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連忙將他頭頂的腰帶解開,將他攬入懷中,把著脈象,「他竟然中了兩種毒?」
慕寒瑾面色一怔,「難道不止**嗎?」
「嗯。愨鵡曉」鳳傲天眸光冷沉,「**將另一種毒隱藏起來,故而,未察覺,如今,另一種發作,怕是來勢洶洶。」
「何毒?」慕寒瑾隨即問道。
「亡魂?」鳳傲天眸光冷沉,「**乃是神志不清,亡魂便是一命歸西,這女人真狠。」
慕寒瑾沉默良久,「亡魂乃是天下最毒的毒藥,至今無人能解。」
「有辦法。」鳳傲天低頭,看著懷中的鳳胤麒,眸底閃過一抹堅決。
「王爺,萬萬不可。」慕寒瑾抬眸,伸手,抓著她的手臂。
「為何不可?」鳳傲天看向慕寒瑾,「爺不想他死。」
「可是,您的身子?」慕寒瑾想著,「這是他們的計謀,若是您做了,那麼,到時候,他們便要趁虛而入,這江山……」
鳳傲天抱著鳳胤麒,「爺的人,誰若敢讓他受到一絲傷害,也便讓她千萬倍地償還。」
慕寒瑾身形一顫,看著她,「王爺,可是,您若是如此的話,萬一出了事?」
「寒瑾,若是爺三日還未醒來,你知曉該做如何?」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低聲說道。
「王爺……」慕寒瑾看向她,伸手,便要從她手中將鳳胤麒奪過來,「此事,讓臣做。」
「你的不行。」鳳傲天搖頭,「你若是敢損傷一根汗毛,爺便將你廢了。」
「王爺……」慕寒瑾冷沉著臉,看向她,「不行,此事必須交給臣。」
鳳傲天伸手,一把將他拽至自己面前,低頭,吻上他的唇,輕輕地噬咬著,接著將他推開,「給爺守著,沒有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入內。」
「是。」魂魄領命,即便有諸多擔心,但依舊不敢不听命。
慕寒瑾連忙足尖輕點,追上前去,卻被關在內堂門處,「你若是膽敢進來一步,爺便將你忘了。」
慕寒瑾身形一顫,連連後退,頹然地坐在桌前,轉眸,目不斜視地注視著那緊閉的內堂。
太後寢宮,鳳傲雲已然得到了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厲,「今夜過後,若是攝政王府還未任何動靜,便將王府團團圍起來。」
「是。」郭徽在一旁領命,隨即便退了出去。
「主上,您確定她會救麒兒嗎?」邢芷煙在一旁不確定地問道。
「若是之前我不敢肯定,但是,昨日她如此焦急地趕到,我便有八成的把握,如今,她已經開始解毒,但是,她千算萬算,卻忘記了,我可是在亡魂內又加了一味毒藥。」
「是什麼?」邢芷煙在一旁听著,心下一緊,眼眸閃過一抹擔憂。
「即便她解了亡魂,小皇帝也不會醒過來。」鳳傲雲眸光碎出一抹冷寒,「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子,卻是鳳傲雲的兒子,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一樣的容貌,當真是像極了鳳傲雲,我絕對不會允許鳳傲雲的兒子活在這個世上。」
邢芷煙眸光閃過一抹幽暗,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想起鳳胤麒在她身邊的這些年,對她尊敬有加,她不免閃過一抹憂傷。
鳳傲天將鳳胤麒平放于床榻之上,鳳胤麒微微睜開雙眸,看著她,「王叔,佷兒是不是快要死了?」
「有本王在,麒兒不會死的。」鳳傲天伸手,撫模著他的容顏。
「王叔,你不必為佷兒費心。」鳳胤麒看著鳳傲天拿出匕首,將她的手腕割破,他連忙抬起虛弱的手臂,想要打斷,「王叔,不要。」
「待會就好。」鳳傲天說著,抬起他的手臂,接著將他的手腕劃破,她將自己的手腕處對上他的手腕,將自己的血渡入他的體內,亡魂的破解之法,便是以血換血。
鳳胤麒抬眸,眼淚朦朧地看著她,搖著頭,「王叔,不要。」
