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著爺。」鳳傲天看著龍隱眨了一下眼,抬步離開了營帳。
貓公公本想帶著流星做些好吃的,轉念又想起適才鳳傲天收到邢無雲的密函時,眼角透出的鬼魅,他連忙抱著流星折回,果然看到正從營帳內走出的鳳傲天。
他幾步上前,站在鳳傲天的面前,嘴角微撇,「主子這是要去何處?」
鳳傲天挑眉,見他語氣中透著幾分的不悅,她輕笑一聲,「出去走走。」
「正好奴才也想走走。」貓公公說著便順勢將流星放下,拖著鳳傲天的手向前走去。
鳳傲天反握著他的手,「爺想自個走走。」
「主子這是嫌棄奴才在跟前礙手礙腳了?」貓公公眉眼微低,幽怨不已地看著她。
鳳傲天扶額望天,接著回眸看著他,「爺要出去辦事。」
「主子要辦事便去罷了,為何要跟奴才說謊?」貓公公不依不饒地問道。
鳳傲天無語吟噎,她不是知道他這醋性子,若是告訴他實情,他定然不會讓她單獨去。
流星仰著頭看著鳳傲天也有吃癟的時候,忍不住地捂著嘴角嘿嘿笑著,這一笑不打緊,正好讓鳳傲天逮了個正著,她雙手環胸,這下將怒氣發到了他的身上。
流星見大事不好,連忙躲在了貓公公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來,「聖主,您還是讓貓公公陪著您吧,您想啊,有貓公公在一旁,您也省心不少。」
鳳傲天抬眸看著貓公公,「你身子好全了嗎?」
貓公公微微撇著眼,「奴才身子好沒好,主子不是最清楚。」
鳳傲天嘴角一抽,覺得自個又說了胡話,轉眸看了一眼龍隱,示意他過來幫忙,可是,龍隱似乎也猜到了鳳傲天要去做什麼,直接裝作沒看見,轉眸看著遠方。
鳳傲天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慕寒遙的身上,哪知人家直接越過她向前走去。
她頓時覺得自個是越發的沒地位了,素日他們見到她哪個不是言听計從的,今兒個都反了天了。
貓公公見她似乎有些生氣,接著便咳嗽了幾聲,握緊鳳傲天的手,「那主子若是去的話,不帶上奴才便罷了,將流星帶去吧。」
流星一听,有種被貓公公過河拆橋的感覺,他抬眸看著貓公公,明知道聖主也是個記仇的人,適才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必定是被聖主記在心上了,他若是跟著去,非得被扒下一層皮來,他垂頭喪氣地低著頭,嘟囔著,「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神犬看著流星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接著上前,蹭著鳳傲天的衣擺,意思是,他不去自個去。
鳳傲天半蹲著,模著神犬的腦袋,「你這些時日也很累了,便好好歇著。」
神犬見鳳傲天如此和顏悅色地對它說著話,而且還如此的體貼,連忙樂呵呵地點頭,接著便將流星拋到了腦後,一轉身,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流星見神犬都走了,自個只能認著了,接著便從貓公公的身後出來,站在了鳳傲天的跟前,「聖主,流星跟您去吧。」
鳳傲天見他這幅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接著抬手便將他拎了起來,沖著他的**就狠狠地拍下去。
流星咬著牙不敢出聲,只是委屈地掉著眼淚,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當真是讓人看了心疼,鳳傲天接著將他放下,「滾去歇息,別跟著爺。」
流星抬眸看著鳳傲天,「聖主這是嫌棄流星了。」
