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韓府,已是晌午過後了。韓雪顏回到房間,丫頭們端來了熱茶,又在火爐里添加了幾塊炭火後便紛紛退了下去,只有竹香留在了房內。韓雪顏走到爐邊,暖了暖凍得發紅的小手,然後開口問道︰「巧兒那邊怎麼樣了?」竹香微笑回答說︰「按照小姐的吩咐,將她安置在了西面的柴房里。昨日還哭鬧不止呢,現在許是沒了力氣,呆呆地坐在草堆里,不知在想些什麼。」韓雪顏冷笑一聲,說道︰「她是在想如何保命呢!暫且不要管她了,今日我便想提兩個二等丫頭上來。竹香,你且說說你的人選?」
竹香見小姐如此信賴自己,心里越發歡喜起來,笑著回道︰「小姐,依我看,白雨和白露兩姐妹倒是勤勤勉勉,做事從不曾出現過紕漏。況且,她們還是大夫人從那個厲害的劉牙婆手里買回來的,也算是有恩于她們,想必,定會效忠于小姐,不會生出二心來。」韓雪顏听後滿意地點點頭,這竹香確實不虧為自己的心月復,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能和自己配合默契而且忠心耿耿。
「我也覺著這姐妹二人確實很好的人選,竹香,傳她們進來吧。」韓雪顏輕輕說道。不一會,白雨,白露兩名丫頭進了屋。見到韓雪顏,行了禮問了安之後,便低著頭一言不發,顯得異常緊張。韓雪顏開口道︰「白雨,白露,你們在我院子里做粗使丫頭時日也不短了,一直表現不錯。所以我考慮了一下,今日就提拔你們為我院子里的二等丫頭,將來一定要好好表現,只要你們忠心,我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白雨白露一听,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二等丫頭的待遇可是僅次于貼身大丫鬟,吃穿住都要比現在強上百倍,于是連連謝恩。韓雪顏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便讓她們退了下去,然後帶著竹香徑直去了自家院子的小廚房。
三姨娘房內,韓雪嬌晃動著手腕上的七彩琉璃寶石鐲子,笑著對三姨娘說︰「娘,好看嗎?若是將來大夫人死了,娘做了當家主母,女兒便是想戴什麼首飾就能戴什麼首飾了!」三姨娘看著自己嬌媚多姿的女兒,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態,笑著說︰「嬌兒不要太過心急,這一天是早晚的事。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再等機會,好好把名譽重新贏回來,萬不可讓韓雪顏那丫頭再鑽了空子害你!這寶石鐲子還是快摘下來吧。」
韓雪嬌听後,媚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說道︰「娘,怎麼如今女兒在您的院子里都不能戴一戴喜歡的首飾了,當真是心里憋屈,都是韓雪顏那小賤人害的!不過看她也得意不了幾天了,想那大夫人已然活不了多久,她堂堂丞相大小姐還不是全然不知,整天躲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些什麼。」三姨娘冷笑道︰「咱們慢慢走著瞧吧,這韓家的一切,早晚都是屬于咱們的!」
五姨娘自從听了三姨娘的話,送了佛經給大夫人之後,心中便一直煩躁不安。雖然平日里她好爭風吃醋,對待下人也有些刻薄,但總體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唯獨陷害大夫人這一件事讓她日夜寢食難安,人也消瘦了許多。五姨娘坐在梳妝台旁,望著自己有些蒼白的面孔,剛剛打開胭脂盒想要上一點妝,便听見丫頭進來傳報︰「五姨娘,大小姐來了。」
只見五姨娘突然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手里的青瓷雕花胭脂盒也掉到地上,砸的粉碎。片刻,韓雪顏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蓮步盈盈,笑著說道︰「五姨娘近來身子可好?」見到平日里一向冷冰冰地大小姐忽然對自己一臉笑容,五姨娘只覺毛骨悚然,身體頓時從頭涼到腳。可面上還要保持一副恭敬憚度,勉強笑道︰「托夫人和大小姐的福,我很好,勞煩大小姐掛念了。」
韓雪顏笑了笑,沒有理會五姨娘說的話,只是緩緩走到梳妝台旁,看著那盒被剛剛砸碎的胭脂粉末,惋惜地說道︰「五姨娘怎的如此不小心,好好的一盒胭脂就這樣打碎了,好香的味道啊!這香味好像在哪里聞過……哦對了,好似五姨娘贈與母親的那本佛經,也是隱隱散發類似的香氣呢。」只見五姨娘面色慘白,著聲音說道︰「老爺每次出門回來,都會帶很多香料和脂粉給我,一時用不了那麼多,便隨處放了幾盒,許是那佛經沾染了些香氣罷。」
只見韓雪顏目光瞬間冷制了下來,寒氣逼人地說道︰「五姨娘,不要再裝了!難道,父親送與你的胭脂水粉里會有一品紅的巨毒!」五姨娘听後完全嚇傻了,竭盡最後的力氣支支吾吾說道︰「什麼一品紅?我實在不知道大小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韓雪顏笑道︰「既然五姨娘不知道一品紅是什麼,那今日便嘗嘗如何?來人,將我特意為姨娘準備的百花露端過來,我要親自看著五姨娘喝下去。」話音未落,只見兩名粗使嬤嬤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小碗,走到五姨娘面前。