「乖乖閉上雙眼,待會便會醒來。」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盤膝而坐,另一只手掌凝聚內力,抵在自己換血的手腕處。
鳳胤麒最終承受不住,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的淚水滴落在枕間,鳳傲天闔上雙眸,任由著體內的血緩緩注入鳳胤麒的體內,她冰冷的容顏亦是鍍上一層雪白。
慕寒瑾站在外面,等待了許久,直到內堂響起一陣響動,他隨即破門而入,便看到鳳傲天倒在地上,面色慘白。
而床榻之上的鳳胤麒嘴角噙著鮮血,昏迷不醒。
慕寒瑾連忙上前,將鳳傲天攬入懷中,「別人都道你冷酷無情,可是,為何我看到的確實你的柔情呢?」
他無奈地嘆著氣,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起身,放在床榻上,伸手,為鳳胤麒把著脈象,溫和的眸底閃過一抹冷厲。
鳳傲天緩緩睜開雙眸,看向慕寒瑾,「如何了?」
「亡魂的毒解了,可是……」慕寒瑾小心地扶著她,猶豫道,「他怕是這一世都不會醒來了。」
「什麼?」鳳傲天連忙撐起虛弱的身體,轉眸,看向身側鳳胤麒,「亡魂不是已經解了嗎?」
「他還中了千年散,這一世都會沉睡不醒。」慕寒瑾未曾料到,她用盡心血,卻還是未能將他救醒。
鳳傲天轉眸,看向鳳胤麒,眸光閃過一抹心疼,轉眸,闔上雙眸,待睜開雙眸時,鳳眸內碎出一抹嗜血的冷光。
「對外便說本王與皇上遇刺客行刺,昏迷不醒。」鳳傲天冷聲道。
「是。」慕寒瑾知曉她自有盤算,連忙將她平放至床榻,「你且先養著,一切交給臣。」
「嗯。」鳳傲天點頭,握著他的手,「他會醒來嗎?」
「也許,但不知何時,或許直至死。」慕寒瑾看向一旁安睡的鳳胤麒,低聲說道。
鳳傲天沉默著,轉眸,看著身側的鳳胤麒,抬起手,撫模著他稚女敕的容顏,他不過九歲,為何要遭受這一切?適才,還跟自個耍著小心眼,可是,此刻……
「爺不會讓他就這樣睡死過去的。」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堅毅,一手握著鳳胤麒的手,微微闔上雙眸。
慕寒瑾起身,將錦被蓋在她的身上,轉身離開,他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馮公公焦急地站在宮殿外,看著慕寒瑾出來,面露憂傷,連忙問道,「慕侍妃,王爺如何了?」
「皇上與王爺如今昏迷不醒。」慕寒瑾低聲說道,「馮公公,連忙吩咐下去,攝政王府這幾日不許任何人進出。」
「是。」馮公公心神一顫,「王爺不會有事的。」
慕寒瑾轉身,緩緩步入內堂,看著她手腕處三處刀痕,眉眼間閃過濃濃地心疼,小心地坐在床榻邊,將她的手腕放在自己面前,拿出藥膏,細心地為她擦著,接著用錦布包起,抬起手掌,將自己的內力渡入她的體內。
郭徽得到消息,連忙入內稟報,「主上,皇上和攝政王如今都昏迷不醒。」
「當真?」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幽暗,「稍安勿躁,待明日便可知曉真假。」
「是。」郭徽掩飾著內心的激動,回道。
邢芷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到這一刻,她才知曉,自個是有多麼在乎那個孩子。
巫月國,夜魅晞這一日都過得甚是相安無事,宸妃並未再來尋他,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他不過是一個備受冷落的皇子而已,沒有人記得他是否還活著,也沒有人記得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皇子。
他在休養生息,也在暗暗地布置著自己的防線,他需要籌謀,需要一步一步地收攏。
