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粒丹藥渡入慕寒瑾的口內,接著抬眸看著雲壇下風族的族人,接著便扶著慕寒瑾飛下雲壇,將他交給了風清與風雲,「將你家族主小心抬回屋內。」
「神醫,我家族主何時才能醒?」風清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慕寒瑾,低聲問道。
「也許很快,也許永遠不會醒來。」無風抬眸看著遠方,聲音就像是纏繞在雲霧中一樣,雖然虛無縹緲,卻像緊緊地纏在了他們的心中。
「為何會這樣?」風雲不解地問道。
「天意如此。」無風說罷,抬步便向前走去。
龍隱帶著鳳傲天早已經離開風族,他低頭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她,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直至落在帝寢殿,便看到大殿外站著的藍璟書與易沐,他不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接著便抱著她入了大殿,疾步上前,將她放在床榻上。
鳳傲天並未清醒,龍隱坐在一側,抬手把著她的脈象,脈象平穩,氣息猶弱,他緊抿著唇,不知她何時才能醒。
他抬手輕撫著她額前的碎發,描繪著她的容顏,這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碾過了無數遍,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痛意,有的只是期盼,期盼著她早點醒來。
藍璟書與易沐亦是疾步行至龍榻旁,看著龍隱,再看向鳳傲天,第一次,藍璟書的心里閃過一抹害怕,他微微顫動著,身子不停地開始抖動起來,「皇上她如何了?」
龍隱只是安靜地看著鳳傲天,「她只是太累了。」
藍璟書溫潤的容顏微動著,「是啊,她真的很累。」
易沐上前一步,探著她的氣息,眸光一暗,「她傷了根本,你應當知道,她如今怕是一時半會不會醒來。」
「她會醒來的。」龍隱堅定地回道。
藍璟書不禁抬眸看著易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易沐眼眸中閃過痛意,低聲道,「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什麼?」藍璟書睜大雙眸看著他,身子向後倒去,「不會的,這不可能。」
第一次他放下了所有的淡定,放下了所有的矜持,放下了所有的收斂,他隨即坐在龍榻旁,呆呆地看著她,「她一定會醒來的。」
無風已經回來,看著大殿內黑雲壓頂的氣氛,此事不能張揚出去,若是被外面的人知曉她的情形,怕是要掀起軒然大波。
鳳傲天就像是沉睡一般,安靜的讓他們覺得可怕,他們坐在她的身旁,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她溫柔的笑容,那俊美的容顏下對他們的疼惜,她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可是,如今,卻讓他們感覺到了天塌地陷的感覺。
藍璟書轉身看著無風,「皇上……」
無風見他如此的模樣,再看向易沐,便知道此事他已經知道,「她與慕寒瑾的命連在了一起,同生共死。」
「什麼?」藍璟書驚詫道。
「在最後的時刻,她給自個下了蠱,如若慕寒瑾死了,那麼她也會死,如若她醒了,慕寒瑾便能活。」無風不知她竟然能為慕寒瑾做到這樣的地步。
藍璟書徹底地癱倒在一側,他抬眸看著鳳傲天,眼角不知不覺間已經滑過幾行清淚,他忍著不讓自個傷心難過,他緩緩地起身,向外走去。
無風跟著他離開帝寢殿,看著他站在大殿外,淡藍色的身影映襯著雪花飛舞,那單薄的身子卻生出一份倔強。
「如今不能亂。」無風低聲道。
「我知道。」藍璟書抬眸看著遠方,「我會等著她醒來,在這之前我會好好守著,倘若她醒不過來,倘若她……我會隨她而去。」
無風微抿著唇,「難道你一點都不恨她的自私嗎?」
「她如此做,不過是想給寒瑾生的機會,她清楚寒瑾心疼她,不忍心看她受傷,更不忍心看她有任何的閃失,所以,會在最後關頭放棄,所以她才會如此。」藍璟書清楚地明白,慕寒瑾在鳳傲天的心中佔著怎樣的地位,他也很清楚,自個在鳳傲天心中的位置,她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著自個身邊的人。
無風抬眸看著遠方,「我倒是是羨慕你的透徹。」
藍璟書溫聲一笑,「不過是給自個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罷了。」
