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巨大倒刺,如雨點般撕開空氣,眨眼間將林扎天覆蓋,而在這時候,蕭易等人才狼狽地從倒塌的房屋廢墟中退出來,顧不得抖去身上的灰塵,一個個都被天上的戰斗所吸引。
「這就是金丹修士才能凝結的胎影嗎?」蕭易眼神狂熱地看著天空之上那頭嗜殺的血狼以及震撼眼球的鱗甲巨獸,《釋厄編年史》上曾經說到過,當命泉境修煉者修為達到巔峰的時候,泉液固化,遂成金丹,而只要不是天生體質虛弱者,都會在金丹之上凝結出一道丹紋,這是修煉者性格,意志,武道,經歷,靈魂共同的體現,丹紋的形象或是異獸,或是武器,或是某種獨有的能量,丹紋可以召喚出來,這就是胎影!
比如林扎天,他的丹紋就是一頭血狼,那麼戰斗的時候,便可以召喚出血狼的胎影,實力會有大幅度的提升。丹紋也分等級,當凝結出丹紋時候時出現異象,那就是上等丹紋,可以召喚出上等的胎影,若無異象,但是丹紋清晰,則是中等,而既無異象丹紋又是模糊不清的就是下等,但無論如何,只要能凝結出丹紋,那麼必定屬于天資不錯的修煉者,一般來說,中等丹紋就已經算是比較強大了,釋厄大陸上這等人物百個里面大概只有一兩個能凝結出中等丹紋,而至于高等丹紋,萬個里面能有一個就算不錯了,高等丹紋之上還有一種名為特等丹紋的存在,這些人物,基本都是釋厄大陸上聖地內的聖子聖女一流,傳說燕門門主燕驚天就是特等丹紋擁有者,在凝結丹紋那日,龍虎相隨,異象紛呈,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震驚了整片東勝神洲!
如今烏流與林扎天的丹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級別,但是召喚出的胎影也著實不弱。
「吼」,林扎天背後的血狼虛影張嘴,一片血光便是從其嘴中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頓時那些旋轉的倒刺被消融得一干二淨,烏流面色微驚,竟是趁著這時候猛然往前沖,一拳直取林扎天的胸口。
手臂繃得筆直,一拳之下,空氣當中都是出現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地面上的弟子都能感受到這一拳當中所蘊含的那種可怕破壞之力,盡皆流露出驚恐神色。
然而林扎天面對這一拳,卻是不閃不避,同樣舉起自己干瘦的拳頭迎了上去,血光之中,他背後的那頭巨狼怒吼不斷,仿佛要嘯破長空!
「轟」,拳與拳踫撞在一起,仿佛兩枚星辰隕石的撞擊,一股恐怖的風浪自空中席卷開來,頓時地面上那些內門弟子皆是臉色大變,紛紛往後飛退,但沒退幾步就被這股可怕的風浪給掀飛了出去。
「給我扎」,蕭易雙腿筆直如長槍,蹬了兩下直接沒入地面,一手抱著穆紅綾,另一只手拉著梵師姐的手臂,加上梵師姐在前方撐開靈力守護,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那麼狼狽。
風浪過後,原本整潔的金劍武場布滿了碩大的裂縫,那些原本在場內歇息的巨獸,都被兩位金丹境強者交手時散發的氣息給震懾得瑟瑟發抖!
與此同時,一道影子從天空落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轟隆聲中,頓時地表出現一個巨大的坑洞,待得煙塵散去,一道肥胖的身影狼狽地躺在坑洞當中,嘴中如噴泉似的不斷冒出鮮血。
「敗了,這麼快?」蕭易眼楮一眯,原本在他看來,兩個金丹境修煉者的戰斗再怎麼說也得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龍爭虎斗,但是沒想到其中一方這麼快就落敗了!