香寒與初夏候在宮殿外,夜魅晞斜靠在軟榻上,依窗而臥,暗紅色宮裝隨意散落,三千青絲隨風而動,清風拂動,似是卷起他心中的千千結,他將手中的畫卷展開,看著那畫卷內自己的容貌,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更顯得嫵媚動人,勾人心魄。
「爺,你如今可有在想我?」夜魅晞低聲問道,復又起身,行至書案旁,展開畫卷,提筆,微閉著雙眸,任微風吹散著他的青絲,他突然睜開雙眸,將腦海中的人仔細地畫下。
初夏站在宮殿外,看著殿下如此,不禁問向身側的香寒,「殿下這次回來,好像有心事?」
「嗯,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子,還是一個臭名昭著,擁有後宮三千男色的殘暴男人。」香寒想起此事,便是憤憤不平。
初夏先是一愣,接著不可置信地向寢宮內瞟了一眼,「當真?」
「嗯。」香寒點頭,「唉,可憐的殿下。」
「唉,可憐的殿下。」初夏亦是覺得如此,附和道。
「太子殿下駕到。」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宮殿內的祥和寂靜。
夜魅晞手腕微微一頓,墨跡滴落在畫卷上,渲染出一抹妖冶的花朵,他將朱筆放下,收起畫卷,眸光閃過一抹冷然,接著抬眸,恢復了以往的羸弱,自書案旁離開,接著迎上前去。
待看到一身暗黃色錦袍的男子向他走來時,他連忙恭身,「臣弟參見太子殿下。」
「五弟,無須多禮。」行至他面前的男子,聲音听起來極其的溫和,容貌俊雅,卓爾不凡的身子,任誰看了都會傾心。
若是不知他隱藏與面具下的嘴臉,夜魅晞也一定認為,太子乃是當之無愧的未來的國君,因著,他曾經便是視他為親兄長,可是,後來……
夜魅晞連忙斂去心中的冷笑,接著抬眸,看向他,「多謝太子殿下。」
眼前的男子隨即坐下,笑容和煦地注視著夜魅晞,昨夜發生在宸妃寢宮之事,他亦是得了消息,但,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以往那個卑躬屈膝的五弟,會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今日忙完國事,便前來瞧瞧。
見他依舊是那副模樣,斂去眼眸中的精光,接著笑容可掬道,「五弟,听聞你這些日子出宮了?」
「回太子殿下,臣弟前些日子身體不適,便出宮修養了些時日。」夜魅晞一面回著,心中卻是一陣冷嗤,他這一年多來,所受的苦楚,便是拜他所賜,如今,卻要裝出一副偽善的模樣,有朝一日,他定要將此人的假面具揭下來,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如今回宮,便好好歇著。」眼前的男子乃是巫月國的太子,夜子然,為人陰險狠辣,城府極深。
夜魅晞隨即恭敬回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時候不早了,五弟便好生歇息,改日本宮再前來看你。」夜子然始終掛著淺笑,接著起身,徑自踏出寢宮。
夜魅晞依舊垂首,「臣弟恭送太子殿下。」
待那人離開之後,夜魅晞注視著他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冷厲,翩然轉身,「初夏,將他適才坐的地方,給本殿下好好地清洗干淨。」
「是。」初夏歡喜地應道,隨即便與香寒一同退出了寢宮。
夜魅晞徑自步入書房,將那副未完成的畫卷展開,卻看到適才的那一點正好滴落在她的心口處,他眸光一暗,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爺,你可安好?」
冷千葉如今已經離開京城,並未帶一兵一卒,可是獨自前往邊關,手中拿著鳳傲天給他的令牌,還有文書,可是,如今算著日子,他加快行程,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才能趕到。
夜已深,他已經趕了一日的路程,如今,他雖然不算疲累,但是,馬已經堅持不住,故而,停在了一片小樹林內,拿下準備好的干糧和水,徑自吃著。
