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心碎了一地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著,卻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要怪就怪她太過天真,被這個男人故作的柔情欺騙了一次又一次。
柳思妍很想哭,可到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反而哭不出來了,那種悲傷似乎已經刻進了骨血,反倒覺得有些無所謂了,她扯著嘴角自嘲的笑了笑,爾後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
「母後?」
劉懿微微皺眉,爾後上前兩步站定在她面前。
柳思妍一愣,這才抬頭看向面前的宮殿,扯唇一笑,竟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劉懿的寢宮。
「母後,您怎麼了?」劉懿澄澈的小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她搖了搖頭,隨即伸手模了模劉懿的腦袋,輕輕的揉了揉,「哀家沒事!」可如此牽強,劉懿怎會听不出來。
他皺著眉,順從的跟在她身後慢慢的走著。
兩人一言不發的沿著青石小徑一步一步的走著,柳思妍想了很多,但最後發現面對劉懿,她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出那個真相。
劉懿悄悄的瞥了眼她的臉色,斟酌的開口︰「母後是在為阮大人的事傷心麼?」
她一怔,隨即似想通了些什麼一般微微露出一抹苦笑,「懿兒,你覺得阮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劉懿皺著眉頭想的認真,半晌才開口︰「兒臣不知道阮大人為何會這麼做,兒臣只知道阮大人用母後威脅兒臣就是阮大人的不對
聞言,柳思妍心念一動,她看著面前的言之鑿鑿的孩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將一直以來的疑問問出了口。
「懿兒,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他說的話?」
「什麼話?」劉懿抬起頭,爾後又恍然大悟道︰「母後說的是阮大人那日說的話麼?」
柳思妍小心觀察著他的神色,為難的點了點頭。
劉懿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灑月兌道︰「只要母後還是母後這個人就好了,別的,兒臣不在意
柳思妍眼眶熱熱的,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卻沒有一種會是這樣,這個孩子他說他不在意,可若是他真的知道了還是不會在意麼?
斟酌了半晌,她終究還是決定問清楚,于是,她扶著劉懿瘦弱的肩膀,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問,「懿兒,倘若阮大人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你,還能不在意麼?」
「真的?」
劉懿明顯愣住,他看著面前曾給他帶來過無數溫暖的女子怔然當場,他雖然懷疑,可卻沒有真正的相信阮大人的那一番話,在他看來,那不過是脅迫他放棄某些權力的借口罷了,可今日她卻如此鄭重的在問她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柳思妍看他的表情,大體也猜到了一些,嘆息了一聲,攬著他的肩膀輕聲道︰「哀家逗你玩的!」
劉懿一愣,最後有些氣急敗壞的臉紅起來,「母後,你,你真是……」
柳思妍卻抿著嘴角笑了,「傻孩子!」
還是瞞著吧,就讓他什麼都不知道也好,有什麼事都沖著她自己來好了。柳思妍想的很簡單,她當初說過要保護這個孩子便不會食言。
可她想的簡單,卻忽略了真的要做起來卻十分的難。
自左相的勢力在朝中悉數撤去以後,整個朝堂除了一小部分的人仍然堅定的保持中立以外,其余人等盡都歸附在了右相的手上,可以說,耀辰的大半個天已經是夏帝的了。
柳思妍看的憂慮,可劉懿卻仿佛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依舊打著學習的口號孜孜不倦的跟在右相身後。柳思妍就快被這小子氣的吐血了,可又不能直截了當的跑到他面前告訴他右相心懷不軌吧?
就算劉懿真的相信了,他們如今又拿什麼來對付他呢?
柳思妍這幾日愁的頭發都快白了,偏偏夏帝還不自知,日日來她慈寧宮,擾的不勝其煩。
終于有一日,她的忍耐到了上限,見夏帝一進門她便氣勢洶洶的拖著他的手將他拖進了內室。
夏帝眸中笑意深深,「你終于舍得搭理我了?」
柳思妍白了他一眼,隨後皺緊了眉頭,定定道︰「軒轅燁,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聞言,夏帝唇邊勾出一抹笑,乍看之下,竟比那外間的太陽還要艷上幾分,「不是一早說過了嘛,等你隨我一同回夏國
他靜靜的立在室內,眼角含笑一動不動的盯著她,明明該是溫馨的一句話,卻愣是讓她呆立當場听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良久,她才壓下洶涌而上的復雜情緒,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了耀辰麼?」
「怎麼放?」夏帝倏然收了唇邊的笑,周身隱隱散發出冰冷的氣勢,柳思妍一驚,便听他冷冷道︰「就算朕願意放了耀辰,可你覺得其他三國會放過早已腐朽的耀辰麼?與其讓他國吞噬,不如自己收入囊中
柳思妍大驚,這人果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來的耀辰,她恨恨的看著他,「你果然是有目的來的!」
夏帝卻是無所謂的一笑,「思妍,你就是總把這個世界看的太單純了,弱肉強食就是生存的道理,你為何就看不明白呢?」
她霍的抬起頭,目光凜冽的看著他,「是!我是不明白!因為我不過就是想要保護我想要保護的東西罷了!」
為何這麼簡單的事情都那麼難辦呢?耀辰對于她來說或許只是一個陌生的國度而已,可對于劉懿來說,卻是生他養他的家園,試問,一個人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家園被外人踐踏?
一想到劉懿故作老成安慰她的樣子,柳思妍就忍不住想哭,她看著沉默的夏帝,半晌才吸了吸鼻尖,沉聲道︰「軒轅燁,如果你想讓我恨你一輩子的話,你就盡管做吧!」
夏帝一怔,隨即目光如劍掃過她周身,最後,他有些隱忍道︰「柳思妍,耀辰于你而言不過是個外人!」
「呵,」她冷冷一笑,隨後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絕情,「至少,我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像某些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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