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174節第一百七十四章︰他利用了所有的萬家人
萬珂心懷不安地從沙發上直起身體,緊皺著眉頭,抬腳走上樓梯。
臥房里,萬寶兒哭得淚眼婆娑,正站在雷煜卿的面前,拼命地朝他大吼著,似是承受了巨大的打擊。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願意幫我?」
連萬寶兒也沒有能夠說服他嗎?萬珂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站在門外,她只覺得雙腿仿佛灌了鉛,雷煜卿究竟在想什麼?他不是一直以來為了萬寶兒,千般算計嗎?如今只要他肯出手,就能幫助萬連走出泥沼,甚至可以在董事會上提出讓萬寶兒做繼承人的要求,這不是和他想要的結果,完全一致嗎?可他又為什麼……
萬珂覺得自己仿佛走入了迷宮里,怎樣也找不到一條正確離開的道路。
「你瘋夠了沒有?」雷煜卿不耐地皺起眉頭,冷聲呵斥道,容顏冷峭,絲毫找不到以往的溫柔,看向萬寶兒的眼眸,更是冰冷得讓人心底發涼。
萬寶兒似是不可相信,腳下一個踉蹌,怔忡地看著眼前熟悉而又極為陌生的男人。
他居然會吼她?
別說是萬寶兒,便是萬珂也被嚇了一跳,雷煜卿一反常態的態度,讓她心里不好的預感驀然加重,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被撕裂,撕得鮮血淋淋的。
溫柔地拂了拂被她扯得褶皺的衣領,雷煜卿淺薄的眼皮緩緩抬起,看了看眼前一臉錯愕的淚人,又看了看站在屋外,同樣一臉詫異的萬珂,嘴角染上了些許譏諷的弧度。
「人終于到齊了他涼涼地說道,意有所指,話里所蘊藏的深意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通通冒出頭來。
萬寶兒臉上的血色早已退得一干二淨,「煜卿,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也听不懂
雷煜卿涼薄地扯了扯嘴角,閑庭信步般走到一旁的黑色水牛皮沙發上坐下,優雅地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探入西裝上衣的口袋里,模索出一支黑色的雪茄,把玩在指縫間,也不急著點燃。
萬珂莫名的覺得,此時的他,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讓人害怕。
「萬連終于到了今天這一步,長期的合作伙伴撕毀合約,終止一切合作,公司的流動資金被項目套牢,無法兌現,股票大跌,從而導致股民的恐慌,紛紛低價拋售出手里持有的股份,恩,讓我再想想,接下來應該是什麼呢?」他愜意地眯起雙眼,那副運籌帷幄又冷漠森寒的樣子,讓人無端心里發毛。
萬寶兒一臉茫然,她至今仍舊不明白,為什麼煜卿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不是說好的嗎?只要等到自己拿到萬連的繼承權,他們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也不用顧忌任何人,任何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他卻說出了完全不一樣的話來?
明明只要他伸出手,拉萬連一把,他們一直以來的期盼,就可以成真,他為什麼要嚴厲拒絕自己?
雷煜卿只是靜靜看著手中的雪茄,放在鼻息下輕輕一聞︰「真是美妙的味道啊
「雷煜卿,你把話說清楚一點,剛才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萬珂抬腳走入房間,眸光冰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字狠聲問道。
「也是時候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太久雷煜卿優雅地輕笑出聲,拿起沙發上的遙控器,朝著身後的牆壁輕輕一按,偌大的投影幕從頭頂上降落下來,萬珂不自覺臉色一黑,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自動播放的影片里,嬉笑玩鬧的一家三口正朝著攝像鏡比著y的手勢。
「你讓我們看這種東西做什麼?」萬珂咬牙問道,奇怪,這一切太奇怪了。
「不覺得他們看上去很幸福嗎?」雷煜卿含笑問道,語調柔和得仿佛在對自己的愛人輕聲低語。
「所以說,那又怎麼樣?」萬珂不自覺提高了分貝,她是真的不明白,他明里暗里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就算影片中的人,再幸福,和他們現在談論的話題有任何聯系嗎?
「你們有沒有試過一夜之間家毀人亡的滋味?」雷煜卿墊了墊手里的雪茄,雙眼細細地眯起,眸子里,沒有任何一絲溫度,冷得刺骨。
萬珂總覺得他這話在影射著什麼,緊抿住唇瓣沒有吭聲。
萬寶兒卻完全听懵了,她發現今天的他,她根本看不明白,「煜卿,你到底在做什麼?什麼家毀人亡?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刺激?」雷煜卿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我這輩子受過的最大的刺激,就是在五歲那年,從那以後,不論這個世界上發生任何事,都已經再也無法讓我感到驚訝了
他的嗓音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緒。
五歲那年?萬珂仍舊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樣,「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只是想來請求你幫忙,救萬家一次
「是啊,煜卿,你不是說過,要全力幫助我拿到繼承權嗎?只要這次你出手,萬連的繼承人一定會是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萬寶兒一邊哭著,一邊揚唇微笑。
「繼承權?」雷煜卿噗哧一笑,笑得仿佛要將頭頂上這塊天花板給掀過去似的,那笑聲糅雜著無數的諷刺與譏誚,仿佛在諷刺萬寶兒的異想天開。
「你笑什麼?」萬寶兒怒聲質問道,容顏慘白,或許她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和以往不一樣了,他不會對著她露出溫柔的微笑,不會把她當作珍寶悉心呵護,甚至,他連看著她時,眼里除了冰冷就只剩下厭惡。
為什麼會這樣?