突然,一道森冷的寒氣吹過,他冷漠的眸光閃過一抹警惕,將馬上的劍拿出,轉身,便看到數十名黑衣人向他襲來。
他足尖輕點,劍鋒出鞘,隨即便迎上前去,轉瞬間,便是刀光劍影,冷千葉卷起腳下的落葉,旋身刺向眼前的黑衣人。
他眸光閃過冷厲,沉聲道,「你等是何人?」
「殺你之人。」黑衣人冷喝道,接著,大手一揮,瞬間又多出了一倍的人。
冷千葉眸光一暗,隨即,飛身迎上,他一身紫袍,飄逸的身姿卻獨獨多了幾分肅殺之氣,以往超凡月兌俗的容顏,如今,更是蒙上一層嗜血的戾氣,他的劍法極快,不到片刻,便已經刺死三成的黑衣人。
可是,眼前的黑衣人似是已經算計好,被他殺死的復又填補上,如此以來,冷千葉亦是有些吃力。
他依舊面不改色地堅持著,直到,一道冷光閃過,他手臂上多出了一條劍痕,他眸光閃過一抹冷沉,接著將眼前的黑衣人刺死。
突然,一道黑風席卷了整個樹林,轉眼間,他眼前的黑衣人已經變成死尸,殘骸遍布,接著便听到一陣冷寒的聲音,「冷將軍盡管放心趕路。」
「你等是何人?」冷千葉負手而立,抬腳,長劍入鞘,他飛身上馬,沉聲問道。
「屬下乃是奉王爺之命,護送冷將軍前去邊關。」
冷千葉听罷之後,眸光閃過一抹黯然,接著策馬離開。
攝政王府,鳳傲天微蹙柳眉,躺在床榻之上,慕寒瑾和衣將她攬入懷中,低頭,看著她額頭噙著汗水。
他拿出絹帕,小心地擦拭著,接著命人打來熱水,為她擦拭著。
這一夜折騰,當鳳傲天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天亮,慕寒瑾已經趕去上早朝,鳳傲天微微撐著身體,側眸,看向一旁的鳳胤麒,見他安然地躺著,能感受到他淡淡地呼吸聲,可是,終究是不願醒來。
鳳傲天伸手,撫模著他的容顏,接著冷聲問道,「宮中可有情況?」
「主子,王府四周已被團團包圍。」魂低聲回道。
「嗯,你且安排好,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鳳傲天沉聲道。
「是。」魂應道,接著開口,「昨夜冷將軍遇襲。」
「邢芷煙舍得?」鳳傲天冷笑一聲,想著定然不是她所為,那麼便是那假的鳳傲雲所為。
「冷將軍受了一劍。」魂接著回道,「不過是小傷。」
「無事,只要性命無憂便好。」鳳傲天語氣淡淡道,接著緩緩起身,盤膝而坐,開始運功療傷。
皇宮內,自從昨日,攝政王罷黜了左右丞相,百官們便不敢再怠慢,未曾料到,今日早朝,並未見攝政王的身影。
百官久等攝政王未到,隨即便將目光齊齊看向慕寒瑾,見他俊美如玉的臉上溢滿了疲累之色,隨即問道,「慕御史,攝政王今日怎得還未到?」
慕寒瑾眉眼閃過一抹憂傷與疲憊,「王爺與皇上昨夜遭遇刺客行刺,如今昏迷不醒。」
「啊?」百官听聞,更是面露驚恐,這攝政王府可是猶如銅牆鐵壁,這些年來,前去行刺之人不計其數,可是,哪個又是活生生的出來的,還不都死在了攝政王府?如今,竟然能傷到攝政王與皇上,這些刺客絕對不簡單。
「太上皇,太後娘娘駕到!」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百官隨即安靜下來,連忙恭身,見兩道明黃色入內,齊齊跪拜,「臣等參見太上皇,太後娘娘。」
「眾位卿家平身。」太上皇隨即坐上龍椅,溫聲道。
「太上皇,听聞王爺遇刺,當真有此事?」嚴培素來耿直,揚聲問道。
「嗯,此事朕也是剛剛得知,如今,皇上與皇帝都在攝政王府,不如,眾位卿家隨朕前去攝政王府吧。」鳳傲雲面露愁容,溫聲說道。
「臣遵旨。」眾臣連忙應道,不過是各懷心思,不過,大多數都期盼著攝政王能夠永遠不醒。
「慕御史意下如何?」鳳傲雲接著看向慕寒瑾,問道。
「啟稟太上皇,昨夜王爺與皇上遇刺之時,臣便在當場,王爺為了救臣,身受重傷,如今,還在昏迷。」慕寒瑾斂眉,面露悲傷地說道。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連忙看向慕寒瑾,想著這攝政王當真是對慕寒瑾是寵愛無比,竟然甘願為他擋刀?
