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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斐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剛才就是用這只手,將那個這段時間內一直伴在他身邊的小修士,推進了九死無生之地。
他在石門外站著不動,良久臉上才浮現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他和唐朝之間只能活一個。
這一點在唐朝救他開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卻可以有無關作為的拋棄。唐朝一直都沒有真正對一件極為反常的事提起注意,鳳斐從來都沒有對她有任何一絲的隱瞞。
因為不需要隱瞞。
他是鳳斐。他的行蹤必然不能讓外界的任何修士知道。
與唐朝單單知道的鳳斐是個金丹期修士不一,他不止只是一個在修仙界以金丹期之身闖出元嬰期凶名的修士,也是因為凝嬰失敗金丹破碎而從高階修士上跌落塵埃的鳳斐。
這一切都是因為師父的干預。
鳳斐從來都沒有想過在自己凝嬰之際,會被待自己如己出的師父所算計奪舍,所謂的凝嬰失敗不過是他在察覺後臨時的變卦,甚至付出了因為體內蟄伏毒素反噬而生命力急劇衰退,修為降至煉氣期的代價。
一朝不慎,往時昔日的萬般努力都灰飛雲散。
這是一場算計了兩百年的陰謀。
當初他被收進天璇門太上長老門下,幾番歡喜,實際上這只不過是師父壽元將近,需要一個天賦相當的修士來進行奪舍而已。
而後來他的進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以師父的老奸巨猾,自然是想要讓他的修為再高些,不用在奪舍之後苦苦重修至元嬰期。
直到他的實力讓身為元嬰期的師父也感到了驚懼。師父選擇了一個他最沒有任何防備的時間來進行自己的計劃——凝嬰之際。
也就使得鳳斐本是把握十足的凝嬰演變到了現在的樣子。
他進入天地秘境為的就是不老果,如果有不老果之類的天地奇物為他補回生命力,他就可以將修為從頭再來一次,等重回巔峰之後,就去報仇。
是的,報仇。
這是他苟活于世的唯一理由。手刃了那個欺騙他百年,如養家禽的人。
後來在天地秘境內楚原的出現想來也是因為那個人模鬼樣的師父認為奪舍這麼一個廢人的他已經無望,意圖想要拿到他手里的各類法寶來壯大自身。可惜他這個被利用的師弟只不過也是師父一個備用爐鼎而已,大家同病相憐。
真正的意外是唐朝。
那個願意拿出千年果給他治傷的小修士。
可這又怎麼樣呢?當年的師父不也是這樣,裝作一副對他無限寵溺的對待後輩的嘴臉,心里卻另有圖謀。
今後天璇門的鳳斐不會再存于世間,他將在這次天地秘境後偷天換日,以一個散修的身份蟄伏在暗處,等羽翼豐滿後再出來給他師父以致命一擊。
所以任何一個知道他存在的修士都不能出天地秘境回到修仙界。
任何的意外都不允許發生,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在他面前使用過雙月輪,應該是天璇門內某個大家族修士直系修士的唐朝。
無數的念頭閃過鳳斐的腦海,像是在說服什麼。終于他像是瘋了一樣撲到石洞門前,手緊緊捏成拳在石門上捶打,什麼都沒有發生。
石門紋絲不動。
其實鳳斐心里清楚,唐朝和師父還是不一樣的。她只是一個小修士,甚至根本不知道鳳斐這個人到底是誰。
在發生凝嬰那件變故之前,他在修仙界素有義名,一直堅守自己的本心,這些日子以來不知是不是出于僅剩的對以前那個無拘無束的自己的緬懷,他對在他眼里時日無多的唐朝一直很好,出乎想象的好。
他從來不會跟一個修士大鬧,調笑,甚至破天荒的利用自己天生的艷色去逗她開心。
但現在她應該已經死了。
傳承之地之內是真正的四面危機,按照九死無生的評價,他所說的整個修仙界都無幾個修士能活下來的話,絕無半點夸大。而就算唐朝能夠挺過這傳承試煉,也沒有絲毫機會活下來。
因為試煉根本不會開始。
他們沒有與這個傳承之地對應的傳承密地令。
想要在傳承密地內得到傳承開始試煉,沒有傳承密地令是決計行不通的,而傳承密地令,想要拿到手還是要靠機遇。
唐朝能夠將在修仙界內能引發一陣腥風血雨的千年果毫不猶豫地用來救他,就已經是不可能還會自己私藏一枚小小的令牌。
在升仙殿傳承密地內,無傳承密地令者進入傳承之地,皆誅。
這是傳承密地內鐵一般的戒律。
他慢慢的垂下眼簾。
等再次抬起頭來,鳳斐放下自己的手,轉身錯步踏上象征著另一方升仙殿的傳送陣,白玉面具所幻化出來那張平庸的臉已是面無表情。
天地秘境外。
山峰上,四個打坐的修士分別閉著眼各坐在一角,如果這過程中有人一直注意著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已經自從送門下弟子進入天地秘境後一直盤坐于此,一年中不曾有半分移動。
隨著其中一個青年的率先睜眼,山峰上一陣空間波動,開始出現一個接一個的練氣期修士,出現的修士臉上有的洋溢喜色,有的卻是止不住的灰敗。
白影一晃,莫語嫣的身影出現在這片山峰之上,臉上還帶著略略的茫然,然而眉心的喜色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的。
盤坐著的三伏真人看了看這個新從天地秘境內出來的門下弟子,總算是沒有再在己方的弟子臉上看到挫敗,心情不由好了些許,又繼續將視線投到了一邊繼續出現的天璇門弟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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