無風淡然一笑,「我一早便知她會如此做,可是並沒有阻止,當時,我的心里卻是不好受的。」
藍璟書側眸看著無風,「有你們陪在她的身邊,她定然會醒的,她醒了,寒瑾就會沒事。」
「她此次傷勢太重,這也是她的一次劫難,你可還記得那‘鳳凰泣血’?」無風繼續說道。
「嗯。」藍璟書點頭應道。
「鳳凰泣血,必定是血流成河,指的不是這江山血流成河,而是她。」無風幽幽地說道,「她如今昏迷不醒,不是你我能隱瞞的住的,能隱瞞得了一時,卻不能隱瞞一世,倘若他們知道了,那他們又怎會獨活呢」
藍璟書知曉他所言是什麼,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樂啟國開戰,鳳棲國向彩國開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如若沒有了她,他們努力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易沐走了出來,看著他們二人,「這些時日,我能住在這處嗎?」
「這里本就是你的家。」藍璟書轉眸看著易沐,「你的寢宮一直留著。」
「我的?」易沐不禁問道,他如今只想尋回過往的記憶,尤其是他與鳳傲天的回憶。
「嗯。」藍璟書點著頭,接著看向無風,「我去都察院了,這處便交給你了。」
「好。」無風點頭應道。
龍隱寸步不離地守著鳳傲天,他看著她,想起曾經幾何時,他也是這般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漸漸地離開他,感受著她的身體漸漸地冰涼,他已經經歷過兩次,難道這次還要讓他再經歷一次嗎?
無風走了過來,拍著龍隱的肩膀,「我相信她會醒來。」
龍隱抬眸看著他,「不論她何時醒來,我都會守著。」
無風知曉龍隱的倔強,他們心中的痛不比他少,可是,如今卻只能等待。
鳳傲天昏迷不醒之事,不到三日便傳遍了整個大陸,這個消息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幾人歡喜幾人愁。
邊關奮勇殺敵的兵士們更是傳來陣陣的哀嘆聲,冷千葉听到這個消息之後,本能地吐了血,可是,他卻強撐著身體,只因,他在得到此消息之時,正好收到鳳傲天在昏迷之前寫的密函,上面只寫了兩個字,「等爺。」
他握緊那密函,強忍著心里的悸動與痛苦,還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下令整頓全軍,他一定會等著她,他一定會等著她醒來,在她醒來之後,他一定要好好守著這片疆土。
慕寒遙在城樓上站了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卻得到了這樣的消息,同樣的密函,同樣的兩個字,就猶如這冰天雪地從天而降的隕石,砸在他的身上,讓他以為自個已經從地獄走了一圈回來,他是堅強的,可是也是脆弱的,天知道,他此刻隱忍的有多艱難,可是,他還是要撐下去,冷峻的容顏,透著不容置疑的冷寒之氣。
他抬眸看著遠方,看著那京城的方向,緊握著佩刀的手已經凍得僵硬無比,骨骼發出脆裂的響聲,他目光如炬,周身散發著攝人之氣,久未開口的聲音帶著嘶啞,看著身旁的李肅,「這處城樓給本將軍守好了,如若敢放進一個敵人,提頭來見。」
「是。」李肅心思一動,如今這個時候,慕寒遙還能如此地鎮定,他跟隨著慕寒遙多年,自然知曉他的脾氣,連忙應道,接著便去傳令。
巫月國,夜魅晞听到鳳傲天昏迷不醒的消息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他想起找她,想要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害怕自個去了,卻得到了另一個消息,他只能強忍著那強烈的思念與絕望,收斂起心神,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這個時候不能讓任何人有機可趁,他要好好地守著這里,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彩國,顧葉峰並未去上早朝,而是獨自呆在自個的寢宮,未免引起左右丞相的懷疑,馨兒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她眼角含著淚水,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如天一般存在著的主子竟然會有昏迷不醒的一天,她卻不能發出聲音,她知道如今顧葉峰比她還痛苦。
顧葉峰站在窗邊,如今他能走路了,她可知道?如今他能跟她並肩站在一起了,她可知道?如今他能夠將她抱入懷中,她可知道?如今他能夠陪著她游山玩水了,她可知道?
