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義,我對靜雯,真的沒感覺,我對她就像是對小孩兒。我慣著她寵著她從來都是因為她是妹妹……」樊旭東蹙了蹙眉,掙了掙手,眼含無奈的看著季銘義。
「因為她是馮梓萌的妹妹對嗎?你還是沒有忘記梓萌!」季銘義啐了一口,掐滅了煙。利落、甚至恨絕。
「不是,阿義,如果我真的對靜雯有感覺,我不會因為她是誰的妹妹,或誰是她的姐姐。」面對季銘義的激動,樊旭東的鎮定顯得有些反常。樊旭東搖了搖頭。他自己知道不是,自己對穆靜雯不是別人認為的那樣。可對其他人,對家里人對穆靜雯,他卻怎麼也解釋不清。
「呵,樊旭東,你真虛偽。感覺?你都多大了還談感覺?你想要什麼感覺?你現在這樣的身份和背景允許你談對一個女人的感覺嗎?」季銘義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不可思議的諷刺。他諷刺他們的生活更諷刺樊旭東的說法。
感覺?又不是十六七歲,還要談什麼感覺?感覺是能當飯吃,還是你沒了它不能活?這哥們把自己當童話活了還是怎麼著?
而面對季銘義的質問,樊旭東無言以對。
感覺?他想要什麼感覺?對穆靜雯不是,那麼對誰才是?
「這麼說吧,你要是還有能力喜歡,那就去找個女人喜歡,然後再把這個喜歡的女人騙到手結婚,也算是你功德無量。」看到樊旭東目光中的迷惑,季銘義的話也越發犀利起來。他本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說話方式,若想開口了,那麼是一定會一針見血的。此刻,也不例外。季銘義既然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話給樊旭東捋順了,那他當然也不怕說的太直白了得罪樊旭東。
感覺?是你愛我還是我愛你?他們這種年紀再談這些事情才是真的好笑。
季銘義想不到這樊旭東為什麼結婚還會有這麼多講究,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要結婚而並非談戀愛呢?
這個圈子,樊旭東與季銘義都明白,他們瘋歸瘋,玩歸玩,到最終都會回到原點。
好諷刺。
樊旭東眉心微微一皺,似乎在承受一種無形的痛苦,這到讓季銘義越發的不明,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樊旭東如此傷神。
而樊旭東,此刻陷入百般糾結的樊旭東多麼希望自己能單純的像某個呆瓜一樣,一樣對婚姻對生活充滿了向往。
可他們圈子里的生活是否太千篇一律,讓他無論多麼向往都會最終殊途同歸?
樊旭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影,僅有白衣白帽。然後慢慢的,那影的五官動作漸漸清晰,雙臂正掐著腰,一雙眼楮不服氣的看著自己。
「呵呵。」樊旭東禁不住輕笑出聲,引來季銘義不解的目光。
「阿義,如果有一個丫頭讓我看著挺舒服,那我是不是喜歡她了呢?」樊旭東似乎在神游,這突然地呢喃讓季銘義不由一怔。
「不一定。」季銘義挑挑眉,更是一臉不明的看向樊旭東,「大少爺,除了馮梓萌,你身邊的女人沒有十也有**了,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馮梓萌走過的這些年,樊旭東身邊鶯鶯燕燕從沒有斷過。季銘義知道他們這幫子里面樊旭東最潔身自好,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季銘義就不信這麼多年,樊旭東對其他女人沒有過丁點兒感覺,就算是**也該教會他什麼是沖動了。
「她受委屈的時候我很想在她身邊,她哭的時候我會手足無措。我一有時間就想逗逗她,可是看著她一副不開竅的模樣我又忍不住的生氣……」
「她總是躲我,我約她她就找借口不來不說還撮合她的一個閨蜜追我,還說什麼人家對我有意思!」
「……」季銘義默不作聲。他實在不能接受傾倒過無數少女的樊二少,竟會這樣給自己描述著場景來讓自己幫他確定他是不是喜歡上了什麼人,這也太……
這一刻發生的事情對季銘義的刺激有些大,太多從未想過的事情一一擺在了他的面前。
樊旭東見季銘義一直不說話,便一腳踢了過去,季銘義回神,一擰身體,感慨道,「東子,你這不僅僅是喜歡,你這,你這簡直就是戀愛的狀態啊!」
「嗯?」樊旭東醉眼微眯看向季銘義,疑惑的皺著眉。
「天哪,樊旭東,難道以前和馮梓萌在一起不是這樣?」季銘義突然有些激動的問道。就算他樊旭東對其他女人都是逢場作戲,那麼對馮梓萌,他可算是情真意切了吧。但是照他剛才的說法,怎麼听也不是那麼回事。
樊旭東,你究竟搞什麼鬼?
樊旭東對于季銘義疑問幅度不大卻異常堅定的搖了搖頭。對馮梓萌是應該。對她多好都是應該,從一開始就是應該,就算單單因為馮家,他也應該。
從記憶深處的一開始,樊旭東就被燙上應該對馮梓萌好的烙印,而馮梓萌,也應該最終和樊旭東走到一起。結婚,孕子,直到終老。
「阿義,如果我對一個普通姑娘有了這種感覺,會怎麼樣呢?」樊旭東無心顧它。過去的事情他早已不在乎,而此刻他內心的掙扎才讓他更加難受。他始終模不透那是什麼,也不知他應該怎麼辦。
樊旭東瞪著紅紅的眼楮問季銘義,而季銘義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呀,哎,別說普通人家了,你就是找到個田螺姑娘,你只要能堅持到底。領了證,那就是你媳婦,誰都搶不走。」
季銘義的話里幾分認真幾分玩笑,但他卻不知道求路無門的樊旭東正被此話點醒。本想就這樣醉生夢死一夜的樊旭東微微眯起了眼,目光中閃過幾絲難以察覺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