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鎮外。
長達丈余的深褐色靈氣雙翼不住煽動,帶起陣陣飛旋,每一次煽動都能帶起那人掠出近千米之遠。
西翁面色凝重地回視一眼,待到看清身後那一望無盡的空曠原野之時,方才長舒了口氣。
聖階強者,火軒,果然名不虛傳!
單單是一個笑意,一句話,便足以讓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西翁的嘴角緩緩掀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個少年……
這里的人不識貨,他可是清楚的很--那個少年竟然感應到了光靈素!
這情報非同小可。
要知道,那光靈素可是閣內高層秘密找尋了百余年的東西,他也是偶然一次听到師傅提過。想不到,那般超越元素的存在,竟然出現在了這鳥不拉屎的東陵!
一旦上報,他必是大功一件,日後青雲直上,即便是入主暗閣內部,也未嘗不可。
西翁舌忝舌忝嘴唇,臉上的笑意更是猖狂起來,身後雙翼猛地一扇,竟是化為一道褐色華光劃破天際而去。
卻在這時,半空之中,紅光一閃,旋即,熾烈靈氣如同岩漿般沖天而起,足有百丈之大的血紅壁障瞬間延展開來,生生擋住西翁前進的步伐。
西翁雙翼微收,那臉上的駭然之色讓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扭曲。
「何方高人?」他大聲問道。
低沉的笑聲倏地自那岩漿壁障中擴散出來,回蕩天際,那一剎,仿佛天地都隨之顫抖。
「下去問閻王爺吧!」
高手,絕對的高手!
西翁瞳孔猛地縮緊,顯然是被這句話嚇得夠嗆,足下還未來得及偏移一寸。一抹流光已是猶如一柄血色長槍,直朝他的咽喉抹殺而來。
噗!
那一刻,血色飛濺,是跟流光一樣的色澤,卻是有著一股腥臭之氣彌漫出來。
西翁怔然地抬起手捂上那有著粘稠血液不住涌出的喉管,那溫暖濡濕的觸覺此刻卻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那赤紅壁障,思索著自己究竟得罪了何人。
卻在這時,壁障之上,一道裂縫倏地延展,旋即,便是有著一抹高挑的黑影信步走出,步履之間,高貴優雅,一股沉斂的內在美折射天地。
西翁雙眼猛地突出,下一刻,那因著失血過多而蒼白不堪的臉上,卻是爆發出了極為僵硬的笑容。
火軒微微一笑,笑意依舊那麼溫潤優雅。只見他屈指一彈,一抹紅光已是再度自身後的壁障之中疾射而出,化為無盡火焰,一瞬間便將那死不瞑目的西翁湮沒成灰。
「這次有點慢啊!」低沉的嗓音再度傳出,卻多了些埋怨的意味。
火軒笑了笑,見得那百丈壁障驟然濃縮,化為一個僅有一手之大的赤紅團子。他長手一伸,將那團子收于掌心,便見紅光一閃,一個通體赤紅的小獸已是出現。
那小獸看上去極像老鼠,卻極為靈動。一雙小耳朵輕輕一顫,小短腿一蹬,便是順著火軒的胳膊一路小跑著攀上火軒的肩膀,便一蹲坐上去。
「抱歉,交待了些事,所以耽誤了一會兒。」火軒笑著掃視一圈,「不過,這也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啊!」
小獸一個激靈挺胸抬頭,一副傲嬌到天上的姿態,道︰「開玩笑,對付這種貨色,若是還需要你出手,那我炎貂聖獸的名號就該拿去喂狗了!」
若是明玨在場,估計又得一陣震驚。想這火軒年紀輕輕,不僅踏入聖階修為,更是契約了一只聖階靈獸。這般天賦,這世上能及者,只怕也不過一手之數!
「不過,你這般……」炎貂眼珠一轉,繼續道。
「怪只怪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炎貂點點頭,赤紅的眼珠中光波流轉︰「你跟那小子提過了嗎?」
「沒有。」火軒的語氣平淡如水。
炎貂一听,一身細軟的紅毛瞬間炸了起來,尖銳的嗓音簡直要貫穿天地︰「那你讓她去西衍不是找死嗎?」
火軒依舊掛著那如同面具一般的淡淡笑意,伸手撫了撫炎貂的小身板,語調深沉難測︰「若是連這般試煉都無法通過,也不必指望她能擔起日後的大任了。」
炎貂冷哼一聲,別扭的扭過頭去,不願再搭理這笑眯眯一臉無害,骨子里卻是暗黑一片的人,一身乍起的毛卻是緩緩平復下來,顯然是認同了火軒的說法。
它極為人性地嘆了口氣,想著那小子未來一年可能遇到的苦逼生活,心中默默為明玨祈禱了一番。
「宮明玨,宮明玨,」火軒淡笑著回望著流雲的方向,眼中幽光無盡,自言自語般重復著,「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下這宮家了……」
「又是調查,你就不能找點別的事干嗎?」炎貂一陣無語,這些年,這人除了四處調查,還干過什麼?它當年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跟了這麼個無聊透頂的人。
火軒輕笑一聲,長袖一揮,一道空間裂縫再度延展開來,瞬間吞噬掉這一人一獸的身影,徒留一聲空靈的話語蕩漾在空曠的原野之上。
「呵呵,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