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溯一怔。(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乾元果在上古時期並不是什麼極其稀有的東西。流傳到現世的典籍只會說明乾元果的功效,而要說乾元果是雙生的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
只是這時候他的臉面已經剩的不多,還明說自己實是不知,熙溯可以肯定,他絕對會成為元嬰期修士中的笑柄好一陣日子。
「是又如何熙溯慢慢坐下,裝作咳嗽了兩聲。
唐朝慢慢再抽出一支玉盒打開,語氣中有些惋惜,「小道本來是打算給自己留一個的,原本以為不會有修士知曉乾元果雙生這一點。不過形勢變化太快,小道在交流會上將此物取出時就已經不再抱著這個想法了
她這麼一解釋,在坐的修士皆是了然,看向唐朝的眼神變得有些好笑。她所說的形勢明顯就是指後來莫名出現的元嬰期修士,正是這些修士的出現,才使得她不得不拿出所有的乾元果來。
現在想來當時唐朝所說的讓她感興趣而又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更沒有了任何定論,感興趣的範圍界限是由人為決定,其本意還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
在場的修士都十分自然地接受了唐朝這份解釋,有乾元果這等對于自己而言傷勢有奇效的東西,不可能會有築基期修士不為自己著想而因為青雲會就將其完全交代出去,必然還是會給自己著想而留下一枚。
熙溯臉色稍霽。
乾元果對築基期修士或許當得起一條命,然而對于他們這些元嬰期修士而言,效果已經被削減到很低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麼千年藥草比起乾元果要珍貴地多的原因。
若非這段日子修仙界可能就要重新洗牌,在這場動亂中他也需要更多的保命手段,這區區一個乾元果。他是決計看不上的。
現下他也能看出來台上的乾元果擁有者是在為了之前無意落了他的臉面而用乾元果向他賠罪,這一認知讓熙溯心里微微舒緩下來,看著唐朝也順眼不少。
不過就算是唐朝願意將乾元果白送給他,這交流會的規矩還是要意思一番,熙溯垂眼想了想,隨手扔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那木盒輕飄飄落到台上,熙溯才挑著眉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不知本座這玩意,是否入得了小友的眼
台上的唐朝心下了然,拿起木盒也不翻看直接收起,將另一枚乾元果拋到熙溯面前徑自回了座位。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兩位只是在走個過場,卻也不好明說,正是心里各自有幾分計較時,又是一個修士走到台上來唱了出重頭戲。
他拿出交換的東西竟是修仙界千年難遇的易經丹!這下哪還有修士記得之前唐朝的事,全都被台上吸引去了心神。
唐朝不自覺眯了眯眼。
現在台上拿著易經丹大出風頭的修士她好巧不巧認識。竟是坐在她身邊的瀾煽!
易經丹。一種對于體修而言可以改善身體先天基礎並將其生生提升一個小境界的天下奇丹,不僅材料極為稀有,要求所需煉丹師的丹道造詣在大陸上也得是首屈一指。
唐朝心驚瀾煽的來歷超出她想象的同時,在心里暗嘆一聲,這瀾煽恐怕是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將自己要交換的東西給更換了才對。
畢竟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交流會上。並不需要取出易經丹這種遠超交流會一般水準的東西。
在她看來瀾煽此舉,沖的只能是那新出現的兩個元嬰期魔修。
而易經丹花落誰家的結果卻並沒有向著唐朝所想的方向發展,甚至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盡管兩個元嬰期魔修進行了激烈爭搶。最後出現的一幕卻是龍家的三名長老不知用什麼手段說服了兩位魔修,以龍家的名義將瀾煽給請了出去,暗地里進行了交易。
等龍家長老出來宣布交易已經完成時,瀾煽已經不見了蹤影。看樣子是因為風頭太過,和龍家長老達成了交易後為了避免在此遭有心的修士惦記,已經提前退走了。
接下來就基本沒了幾個還需要交換的修士,龍家更是因為將易經丹攥到了手里,交流會頗有些虎頭蛇尾地草草散了場。
臨行前唐朝還特別關注了一下那位與她交換了乾元果的老者,並沒有發現那位老者的身影,她心里才稍稍安心了些。老者不因為乾元果被修士盯上的可能性極小。不過唐朝相信對方一個築基期修士,應當早就為這種情況而留有後手的。
不然其也不會一定要與唐朝交換那所謂的乾元果。
從大堂里出來的唐朝帶著張良,左拐右拐了幾番確信已經將跟在身後意圖奪寶的「尾巴」甩掉才在一處角落將斗笠揭了下來。
