀給蛋蛋酥增加心軟buff,也是個技術活——而且還是糖包子絕對不外傳的秘技哦!羨慕嫉妒恨也沒用的親~
至于踹飛……嘿嘿,一個只靠個胖都可以刷出增益buff的蛋蛋酥怎麼可能真下狠手踢殘他?不就是飛高高麼,落地最狠也不過是一個墩的力道,誰怕誰啊?唐悠竹樂得他家酥酥陪他玩游戲哩!
輕功閃人……啊拉,你以為糖糖大人的地圖是踩假的麼?真偶爾在地圖之外的……不知道糖糖大人在黑水城之行中,得到了某只小蜈蚣之後,系統面板很給力地將隊友功能都刷出來了麼?趁著趕路時要求雨化田「酥酥和我一組吧」,然後拐得只當他是要黏著他共乘一騎的雨化田,從此將行蹤狀態都徹底暴露在他面板里什麼的……嗯,真是只有天知地知糖糖大人知啦!
雨化田給牛皮糖黏得要撓牆,他絕對沒有覺得這樣被需要也很不錯,也絕對沒有覺得若非某些時刻真不合適帶著個頭頂太子光環的小胖女圭女圭,身邊隨時有個人諂媚著端茶遞水添衣盛湯的也還行——本座要人諂媚要人服侍,哪兒找不到人啊?這牛皮糖簡直神煩!比朝上那些結黨營私、只知道打口水戰、正經活兒卻沒做幾個的、還淨敢鄙視他們這些辛苦干事實的人的家伙們更煩!
所以督主大人為了躲避更煩的牛皮糖神,決定還是整裝上朝去。
——可區區一個連七品小官都能有一席之地的朝堂,能擋得住牛皮糖的腳步嗎?
雨化田得意洋洋地邁進奉天殿的時候,他絕對沒想到外頭某個眼神憂郁垂頭喪腦的牛皮糖,轉眼頭頂就亮起一盞燈,然後撒腿就往後頭跑。
于是很久沒上朝的皇帝陛下又精神奕奕地來上朝了,附帶糖醋包一個。
理由冠冕堂皇,太子又不需要科舉,這四書五經學懂了其中道理即可,如何上朝理政,才是正經要緊要緊的。當然,因為太子年幼,皇帝也不強求他日日上朝听政,只需要時才來。
但什麼時候才是「需要」?
很多人都認為是皇帝願意上朝的時候,只有雨化田知道……
神煩的牛皮糖!
玉扳指都捏成粉末了好麼!
雨化田撓牆,他真心覺得就算給這小混蛋一個老娘做婆娘,也……
好吧,哪怕是為了擺月兌牛皮糖,雨化田也不樂意給自家養大的小混蛋找一個像皇帝家萬氏那樣的「娘」。
憑什麼啊!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娃,卻要讓別人截去成果?做夢呢吧!
可不給的代價也略大點兒了……
這邊雨化田猶自痛並快樂著地享受給牛皮糖一黏死緊的待遇,那邊忻王徽王兩個總算是把蝗蟲的生活習性整理出來好些,幾乎皆是唐悠竹提過一兩嘴的、又或者書本上有所記載的,但難得徽王好讀書卻又不至于盡信書,忻王更是不嫌棄腌地親力試驗了小兩年,總算總結出一些親眼驗證過果然有效的法子來,如從根源上解決的多植樹種草、不留□土地與之產卵,到扼殺在萌芽狀態的養鴨子蜘蛛吃幼蟲等等,可比等到蝗蟲成災之後來治理的好多了!
忻王小兄弟兩個膽子委實有限,當然也不排除督主大人威嚴天成,崇王家那兩個小王子,原算得上膽大的,對著皇帝都敢撒嬌撒痴,偏偏早兩刻剛和忻王拍著胸脯逞英雄,這才進了東宮,見著被牛皮糖黏得滿身冒黑氣的雨郡王時,那膽氣呲兒一聲就滅了,乖乖巧巧請了安,又往他們太子哥哥身邊擠著吃了兩口點心半盞茶,正事兒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還是唐悠竹見大堂弟祐桓懷里鼓鼓囊囊的,又看兩小家伙支支唔唔著往自己身邊兒擠,一副恨不得縮到自己影子里、不暴露在酥酥目光下的小模樣,雖有些鄙視這兩個小東西不懂得欣賞他家酥酥好兒的沒眼光,又甚覺這般不覬覦他家酥酥的才是好寶寶,便也懶得為難他們,直接劈手把祐桓懷里頭的物事搶出來,打開一看,原來好大一本奏折,寫的竟是那滅蝗之事!