鳳傲天冷哼一聲,「一個個的膽子越發的大了,連爺的話都不听了?」
流星一听鳳傲天話中透著的冷意,剛剛要嚎出的聲音立馬被憋了回去,接著低著頭,「流星知錯。」
鳳傲天抬眸看了一眼貓公公,「你也給爺歇著去。」
貓公公知道鳳傲天是不打算帶著他了,不過,他早有了想法,接著便乖順地應道。
鳳傲天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跟前,抬手整理著他的衣襟低聲道,「倘若爺知道你偷偷地跟著爺,看爺怎麼收拾你。」
貓公公抬眸幽怨地盯著她,「主子這是要去會新人了?」
鳳傲天一听,接著說道,「爺可不想你這只小貓喂了一條狐狸的口。」
貓公公抬眸看著她,「主子,那條臭狐狸看上的可是您,如今人家可是眼巴巴地等著您去呢。」
鳳傲天一听,接著說道,「他怎會看上爺呢?即便瞧上了,爺可沒看上他。」
貓公公連忙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您若是沒看上,干嘛還巴巴地趕去?」
鳳傲天輕撫著他的背,知道他不能太勞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柔聲道,「爺有分寸。」
貓公公知道她定然是有自個的謀算,適才不過是醋了,才會如此,如今見她如此說,也便放心下來,接著自她的懷中離開,「那主子早些回來,奴才等著您。」
「好。」鳳傲天點著頭,抬手刮著她的鼻子,抬步便向前走去。
流星看著鳳傲天便這樣走了,接著看向貓公公,冷哼一聲,「虧我心心念念著你,你竟然如此對我。」
貓公公連忙將流星抱入了懷中,「我給你做好吃的。」
流星仰著頭,又是哼哼了一聲,「那多做些。」
龍隱看著流星就這樣被收買了,冷冷地說了一句,「沒出息。」
流星轉眸看著龍隱,破涕為笑,「你也給我做點。」
龍隱轉身,「不做。」
流星抽了抽鼻子,連忙抱著貓公公,「還是你對我好。」
貓公公狹長的雙眸微眯,便抱著流星走去。
龍隱听著流星的那句,「還是你對我好。」差點沒一頭栽過去,剛才還被人家賣了,如今,給了點甜頭,就把人家當成恩人了,還真是沒有志氣。
鳳傲天此時已經離開軍營,閃身前往對面的軍營,不到片刻,她便落在了營帳外,接著便听到帳內傳來淡淡的聲音,「鳳棲皇,請!」
鳳傲天嘴角微揚,想著他怎會知道她今兒個會來,她掀開帳簾,抬步走了進去,便看到藍狐身著著一身藍色的錦袍,輕袍緩帶,正斜靠在軟榻上,青絲散落在兩側,並未扎起,像是剛剛沐浴罷,他手上握著一本書卷,一雙狐狸般狡黠的雙眸不過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更是掛著淺淺地笑意,一旁正煮著茶,營帳內的擺設倒甚是雅致,遠遠看去,他亦是如此地安靜,沒有半點的戾氣,倒也是個極美的畫面。
她也不客氣,接著便坐在一側的軟榻上,徑自為自個斟滿茶,輕呷了一口,「味道不錯。」
藍狐慢悠悠地將書放下,指尖劃過一側的茶杯,亦是品了一口,接著放下,「鳳棲皇前來所謂何事?」
鳳傲天亦是斜靠在一側,接著說道,「並無其他的事,不過是閑聊罷了。」
藍狐也不繼續追問,而是應道,「鳳棲皇想聊什麼?」
鳳傲天側著身子,盯著他看著,「你可有喜歡的人?」
藍狐似乎並不意外鳳傲天會問他如此隱秘之事,雙手優雅地端著茶杯,又品了一口,接著便放下,拿起一側的茶壺,為她倒了一杯,接著遞給她。
鳳傲天順勢接過,輕輕地轉動著茶杯,接著仰頭喝下,又放下,雙手靠在腦後,甚是愜意。
藍狐看著她如此,嘴角笑意更深,低聲說道,「有。」
「哦。」鳳傲天故意拉長聲音,「那人如何?」
藍狐復又靠下,抬眸看著遠方,「不知。」
鳳傲天卻想著不知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知樂陵此人的心思?