前幾天不是還好端端的嗎?萬寶兒的腦子一片混亂,像是被塞滿了無數的絲線,根本理不出任何的頭緒來,她只能祈求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萬珂看看猖狂大笑的雷煜卿,此時的他,即使笑著,但一身的落寞與悲愴,卻濃郁得讓她心驚。
她驀地回想起,那日也是在這所房間里,她彈著鋼琴,而他站在窗戶邊時的樣子。
「你想知道我在笑什麼?」雷煜卿幾乎笑癱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抹去眼角落出的生理鹽水,「我在笑,我終于等到這一天,萬家徹徹底底被我玩弄在鼓掌中,他萬振林的後代,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像只狗一樣,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求我幫助萬連一把,你們不覺得這場面很好笑,很暢快嗎?」
話鏗鏘有力,猶如一道驚雷,驀然炸響在萬珂和萬寶兒的耳畔,他在說什麼?
萬珂抬起手指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總覺得事情的發展超乎了她的預期,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他的話里,藏著刺骨的恨意,尤其是對外公,還有她們。
「你恨萬家人?」萬珂似是抓住了重點,眸子緊緊盯著沙發上的男人,沉聲質問道。
「恨?」雷煜卿搖了搖頭︰「不,不是恨,而是痛恨!十多年來,我每天每夜想的念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將萬家擊倒,在萬振林有生之年,讓他親眼看著,他引以為傲的王國,引以為傲的血脈,在我的手里斷絕!」
究竟要多大的仇恨,才能隱忍十多年?萬珂不懂,但她卻只知道一點,她和萬寶兒都是這個男人手里把玩的棋子,他利用了她們兩的感情,利用得十分徹底。
萬寶兒茫然無措地眨了眨眼楮,她懷疑自己听錯了,仇恨什麼的,這怎麼可能?
「還是不願意相信嗎?」雷煜卿似是在欣賞一件玩具般,觀賞著萬寶兒的表情,「那我就從頭告訴你們好了,反正,事到如今,即使告訴你們真相,對我而言,也是無所謂的
如今的萬連,只需要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其擊垮,只要他高興,他要它生它就生,要它亡,它就亡。
整整潛伏了足足十多年,雷煜卿心里名為仇恨的野獸早已開始叫囂著饑渴,開始發狂,開始憤怒。
「二十年前,國內最頂尖的世家司馬家,那是站在商界最頂端的存在,同樣它也是我父親親手打造的王國雷煜卿淡漠地說道,只是與之相反的,卻是他眼底涌動的瘋狂。
「司馬家?」萬寶兒無意識地喃喃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瞪如銅鈴。
「看來你知道雷煜卿陰涼地冷笑一聲︰「也對,這畢竟是萬家發跡最大的功勛事件,因為眼紅我父親的王國,為了取而代之,不惜陷害我父親,讓他背負了私自販賣軍火的罪名,被判終生監禁,甚至,還在監獄中,害怕我父親減刑,買通獄警讓我父親被偽造成意外的群毆事件中的死傷者,失去生命,你們說,這份仇夠不夠大?」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二十年前,萬振林正是壯年,當時的萬家還僅僅只是房地產界的中型集團,卻在一次上流宴會中被真正的豪門欺辱,諷刺他是暴發戶,卻遭到了當時以主辦方身份主席的,司馬莫青的阻止,從而兩人有了交情。
萬振林依靠司馬家的人脈,迅速將萬連擴大,一躍成為了國內房地產界不容小覷的新生力量,掌握金錢、財富的**,蒙蔽了他的雙眼,他開始向往更高的生活,向往更加尊貴的身份,于是,他與司馬家達成合作,決定與意大利聯合進行一次大型跨國項目的合作,當時的司馬莫青,真的把萬振林當作自己的兄弟,跟隨他前往意大利洽談這次的巨大項目。
只可惜,到了羅馬,等待他的根本不是意大利政府的官員,而是軍火商。
國內廉政公署以及刑事罪犯調查科正在追查商界暗中走私軍火的頭目,可誰會想到,司馬莫青與軍火商在羅馬見面的照片竟傳到了調查科的郵箱里,從而成為了鐵一般的證據,司馬莫青也被以走私軍火的叛國罪,一審判處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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