「是五姨娘自己喝呢?還是我吩咐嬤嬤們喂您喝下去?」韓雪顏不緩不急地說道。只見五姨娘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著說︰「大小姐饒命啊,這都是三姨娘和韓雪嬌讓我那麼做的,我一時糊涂才上了惡人的當,求大小姐網開一面饒了我吧!」五姨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原本白皙的小臉一時哭的漲紅。
沒想到這時候,韓雪顏竟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五姨娘,把她扶到座位上。又恢復了往日親和的語氣,說道︰「五姨娘向來為人純善,從未做過害人之事,可是這次,卻被奸人當做了靶子來利用。你可知此事若成功,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三姨娘,論身份地位,她才是韓家最有希望被父親扶為正室夫人的人選。而若是失敗了,她便將所有責任推給五姨娘您,畢竟,佛經是從您手中交予母親的,又有誰會去調查這經書最初是來源于三姨娘那里呢?五姨娘當真是糊涂的很啊。」
五姨娘一听,覺得自己還真是上了當了,頓時又氣又惱,恨自己太過輕信了小人。韓雪顏看出了她面上的變化,于是也坐了下來,說道︰「只要五姨娘今後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便不再追究此事,母親那里也一並不會知道,如何?」听到大小姐說不再追究自己的過錯,五姨娘有些誠惶誠恐,道︰「自是听從大小姐吩咐。」
從五姨娘那里出來後,韓雪顏便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可是她卻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去了西側的柴房。守在柴房門口的粗使嬤嬤看到大小姐來了,立即笑盈盈地問了安,然後說道︰「大小姐身子金貴,怎的親自來了這等地方?若是小姐有事要吩咐,著人告訴奴婢一聲便是,奴婢自當盡心盡力去辦。」韓雪顏開口道︰「劉媽媽,我是來向巧兒問話的,把門打開吧。」劉媽媽趕緊應聲,隨即便打開了柴房的大門。
巧兒一看有人進來了,臉上先是一喜,繼而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小姐,立刻嚇的臉色灰白。韓雪顏走進柴房,只見屋內髒亂不堪,到處布滿了蜘蛛網,地上凌亂地鋪著一些稻草,四周冒著陰森的冷氣。韓雪顏看著嚇傻的巧兒,冷冷說道︰「巧兒,謀害當家主母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你可知罪?」巧兒其實是個心思靈巧的丫頭,听到大小姐這麼說,自是知道韓雪顏已經找到了十足的證據,若是自己不承認必然難逃一死,可若是承認了,三姨娘也斷然不會饒過自己,要怎麼回答才是呢?」
韓雪顏看見這丫頭露出思考的模樣,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又接著說︰「謀害當家主母和未出世的嫡子,這罪過就是你死上一百次也是無法相抵。你若是老老實實招出這背後指使之人,至少暫且可以保住你的小命,若是不招,此刻便送你上路!竹香。」「是,小姐。」只見竹香從外面走進來,手中的托盤里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巧兒見此,已然嚇的失聲痛哭,她跪倒韓雪顏面前,大聲哭泣道︰「大小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是真的沒有辦法才會去替三姨娘辦事。奴婢家中還有病重的母親和幼齡弟妹,是三姨娘威脅我說,若是不替她辦事就要了我全家的性命,奴婢只是為了保命啊!求大小姐開恩,放過奴婢吧!」
韓雪顏冷聲開口道︰「既是如此,你可願將功贖罪?」巧兒一听連連應聲︰「奴婢願意,只要大小姐答應留下奴婢一條賤命,奴婢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奴婢今後只听從大小姐一人吩咐,請小姐放心!」
見到巧兒此刻已被馴服,韓雪顏滿意地點點頭說︰「如此甚好,從今天起,我說什麼你便要去做什麼。若是讓我發現你膽敢半途倒戈的話,必讓你見識見識,是三姨娘厲害,還是我更厲害。听清楚了嗎?」巧兒只是哆哆嗦嗦地回答︰「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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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終于完結,晚上回家開十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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