她側眸看著他,「倘若喜歡,又怎不知他是怎樣的性子呢?」
「喜歡就一定要知道?」藍狐不禁笑著問道。
「如若不知,又怎會喜歡?」鳳傲天繼續問道。
「那鳳棲皇可有喜歡的人?」藍狐不禁問道。
「有。」鳳傲天說道,「不是喜歡而是愛。」
「愛?」藍狐揚聲一笑,「人人皆道帝王最無情,未料到鳳棲皇到是個多情種。」
鳳傲天低笑一聲,卻不反駁,「那你可有愛的人?」
藍狐沉吟了片刻,「應當算是。」
鳳傲天覺得藍狐此人不易表露自個的心思,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氣息,大概這是因他自幼所在的環境所致,她不再多問,而是說道,「那個人誤會了你。」
藍狐听著鳳傲天的話,知曉她話語中的那個人是誰,他卻低頭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他不是我喜歡的人。」
鳳傲天又是一怔,連忙說道,「那你喜歡的難道是我的人?」
藍狐側眸看著她,「可以將我後面的‘的人’去掉。」
鳳傲天回味著他的話,接著了然,看來果真被貓公公猜到了,她不過有些不解,「我跟你交際不多。」
藍狐見她並未感到驚訝,竟然如此平靜地說出自個的疑問,他卻覺得能夠跟她這樣安靜地說話,當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他重新將放下的書卷拿起,「發生了,又何來那麼多的原因,喜歡便是喜歡。」
鳳傲天看著他竟然如此的直白,倒是難得,笑著說道,「你如今變了心,難道不怕樂陵對你下手?」
藍狐抬眸看著她,「從來都是他一廂情願,倘若他真要下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鳳傲天卻有些欣賞起藍狐,誓問能夠面對生死,如此坦然的人有幾個,她點著頭,「可惜,你喜歡錯了人。」
藍狐抬眸看著她,「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會強求你什麼,你又何必多心。」
鳳傲天又是一頓,這世上還有如此一番言論的,她不禁坐起身來,笑著說道,「你可有想過,你我不必兵戎相見。」
藍狐淺笑道,「我不可能背叛樂啟國,我生來便是為守護樂啟國而活。」
鳳傲天知曉了他的心思,更加地對他心生佩服,她突然舉起杯,「雖然我不能喜歡你,不過,我可以交你這個朋友。」
藍狐勾唇淺笑,接著舉起杯,「好,朋友。」
二人一飲而盡,她放下茶杯,接著看著他手中的書卷,不是兵法,卻是一本傳記,她不禁拿了過來,待看到上面的內容,不禁笑道,「你竟看這些。」
藍狐笑著說道,「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打發時間?」鳳傲天笑著說道,「那你何時準備對我開戰?」
藍狐笑著說道,「我在等著你。」
鳳傲天自藍狐的話語中知曉了他的用意,笑著說道,「多謝。」
藍狐抬眸看著她,「你我已成朋友,你又何須謝我?」
鳳傲天揚聲一笑,接著便將書還給他,緩緩起身,「那我便不打擾朋友打發時間。」
藍狐見鳳傲天如此不拘小節,他淺笑著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不送。」
鳳傲天笑著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藍狐目送著她離開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深深,他們都有著各自選擇的路。
待鳳傲天回到軍營的時候,便看到貓公公與流星正坐在軟榻上閑聊著,流星不住地將糕點拼命地塞入自個口中,抬眸笑吟吟地看著他。
鳳傲天看著如此的畫面,似是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昔日,在帝寢殿也是如此。
貓公公抬眸看著她正好進來,眼眸閃過一抹疑惑,未料到她竟然這麼快便回來了,不禁上前,「主子。」
鳳傲天上前便將他抱了個滿懷,這樣能夠將他擁入懷中的感覺真好,就像是每日她回到帝寢殿時,總是能看到他笑吟吟的迎上她,為她打點著一切。
龍隱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面,他眼眸閃過一抹黯然,驀然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不遠處,慕寒遙正負手而立,抬眸看著遠方,他緩步上前,站在他的身旁,「怎得不進去?」
慕寒遙並未轉眸,而是直直地看著前方,「還是外面的景色好。」
龍隱笑著應道,「是啊。」
