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您不用擔心我媽惦記你的財產,我跟她說了,咱倆只是談談看,並不一定非要結婚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我覺得我話都這麼說了,我媽也該明白了,最後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比較難堪的場面。」簡單的腦海中迅速腦補了各種家庭親情劇中的‘武打’局面。什麼兒媳婦打婆婆拉,婆婆打兒媳婦兒拉,準女婿跟女兒一拍兩散後準岳母怒斥準女婿拉。簡單黑了黑臉。自己老媽可是親近和藹的兒科大夫,這些事情,不會出現在她身上,不會!
「到是您,既然已經被我媽認可了,就不要表現的這麼好了嘛。我媽現在沒別的事兒,成天就知道夸獎你。別說您擔心我媽圖謀你的財產了,連我都害怕,如果以後咱倆分了手我媽站在你那邊。」想起蔣淑琴的‘教育’簡單就嘆了口氣,好歹她不是真的跟樊旭東在一起,這日子才有個盼頭。
樊旭東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自然不會想到某些少女在國產家庭劇的‘教’下已經能條件反射到了這種地步。什麼叫惦記你的財產,什麼又叫比較難堪的場面?樊旭東不懂,自己這話到底怎麼說的最後能讓這丫頭理解成了這樣。
樊旭東剛想把簡單捉過來問個清楚,那邊簡單的電話就響了。是蔣淑琴,問簡單怎麼還沒到家,是不是樊旭東沒去接她。簡單恭敬的把手機遞到了樊旭東的面前,虛著聲音道,「我媽,快匯報行蹤!」
樊旭東再傻也不會在面對蔣淑琴的時候表現出半分。他一本正經的回著蔣淑琴的話,沒幾句就掛斷了。對于簡單的媽,樊旭東比對小簡這丫頭放心的多,簡單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蔣淑琴從來不多說,就怕耽誤了什麼。小丫頭的話沒錯,在蔣淑琴心里他的地位比她這個女兒高得多。
既然有期待,樊旭東自然會讓這份期待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絲巾是在跨年當天的晚餐上由樊旭東親自交給蔣淑琴的。蔣淑琴很驚喜,而在圈子里浸婬許久的秦露露更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價值不菲的禮物,趁著簡單和樊旭東去洗手,就在蔣淑琴的耳邊嘀咕。
「阿姨,阿姨,您這女婿真是好樣的,跟您就是舍得!就沖著,以後對簡單也差不了!」秦露露保票打的響,就差拍胸脯了。蔣淑琴反倒笑笑,「小樊是好,能跟簡單長長久久的就更好了!」秦露露不知道蔣淑琴笑著笑著怎麼就說了這種話,難道是樊旭東跟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不能吧!
蔣淑琴順手窩了窩圍巾,往自己的脖子上一繞,對秦露露說,「來露露,給阿姨當當鏡子,看看阿姨這圍巾,帶好了沒有?」
秦露露看見蔣淑琴依舊一副樂在雲端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會盼著自己女兒跟對方分手的人。于是問道,「阿姨,您不是挺看好那樊旭東的嗎?怎麼,是太耀眼了怕最後甩了咱家簡單?」
蔣淑琴听著秦露露問,也沒藏話。她搖了搖頭,「簡單沒談過對象,這小樊還是第一個。人好,家世也好,就是不知道單單能不能跟人家處的來。她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這樣的對象有多難得,就怕不好好跟人家相處。我倒是樂得見他倆成,可他倆也得能順我的意呀。小樊這樣的,錯過了,單單再也不可能踫到比這個好的拉。」自己的女兒什麼條件,當媽的心里最清楚。雖然心里忐忑,但是作為蔣淑琴還是怎麼看樊旭東都挑不出毛病。