慕寒瑾如今心中卻是冷笑,他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鳳傲雲听罷,眸底閃過一抹淺笑,語氣卻是無比的著急,「既然如此,還愣著做什麼,隨朕一同去看望皇上與皇弟。」
「是。」眾臣領命道,不過有心之人還是覺得此事甚是蹊蹺,這皇上乃是太上皇親子,攝政王乃是太上皇親弟,若是得到消息,定然是先要趕去攝政王府的,為何,還要來金鑾殿一趟,為何要將他們拉入攝政王府呢?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過疑惑歸疑惑,反正,他們擔憂的不過是自個的官位能不能保得住,至于誰做皇帝,誰掌權,與他們有何關系?比起讓攝政王管著他們,每日提心吊膽,倒不如讓這太上皇重新執政的好。
一行人隨著太上皇浩浩蕩蕩地離開皇宮,向攝政王趕去。
鳳傲天因著失血過多,如今甚是虛弱,她緩緩收功,馮公公步入寢宮,便看到鳳傲天醒了,連忙喜極而泣。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馮公公,給本王倒杯水。」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倒了水,端了過來,「王爺,您沒事便好。」
「無妨,若是旁人問起來,便依著寒瑾所言,本王如今還昏迷不醒。」鳳傲天將杯子遞給他,接著說道。
「是,老奴明白。」馮公公連連應道,看向鳳傲天,「王爺,還要嗎?」
「不了,你退下吧。」鳳傲天擺手道。
馮公公隨即退出寢宮,擦干眼角的淚水,抬眼,便看到遠處走來的人,他以為眼花,連忙揉了幾下眼楮,便看到鳳傲雲與邢芷煙緩緩走來。
他眸光閃過一抹驚愕,這……這不是先皇嗎?
