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蔣淑英手臂正甩的歡天喜地的簡單被蔣淑英這句話弄得差點嗆住。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母上大人,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
蔣淑英卻不以為然的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怎麼,你忘了,小時候院里那幫小子拽掉你的褲子,是誰幫你出氣的?」
蔣淑英將陳年囧事都搬了出來,弄得簡單臉皺成了包子。
「現在不過是讓你送送飯了,你就不樂意了,真是沒良心。我怎麼就沒想到,我這麼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心眼的閨女。」
都讓人這麼說了,簡單要是再推辭,估計蔣淑英就會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等罪名將簡單逐出家門了。簡單想了想自己被逐出家門後風餐露宿的淒慘模樣,依然決然的點了點頭。而從始至終都不發一言,沒有添油加醋的秦露露表現的有些反常,直到兩人結伴去洗手間,簡單才按捺不住,想知道知道秦露露到底怎麼了,剛才自己被蔣淑英欺負,她也不肯幫忙。
怎麼了。秦大美人嘆了口氣,恐怕只有簡單這個呆瓜才會問自己這種問題。蔣淑英的意思,秦露露已經感覺到了。她看見蔣淑英看林駿城那眼神就知道跑不了。古往今來,挑女婿的條件翻了幾番,可丈母娘們的眼光卻從未怎麼變過。秦露露這時候要是多嘴多舌了,那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自己現在可是吃著蔣淑英的美餐,住著簡家的房子,她要是不識趣兒了,那麼遭罪的可是她這個孤苦伶仃的娃。
對付簡單,秦露露有的是辦法,幾句話就岔開了話題,讓簡單沒了方向。而吃完飯後,在拎著蔣淑英精心搭配過的一葷一素一粥後,簡單被蔣淑英無情的送上了奔赴醫院的道路。
到了簡單才覺得自己跟自己母上大人都是白操了心,剛才匆忙的相遇她並沒有留下林駿城的聯系方式,難道要拎著外賣盒站在醫院大樓下傻乎乎等?
本質上,簡小妞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當她剛想掏出手機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查詢醫院醫生的情況時突然想起了今天自己翻看過的林駿城的胸牌,x內的字樣浮現在了簡單的腦海。
X內,神內,還是心內呢?還是消化內?
簡單皺了皺眉,實在想不起前幾個字具體是什麼,于是,她準備發揮一下厚臉皮的本事,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問過去。
還沒到心內的門口,簡單就被一隊推著車子跑來的醫護人員頂了出去,場面刺激的無異于電影。常年長在醫院里的簡單面對這種情況也不由的緊了緊眉頭,剛才還恍恍惚惚的神經一下子繃了起來。簡單撫了撫胸口,暗道自己實在是在輸液室呆的太久了,連這狀況都能嚇著自己,要是以後換了科室那不麻煩大了。
心內就是這樣,強度大,醫生護士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時刻緊繃著。簡單找了一個臉繃的像纏了紗布一樣的護士詢問有沒有一位叫林駿城的醫生,那護士上下打量了簡單一番,才哼了哼鼻子道,「樓上神內找去。」
簡單被這護士的態度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可若因此跟人吵起來又有些莫名其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簡單道了謝,立馬走開。而簡單剛剛轉身就听見那護士回頭跟自己的同事說,「這才來了幾天就來了好幾撥了,這下可好,連外面的人都來搶了,也不知道咱們科的小劉還有沒有戲。」
此刻,听覺格外靈敏的簡單已經一臉黑線,難怪剛才那個護士看自己的目光那樣冷淡,原來是怕自己搶了自己同事的位置啊。簡單想想林駿城那家伙的臭臉,不由的哼了哼鼻子,心道,「現在醫院的男人都匱乏到這種地步了嗎?連林駿城那樣的都能被人惦記。」
簡單也借機怨天尤人一下了自己的單身問題。看來不是她不想解決,是沒有機會啊,連林駿城那也的都成了香餑餑,她要找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簡單心不在焉,卻已經到了神內的樓層。簡單朝著一個亮燈的辦公室走過去,辦公室門虛掩著,透過門縫,簡單正好看見伏在辦公桌上的林駿城正在寫寫畫畫。
認真的人,總有一種魔力,五官容貌五官身架,只要那份專注在,總能無限的吸引人的目光,就好像此刻的林駿城,在簡單眼里什麼都不是只知道欺負自己的臭小子這一刻也變得那樣吸引人。
禮貌的敲門,得到允許後簡單溜了進去。林駿城看向簡單,目光里的驚訝稍縱即逝,如斯莞爾,「這個時候了,來做什麼,難不成要看病?」
「快坐下讓我看看,小時候發燒燒壞的腦子有沒有留下後遺癥?」林駿城笑著拉簡單,簡單一甩胳膊,沖著沒正型的林駿城道了句,「去你的!」
「要不是我媽惦記你,怕你忙工作不吃飯讓我給你送來,我才懶得來看你這神經病兒童。」兩人的熟稔讓他們毫無間隙,就算闊別多年也依舊如此。簡單怒罵,而林駿城只是溫和的笑,早不是當年非要跟簡單一爭高下的年紀。
「還是阿姨疼我。」林駿城接過了簡單手里的外賣盒,「不用你說,看你那嘴撅那麼高我也知道你不情願來。」簡單也不顧被林駿城識破的尷尬,依舊擺著一張臭臉,成心氣林駿城。
冤家!這就是冤家!
林駿城邊吃邊想,如果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他和對面這丫頭的關系,只怕除了冤家再也找不出一個更合適的詞。不見面時太平,見了面就吵架,就算那麼多年過去了,由生疏到熟只不過分分鐘的時間,他們的就很快進入了吵架狀態。
妙不可言的感覺。
別人的話簡單敢不理,可蔣淑英的話她是完全照搬的。目不轉楮的盯著儀態大方的林駿城,簡單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時候,蔣淑英的查崗電話就到了,簡單借機開溜。
蔣淑英的囑咐在簡單耳朵里都成了漿糊,什麼叫人家來家里吃飯啊,又是林駿城現在有沒有對象啊,各種中年婦女的八卦問題統統拋來,讓簡單難以招架。
隨便扯了幾句以後簡單才哄得蔣淑英把電話掛了,回辦公室時一個護士正在跟林駿城說著什麼,見簡單進來便笑了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駿城將外賣盒收拾干淨後起身去拿外套,簡單‘哦’了一聲以後就杵在一邊,有一種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
林駿城笑,同簡單一前一後的出了門,轉身,拉上辦公室的門。而簡單卻呀的一聲低呼,「林駿城,你不是值班嗎。我,我不用你送。我家又不遠,你快回去吧!」
不客氣的時候簡單是真不客氣,可客氣起來的時候又太認真。
林駿城看著簡單認真又焦急的模樣唇角不由上揚,伸手輕輕的推了推簡單的肩膀,道,「怕什麼,還怕我回不來不成?」
「天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近也不行!」
林駿城的語氣很堅決,一副不得不從的架勢。簡單眨了眨眼,默默的跟上了已經下樓的林駿城。
兩個人肩並肩的走在醫院通往家屬院的路上,這條路如同林駿城與簡單之間的關系,那麼多年了,那麼熟悉又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