「強者之戰,勝敗一瞬間,更何況老祖宗的實力要勝過那特使不少,一旦交手自然高下立分!」梵師姐沉聲說道,護著蕭易與穆紅綾飛快後退,怕烏流特使暴起傷人,畢竟沒有死絕的金丹境修煉者對他們而言還是很危險的。
「林扎天,我今天的下場就是你以後的命運!」
洞內的烏流雙眼充血,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張嘴大吼的時候,所有肥肉都擠到了一起,看起來分外猙獰,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空氣當中便是有一道血光降下,噗嗤一聲直接洞穿了他的心髒。
「聒噪」
林扎天緩緩地將自己的手從烏流的胸膛中抽出來,那些血液竟是自動被吸入他的皮膚之中,此刻的林扎天渾身散發著殺氣與血腥味,如同一代殺神的復蘇,他淡漠地盯著死得極不甘心的烏流,忽然化身光芒飛入天空。
「小祖爺爺」,見到這一幕,穆紅綾立刻跑上前去,但是林扎天早已遠去。
「梵師姐,小祖爺爺他怎麼了?」穆紅綾一臉迷茫之色。
「不知道」,梵師姐也皺眉搖搖頭。
「前輩因為剛剛的戰斗使體內血氣泛濫,需要找個地方重新壓制回去,不然會傷到我們」,蕭易這時候說道,他走到烏流的尸體旁,在穆紅綾以及梵師姐疑惑的眼神當中蹲下來仔細模索,終于是得到了一些零碎的東西和一枚空間納戒。
「前輩應該看不上這些東西,不如我們分了吧!」蕭易舉著手里的東西對梵師姐還有穆紅綾笑著說道,讓兩人頗為無語,不過金丹境修煉者的東西,兩人還是極為眼饞的。
因為烏流已死,所以他留在空間納戒上的靈魂印記自然自動消失,蕭易和梵師姐都有自己的空間納戒,而穆紅綾還沒有,蕭易將空間納戒交給穆紅綾認主後,再將納戒當中的東西全都取出來,一行三人便是在眾多弟子呆滯的目光當中瓜分起了烏流身上的寶物。
數十瓶靈液,一些珍貴的藥草加上雜七雜八的武器寶物,三人各取所需,很快就將東西瓜分一空,一臉心滿意足之色,而就在這時候,林扎天也回來了,出去一趟的林扎天再次恢復之前的樣子,渾身的血氣都被壓制,不顯山露水!
「小祖爺爺」,見到林扎天,穆紅綾立刻跑上前去,而梵師姐與蕭易也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林扎天笑著點點頭,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頓時那數十個弟子都抖如篩糠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老祖宗,饒了我們吧!」
「老祖宗,我們不是有意要拿劍對著你的!」
「老祖宗,我們該死,我……」
這些弟子都被嚇怕了,錢淵逃離金劍門不知所蹤,烏流也死了,想起剛剛對林扎天的不敬,這些弟子害怕的臉色蒼白,真怕林扎天一個不快將他們斬殺個干淨,對金丹境修煉者而言,要殺光他們,簡直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哼」,林扎天的冷哼更是讓這些弟子怕得要命。
「現在知道跪地求饒了,剛剛你們還真是大膽啊,敢對小祖爺爺無禮,這種欺師滅祖的行為絕對不能輕饒!」穆紅綾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弟子一臉冷峭地道。
「小師妹,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這些弟子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除了反復念著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林扎天揮揮手,看著那些弟子道︰「欺師滅祖,原本該當死罪,但是看在如今金劍門正要改換宗主,你們還有些用處,就暫且免你們一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留下你們性命,好好輔佐紅綾壯大金劍門……蕭易,我這里有一瓶血毒丹,你發給他們吃下去。」
「我?」蕭易一愣,眉頭稍稍皺起便舒展開來,心中轉念一想更是明白,這也是林扎天的手段,無論是誰給這些弟子發毒藥,必定會遭到他們的仇恨,紅綾即將擔任金劍門的宗主,需要服眾,她當然不適合做這件事情,而梵師姐也是金劍門的弟子,以後還要與這些弟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做這件事情也不合適,唯有自己不是金劍門弟子,正好可以接下這些仇恨。
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蕭易卻也沒有貿然拒絕,假裝沒有看出林扎天的手段,接過那瓶丹藥,給那些弟子發下去。
听到瓶內裝的是血毒丹,這些弟子一個個嘴唇都紫了,血毒丹的大名他們早有耳聞,這是金劍門的禁藥,唯有在懲罰一些叛門弟子的時候才會用到,服下血毒丹後每個月要服一次解藥,壓制毒性,不然毒氣攻心,全身血液緩慢凝固,極為痛苦,一旦服下血毒丹,那他們可以說從此就不再是金劍門的弟子,而是宗主穆紅綾的奴隸,要他們干什麼他們就得干什麼。
「這位師弟看起來不是金劍門弟子吧」
果然在發給第一個弟子的時候蕭易就得到了預想當中的仇恨,那個面容俊秀的弟子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仿佛恨不得連皮帶骨頭把自己給吞下去。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他們不敢仇恨比自己強大的林扎天,只能把仇恨轉嫁到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蕭易身上。
蕭易淡淡地看了這滿臉仇恨的弟子一眼,沒有說話,倒出一粒丹藥送到他面前。
「師弟,我們以後可要多親近親近,既然大家都是宗主身邊的一條狗,應該會有共同語言的!」這個弟子陰冷地笑笑,隨即結果那枚血紅色的丹藥,一閉眼吞了下去。
蕭易給其他弟子分發丹藥的時候也受到了這種待遇,不過蕭易視而不見。
「前輩,好了」,蕭易將丹藥瓶子遞給林扎天,語氣還是和以前一樣恭敬,不過在他心中卻已經對林扎天生出了嫌隙。
兩人沒有任何交集,雖然之前他一口一個小友叫得很是親熱,但到了這種時候,那份情誼還是經不住考驗的,這也讓蕭易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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