鳳傲天適才便看到龍隱黯然離開的身影,她抬眸看著流星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不禁笑道,「爺這是餓著你了?」
流星喝了一口茶,將最後一塊糕點吞咽下去,笑著說道,「貓公公的手藝無人能比。」
貓公公轉眸看著他,「還是你嘴甜。」
流星呵呵一笑,接著看向鳳傲天,「聖主,您回來的還真早。」
鳳傲天低笑一聲,「這處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藍狐不會暫時不會出手。」
貓公公不禁狐疑地看著鳳傲天,接著湊上前去嗅著她身上的氣息,隱約能聞到那股子不同尋常的氣味,他皺著眉頭,「主子,您難道與他做了什麼交易?」
「不過是交了一個朋友。」鳳傲天笑著說道。
貓公公見她眉眼間並未有任何的不悅,反倒甚是坦然,他半信半疑地說道,「難道他看上的不是主子?」
「是。」鳳傲天握著貓公公的手,「不過,他說他喜歡爺是他的事,跟爺無關。」
貓公公又是一怔,不禁覺得這藍狐倒是有幾分的脾氣,「那他的意思是不準備對主子動手了?」
「他有他的堅持,但是,目前不會。」鳳傲天接著說道,「爺不動出兵,他必定不會出兵。」
貓公公輕輕地點頭,「那主子是不是要去冷千葉那處?」
鳳傲天抬手捏著他的鼻子,「還真是爺肚子里的蛔蟲。」
貓公公嘴角一撇,「那是因為那兒個有爺記掛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鳳傲天揚聲一笑,接著便松開他的手,轉身走出了營帳。
貓公公自然知曉鳳傲天去看誰,接著轉身看著流星,「明兒個你便回樂啟國去。」
流星模著自個圓鼓鼓的肚皮,顯然有些不樂意,不過,他也不放心讓邢無雲一人待在樂啟國,故而悶悶不樂地點頭,「那我走得時候,你能多做些好吃的給我帶著嗎?」
貓公公抬手拍著他的肚皮,「好。」
流星心滿意足地笑著,接著半坐著,便又撲倒在貓公公的懷里,「你如今回來真好,你可不知道,當時你走了之後,聖主將自個一個人關在帝寢殿里面好久,我們大家也跟著傷心著。」
貓公公垂眸看著流星,笑著一臉的慈愛,「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堅持著一口氣,如今終于回來了。」
流星鼻頭一酸,便要哭起來,不過全被貓公公下面的話給硬生生地噎了回去,「你若是敢在我的衣裳上沾染鼻涕,你甭想日後給你做好吃的。」
流星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貓公公,接著便將他松開,重新躺回軟榻上,舒服地嘆了口氣。
貓公公低笑一聲,便收拾著桌子。
鳳傲天抬眸看著遠處並排站著的慕寒遙與龍隱,笑著上前,擠入了他們二人的中間,一手搭在慕寒遙的肩上,一手攬著龍隱的腰際,左右看了一眼,「你二人何時如此好了?」
慕寒遙轉眸看著鳳傲天,淡淡一笑,「皇上可有結果了?」
鳳傲天笑著說道,「你這處暫時安全。」
「看來皇上是要動身離開了。」慕寒遙不禁說道。
鳳傲天笑著應道,「過兩日便動身。」
慕寒遙冷冷地應道,「那也好。」
鳳傲天知曉他心里有著萬般的不舍,可是依著他的性子,必定不會表現出來,她笑著握著他厚實的手,低聲道,「爺還會回來。」
慕寒遙笑著應道,「好。」
龍隱看著眼前的二人,一言不發,很多時候,離別總是讓人傷感。
鳳傲天轉眸看著龍隱,「如今有你跟貓公公陪著爺,這一路上定然很有趣。」
龍隱低垂著眸,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呢?
鳳傲天見他這些時日越發的悶悶不樂,似是有心事,她將他攬入懷中,「不必擔心,一切有爺。」
龍隱點著頭,靠在她的懷中,只要這樣待在她的身邊便好。
鳳傲天轉眸看著慕寒遙,燦然一笑,握緊他的手,她覺得自個如今擁有著他們的愛,和他們的心,當真很幸福。
翌日,流星便戀戀不舍地與神犬,帶著貓公公為他做的糕點離開了。
鳳傲天臨行前去看了藍狐,能夠有這樣一個朋友,超乎了身份之外,她覺得是一件幸事,雖然,他們交流的時日不多,雖然,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兵戎相見。
藍狐特意備了酒,知曉鳳傲天要離開,他特意敬了她一杯,低聲說道,「這乃是送別酒。」
鳳傲天欣然舉杯,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了一杯,「你我雖然相識很短,不過,我很慶幸能夠結識你這個朋友。」
藍狐笑著點頭,「我也是。」
二人暢快淋灕地飲著酒,藍狐全程沒有與她說過一句曖昧的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想要將此情此景牢牢地記在心里,沒有極盡纏綿的溫柔,沒有熱費沸騰的激昂,有的只是彼此僅限于朋友的情意。
