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搜查,的確在周媽媽的房里發現了相應的毒藥!
毒?周媽媽慌了,她只是下了點兒巴豆,怎麼變成毒了?
明瑯目不斜視,全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倪氏打算求情,卻被她用眼神給制止了。周媽媽那點心思她又豈會不知道?周媽媽不過是想給王媽媽和柳葉、柳紅下點兒巴豆,讓她們月復瀉體虛無法照料李姨娘,這樣,老夫人便會派新的人過來。殊不知,燕窩在中途被人做了手腳並送入了李姨娘的房中。做手腳的是春桃,幫凶麼,自然是李姨娘院子里的人了。
唐氏搖頭一嘆︰「周媽媽,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難做人,一邊兒是親佷女兒,一邊是自個兒大的主子,都是寶貝疙瘩一般地疼著,你要是有苦衷就說出來,老夫人在這兒定會為你做主的。」
是啊,李姨娘是周媽媽的佷女兒,她哪能下得去手?要說明瑯沒逼她,誰信呢?莫不是這孫兒見不得庶弟庶妹?亦或是……倪韶雅容不得妾室生下侯爺的孩子?羅氏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沐嵐慍怒地瞪了明瑯一眼,每次都是她!只會闖禍!連個下人都看不好!
明瑯沒露出眾人想象中的驚惶,反而從容不迫地笑了︰「二嬸,你怎麼一口咬定周媽媽有苦衷?是不是你知道什麼?」
羅氏冷冷地掃了唐氏一眼,忽而想起了她對明瑯的所作所為,覺得她也不是什麼好鳥,一句呵斥明瑯的話堵在喉頭,又咽了下去。
感受到了老夫人的厭惡,唐氏的嘴角一抽,不再說話。
事到如今,想瞞也瞞不下去了,周媽媽咬咬牙,盡管害怕,但也算不上驚悚︰「春桃說,二夫人買通了柳葉、柳紅和王媽媽,要陷害李姨娘單,奴婢……沒想害李姨娘,奴婢只想給王媽媽三人下點兒巴豆的……」
「你下了藥倒也罷了,還把我給一並誣陷了!」唐氏怒聲呵斥了一句,轉而看向羅氏,眼眶一紅,委屈地道,「母親,兒媳知道自從劉媽媽和銀杏那件事後您就對兒媳有了很大的意見,那件事過去已久,兒媳辯解再多也于事無補,但今天這事兒媳真是太冤枉了!好,就算在您的眼里我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但如今長隱已是陛下冊封的世子,李姨娘哪怕生下十個八個兒子也礙不著我什麼!我何苦白白給自己遭一污點?柳葉和柳紅都是我送來的,李姨娘出了事兒,我能不被懷疑嗎?我又怎麼會收買她們?再者,王媽媽是您的心月復,我就更加收買不了了!」
羅氏結合唐氏的話一分析,的確是這麼個道理,王媽媽是不可能被收買的,周媽媽卻死咬住她,只能說明周媽媽在撒謊!她自個兒下了毒,卻把髒水潑在別人的身上!況且,要論誰最容不得李姨娘生孩子,自然是大兒媳或者四姑娘了。
明瑯的心里可真是太佩服這個二嬸歪曲事實的能力了,這一鬧,倒真像上次劉媽媽使蓮花粉的事兒跟她無關似的。
周媽媽這會子也意識到自己被人給算計了,真是悔不當初,既害了李姨娘,也抹黑了四小姐。
沐文昊的臉色沉得嚇人,看向明瑯和倪氏的眼神里仿佛又多了幾份厭惡︰「把周媽媽拖下去,亂棍打死!李姨娘身邊幾個丫鬟也是不得力的,全部發配出去賣了!」王媽媽到底是羅氏的人,他做兒子的總得給母親一分面子。
唐氏心里偷樂,本是一箭三雕之計,只是少了春桃,無人指證四小姐,但侯爺處罰了周媽媽和柳葉、柳紅那對狐狸精也是好的。反正她不虧。
沐二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事兒跟她關系大著呢。莫不是她到了現在還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明瑯算了算時辰,習秋那兒應該完事了。
果然,就在下人們要把周媽媽和柳葉、柳紅拖出去的時候,春桃忽然沖了進來,她的衣衫被扯得破敗不堪,可見剛剛在外遭了不輕的阻攔。
「老夫人!侯爺!奴婢有話要說!」春桃跪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地說道。
明瑯松了口氣,唐氏則勃然變色!不是讓人好好地看著春桃嗎?怎麼會讓她跑了出來?