馮公公連忙恭身行禮道,「奴才參見太上皇……」
鳳傲雲立于寢宮外,看著眼前的馮公公,「平身。」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起身,垂首立在一側。
「王爺如今傷勢如何了?」鳳傲雲面露焦急。
「還在昏迷中。」馮公公眸底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哭喪著臉,回道。
「朕進去看看。」鳳傲雲身形一頓,面露哀傷與擔憂,抬步,便要步入寢宮,卻被馮公公攔住。
「太上皇,您不能進去。」馮公公連忙阻攔道。
「為何?」鳳傲雲眸光微沉,「難道朕也不能進去嗎?」
「太上皇,王爺定下的規矩,進入寢宮者,必須要一絲不掛。」馮公公接著說道。
「這是什麼規矩?」鳳傲雲隨即沉聲道,「朕乃是她的皇兄,難道也要遵照這規矩嗎?」
「太上皇,奴才不過是依著王爺的命令辦事,如今,王爺未醒,此規矩便未打破,您莫要為難奴才。」馮公公擋在前面,一旁守候著侍衛隨即將寢宮門口攔住。
鳳傲雲轉眸,看向慕寒瑾,「難道連慕御史都要如此?」
「王爺有令,慕侍妃與皇上乃是特例。」馮公公接著說道,「當初,皇上第一次步入寢宮時,亦是褪去了一身的龍袍。」
鳳傲雲身形一頓,看向馮公公,揮著衣袖轉身,「若是朕非要進去呢?」
「這……」馮公公面露堅決,「太上皇,若是您想要這處血流成河,不妨硬闖吧。」
鳳傲雲猛然轉身,眸光射出冷寒,馮公公身心一顫,立馬認出此人並非真正的先皇,真正的先皇,即便遇到如此難堪之事,也不會像他這般,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慕寒瑾上前一步,「皇上,因著臣乃要入書房批閱奏折,故而,王爺才準許臣有此特例,以往步入這寢宮的人,皆是要淨身,一絲不掛地入寢宮。」
身後的臣子亦是第一次行至攝政王府,以往的攝政王府,他們皆是比如蛇蠍,如今,頭一次進了攝政王府,才知曉進入這寢宮還有如此的規矩,連忙攏了攏自己的衣衫,听著馮公公的話語,皇上竟然也月兌光過?那麼,他們將目光落在太上皇的身上,若是太上皇不月兌的話,豈不是表明,他不是真的關心皇上和王爺呢?
眾臣的目光齊齊地放在了鳳傲雲的身上,就連一側的邢芷煙也忍不住地看著他,若他不月兌的話,那麼,便不會知曉鳳傲天與皇上是否真的昏迷不醒,若是無法確定的話,那麼之後的計劃該如何進行?如若不月兌的話,百官都在此,豈不是說明,太上皇不過是虛有其表,並不是真正的關心攝政王與皇上?
鳳傲雲狠戾地盯著馮公公半晌,接著抬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將自己的長袍緩緩月兌下,郭徽見狀,示意著眼前的百官將眼楮閉上,奈何現在的百官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誰閉眼誰是傻子,他們可不想錯過如此驚艷的畫面。
鳳傲雲旁若無人地將身上的衣衫盡數月兌下,一絲不掛地站在百官的面前,偌大的寢宮外面,艷陽高照,照射著他的肌膚,透著瑩潤的光澤,他眸光閃過一抹冷沉,接著抬步步入寢宮。
馮公公抬眸,看著那些百官直愣愣地盯著鳳傲雲的的精壯的背影敲著,那一顆顆的眼珠子,一個勁地往外飄著,都快要掉下來似的,馮公公在這一刻,覺得自個身為攝政王府的太監總管,是多麼地自豪。
他轉眸,看向身側的邢芷煙,低聲問道,「太後娘娘,皇上乃是您的親子,您是不是也要入寢宮看望一下?」
邢芷煙先是一怔,接著轉眸,便看到那些百官**果地眼神,她眸光閃過一抹陰沉,看向馮公公,「太上皇前去,如同哀家。」
「既然如此,還有誰要去探望皇上與王爺?」馮公公揚聲說道,一一掃過眾人的眼神。
百官們連忙垂首,收起眸光,這個時候當著眾人的面月兌光進去,為的就是看攝政王?誰進去誰傻子。
鳳傲雲在眾目睽睽之下月兌光衣衫,赤身**地步入寢宮,每一步走得就像是要將這寢宮震碎一般,直到步入內堂,看著床榻上安靜躺著的鳳傲天與鳳胤麒,他眸光溢滿濃濃地殺意,收斂起思緒,輕聲喚道,「皇弟?皇兒?」