他一直在這里等待著,等待著她歸來,將他攬入懷中,告訴她,日後都陪在她的身邊,她可知道?
顧葉峰清澈的雙眸蒙上一層寒霜,不過是轉瞬即逝,他轉眸看著馨兒,「等她醒來之後,我一定要給她一個大禮。」
「嗯。」馨兒點著頭。
「左相那處可有動靜?」顧葉峰緩步行至軟榻旁,端坐著,拿起一旁已經涼透的茶,抿了一口,滿嘴的苦澀。
馨兒抬眸看著顧葉峰如此,知曉他這是在硬撐著,可是,如今,能夠支撐著他們活下去的動力,那便是在她醒來之前,好好守著。
她收斂起悲傷的情緒,接著說道,「他一直主張打仗,好在慌亂之時,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後逼大人退位,自個登基。」
「右相呢?」顧葉峰緊接著問道。
「暗中拉攏著左相那邊的人,更是暗中去了樂啟國,似乎與樂陵達成了某種協議。」馨兒低聲說道。
「讓他們繼續斗吧。」顧葉峰嘴角微揚,接著看向馨兒,「千凝公主那處攻到哪里了?」
「昨兒個得知了主子的事情,一直在未出兵。」馨兒低垂著頭應道。
「千凝公主定然有主張,不必著急,我們便等著他們大軍壓境。」顧葉峰嘴角透著冷凝的笑意,「將我們事先準備的人全部放出來,如今是該行動了。」
「是。」馨兒低聲應道。
顧葉峰抬眸看著遠方,眼神沒有焦距,這是他活著的唯一的希望,她若是還不醒,那麼,碧落黃泉,有他陪著。
衛梓陌一直在等待著,卻得到了如此晴天霹靂的噩耗,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一樣,耳邊回蕩著她臨行前的話,「乖乖得等著爺。」
他等了,等了這麼久,可是,卻等到的是這樣的結果,他嘴角掛著淒然的笑意,他好不容易從黑暗中爬出來,解月兌出來,為何上天要對他如此呢?
「鳳傲天,你好樣的。」衛梓陌捂著自個的心口,「我會听你的話,等著你。」
邢無雲把玩著手中鋒利無比的匕首,指尖被劃破,流出血來,滴落在他鵝黃色的錦袍上,他的嘴角只是掛著不羈的笑容,他徑自從軟榻上站起身來,緊閉著雙眸,低聲道,「鳳傲天,你若是敢不醒,我便跑到你的面前,我便再將這匕首插入自個胸口,看著自個的血流干流盡。」
軒轅彧有些恍惚,他從未想過鳳傲天有一日會出事,他有些自責起來,但是,更多的卻是心痛難過,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他的心口,讓他無論如何的喘不過起來。
軒轅彧低垂著頭往事歷歷在目,他卻不知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雪珂與楚凌天守著棲城,他們的孩兒滿月酒還未過,雪珂還想著再過些日子,她便請主子親自前來抱抱他們的孩兒,可是,如今……
她看著襁褓中的嬰兒,靠在楚凌天的懷中,「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主子會……」
楚凌天抱著她,知曉她如今很難過,「她會醒來的。」
「嗯。」雪珂點著頭,是的,她會醒來,會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貝立國,夏珞顏如今並未得到公儀的命令,可是,她卻暗中籌謀著,眼看著鳳傲天勢如破竹,攻下了南回國,如今,彩國看樣子也是岌岌可危,樂陵雖然深沉,可是,她明白,他不是鳳傲天的對手,那麼接下來會是她嗎?