雖然,他們相處的確短暫,雖然,他對她還不夠了解,可是,緣分這件事情本就是很奇妙,他既然有心,那又何必去收回呢,他喜歡她,無關與她。
二人徹夜閑聊著,聊得不過是一些趣事罷了,鳳傲天這才知道,原來藍狐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雖然他看起來透著狡猾,卻活得灑月兌坦蕩,他自幼便被安排到魔地訓練,學會的第一句不是母親,父親,而是「忠誠」,即便他的心背叛了樂陵,可是,他的人卻依舊忠與樂啟國。
鳳傲天覺得她似乎在他的身上尋到了自個前世的影子,這樣的一個人,的確值得深交。
貓公公守了一夜,卻不見她回來,龍隱抬眸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接著說道,「王尊不讓你偷偷跟去,可不許我去,現在我便去瞧瞧,王尊與那條狐狸在做什麼?」
貓公公抬眸看著龍隱,嘴角一勾,雙手叉腰,「你去看了做什麼?難道你能攔住不成?」
龍隱勾唇一笑,接著拍著雙眸,「攔不住,也可以在一旁伺候著。」
貓公公一听,頓時來了火氣,接著便上前瞪著龍隱,「伺候?你想如何伺候?」
龍隱不過是說笑而已,見他如此焦急,便故意刺激一下他,好讓他放松下來,未料到,如今貓公公越發地氣惱了,他接著說道,「你管我怎麼伺候,不過,怕是如今王尊也不需要我伺候。」
貓公公頓時火冒三丈,便抬手要向龍隱打去,龍隱順勢將他的手腕握著,「你若是動氣的話,這頭疼的毛病可要犯了,回來王尊定然要心疼了。」
貓公公听著龍隱的話,這才稍稍平復下情緒,他看了一眼龍隱,接著轉身便不理他,「你想去便去。」
龍隱見他如此,不由得一笑,想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點沒被他氣死,今兒個可算是扳回一句,接著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貓公公坐在軟榻上,看著營帳內空空蕩蕩的,不免有些悵然若失,他揉著自個的眉心,想著自個如今回來了,這脾氣怎得越發地大了。
龍隱走出營帳,慕寒遙如今正坐在營帳內看著兵書,想著制敵之策,雖然藍狐如今暫時不出兵,可是,終究有一日會出兵,這一場仗在所難免,他必須要早做打算才是。
龍隱獨自一人坐在草地上,抬眸看著月色,嘴角卻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鳳傲天有了幾分的醉意,亦是有了雅興,接著便拿起桌上的筷子,看著眼前的碟盤,抬眸看著他,想起他適才講過的,自幼便沒有什麼玩樂的趣事,每每感覺心情煩悶的時候,都會安靜地听人彈琴奏樂。
「可會彈高山流水?」鳳傲天不禁問道。
藍狐放下酒杯,笑著起身,便自一旁拿過琴來,盤膝而坐在她的對面,接著將琴放在自個的雙腿上,輕撥著琴弦,微微歪著頭,閉著雙眸,彈了起來。
鳳傲天亦是半眯著眼,竟然用筷子敲著碗碟,附和著他,寂靜的夜晚,放佛听到了潺潺的流水聲自高山流淌而下,他們不用過多的言語,將所有的話都融入了彼此的琴音之中。
直至天亮,鳳傲天收起筷子,緩緩地起身,伸展著手臂,側眸便看到藍狐將琴小心地放在一側,隨著她起身。
鳳傲天勾唇淺笑著,「怕是你我之事不日便會傳到樂啟皇的耳中。」
藍狐卻不以為然地應道,「又有何妨?」
鳳傲天低笑一聲,上前一步,卻給了他一個朋友間的擁抱,「保重。」
藍狐笑著應道,卻見她已經松開,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他低頭看著桌上碗碟,還有那琴,緩緩地蹲下,將那琴小心翼翼地收起,將她用過的碗碟一個一個地收好,他們只能止于此。
慕寒遙剛走出營帳,便看到迎面走來的鳳傲天,她臉頰帶著淡淡的微醺,笑吟吟地看著他,他抬步上前站在她的面前,鳳傲天順勢靠在他的懷中,「爺真舍不得離開你。」
慕寒遙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轉身便重新入了營帳,他扶著她躺在床榻上,他親自端來熱水,為她擦拭著臉頰,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動作卻不失溫柔,顯然很少做這樣的事情。
鳳傲天始終睜著眼看著他,不禁想起,她重生的第一日,先看到的是青衣,而後,便看到的是他,那時的他與今日的他,容顏依舊,可是心境卻已然不同,她抬手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掌心放在自個臉頰上,她低聲道,「讓爺靠會。」