沒有回應,也不見清醒,他眸光閃過一抹喜悅,復又喚道,「皇弟?皇兒?」
可是,依舊沒有反應,他抬起手掌,便要一掌打在鳳傲天的身上,卻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連忙收掌,一臉悲傷地喚道,「皇弟?皇兒?」
慕寒瑾緩緩步入內堂,恭身道,「太上皇,王爺受了極重的內傷,怕是一時半會都不會醒來。」
「可有說何時能醒?」鳳傲雲轉眸,看向慕寒瑾,雙眸溢滿了擔憂之色。
慕寒瑾又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何時醒,還不知。」
「若是如此,那朝堂之上該如何?」鳳傲雲不禁憂傷道,一副憂國憂民地模樣。
慕寒瑾淡雅的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復又恢復以往的淡然,接著說道,「王爺有命,她未醒這段時間,皆有臣代理朝務。」
「哦,既然如此,那朕便放心了,若是皇弟與皇兒醒來,可記得要回報朕。」鳳傲雲一面說著,一面眼角含淚,緩緩起身,不舍地看著床榻上的二人眸底閃過一抹陰狠,接著轉身走出寢宮。
寢宮外,知曉太上皇已然出來,百官已經垂首,不敢抬頭,若是此刻抬頭,必定是找死,誰抬頭誰傻子。
鳳傲天待鳳傲雲走出寢宮,睜開雙眸,鳳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看向慕寒瑾轉身,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安心了不少,隨即,闔上雙眸。
鳳傲雲走出寢宮,邢芷煙連忙提著衣衫,為他更衣,他的眸光一一掃過眼前低垂著頭的百官,這一刻,他有種想要將他們眼珠都挖出來的沖動。
他斂起雙眸,接著抬步,向外走去,一行人隨著他,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攝政王府。
鳳傲雲踏出攝政王府的那一刻,轉眸,看向身後的百官,「如今皇上與攝政王都昏迷不醒,朝堂之事,已然交給慕御史暫時處理,朕也便放心了,且先回宮,眾位卿家便各自散去吧。」
「是。」百官應道,隨即躬身行禮道,「恭送太上皇,太後娘娘。」
鳳傲雲徑自上了皇輦,邢芷煙隨即坐與他的身側,二人隨即向皇宮而去。
眾位百官待看到那皇輦離他們愈來愈遠,直到沒了蹤影,頓時松了口氣,各自面面相覷,想著如今這番情形,他們該如何?
鳳傲雲陰沉著臉,抬眼,看著前方,卻想著今日的恥辱,雙拳緊握,似是頃刻間便要將眼前的事物灰飛煙滅般。
邢芷煙坐在一旁,不敢出聲,她自然知曉此人的脾氣,如今,是萬萬不敢招惹的。
慕寒瑾見人盡數散去,隨即,便回了寢宮,連忙步入內堂,看向鳳傲天,頓時松了口氣,若是他適才進來的晚一點,怕是那人已經對她下手。
鳳傲天抬眸,看向他擔憂的目光,眉眼噙著笑意,「放心,他不敢。」
「他有何不敢的,臣可是親眼看見的。」慕寒瑾想及此,連忙上前撲倒在她的懷里,「我不想看到如此的你,這樣,臣會覺得自個特別的無能。」
鳳傲天抬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你怎會無能呢?你如今好端端地待在我的身邊,便是爺最大的欣慰。」
慕寒瑾看著她,目光怔怔,低頭,吻上她的唇,卻又舍不得深吻,生怕自個太用力了,她會承受不住。
鳳傲天看著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劃過淡淡的暖意,伸手,撫模著他的容顏,「這幾日,你又消瘦了許多。」
「無礙,等你身子好了,陪臣一同補回來。」慕寒瑾淺笑道。
鳳傲天微微起身,靠在他的懷中,轉眸看向鳳胤麒,「他如此,每日該如何進食?」
慕寒瑾看向她,「‘風’族內,有一座碧水寒潭,里面有千年的寒冰,將他放在那處,應當可以。」
「不行,如此的話,他豈不是跟活死人沒有區別,爺不想他冷冰冰地躺在那處,」鳳傲天看向鳳胤麒,想著他也不願意的。
