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當年為了續顏珠,願意幫我們上官家守靈一輩子,怎的現在願意出來了?」
上官飛宇一邊在心底傻樂︰這席瑾溪年紀果然大了!離得這麼近,自己講的話他既然都沒有听到。g
再想到自己,比他還大上兩歲呢,身體可比他好多了!
上官飛宇心底一得意,腳下走路的步伐不由快了好幾步。結果可想而知,在這漆黑的環境下,石室的小路上布滿了坑窪的洞,是不是還會冒出一堆細碎的石頭。
空氣里不由傳來一陣陣沙啞的低吼聲,上官飛宇卻絲毫都不在意。
可憐的上官只能連連哀叫著,卻得不到半分緩解。只穿了一件錦衣襖子的上身此時早已被磨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喂,快放老子下來!你他媽眼瞎了嗎?」
哼!還有勁兒叫嚷,看來自己待他還是不薄的。上官飛宇嘴唇一裂。轉過身去沖著那人便是飛起一腳。直踹的上官在地上打滾哀嚎起來︰這老不死的!這次盡然踹他那里?!
等寧王千歲來了,老子一定讓他將你這個老不死的吊起來抽!
上官心底狠狠的想著,飄忽的眼神卻飄向了前面帶路的那個黑衣的老人︰那人是誰?怎麼會知道上官家的續顏珠?
寧王千歲此次來上官府本就是沖著這東西來的。卻沒想到,盡然藏在這麼個無名無姓的老頭身上。
哼哼,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害的老子翻了那麼多口棺材,正是夠晦氣的!
上官眼底閃過一陣狡猾和貪婪。仿佛自己離當上藩王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似的。
倒是上官飛宇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心道︰這小子真的沒救了!
若是寧王真的得到了那續顏珠,還能留你小子在這個世界上?哼?!藩王?做夢去吧!寧王自己就做了大半輩子的藩王。如今都擅自回京了。他的野心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了,等事成之後,那里還有你小子的容身之地?!
上官飛宇也不再管他了,想來也從那個廢物嘴里問不出什麼東西了。他小跑著追上了又將自己拉下很遠的席瑾溪身邊。他的身後自然還有一串更加淒慘的嚎叫聲。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上官飛宇不滿的皺了皺眉,花白的眉毛擰在一起,再配上那一雙古靈精怪的烏瞳,盡顯得頑皮的緊了。
「他來了,我自是不用再守著璃兒了。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麼冷的地方。」
席瑾溪眼楮眨都不眨,徑自朝前走著。說道「他」時,眼底卻浮現出一股欣喜。真想不到,自己一直在等的竟然會是席丫頭的兒子。
這世事果然是無巧不成書。
「誰?他?!不會吧?」上官飛宇轉過頭去,心驚的說不出話來,張開的唇仿佛都能吞下兩個華女敕女敕的雞蛋了。
身後,兩個小子一邊走一邊互相打趣著,彥兒跟在自己不認識的那個小子身邊,臉上竟然帶著自從從沒見過的暖暖的笑容。
真是奇了!
上官飛宇此刻才想起來打量那個英俊的年輕男人。
恩,是有些像!瞧那烏黑的眉頭簡直像是老皇帝的翻版嘛!還有那英挺的身量。錦鴻那小子當年可沒有他現在這麼好看呢!
「喂喂,你說那是」他「?你有什麼證據?我可听我乖孫叫他」小柳「呢!」
上官飛宇嘴上狡辯著,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心底早就默默認同了。
「呵呵,你可知那小子全名叫作什麼?」
「什、什麼?」上官心底一頓,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小柳、小柳……不會這麼巧吧?!
「你瞎想了!他說他叫席慕柳!你可懂了?」
「老子弄死你!席瑾溪!你他媽真不是人!當年禍害我上官家家主,現在又生了個小的來禍害我加彥兒!老子和你拼了!」
上官飛宇一听這話頓時神色一變,面上頓時一陣青紫。席慕柳?!這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真是孽緣!
老頭子一激動,受苦的自然是被拖著的那個男人了。
上官捂著汩汩直冒鮮血的腦門!靠!那塊石頭撞得地方可真他媽準!這下破相了!
也不想想,他有相貌可言嗎?!
「呵呵,這可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你可知道,為了解開我所設的幻境,那兩個小的早已經行了周公之禮了。」席瑾溪絲毫不怕上官飛宇的威脅,面上更是得意的一笑。
「什、什麼?你個死鬼!有機會我一定做了你!」
上官飛宇努力穩住身形,方才被他那麼一嚇,腳下差點踩空!這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吧?
他又瞧了一眼自家乖孫。吃驚的吞了口口水!去他娘的席瑾溪!