如今听到鳳傲天昏睡不醒,也許夜魅晞在傷心著,可是,她卻笑了,這是她這些年來,覺得最開心的日子,她期盼著鳳傲天能夠一睡不醒,最好就這樣死了的好,這樣的話,她便可以親手將鳳棲國拿下,而後將夜魅晞禁錮在自個的囚牢中,讓他生不如死。
阿九接連丟失了兩座城池,她卻沒有任何的焦躁,依舊是淡定地嚴守死防著,可是如今,她卻有些承受不住。
錦堯站在她的身旁,見她有些沮喪與悲傷的模樣,坐在她的面前,「你覺得主子會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嗎?」
「不會。」阿九肯定地應道。
「那你應當知道如今你最應該做的是什麼。」錦堯緊接著說道。
「我知道。」阿九繼續說道,看著錦堯,「你放心,我不會亂了方寸,不過,心里還是很難過。」
錦堯握著她的手,「我也難過,可是,我更知道,主子即便昏迷著,她也會醒來,等她醒來,我們將樂啟國給滅了,站在她的面前。」
阿九笑著點頭,「好。」
流星一直在樂啟國京城的芙蓉閣內,他能夠感應到鳳傲天的氣息很微弱,可是,他如今卻什麼也做不了,他很清楚,這是主子的一劫,他垂眸盯著神犬,「有時候知道的太多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鳳棲國的皇宮內,很安靜,比起以往更加的寂靜,可是,一切依舊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即便朝堂中百官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可是,看到藍璟書依舊每日按部就班的前去都察院,沒有任何的異樣,他們在佩服藍璟書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如此沉穩,更多的是有藍璟書在,似乎,他們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邊關雖然沒有傳來捷報,可是,戰事依舊在僵持著,好在,只有阿九丟了兩座城池之後,冷千葉丟了一座城池,而慕寒遙這處依舊死守著,便再無任何的消息。
鳳千凝得到消息之後,不過是平靜了一日,很多事情,她不能說,可是,她明白,人人都到鳳傲天冷血無情,殘暴不仁,可是,誰又知道,她為了自個身邊的人做出的努力,她敢愛敢恨,她運籌帷幄,她聰明睿智,她能看透所有人的心,她能洞悉一切,她有自個的不舍,她有自個所守護的人,她有著昭然若揭的野心,她活得轟轟烈烈,她在鳳千凝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傲然立于天地之間的人,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人,能夠威武霸氣,能夠將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間,面對自己身邊的人有危險,她總是挺身而出,將他們都好好地護在自個的身後,她不依附于任何一個人,可是,卻給著他們一樣的尊重與溫柔和愛意,這樣的一個人,寧可用自個的命去換得另一個人活的機會,她抬眸看著天空,這世上能夠幾人做到她這般呢?
付寒只是安靜地陪在她的身邊,有一個人就是如此,對她又愛又恨,可是,卻不願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鳳千凝靠在付寒的懷中,「我這輩子只在乎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便是她。」
「日後你還會在乎另一個人。」付寒低聲說道。
「誰?」鳳千凝不禁問道。
「我們的孩兒。」付寒緊接著說道。
「嗯。」鳳千凝知曉鳳傲天終有一日會醒來,她更清楚,這一場仗一定要打的漂漂亮亮的,風風光光的。
轉眼,半月的時間過去了,無風穿梭在風族與皇宮,他每日不知疲倦地看著鳳傲天與慕寒瑾,這些時日,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龍隱不吃不喝地守著她,無風並未阻攔他,藍璟書每次回來,都會與易沐、無風、龍隱一同用膳,看著桌前的飯菜,他不過是溫聲說道,「皇上喜歡我們這樣圍在她身邊用膳。」
龍隱抬眸看著他,這才勉強能吃些,他知道自個太任性,明知道可以灑月兌一些,可還是如此地執拗著,等待著她醒來。
半月,鳳千凝與付寒已經攻下了彩國大半的城池,而阿九卻又丟失了一座城池,冷千葉的箭傷好了許多,他親自上陣,硬是將丟失的那座城池搶了回來,並且以牙還牙,將那日黑豹射的箭射入了黑豹的胸口。
黑豹受傷了重傷,樂啟國的兵士連忙收兵,後來的幾日再無任何的動靜。
冷千葉冷漠的雙眸閃過淡淡的冷意,他按著胸口,倘若那日沒有他與她的結發護著,怕是,如今他已經命喪九泉,他從魄那處得知了鳳傲天知曉他受傷之後的反應,他當時在听得時候嘴角始終掛著笑意,可是如今想起,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當初被一箭射死的好,省得如今牽腸掛肚,生不如死。
可是又過了半月,鳳傲天還是未有醒來的跡象,而慕寒瑾那處也是沉睡不醒,整整的一月,他們備受著煎熬,起初,他們還可以堅持著中央的信念,認為她會很快醒來,可是,如今,他們的心里剩下的卻是絕望。
龍隱一雙碧眼盛著一片的沉寂,他嘴角緊抿著,他到底能做什麼,才能讓她能夠醒來?