慕寒遙點頭應道,接著便月兌了靴子,躺在她的身旁,她緩緩地靠在他寬闊的懷抱中,輕嗅著他身上的氣息,還是那樣淡淡的,透著甘甜,她用臉頰蹭著他的胸口,雙手更是攬著他的腰際,只是這樣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便覺得很安心。
慕寒遙見她如此,想著必定是喝多了,他便這樣擁著她,耳邊傳來她輕輕地呼吸聲,他這才揚起一抹淺淺地笑意,這樣能抱著她,看著她在自個的懷中睡得如此的安然,他的心便溢滿了暖意。
鳳傲天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她扶著有些泛疼的額頭,昨兒個許是吹了涼風,她卻想著藍狐應當也不好受吧。
貓公公已經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慕寒遙晌午的時候便離開,前去巡視,如今還未回來。
鳳傲天抬眸看著貓公公,接著便下了床榻,「今兒個爺在這處歇著。」
「奴才知道了。」貓公公故意拖著長音應道。
鳳傲天上前坐在一旁,貓公公將醒酒湯遞給她,她一口一口地喝著。
貓公公則是坐在她的對面,呆呆地看著她。
鳳傲天放下碗,抬眸對上他發怔的模樣,笑著說道,「爺有什麼好看的?」
「主子,日後不許喝如此醉。」貓公公不免擔心地說道。
鳳傲天點著頭,「昨兒個不過是吹了冷風,不礙事的。」
「那也不成。」貓公公連忙說道,「您的身子還未痊愈,怎能飲酒,而且,您這月的葵水還未來。」
貓公公話音剛落,便見鳳傲天正抬眸看著營帳外,他順勢看過去,便看到慕寒遙正冷冷地站著。
貓公公轉眸看著鳳傲天,似乎料到自個說錯了話,連忙湊過去,「主子,您還沒告訴他?」
「嗯。」鳳傲天點著頭,接著便起身,站在原地,與慕寒遙四目相對,他只是怔怔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對于慕寒遙來說,他這輩子都未想過,會愛上一個男子,而且,這個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那個他只能仰望著的人,所以,他掙扎過,也痛苦過,可是後來,他還是抵不過內心的煎熬與觸動,他承認了自個喜歡上一個男子的事實,直至後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與她相處的模式,更是認定了他的心,可是,剛才貓公公說的是什麼?葵水?男子怎會來葵水呢?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即便他在淡定,即便他遇到再大的磨難,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更不會像現在這樣,他感覺自個像個傻子,為何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呢?他收斂起雙眸,接著冷漠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鳳傲天見他竟然掉頭走了,她轉眸看著貓公公,「他被嚇到了。」
「嗯。」貓公公點著頭。
鳳傲天揉著眉心,「本來爺想今日親自告訴他的。」
貓公公起身,將鳳傲天抱入懷中,「奴才知道他是真心對主子您的,只不過他這個人本就心眼實,而且,生性對男女之情很木訥,又怎會想到爺您真正的身份呢?如今不過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讓他好好想想便是。」
鳳傲天听著貓公公的勸慰,她當然明白慕寒遙有如此的反應是正常的,可是,他卻這樣細心地勸著她,讓她的心里倍感溫暖。
鳳傲天離開他的懷抱,「爺去看看。」
「好。」貓公公點著頭,接著便轉身,陪著她一起離開,鳳傲天看著慕寒遙並不在軍營。
龍隱見她四處張望,接著走了過來,「王尊,您是在找慕寒遙?」
「嗯。」鳳傲天點著頭。
「龍隱適才看到他騎著馬向西面去了。」龍隱接著說道。
鳳傲天微微一頓,接著便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龍隱轉眸看著貓公公,「王尊這是怎麼了?」
貓公公轉眸說道,「是慕寒遙怎麼了。」
「那慕寒遙怎麼了?」龍隱繼續問道。
「知道了主子的身份。」貓公公說罷,便向前走去。
龍隱一听,已經了然,故而看著鳳傲天離去的方向,低聲笑著。
慕寒遙騎著馬狂奔著,腦海中始終浮現出那日在兩淮時,她身著女裝的樣子,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呢?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啊?