大明這兩年沒什麼大蝗災,可那疆域大了,又好死不死遇上小冰河時期,總免不了有這兒旱那兒澇,那水泥鐵筋的雖有些成效,到底且還照顧不到全國去——況若不能從根源上掐死了,便是旱澇不成災,也未必不出蝗蟲。
忻王這時候弄出來這個倒是不錯,唐悠竹在此事上又是早有成算、不過是借兩個叔叔的手筆做出來罷了,此時見忻王在折子里頭還說是「只當日在乾西所小田壟、並皇莊下一個小莊子中試過,恐未必適合全國,懇請各地皆開試點再驗兩年」的話,雖喜他謹慎,卻很覺得不需,又看祐桓祐兩個眼巴巴看著,笑掐一把兩個小胖臉,嗯,果然還是自個兒的手感更好些~得意洋洋一笑,蹦跳著下了榻,翻到另一邊拉扯雨化田︰
「酥酥,走!咱們找父皇去!有好事哦!大好事!」
雨化田端重自持,自不會伸脖子張眼地去看他手中折子,但西廠耳目遍布,他閉著眼都能猜得到那兩個明明是崇王家的、但宮中養上幾年卻幾乎給養成忻王家的小崽子,此時巴巴兒鬧騰來的該是什麼東西。因不覺得自家在上頭出了什麼力,也懶怠動彈︰「什麼大好事?總與我無關,你自去罷!」
開玩笑,好難得這牛皮糖才有幾分要自行揭開去的樣子,傻子還黏過去呢!
唐悠竹卻不依︰「怎麼就和酥酥無關了?那點子原是酥酥說與我、我與小八叔九叔們說了的。雖最終是小八叔親自驗證、九叔匯集整理,可沒酥酥先說出來,我們哪兒會知道呢?所以酥酥最是大功臣——怎麼好不去?」
雨化田給唐悠竹當擋箭牌的時候多了去,這當面就被拉出來誣賴的時候不少,但背後給各種「栽贓」的時候更多,然蝗蟲一事雨化田自己實在想不起來,偏唐悠竹言之旦旦,祐桓祐兩個方才還恨不得縮成小團團的崽兒又在他背後露出兩雙眼珠子,又好奇又崇拜地往雨化田身上張望,糊里糊涂的,雨化田就被扯到乾清宮。
乾清宮中,皇帝正和萬貴妃在听李孜省說方術事、獻天書,唐悠竹看著那空白的紙張逐漸在水霧中顯出藍黑色的字跡,傻瓜便宜爹越發目瞪口呆得和個傻子似的,就算素來還算有些兒膽氣見識的萬貴妃,眼中也不掩嘆服之意,還一疊聲的︰「愛卿果是有真本事的。可萬望與陛下些仙方,便是不得日月同壽,也要壽數綿延、子孫昌旺才好
這萬貴妃給妖狐夜出案的內幕嚇著,深悔自己不該只顧著為皇長子出氣、卻忘了皇帝身前沒個盾牌何等危險,雖得了唐悠竹之後喜出望外,但這盾牌從來不嫌多的。她倒沒想著要撼動唐悠竹的太子位,橫豎再來一個也不見得就比唐悠竹識趣大氣。然而再多幾個小皇子有備無患豈不更好?因此自迎了唐悠竹回宮之後便一改原先那做派,親自給教了好幾個新選進宮的女敕丫頭,皇帝也不和她忸怩,萬貴妃推他三五回不肯去,這十回八回的,總有那麼一回是先去找了年輕女孩兒享受之後才回萬貴妃處安睡的。然而不管如何使力,這幾年下來,後宮照樣半點兒消息也沒有。
前兒倒有個邵氏懷了一胎,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也不報上來,等好一個都能約莫看得出形狀的胎兒流出來了,才哭哭啼啼說是年輕不知事!
萬貴妃當時也沒說什麼,心里卻不免著急。可惜御醫給皇帝調理來調理去,總歸不過一句話︰胎中原就有些弱癥,若好好兒養著也罷了,偏正長身體的時候又狠吃了些苦頭,如今調理不過求個少些病痛纏身,再多實是難了。
萬貴妃又急又悔,恰好梁芳取著巧兒逗她歡喜,又薦上了這個李孜省,萬貴妃原只是無可無不可,偏見了這麼一份做法求來的天書,那紙張原是她陪著皇帝親眼驗過的,絕對干干淨淨,那字兒也是她和皇帝親眼看著冒出來的,絕對憑空冒出——這般神奇,不是仙人筆法,能是什麼?
想到異日能有一群小小深兒圍著自己喊娘,萬貴妃揮退了那點兒醋意之後,已是喜不自勝;再想到深兒在仙法之下能健康長壽、更甚者或有大福緣得以長生永存,萬貴妃看那李孜省真是怎麼看怎麼好,原先那等「既然真有仙緣,何必往凡俗求富貴」的疑惑盡皆拋了腦後,只把那等「迦葉和阿難尊者奉佛祖命與唐三藏傳佛法、尚且需要‘人事’」的話給當了真,正琢磨著如何給這有道真仙封官賜寶呢!