慕寒瑾看向她,「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每日用人參熬制的水為他擦身,再用續命丸為他續命,如此也可。」
「爺要尋到這千年散的解藥。」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狠戾。
「臣與王爺一同尋。」慕寒瑾抱著懷中的她,柔聲說道。
「嗯。」鳳傲天點頭,接著抬眸,看向他,「將馮公公喚來。」
「是。」慕寒瑾點頭,接著將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轉身,揚聲道,「馮公公。」
馮公公听到慕寒瑾的傳喚,連忙垂首入內,便看到鳳傲天笑吟吟地看著他,他頓時忍不住地落下淚來,「王爺,您喚老奴?」
「馮公公,本王是想說,你適才做的甚好。」鳳傲天看向馮公公,笑著說道。
「老奴看的出,那個並非真正的先皇,而且,這本就是王爺您定的規矩,老奴自然不能讓不相干的人欺負了王爺。」馮公公想起適才的那人,不禁憂心忡忡,「王爺,那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鳳傲天看向他,點頭道,「莫要擔心,即便他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爺也要將他的百足全都斬斷。」
「只要王爺平安無事便好。」馮公公連連點頭,接著說道,「老奴給您準備午膳去。」
「好。」鳳傲天點頭道。
馮公公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王爺,臣服侍您洗漱。」
「好。」鳳傲天躺在床榻上,慕寒瑾起身,將棉帕浸濕,行至床榻邊,輕輕地擦著她的面頰,抬起她的雙手,仔細地輕拭。
鳳傲天始終注視著他的容顏,淺笑吟吟。
她轉眸,看向鳳胤麒,「爺給這個小家伙洗漱。」
慕寒瑾將面盆拿過,將棉帕擰干,放在她的手中,「爺,你這只手可不能浸水。」
「嗯,知道了,管嗦。」鳳傲天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怪嗔。
慕寒瑾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容顏,想起以往的她,心疼不已,他寧可,如今躺在床榻上的是他,也不願意看著她如今如此虛弱無力地模樣。
突然,一道黃色身影落下,正欲進入,便被馮公公攔在殿外,「邢公子,您不能進去。」
「為何?」邢無雲可是兩日兩夜不眠不休,才趕到攝政王府,卻听到她昏迷不醒的消息,便趕了過來。
「您忘了這處的規矩了?」馮公公連忙提醒道。
邢無雲挑眉,「我可兩日未沐浴,身上可臭著呢,既然王爺未醒,我正好月兌下,也好薰薰她,或許,王爺便被我給薰醒了。」
說著,也不介意,快速地將衣衫褪去,大搖大擺地步入了寢宮。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眼眉間依舊是風流不羈的神情,晃動著白璧無瑕的身子,便如此張揚地踩著腳步走了進來。
慕寒瑾伸手,將鳳傲天的雙眸蓋上,「王爺如今身子太虛,不易看如此肝火旺盛的東西。」
邢無雲听著慕寒瑾的話,連忙上前,指著他,揚聲道,「慕寒瑾,你說誰是東西?」
「邢公子,你還是還好衣衫再進來。」慕寒瑾衣袖一揮,將一側的鵝黃色錦袍順帶著揮出去,直接掛在了邢無雲的頭上。
邢無雲將頭頂上的衣衫扯下,盯著慕寒瑾看了半晌,接著將衣衫一丟,接著也不在乎自個赤身**,便走了進來。
慕寒瑾又是一揮,綿柔卻帶著凌厲的掌風向他襲去,邢無雲前腳還未踏入內堂,看著一陣冷風向他襲來,連忙閃身躲過,那掌風便將他身後的花瓶擊碎。
邢無雲眸光閃過一抹不滿,「你越是如此,我便越要光著身子進去。」
說著,足尖輕點便閃了進去,慕寒瑾隨即飛身,擋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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