無風也有些無力,這些時日他覺得自個筋疲力盡,可是,他還是要堅持下去,不能讓自個倒下,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蝕骨的無助。
藍璟書卻依舊一如既往地前去都察院,而後回到帝寢殿,批閱著奏折,沒有半分的憂傷與難過,這里面,只有他表現的甚是平淡。
易沐這些時日,一直待在梅香宮,每日會前來待上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他都在自個的寢宮內,看著熟悉的擺設,聞著熟悉的氣息,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記得。
藍璟書批閱完奏折,已經深夜,龍隱斜靠在一側,已經如此守了一月,再堅強的人也會倒下,而他就如此不眠不休地守著,如今不過是小憩片刻。
藍璟書坐在龍榻旁,眼眸始終盯著鳳傲天,溫潤如玉的眸子閃過一抹淡淡地笑容,似是在回想著過往,他抬起她的手,將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只要還有這樣的溫度,他便覺得心安。
無風從風族回來,便看到藍璟書眼角含笑地看著鳳傲天,他淡然的眸子閃過一抹幽暗,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個有多麼的懦弱。
他抬步行至內堂,站在藍璟書的身旁,藍璟書小心地放下鳳傲天的手,緩緩起身,與無風踏出內堂。
「看樣子寒瑾還沒有醒。」藍璟書緊接著說道。
「嗯。」無風點頭道。
「我記得當初,貓公公走的時候,她將自個關在寢宮內待了一整夜,可是,她卻沒有將任何的情緒表露在大家的面前,翌日,她就像沒事人一樣照樣陪著我們,就好像貓公公從未離開一樣,寒瑾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對大家的心永遠都是如此的明白,我很喜歡她的霸道。」藍璟書溫聲說道,接著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從來沒有如此安靜地看到過她這樣的睡顏,每次都是她看著我,而我總是心安理得地靠在她的懷中,享受著她給與我的溫暖與柔情,如今,我卻能這樣地看著她,我覺得自個也能做些什麼去守護著她,雖然她還未醒來,可是我會等,不論多久,哪怕是一世我都會等。」
無風亦是靜靜地听著,他突然覺得自個做的還不夠,不夠好,可是,她看似霸道,卻還是在忍讓著他的脾氣,想起那些時日,他的糾結與痛苦,她都明白,她都看在眼里,她用著自個的方式讓他的心不再難過,讓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他抬起手,雪白的雲袖遮擋著自個的雙眸,他仰著頭,任由著風雪吹拂著自個的臉頰,他嘴角微勾,「她會醒來的。」
「嗯。」藍璟書看著無風,「如今,皇上和寒瑾都要靠你。」
無風點著頭,他明白藍璟書話中的意思,他是給了自個一個堅持下去的支撐。
龍隱似是做了一個噩夢,從睡夢中驚醒,抬眸便看到依舊安然沉睡著的鳳傲天,他松了口氣,接著便靠在她的身旁,「王尊,不論多久,龍隱都會等著你。」
夜魅晞等了整整一月,並未傳來她清醒的消息,他的心就像是沉入了無底的深淵,他不知自個該如何是好。
初夏與寒香站在一側看著他這樣神情恍惚了一個月,可是,她們卻是無計可施的。
夜魅晞靠在門邊,抬眸看著夜空,不發一言,只是發著呆。
衛梓陌冷艷的雙眸站在閣樓內,「已經過了三百六十個時辰,你怎得還不來?」
樂啟國,邢無雲依舊被關在密室內,他並未有任何的動作,這一日,他看著指尖的刀痕已經結痂,樂陵卻是第一次前來。