唐悠竹看得只抹汗,暗想虧得今兒來得及時,否則還不定鬧出多大笑話呢!忙打著哈哈過去把萬貴妃的話頭給截住了,他倒也不直說皇帝和貴妃犯傻,只撒嬌撒痴說今兒還沒吃到永寧宮的點心之類的,又神秘兮兮把折子拿了出來︰「治蝗之法可出來了!單這一點,父皇在史書之上的名聲不不遜唐太宗——可要拿什麼賞我?」
皇帝貪生怕死膽子小,這求仙問道原是大事,但一則太子是他心愛的獨子,二則這不遜唐太宗的名聲實在是個絕好的盾牌,唐悠竹又在嘻嘻哈哈中很帶出幾分強勢,皇帝糊里糊涂的,就被他拉到另一側暖閣里頭說話。等那治蝗之法說完了,再想起那仙師,卻被唐悠竹幾句話臊得險些兒捂臉退避。
唐悠竹也不說別的,只道︰「父皇怎麼也想起來看這樣兒的小把戲了?早說嘛,糖糖也能表演給您看哦!糖糖會的還比他多呢!」
說著讓人準備了用玉米粗洗出來的澱粉、並一些自鹵水里頭提制出來的碘水,可別說,這把戲變得頗似模似樣的,皇帝看得臉色青了大半,唐悠竹這坑人就必須坑死的小混蛋還在笑嘻嘻地補刀︰
「這法子略麻煩,澱粉碘水都是要特意提煉過的,不是世代賣把戲的人家鮮少知道。父皇若是閑來無事自個兒想玩,倒不如用這樣的……」
說著又讓人取了那西南進貢的酸果子來,擠了無色汁液做墨汁寫字,寫出然也是無色的,但用紫色的牽牛花瓣在上頭搓幾下,便顯出紅色的字跡來……
看到這里,皇帝哪里還能不知道自己上了大當了?還是處心積慮來哄他的!一時又惱又嘆,又欣慰胖兒子聰明伶俐,又想著把那騙子打出宮去。萬貴妃此前一直默默听著,此時一張風華猶在的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笑,越發顯得嫵媚動人,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如刀︰「梁芳心大了,陛□邊也不缺這一個人伺候,不若交給郡王教去。那李孜省……今兒的事不好張揚,若直接打出宮去,萬一傳揚開來到底不美,也只好一並交郡王費心了
有雨化田坐鎮的西廠本就夠人聞之變色了,近日還多了個各種出餿主意的糖糖大人,這西廠越發和陰森鬼蜮似的,大凡官吏要伸手前都要想一想。此時萬貴妃輕描淡寫兩句話就把梁芳李孜省埋死在坑里頭,想是日後有那想引薦方士與陛下的,都要更謹慎了。
唐悠竹心下滿意,又笑嘻嘻奉承了好些話,什麼「貴母妃果然想得周到,父皇只當自己是看把戲的心懷坦蕩,便是發現了那專業耍把戲的還不如我這樣民間走兩回的懂得多、也只想著把人趕走了事,卻沒想到萬一人出去亂張揚,百姓只當父皇是個會被那樣簡陋把戲騙過的求仙皇帝,好好兒治蝗之法壘起來的好名聲,只怕轉眼就能坍塌大半呢!更別提那些御史仗著聞風言事的特權,往往不問仔細了就跳出來勸諫何等樣煩人——也不想想,東晉哀帝、唐時穆宗武宗……那麼多怕死吃丹藥結果把自己吃死的皇帝擺在那兒,父皇又不是傻瓜,不過是看個把戲新鮮兒罷了」的,表現得對皇帝和萬貴妃的智商無比信任,仿佛他真不知道方才險些兒上當的是誰似的。
皇帝給胖兒子信任無比的小眼神看得又得意、又心虛,他沒臉說其實他連那些什麼哀帝穆武的是誰都記不清,但笑呵呵應下這稱贊之後,到底對方術之事存了疙瘩,後來還拐彎抹角分別從好幾個侍講學士哪兒打听,少不得又給嚇得好些時候不敢獨睡。
作者有話要說︰李孜省是成化時期一個很有名的妖道……
p.s.那個48章前天購買了結果昨天還能購買的事情,莫已經去報錯了,但不確定管理員處理的效率如何,還是希望有同樣問題的都去報一下。123言情愛抽風……莫真的只是修改了一下岳鵬舉和岳雲鵬的問題,沒有騙錢的意思……寫岳飛的時候一直想著岳雲小美男,結果明明不知道岳雲鵬是誰還給人家做了免費廣告不說,還坑了不少人買兩遍神馬的,真心好悲劇,莫真的沒想騙錢啊!以前明明修文不需要重復購買的,123言情這個愛抽風的家伙,給他跪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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