「阿姨,戀愛這事兒都得經歷一個過程,誰也不是無師自通的對不對?你看我初戀的時候,才多大,不一樣愛的死去活來?」秦露露毫不臉紅的餓講述著自己的感情史,蔣淑琴笑著拍了秦露露一巴掌,「你這丫頭,就知道拿你阿姨開心。簡單比不了你的心智,她要是有一點兒動感情的意思,也不會拖到現這個年紀。你都不知道她跟小樊說話,太沒規矩了……」女兒第一次談戀愛,當媽的難免不放心,可簡小妞的母親大人,不放心的也太不是地方。
「阿姨!」秦露露樂了。「簡單這不是隨您嗎?我可听她說了,您跟叔叔也都是一次戀愛就結婚的呢。」
「所以,第一次戀愛有啥,對不對?」
秦露露說著,蔣淑琴也紅了紅臉。老了老了,竟被小輩兒們編排起來了。此刻,包廂的房門被推開,露出簡單那張洋溢著喜悅的臉。簡單甜甜的喊了一聲媽,後面樊旭東就跟了進來,那高大的身影籠罩在自己家小簡單身上,一種無需言語表現出的甜蜜讓蔣淑琴心神一動,不由感慨,年輕真好。
「媽!這麼快就把圍巾戴上了?」簡單盯著蔣淑琴的脖子直瞪眼,秦露露在一旁搭了腔,「阿姨喜歡的緊呢!」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樊旭東,心道老狐狸,溜須拍馬的能力真不錯。
「阿姨喜歡就好!知母莫如女,小簡可是幫了我很大的忙!」樊旭東推著簡單入了座,簡單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回望樊旭東,樊旭東低笑,刮了一下簡單的鼻頭。
看著簡單被樊旭東‘教訓’,秦露露高興大叫終于有人能制服簡小單了。
新年不比春節,除了商場的促銷活動外節日的氣氛並不濃厚,坐在這個H市海拔最高的餐廳里,簡單‘張牙舞爪’的對付著秦露露,秦露露笑躲在蔣淑琴後面,「阿姨,阿姨你快看,簡小單臉紅了!」
秦露露興奮的指著簡單,那光潤潔白的小臉蛋兒上果然飄起了兩朵紅雲。
這個秦露露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跟樊旭東不是那麼回事兒,還瞎起什麼哄啊。這不是她看著樊旭東的背影哀嘆的時候了。「秦露露!」簡單低叫,推了推坐在自己外面的男人,「樊旭東,你給我讓開!」
「菜都來了,還鬧?要鬧也得等吃完了飯才有力氣鬧,到時候我幫你按住露露,你撓她,好不好?」樊旭東制住簡單高舉的小胳膊,笑著把她按了下來。「在一起沒幾天,到是把你的脾氣慣的越來越壞。當著阿姨的面你也不知道收斂,小心哪天阿姨看不過去了,不讓咱倆好了!」樊旭東拍著簡單的背給簡單順氣,簡單拗不過他就只能在他的腿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好你個樊旭東,你真該和秦露露是一家,你看你倆這婦唱夫隨的。
服務員見桌上安靜了才開始上菜,抿著唇看著簡單和樊旭東這對兒情侶對著主角兒的蔣淑琴道,「阿姨真是好福氣,女婿帥氣孝順,女兒又這麼可愛!」
「還沒成親,不過,姑娘,借你個好彩頭了!」蔣淑琴禮貌的對服務員道謝,然後很是欣慰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孩子。
被服務員說的簡單就快要坐不住了,要不是樊旭東拽著她的手她就該蹦高了。今天這到底是來吃飯還是來添堵呢?怎麼說好的秦露露要感謝自己老媽的照顧,順帶著拉上自己吃個團圓飯,這樊旭東只能算是臨時拉來湊數的。現在可倒好,從一進門到現在,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他倆了,好像他倆今天晚上就得把事兒定下來。好在秦露露已經舉了杯,微微的清了清嗓子。知道秦露露有話要說,簡單也就安生了下來,悄悄的從樊旭東的掌握里抽出了手。
