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殿下!長孫殿下請留步,老臣雖醫術不精,但還是希望能為小世子盡些綿薄之力!」
鳳知秋半攙著倚在自己身上的柳彥卿,腳下走得急促。遠遠地身後盡響起了一陣低喚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之前為自己治病的徐太醫。
「徐太醫速速跟我來吧!」
眼下剛好缺的就是你了!
鳳知秋吩咐完便轉身帶著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萬華園,奔著東宮而去。他腳下如風,一點兒也不似原先那般有氣無力。往日的病秧子長孫殿下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徐太醫雖然年邁,但動作還是很麻溜的。如今他已是小跑,盡仍然跟不上前面扶著一人的的鳳知秋。看來長孫殿下還未看出自己身體的異常,徐太醫順了順花白的胡須,面上深沉起來。眼角更是瞥向了那把此刻被鳳知秋抓在手上的「幽藍」。
殿下啊殿下,也不知這是福是禍呢——
「徐太醫快給看看,柳世子的身子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何會泣出血淚!」
等三人到了東宮鳳知秋的寢宮,他直接將人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然後便拽過身後一直默默無言的徐太醫。
徐太醫喚來了一直伴在鳳知秋身邊的小九,輕聲囑咐了幾句便忙回過身來。細細的幫床上之人號起了脈。
約莫半盞茶功夫,鳳知秋只見那徐太醫一直捉著美人的手腕不放,嘴里喃喃自語道,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
手上還不時伸過去翻翻美人的眼皮,探了探美人的小月復和脖子。
雖是望聞問切所必須經過的階段,但看在鳳知秋眼底。卻有些礙眼了!
「徐太醫,柳小世子他到底是怎麼了您倒是說句話啊!」
「殿下,這——」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吞吞吐吐的干嘛?!」
「小世子他、他這是中毒之象!」
中毒?!怎麼會?!
鳳知秋劍眉緊皺,心頭一頓。這古代真他媽煩,這毒多的都能當飯吃了!美人怎麼會好生生的又中了什麼勞什子毒?今日在那萬華園,滿朝文武百官和那些外國使節皆是同吃同飲,也沒人像美人這般中了毒啊。
深邃的眸子轉了轉,修長的睫毛搭在眼瞼上顯得愁眉不解。他彎子,趴在柳彥卿的頭邊,細細的打量著他。前不久還在這個房間和自己一道換衣裳,此刻美人卻面色蒼白的躺在這里。怎麼會中毒呢?!
還沒待他想完,徐太醫接著說道,
「事到如今,老臣便直說了。殿下該知道那天蠶之事了吧?那絕命天蠶乃是藥將當中的極品將頭。若是中將之人僥幸逃月兌了爆體而亡的宿命,那小東西必會為受將之人所用。這絕命天蠶可是個鼎好的東西。」
徐太醫偏頭問鳳知秋,見他連連點頭便濤濤不絕起來。要知道當初為了救治長孫殿下,徐太醫可是費了好一番心血。下了好一番功夫研究的。他最早以痴迷于其中難以自拔。
「哦?盡還是個好東西?」
鳳知秋只听鳳帝說過,那絕命天蠶是極惡的東西,卻沒想到面前的老太醫盡是這般稱贊它。心底也不禁多了一絲好奇。他揚了揚眉,興致頗高。
「殿下可知,這絕命天蠶雖是極惡之物,卻也是萬金難求,啊不!是無價之寶!普通人得之,便可百毒不侵月兌胎換骨。若是習武之人得之,那便可省了二十年的苦心練來的功力!」
「當真盡有如此功效?那我怎麼沒感覺到?」
鳳知秋本是好奇才問,听徐太醫這麼一說,心頭頓時一驚。他模了模自己的身子,遍尋全身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若是那天蠶此刻已在他身體里,他又為何感受不到?況且那小東西真有這般奇效?
「這奇效之處自是有的,只是殿下想來素來並沒注意罷了!臣問殿下,您近來可覺得身子輕乏了許多?可覺得睡眠漸漸香了許多?尤其是那五感必是也空靈不少吧?」
五感?是說眼耳口鼻手嗎?
鳳知秋握了握自己的手,輕輕聳了聳鼻,想到那日只是輕輕一推,小九那般大的孩子都被推出了老遠。
還有此刻滿屋子的桂花香氣夾雜著檀香味道一起涌入胸間;萬華園離的雖不算近,可那里的絲竹聲,舉杯交談聲,全都能听的很清楚。
這些細節,原來一直都是自己沒有注意吧。
想到此處,卻是是這樣。
百毒不侵?月兌胎換骨?
那他豈不是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他眼底含笑,薄唇微微勾了起來,重又趴回床榻邊,這下真的越來越有趣了!沒想到這穿越還能圓了自己的武俠夢。鳳知秋的心里難得的帶上了一絲雀躍。
可當他看見床上躺的那人時,面上所有的興奮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和心急。
他劍眉緊皺,握住柳彥卿的手溫柔的攥著。
「徐太醫,你所說的和柳小世子的情況有何相干?」
「殿下,這、柳世子怕是也中了此毒。微臣也不知這到底是為何,按理說這天地間擁有那毒物的人只有殿下一個,可這柳小世子的脈象看來卻和殿下年幼的時候一模一樣,況且他腰月復陣陣發熱,胸口更是躁動不已。微臣斗膽猜測,必是那東西作祟了!」
徐太醫本是暗暗猜測,話說了一半卻見鳳知秋暗沉著一雙黑眸,渾身泛出一陣煞氣。
「你真不知道?!」
徐太醫言語間雖端的是萬般平靜,可那一對微眯的眼楮卻忽閃的厲害。鳳知秋輕輕捏著柳彥卿的手,語氣森森道。
「殿下,老臣卻有一個想法!」
「說!」
「這、這古書記載,絕命天蠶乃是至情至性之物,每逢白露節氣,若是有合適的媒介,那東西必會情動!此時蠶體的劇毒便會連翻數倍。只是此物僅寄宿于殿下的體內,尋常人一般沾染不得。除非是那——」
徐太醫說到此處忽的低下了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此刻盡是一片緋紅。他瞥了瞥幫柳彥卿蓋被子的殿下,面上一片難色。話到嘴邊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除非是什麼?」
「回殿下,那夜那兩個爆體而亡的侍女殿下可還記得?唯有那一個法子,方能將殿內的毒轉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