一身明黃的龍袍,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如常,他看著邢無雲,不過是嘆了口氣,「你始終是我的兄弟,為何偏偏要為鳳傲天賣命呢?」
邢無雲不過是微微挑著眉,「你當真是你的兄弟?」
樂陵嘴角一勾,「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鳳傲天?」
「即便擔心,你會放我走?」邢無雲已經許久未飲酒,只是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樂陵看著他知曉是勸不動他,他此次前來不過是警告他不要插手,「你一日是樂啟國的四皇子,這便是一輩子。」
「四皇子已經死了,我如今是邢無雲,並不是樂雲。」邢無雲抬眸看著樂陵,冷笑了一聲。
樂陵眸光一沉,「樂啟國泱泱大國,你當真以為,就憑鳳傲天一人便能將樂啟國給滅了?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
邢無雲眸光一冷,抬眸看著他,「她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樂陵看著他如此執著,雙眸碎出一抹冷光,「那你便在這處待到死吧。」
邢無雲抬眸看著樂陵,「我死?你別忘了,你為何會坐上這個皇位。」
樂陵雙眸透著冷厲,「你若是不安分的話,我必定不會記往日的情面。」
邢無雲不過是隨口說說,更多的是激怒樂陵,如今,鳳傲天昏睡不醒,而他更是有機會將鳳棲國拿下,他是有這個能耐的,只可惜,他忘記了,鳳傲天身邊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樂陵甩袖憤然離去,待離開密室,眼眸透著肅殺之氣。
邢無雲斜睨著眼,看著身旁的酒水,他只是低聲說道,「你說這他每日在酒內下毒,我每日都飲著,你說我能堅持多久?」
樂陵回到自己的寢宮,一路上陰沉著臉,如今的局勢雖然因為鳳傲天昏睡不醒,有著扭轉的機會,可是,誰料到,即便她如今還未醒來,而她手下的人卻竟然有如此的本事,能夠抵擋住他的四大天王。
「皇上,黑豹被冷千葉射中,如今昏迷不醒。」一旁的暗衛低聲稟報道。
「廢物。」樂陵沉聲道,接著順了口氣,「何時能醒?」
「還需要幾日。」暗衛繼續說道。
「讓猛虎繼續攻城,將棲國給朕搶回來。」樂陵厲聲道。
「是。」暗衛領命,接著便退了出去。
樂陵待所有人退下去之後,他才徑自起身,自懷中拿出一個香包,眼眸閃過冷厲,邢無雲留不得。
接下來的半月,阿九那處節節敗退,而慕寒遙這處卻依舊是固若金湯,冷千葉關閉城門,只守不攻,而他則是等待著機會,給黑豹來一個迎頭痛擊,如今,只有這樣才能讓忘記思念她的痛苦。
這一夜,龍隱被無風喚去商議事情,而藍璟書則在屏風後沐浴,易沐剛剛離開,龍榻上,鳳傲天依舊是安然沉睡著,一陣冷風吹過,一道身影突然落入大殿內,緩緩地行至龍榻旁,低頭凝望著龍榻上的容顏,他蒙著面紗,可是,那一雙狹長的雙眸卻透著濃濃的愛意,他緩緩地坐在她的身旁,將她小心地抱入自個的懷中,低頭淺啄著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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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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