彥兒比那小子矮了半個頭,身量又不及那小子壯碩,這若是被壓了……
彥兒!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而此時,柳彥卿卻完全不知道自家外公在想些什麼。他細心聆听這小柳逗趣外婆的話。自己喜歡的人能和外婆相處的這般好,柳彥卿心底盡有種說不出的開心。
「哎,席小子,你和我家彥兒是什麼關系啊?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呀?你家里還有些什麼人呢?可有娶妻子……」
「外婆!」柳彥卿臉上一熱,尷尬的轉頭看向低頭淺笑的鳳知秋。外婆這般問好直接!
「外婆?外婆怎麼了?!外婆難得看見你有個談得來的朋友,就不能帶你娘問問?老婆子我果真是老了啊!連彥兒都嫌棄我這老骨頭了!哎……」
「外婆!我哪有!您才不老呢!」
柳彥卿明知道這是老人家賣乖來的,心頭卻依舊升起一陣忍不住的寵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們家的寶貝可就是眼前這個老人家了!
鳳知秋忍笑都快忍到內傷了,當下拖著上官老婦人往肩上帶了帶,語氣溫和道,
「外婆!我和彥卿認識有一陣子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我家里還有爺爺,爹娘,還有一些丫鬟婆子。小輩尚未娶妻,但早已有了心儀的人了。我和彥卿,呵呵,外婆,我們一見如故,您可得好好幫幫我,彥卿他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我這個兄弟呢!」
鳳知秋話說到一半,轉過頭去看柳彥卿,卻見那人臉上早已紅了一片。等自己說道兩人之間的關系時,彥卿的耳尖似乎都粉了一片。
不過,現在他怎麼了?臉上竟然那麼蒼白!
鳳知秋心疼的問「彥卿!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臉色這麼難看!」
「哦,啊?沒、沒什麼!」
柳彥卿偏過頭去不理他,額前的劉海長長的一簇遮蓋起了眼簾,金讓鳳知秋一時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了。
倒是一直伏在鳳知秋背上的老人家突然眼底一亮,心底更是明亮的和鏡子似的。
「我說,彥卿!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能有想席小子這樣的兄弟你還不得珍惜啊!怎麼能不人人家呢?」
「我、我哪有?!」明明是他沒有承認倆人之間的關系!現在還來怪他沒把他當兄弟!
當兄弟?當兄弟能、能那樣嗎?
柳彥卿眼底一暗,心里一抽一抽的苦澀泛濫開來。說不出的難受。
「哦?沒有啊?」上官夫人念了一句。抬頭卻看見自家老頭子也正看著這邊!
老頭子!你算看明白了吧!這兩個根本就是鬧別扭的新婚夫夫啊,彥兒這是要嫁出去了嗎?!
老婆子,我還能不知道嗎?哼!我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把彥兒交給他呢!
咱們上官家是怎麼著席家了嗎?怎的一個兩個男兒郎都被他們拐去了?!
我才不信這個邪!
老頭子!你想做什麼?我肯跟你說,這席小子我是喜歡得緊,看樣子,彥兒也是很喜歡人家的。你要是敢搗蛋,我就和你拆伙!
拆伙?!你也不臊得慌!都一把骨頭的人了!
席瑾溪走了很遠之後不見後面的人跟上來,回頭一看便瞧見那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正眉目傳情呢!
而那兩個小的也悶聲不說話。
「喂,你們可要出去了?這地方憋悶的很,老頭子我都快喘不上氣了。你們若是不走,我可就不管你們了!」
「呵呵,呵呵!別啊!走!走!這不是來了嗎!」上官飛宇拔腿就跟了上來,世人皆知上官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卻獨獨怕自家屋內的妻子。
上官夫人都表了態了,上官將軍自然只剩不吭聲的命了!
嘿嘿!這還差不多!
柳彥卿省著悶氣沒注意這邊,鳳知秋卻明顯感覺到了來自背上的那一陣陣顫意。老人家這是在笑?!
鳳知秋瞧了一眼前面那兩個挨的極近的老頭,眉眼一轉,心內頓時明朗開來。
大著膽子說道,
「外婆,您喜歡我這麼叫您嗎?我以後都這麼叫您可好?」
「哎!叫吧!你叫著,老婆子我可開心了!」
「那,外婆!您,您別讓彥卿娶媳婦了可好?我、我不喜歡!」鳳知秋不去看驚喜的抬起頭的柳彥卿徑自說道。果然呢!不愧是上官無憂的娘!
「你!你什麼意思?!男兒不娶妻子還了得?!哼!」
「外婆~」
「得得得!我答應了!」
上官老婦人撫了撫心口,這小子眼楮濕潤的樣子怎麼的那麼好看?!彥兒,外婆就不摻合了!你外公那邊要是敢,我就打死他!
「小柳!」
鳳知秋偏過頭看著他,對視的兩人都忍不住咧嘴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