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喜歡她嗎?那個小丫頭!
樊旭東蹙眉,若有所思。咖啡館、醫院、火鍋店……
初次見面,那丫頭干淨大方的模樣確實讓樊旭東很舒服。只是一听年齡,樊旭東就心里泛起了嘀咕。當然,後來知道了這所謂的相親是自己父親的鬧劇之後,樊旭動也就無意追究這些了。雖然那丫頭年紀輕,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一直留在了他的心里。
火眼金楮什麼的樊旭東不敢自詡,只是從上學到入伍再加上家里的大環境影響這麼多年來他也算是閱人無數。樊旭東能感覺的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丫頭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哪句話敷衍,哪句話肺腑。不得不說,她的某些話,真是很對他的胃口。
不討厭。
是樊旭東對簡單感覺的最初定義。如果不是不討厭那個丫頭,他樊旭東不會看著她難受就閑到去跟那個什麼主任打招呼。他不算居高自傲可也絕對沒平易近人到那個份兒上。說者無心,听者卻不一定無意,家庭教育里的謹言慎行對樊旭東影響至今。
當樊旭東看著某人沒穿鞋的窘迫樣子像極了犯了錯的小孩子,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紅著臉,低著頭,讓人覺得好笑又可氣。罷了,小孩子不著調!樊旭東頓生了幾分憐意,當即就邀請那丫頭上了車。當時的樊旭東只覺得這不過是自己一次小善,如同憐憫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或者解救了一只被掛在網上的鳥。然而事情的變化往往出乎意料,樊旭東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絲傾斜竟傾斜出了一片天空。
好感一詞的定義總是有些模糊不清的。樊旭東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又能代表什麼。只是他看著那個小丫頭對著半癱的劉老無比耐心的時候,他的心底輕輕的顫了顫。他是真的,真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眼里那個窘態百出的不著調小丫頭小孩子竟是這種模樣。雖然這只是那個小丫頭的本職工作,可是她的一舉一動讓樊旭東感覺到了心底的一絲異樣。他就那樣看著她,在她縴細的皓腕里,在她並未豐潤的肩膀下,那柔和的、溫暖的……
在听了簡單因為劉老的事情與同事發生爭執之後樊旭東就一直心不在焉,警衛員問了他三次他都沒听清對方在說什麼,掌中的手機一次次的輸入或刪除一串號碼,反反復復。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撥通了某人的電話,對方聲音里的客套讓他的心一涼,可僅僅是她的一聲唔噥就讓他把這些有的沒的扔到了一邊,心里想的念的就只有想見她。
自己竟見不得那丫頭受委屈……
在樊旭東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想法而驚訝時,那小丫頭正走向他的車邊,眼神渙散,神情中也滿是落寞。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安慰她,卻因為呼吸到了摻雜了她的味道的空氣而封住了喉嚨。話,想說,卻說不出口,只能默默的看著。在鏡子里,在夜幕下,他用余光偷偷的看著,好像在覬覦一個不屬于他的寶貝。
良久的沉默,讓男人微皺的眉頭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稜角分明的面龐,這個男人必定是剛毅的。可男人那看向舞台、深不可測的眼眸卻讓人望不盡、看不穿,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人。
而後,秦露露在幾乎沉醉在這個男人的氣質容貌時,听到了一句讓她此生難忘的話。
「很,很明顯嗎?」
多大的人了,竟然問這種話!