「小書紋——」剛收起斗笠的唐朝听著面前忽然出現的瀾煽眯笑著拉長的語調。皺了皺眉。
她連忙拉開與瀾煽的距離,驚詫道,「你怎麼…不是離開了麼?」
「沒辦法,」瀾煽想了想,眯著眼答道,「誰讓小書紋太讓我放心不下了,我本來是打算走了的,不過……」
他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只要一想到我要是不在小書紋說不定就會走丟、然後被人拐賣,我就良心不安……」
「……所以你就良心發現地回來找我了?」唐朝憋著嘴角的抽搐感,淡然道,「這樣啊,瀾煽道友果然是一個善良的人呢
張良本就是生了七八個心竅的人,心里飛快地轉了轉念頭,竟是與附和唐朝起來,「少爺錯了,瀾煽道友一直都很善良
「……」
唐朝並沒有詢問瀾煽所擁有的易經丹是怎麼回事,她與瀾煽並不算有著什麼深厚交情,大家萍水相逢一場,對方能願意還回來找她已經在唐朝意料之外,要是還想詢問更深層次一些的隱秘。就有些過分和逾越了。
瀾煽的回歸仿佛就像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天嶺給唐朝帶來了一盞明燈,而他本人也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就開始帶著唐朝熟悉地形和普遍的常識,兩個時辰下來,唐朝竟也將天嶺給熟悉了個大概。
從交流會上出來已經是下午,加上這兩個時辰的折騰,銀白色的半圓月已經悄無聲息地懸掛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中。
此時的唐朝和張良跟著瀾煽一同坐在天嶺中一處不大不小的茶館。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瀾煽道友難道就沒想過回家族?」唐朝听瀾煽剛才的敘述說自己是從家族中逃出來的,有些驚奇。
瀾煽眯著眼伏在桌子上,墨色的長發擱在肩頭,一下下地戳著桌上的二黑,「哪有那麼簡單,家族就是個無底洞,專用來坑人的
「你被坑了?」唐朝狐疑地看著面上有些緋色的瀾煽,心想作為一只狐狸一樣的人哪有那麼好被坑。
瀾煽伸出一根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唐朝面前晃了晃,「還沒。不過快了。小書紋實不瞞你,其實我是逃婚出來的
唐朝點點頭,听到逃婚二字,她腦海里自然浮現出那麼幾件迫嫁的事,一時間有些興致缺缺。
「小書紋你是不知道,我那未婚妻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著就賞心悅目
「哦?」唐朝來了興趣,「那你還逃婚干嘛?」
「可是就算她長得再好。我也不想要啊,要不讓給小書紋你了?」
「……她有什麼…隱疾?」
瀾煽眼珠一轉,像是思考了半晌,「隱疾倒是還沒有。可是她太……」
「太怎麼了?」唐朝勾起嘴角,現在的她,已經對瀾煽那個所謂的未婚妻起了濃厚的興趣。
「太健談了!」
「……」唐朝黑了臉,「健談是好事
「小書紋,一個人健談是好事,可要是太過了?那你會痛不欲生的。你想想一個人對頭發的多少都能侃侃而談上一個時辰,還能帶動身邊的人。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瀾煽搖搖頭,仿佛深受其害,「我當年就是被她的外貌給騙了……」
他下定了決心一般撐起身子。像是下一秒就要舌綻春雷。唐朝期待地看著他,卻見他還是泄了氣再次趴倒在桌上,口中喃喃道,「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唐朝無語地看了眼他,抬起頭來看了看茶館外的景色。
修仙界比起世俗中其實還要更為講究不少,天嶺更是首當其表。現在夜色下的天嶺到處裝飾著夜明草,點點熒光將她所入目之處映襯地恍如夢境。
來來往往的修士形成一道稀稀疏疏的人潮,一個個結成一派的修士往返于各個不同的天嶺商業店面之間,唐朝正看得有些出神,幾個穿著妍麗的修士就闖入了她的眼簾。
本來這只是一件平常小事,而其間最為絕艷的修士卻生生讓唐朝沒有移開眼。
那人一席繁瑣的紅衣,紅色上是大片大片盛開的黑色繁花,臉上的線條宛如天成,卷密如簾的睫毛下眼楮深處的顏色看不深切,如瀑的黑發隨意地披散,一條紅色的發帶在他頭上轉了一個圈,上面別著一張白玉般的面具,面具上雕飾出的笑容如狐。
若是不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那修士白皙脖頸上的喉結。
唐朝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自她從溫知章身上得到那枚玉簡制定出了一系列計劃時,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可見的命運紅線。
她沿著這條線走下去,要遇見的不僅是瀾煽,也不僅是莫語嫣,還有——
他。
ps︰
昨天沒來的及回家誒大年初一的會補上的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