他不禁有些懊惱,想著自個怎得就如此笨?他還記得邢無雲偷窺她沐浴時,她散落著青絲,身上只披著一件中衣,那修長的腿,比女子的還要白皙,往事歷歷在目,所有的征兆,如若細心的話都會心存疑惑,可是,他怎麼就深信不疑呢?
他突然勒緊馬韁,接著翻身下馬,平躺在草地上,晚風吹拂在臉上,他怎麼能想到呢?她是皇上,生來便是皇子,試問又有誰能想到皇子竟然是皇女呢?
他有些煩躁地拍打著一旁的草地,卻見一道身影落下,緊接著躺在他的身側,側眸看著他,他先是一怔,連忙坐了起來,便起身欲走。
鳳傲天卻依舊躺著,冷聲道,「你這是在逃避嗎?」
慕寒遙背對著她站著,月影照在他挺拔的身子上,拉起一道長長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轉身,便躺在了她的身旁,「倘若臣適才不是偶然听到,皇上打算瞞臣到何時?」
鳳傲天听著他冷冰冰的口氣,原來他氣的是這個,她側著身子,順勢靠在他的懷中,「原本今晚便要告訴你的。」
慕寒遙微微一頓,感受著懷中的溫軟,他卻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他們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他們?」鳳傲天挑眉,趴在他的胸口,笑吟吟地看著他,「你是在吃醋?」
「只是想著臣是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慕寒遙垂眸看著她,輕聲問道。
「不是。」鳳傲天抵著他的鼻尖,低聲道,「不過也差不多了。」
「千葉與二弟一早便知道了?」慕寒遙繼續問道。
「嗯。」鳳傲天點著頭。
慕寒遙忍不住地笑了一聲,「看來還是臣愚鈍。」
鳳傲天湊近他吻著他的唇,輕輕地吸允著,「知道早晚有何妨,只要你的心里有爺,爺的心里有你便是。」
慕寒遙一個翻身,將她壓入懷中,低頭便封住了她的唇,霸道地噬咬著,雖然如此,可是,他的心里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二人溫存一會,慕寒遙便抱著鳳傲天回到了軍營,貓公公站在營帳外看著二人,接著說道,「主子,您這些日子不易房事。」
鳳傲天看著他嘴角一抽,他是特意等在這里說這番話。
她抬眸看著慕寒遙的臉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她低笑一聲,接著摟著他的頸項,看著貓公公,「那爺就等著易房事的時候。」
慕寒遙干咳了幾聲,便抱著她入了營帳。
貓公公嘴角一撇,接著便離開了營帳。
床榻上,二人相依偎著,她抬眸看著他,「等爺下次回來,一定要將你吃干抹淨。」
慕寒遙側眸看著她,「那臣等著。」
鳳傲天低笑一聲靠在他的懷中,這種看著吃不著的滋味還真不好受,都怪貓公公多嘴,今兒個看來是要這樣抱著了。
貓公公心情極好,這些時日,他的身子還在休養中,而鳳傲天的身子也未痊愈,葵水遲遲未到,他不免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有喜。
故而昨日特意把了脈,還好不是,他的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氣,只因,她如今的身子虧損太大,還不適合,待日後身子調養好些了再說。
天未亮,慕寒遙便起身,他已經習慣了早起,而鳳傲天則是有些慵懶地躺在床榻長,抬眸看著他,「今兒個哪都不許去,陪著爺。」
慕寒遙卻溫柔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個淺吻,倘若往日,他必定會應下,可是,如今他的心里生出了更重的責任,想著她身為一個女子,竟然以男子的身份活著,她的膽識謀略,還有她的聰明睿智,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撐著的是他所有的希望,他不能讓她太過于勞累,他想要好好地守著她。
鳳傲天見他已經下了床榻,接著便起身,看著他自行洗漱穿戴好,便轉身離開,她不禁覺得慕寒遙今兒個有些奇怪。
貓公公一早便守著,見慕寒遙出來,他便迎上前去,不過是笑著與他點頭,接著便入了營帳。
「主子,奴才伺候您洗漱。」貓公公說著便端著熱水走了過來。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笑著問道,「龍隱呢?」
「一早便不見人影,也不知做什麼去了。」貓公公低聲回道,接著便捧著棉帕遞給了她。
樂啟國,流星剛回到芙蓉閣,便帶著貓公公的糕點去了密室,可是,卻不見邢無雲的蹤影,他頓時有些慌了,連忙沖了出去,看著神犬,「他不在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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