樊旭東這話一出口,秦露露繃不住盤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樊旭東是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自己的以為,而秦露露則笑樊旭東裝模作樣。秦露露眯著眼楮盯著樊旭東,好像一只想要偷腥的貓。那眸中閃出的光芒,好像要將其拆之入月復。兩個人的思維節奏明顯不在一個層面上,難免彗星與地球要擦出火花。
燈影霓虹的舞台上,獨唱女演員進展歌喉。可穿著美麗演出服仙女兒一般的女人卻好像心不在焉,眼神總是落在觀眾席中的某處。某處,在那個奪目的男人以及他身邊巧笑倩兮的女人身上。
「不許笑,老實告訴我,很明顯嗎?」樊旭東扭頭看著秦露露,似笑非笑著,手掌抬起突然擒住秦露露因捂著唇而舉起的手腕。
樊旭東承認自己對簡單有好感,可是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對那小丫頭已經到了喜歡的份兒上,而且,還被人看出來了?在那好感並未最終成立並深刻之前,樊旭東不想給自己或者簡單那小丫頭帶來太多麻煩。他不是毛頭小子,而他的身份也不許他有任何的差錯。他沒照過鏡子,也沒有自拍自錄的習慣,他不知道自己對簡單到底是什麼眼神,又到底被別人看出了什麼?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情,他不容許其他人胡亂猜忌定奪。
「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看出來了,至于那誰嘛,是沒看出來。」
秦露露說完,手腕上那股抓擰的力量輕了。旁邊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卸了壓力的皮筋,泄了一口氣。
「喂,樊旭東,你二呆啊,」秦露露很鐵不成鋼的拍了樊旭東肩膀一把,哪里管身邊人是幾杠幾星。「她看不出來你喜歡她有什麼用。你都多大年紀了,還玩單相思!」
秦露露一句話說的樊旭東瞪起了眼,「好了好了,」秦露露趕緊順毛,「喜歡就追呀。你別看她現在沒人追,你覺得無論如何都得是你的,可保不齊哪天一來來好幾個跟你爭的,倒時候你能不能勝出,那可是未知數!」秦露露知道簡單跟樊旭東是相親認識的,除了那次樊旭東主動約簡單吃火鍋,今天的演出也就算是兩人的第二次約會,還可惜,女主角還換了人。
自身條件的優越加之多年的國外生活讓秦露露的眼神格外犀利,她能看出誰是對她的身體有興趣誰對她的腦袋有興趣,而有些只對她的唇或者是胸部有興趣的,她總能不著痕跡的拒絕。因此,秦露露一眼就看出了樊旭東那清冷眼神里的不安分。秦露露見樊旭東這狀態又見簡單那姑娘躲躲閃閃就覺得兩人之間有那麼點兒不對勁,但又不同于以往自己見到的女追男或者男追女,別扭,實在是別扭。
秦露露的試探終于在簡單的無所謂神態中得出了結果,而這男人,好像自己強了他一樣,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那晚行車,這家伙從鏡子里看見簡單睡著了,就把車窗關了,連車速都減弱了,平穩的一塌糊涂,秦露露這心里就更加疑問連連。
實在按不住好奇心,秦露露決定‘刑訊’逼供。在知道簡單和樊旭東是相親所識以後,秦露露感覺自己終于明白了兩人的癥結所在。秦露露本來就十分不待見國內的相親交友模式,一個裝x的咖啡店,你抿一口,我抿一口,能看出什麼來?兩個人都帶著面具,就算是裝也能裝個個吧分鐘的紳士淑女,可保不齊對方是個間接性的精神病患者。再如果,見面後兩個人都不聯系,沒有撂下過一個準話,彼此抻著,又有什麼意思?能有什麼發展?秦小姐的美帝生存哲學里,時間就是生命,買車都像買漢堡,感情這事,戀愛這事,喜歡就合,不喜歡就散,最磨人的就是這種你不表態我不說。
盯著面帶慍色的樊旭東,秦露露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對簡單是有想法的,並且想法還不淺,但她不太確定的是樊旭東的不溫不火是為了什麼。雖然這不是‘愛拉無油’可以天天說的美帝,但是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姑娘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戲也未免太過幼稚。
秦露露作為簡單後援團中的軍師和先鋒官,她決定在簡單的人生大事上先好好押上一筆。對于樊旭東這樣的男人,她有的是辦法。
秦露露美目一揚,媚態橫生。
被美帝洗過腦的秦小姐怎麼會明白矜持的中國男人如果不在反復挫敗中掙扎是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思的,而像樊大爺這樣從小被人捧著又心思縝密的悶燒男更要經得過各種自虐考驗才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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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俺一直很為樊首長的情商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