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府換了一身小太監服後,便隨著高睿派來的公公經東華門,一路到了文德殿。
此時的高睿正執筆批閱著奏章,見龍念紜來了,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睥睨直視著她。
「微臣叩見皇上。」
本以為會被叫平身,哪想高睿卻不急不緩得問道︰「愛卿可知朕召見你所為何事?」
——必然是因為微服私訪的事了。
龍念紜心里這麼答道,面上卻不敢這麼說,將頭俯得極低,回道︰「微臣愚鈍,不敢揣測聖意。」
「呵呵。」高睿冷笑一聲,「平常倒是機靈的很,今日怎的就愚鈍了?」
「微臣不敢。」
龍念紜心下正想著高睿到底要讓她跪到幾時,便听他正色道︰「五日後,你將與顧太傅一同前往漳州微服暗查,明面上你們雖是同職,權利平分,但朕予你一樣物件,你的權利便在顧元淇之上。牧原!」
高睿一揮衣袖,站在一旁的公公便端著一托盤走到她面前。
只見托盤里乘著一塊雕刻著龍紋樣式的金牌,金牌之上用攥體刻著一個「御」字。
龍念紜小心翼翼地將金牌從托盤中取出,雙手托著,生怕它掉到地上摔碎了,即便她知道這金牌牢不可摧。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切不可拿出來使用。平日里一定要貼身攜帶,勿讓第三個人知曉此事。」
「臣遵旨!」龍念紜叩首三次,不知為何心里竟很不是滋味,腦海里也浮現另一個人的臉龐。
即便顧元淇的有些做法她不認同,卻不能否認顧元淇對高睿的忠誠,對南辰的赤誠之心。
可那又怎樣?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身在這局中的高睿自是不曉得顧元淇的一片忠心,只當他是妄想權傾朝野的第二個袁崇勛!
更何況如若都能被親人背叛,那何況只是是從小伴讀的顧元淇呢?想來若要背叛,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吧。只是如若不化解高睿與顧元淇間的誤解,那這南辰國朝堂之上將永不安寧!
這事猶如掌間那蓋有龍紋印章的金牌傳來的重力,沉沉得壓在龍念紜心間,久久揮散不去。
果然——
「若雲,朕不信他。」
突地,上方傳來高睿稻息聲。
龍念紜一抬眼,對上坐在龍椅之上高睿的雙眸。
明明手握天下,明明是世間最為尊貴的人物,可從高睿的雙眸中,龍念紜卻未看到任何的愉悅亦或是得意,而是一絲疲倦以及對所有人的疏離感。
「若雲,你說朕能相信你麼?」
心似是被揪住一般,龍念紜定定的看著高睿答道︰「能。」
•
離開皇城後,龍念紜未行駛馬車,而打算一路走回去。
顧元淇與高睿之間的事壓得她心里難過,若不梳理一番,晚上定又會失眠了。
高睿孤立無援,顧元淇又何嘗不是?
朝堂之上有權有勢的大臣們,各個都是老狐狸,他們看似與顧元淇親近,無非是想惹得高睿對其生厭,如今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下一步無需他們親自動手,高睿就有了除掉顧元淇的打算。
顧元淇先前為了朝宗宮變的事,未高睿勞心勞力,好不容易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網,如今形勢轉好,高睿卻反倒疑起他來,如此要說高睿「過河拆橋」都不為過。
真要說起來,顧元淇倒是算她的「伯樂」,若不是顧元淇,她可能現在都還只是個倌館的失憶琴師,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不知未來如何,每日行尸走肉般虛度光陰,哪會有現在的東廠提督李若雲呢?
龍念紜雄高睿,但若真要對顧元淇無情起來,她的良心又實在過不去。
倘若雙方真的對立起來,她又該站在哪一邊呢?
「大人。」
「嗯?」龍念紜漫不經心得回答了明祿一聲。
「大人,前面沒路了。」
她猛地抬起頭,眼見面前一堵牆,再多走半步都會撞個滿頭包。
龍念紜立刻尷尬掉頭,對明祿怪道︰「怎麼早不提醒我。」
「大人想事想得這麼專注,明祿哪敢打擾。」他倒是回得讓人挑不出錯。
「想必大人一定听過一句話——在其位,謀其職。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明祿心里清楚,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听見這話的龍念紜,頓時僵住了身子。
明祿這話是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暗示她不要幫助顧元淇麼?可他是顧元淇派到她這里來的人,雖做了雙面間諜,但她並沒希望他去背叛顧元淇,只是在有些事上行個方便罷了。
「都說英雄不問出處!更何況,不是大人您教明祿的麼,看清自己現在侍奉的主子是誰!」
明祿這話的意思,龍念紜總算是听明白了!他分明是要她注意自己的立場,弄清楚自己是在為高睿辦事,而非顧元淇!
但若如此,豈不意味著麼,明祿要背叛顧元淇了麼?
明祿願意為她所用,自然是再好不過,只是,放個如此善變易主的人在身邊,真的沒關系麼?說不定哪日被背叛的人,又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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