秦露露不常在國內生活但客套話卻一點兒沒少學了,有一個經商的老爸就是個活教材,但蔣淑琴是對她真心的好,這讓秦露露感謝的話說的格外煽情卻不做作。
「今天這頓飯,是我在H市賺了第一桶金以後第一次請人吃飯,也是對我這段時間幫助最大的人。」秦露露可憐兮兮的看向蔣淑琴,蔣淑琴抬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發。「傻孩子,你那麼優秀,阿姨為你驕傲還來不及,哪里有你謝阿姨的道理!」
秦露露垂眸,搖了搖頭。「其實這次回國,我已經做好了一個人跟出租屋和方便面過日子的打算了,畢竟我家的情況擺在這里,被家里知道我干這個,結果就只有斷絕經濟來源和滾回米國。」
「簡小單不說了,我們是從小玩到大都玩不膩味兒的伙伴,在小伙伴家借住個幾天無論在哪里都是說的過去的。但是,我想,如果不是能把我當成女兒一樣看待,誰能讓一個外人在自己的家里住這麼長時間?」秦露露輕輕的靠了靠蔣淑琴的肩膀,蔣淑琴伸出手臂將她溫柔的環住。「簡單她爸不在家,你住就住了,還能跟簡單作伴,對不對?」
秦露露的派對女王的高冷形象已經太深入簡單的心,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見過秦露露這樣低低的傾訴了。這家伙是工作狂,是黑臉的BOSS,是妖嬈嫵媚的夜店女王,可她到底,到底也是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孩,一個需要家。需要家的溫暖與支持的女孩。
「我的媽媽,永遠只會問我缺不缺錢,成績有沒有全A,什麼時候去讀個MBA……」
「我戀愛,我媽媽只會說不要找個廚子!我要創業,我媽媽只會說我是個傻子!」
秦露露說著說著笑了,透過搖晃的酒杯,簡單看到了她眼中的淚花。
秦露露一直都很優秀,而且很有魅力,無論對于鬼佬還是國人,這點都能在秦露露身後的大批追隨者身上得到答案。她像花花蝴蝶一樣有千百種美麗的姿態。但簡單能感覺到,秦露露為了能在商科與服裝設計之間無縫切換放棄了多少。國人的孩子們選擇出國,十個有九個半是選擇讀商科,起初的秦露露也是這樣,在多少同齡人的羨慕中遠渡重洋踏上了求學路,又一路過關斬將的進了著名的商學院。但最終,秦露露卻放棄了在這個學校已修的兩年學分,重新參加考試申請著名設計學院的服裝設計專業。秦露露的作為令很多人不解,尤其當時她還為了這事兒跟家里鬧的不可開交,但好在秦露露最終做出了成績。人們在贊嘆秦露露的設計天賦時,卻忘記了贊揚她的堅持的勇氣和膽量。
你需要加倍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這大概就是秦露露這個高貴冷艷的美人兒最最真是的寫照。簡單知道秦露露所面對的壓力有多重,如果失敗她將面對的生活又是多麼的壓抑。但是簡單從來沒開口問過,這樣一個在人前完美的女孩兒,內心必然是驕傲的。簡單從沒想到秦露露會在今天說出剛才那些話。
「我只是一個女孩兒,我也是一個人的女兒,我需要所有愛與被愛的權利,也同樣需要溫暖和包容。」
「我不需要食物多麼的精致,哪怕是你親手做卻做糊了的。我也不需要多少錢多少漂亮的衣服,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跟我自己的男孩子在一起……」
「我曾經以為我做了所有能替他們臉上增光的事情他們就會給我一些空間和自由,但是我錯了,他們根本不是拿我當他們的女兒!」
秦露露的聲音有些嘶啞,美麗的波浪卷發垂在兩邊,微紅的眼眶讓她像一個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美人兒。