「老夫人!周媽媽房里的毒是奴婢放進去的!周媽媽沒有撒謊,她送的燕窩只放了巴豆,是奴婢偷偷加了毒,並買通柳葉、柳紅給李姨娘送了過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受了二夫人的指使!二夫人說,只要奴婢害死李姨娘,並嫁禍給四小姐,她就給奴婢開臉做姨娘!要不是有二夫人的允許,奴婢敢爬二爺的床嗎?但為什麼二爺一走,二夫人便要處死奴婢呢?奴婢真是悔不當初,居然因為戀慕二爺而答應了二夫人吊件!奴婢死不足惜,但也決計不能讓那惡人繼續蒙蔽老夫人和二爺的眼了!」春桃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橫豎是死,倒不如狠狠地報復二夫人一番!
唐氏的呼吸一頓,差點兒昏厥過去,她什麼時候承諾過春桃給她開臉做姨娘了?又什麼時候要處死她了?
狗急了還跳牆呢,春桃是孤兒,不像銀杏有老子娘握在唐氏的手里,因此唐氏不敢完全信任春桃,但偏她除了春桃再沒別的途徑左右凌風院,這才鋌而走險。今晚要不是春桃跟沐二爺有了那種關系,明瑯還真難得離間春桃和唐氏。
不管別人怎麼想,沐二爺反正是信了春桃的話,當即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當著妯娌和晚輩的面絲毫不給唐氏留情面,「你……母親讓你掌家,你就把毒手伸到大哥那兒去了!大哥一生無子,你是想讓大哥絕後嗎?
別說,沐二爺盡管渾,但心腸不壞,對沐文昊是真心敬重,哪怕曾經出過那樣的事,他心里對沐文昊的兄弟之情也沒少過半分。然而他如此輕信春桃倒是令明瑯稍稍側目了,似乎他認定了唐氏見不得長房有孩子似的。不管如何,她總算出了口惡氣。
沐珂嚇呆了。
沐莘嚇哭了。
沐嵐樂笑了。
沐文昊就是個冰塊臉,但眸子里的怒火也是不容忽視的。
唐氏滿臉淚水,身上還痛著呢,臉上又挨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她顏面掃地了!
剛好此時,剛送走唐念兒的沐長隱走了進來,他一見這架勢趕緊擋在了唐氏的身前,神色凝重但含了一分哀求地道︰「父親,有話好好說,眼下最要緊的是李姨娘的身子。」
總在關鍵時刻出現,總能巧言弱化矛盾,這便是他沐長隱的另一項本事。明瑯繞了繞環佩上的流蘇,笑而不語,只淡淡地瞟了沐長隱一眼,是個好盟友,但若反目,勢必也是個極強的對手。
羅氏神色稍緩,問向倪氏︰「韶雅,身子可大好了?」
一場鬧劇,以倪韶雅收回中饋之權告終。
明瑯提前知會了李姨娘,是以,李姨娘其實一口也沒吃進去,所謂吐,不過是裝個樣子。大廳內,她沒給周媽媽求情,就是要周媽媽看清楚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麼離譜。
周媽媽被罰了俸祿,柳葉和柳紅被亂棍打死,春桃被罰到了莊子里,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眾人散去後,唐氏在假山旁叫住了倪韶雅,面目猙獰地道︰「倪韶雅,不要高興得太早!沐軒再厲害,終究有嫁出去的一天!屆時,我看你怎麼斗得過我?」
倪韶雅蹙了蹙眉,一瞬,幾乎連月光都被揉碎了一般,空氣里浮動起一種愴然的美︰「詩敏,你為什麼總是揪著我不放?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不要跟我提從前!」唐氏果決地打斷了倪韶雅的話,似受了刺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究竟用了什麼卑劣的法子才嫁給侯爺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怎麼,二十年太久,乃至于你忘得一干二淨了?」
倪韶雅的心一揪,那件事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她再看向唐氏時,眼底已有了淚水。
倪韶雅痛苦,她便暢快!唐氏冷冷地笑了︰「看看你這柔弱的樣子騙過了多少人!哈哈……我告訴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不遠處,悄然尾隨著唐氏的明瑯狐疑地抽了口涼氣,唐氏話里有話,什麼叫做一切才剛剛開始?二十年前又發生了什麼事?而唐氏沒得到什麼?中饋之權?亦或是……
明瑯滿腦子疑問,忽然想起了那封告發沐文昊通敵叛國的密函,唐氏乃一介弱質女流,怎麼弄得到那樣的信?至于沐長隱,更不可能了,他都沒入朝為官,也不曾與京城人士交流。如此,只能說明,唐氏的背後有人,可能正是這個人,幫她搶來了唐念兒這門親事。
明瑯隱約覺得,今晚不只是陷害李姨娘,嫁禍給她這麼簡單,似乎有根線從不知名的方向貫穿了過來,偏她誤打誤撞砍斷了這條線。
突然,東面,廊下傳來一陣悅耳動听的笑聲,明瑯循聲望去,霎時,整個人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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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大的沖突開始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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