「蔣阿姨,謝謝你,你讓我對家有了一種別樣的向往。」秦露露與蔣淑琴輕輕的踫了踫杯。「我跟Daniel在一起的時候就常常想,如果我們的感情足夠好就多養幾個孩子,但是一定不會結婚,我不想給我的孩子過多的舒服和壓力。但是,是蔣阿姨讓我開始向往家庭,即使我不能擁有這樣溫暖的家庭,我也要給我的孩子盡力組建這樣一個環境,與我愛也愛我的人!」
「簡小單!」秦露露抿了一口酒之後又面向簡單。「你這個傻瓜!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你有蔣阿姨有簡叔叔,羨慕你可以無需考慮哪些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的東西。」秦露露的目光灼熱的發燙,燙的簡單不忍開口。「不過,我仍然要謝謝簡小單,沒有簡小單,我去哪里認識蔣阿姨?」秦露露笑了笑。「當然,不能忘記不在家的簡叔叔,如果不是他的遠赴藏區,簡家哪里能有我的地方?」
被秦露露這一說,心情一直沉重的簡單也笑了,嗔道,「你這臭家伙,我這就打電話給我爸去,讓他回來好好教育教育你,把你的設計風格好好改改!」
秦露露的設計風格里總是‘大膽’的運用性感,被簡單詬病多次,簡單怎麼說秦露露秦露露都不服氣,簡單最周恐嚇秦露露,說等自己老爸回來一定給她上一課,就叫「女性的穿衣習慣與老年病的關系!」
「教育不教育我的先放放,有人能教育的了你,我可是知道!」秦露露向來嘴上不吃虧。她看看簡單再看看坐在一旁的樊旭東,道,「怎麼樣,大首長,當著我們的面兒,新年也得給小簡許個願呀!」
秦露露別有用心,細細描繪過的眼楮不深不淺的撩撥著樊旭東。樊旭東輕輕一笑,舉起手中的杯子與秦露露踫在一起,「不說我都忘了,多謝露露小姐提醒!」
「不用謝我,我倒要謝你。小簡這終于被人收了,我也了了件大心事!」秦露露笑的陰陽怪氣,弄得蔣淑琴也樂了。再看看自己女兒的臉,一會兒綠一會兒紅,比路口還熱鬧。
簡單覺得,這頓飯自己真的來錯了,不要錢的,果然都不是白給的。
當然,可能算到最後,被坑的最慘的還是簡單一人。
餐桌上一直很熱鬧,簡單跟秦露露嘰嘰喳喳的講著小時候的事,弄得蔣淑琴也總是回憶起以前,一下子感覺年輕了不少。
看著這樣的氛圍,樊旭東終于明白秦露露那話里的意思。簡家對待孩子成長上的開明讓簡單的發展十分的順其自然,所以她的陽光干淨的不摻一點兒雜質,讓人舒服到忍不住靠近。
听著他們講小時候出去玩兒的事,樊旭東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問蔣淑琴,「阿姨,元旦這幾天您跟小簡有什麼活動嗎?」
「沒有吧,元旦我值班,是不能跟簡單去哪兒了,你要是想帶她出去用不著跟我打招呼!」蔣淑琴毫不客氣的把女兒推了出去,剛才還笑著鬧著的簡單一下子冷了臉,唔噥了一聲,‘媽。’
「是這樣的,阿姨。我有幾個要好的戰友從外地來,約了在空軍療養院那邊小聚。他們听說我找了女朋友都挺驚訝的,都特別的想見見小簡,我怕您元旦休息,耽誤您和小簡在家團聚,所以,我就想先問問您的計劃。」樊旭東放下筷子,說的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表露出當時程既方對著他壞笑的那種癲狂。空軍療養院,山青水美,風景秀麗什麼的跟冬天可沒什麼關系,但是那里卻有著得天獨厚的環境讓人在大冬天里也可以‘暴露’一把!
「沒事兒,你帶小簡去就行!」秦露露替蔣淑琴點了頭。「雖然小簡比你差了不是一點兒半點,但是再不行的媳婦兒也得見‘公婆’不是?何況還只是小樊的戰友!」
「是啊,不去搞得跟不能見人一樣。再怎麼說咱家小簡還是能帶出門的嘛,我這個當媽的對她有信心!」
蔣淑琴看了看簡單,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听著閨蜜和老媽對自己的褒貶,簡單郁悶的往嘴里塞了一塊肉,只是嚼了沒幾口就杯具的塞牙了。這一刻簡單體會到了一句話,就是‘說多了都是淚呀!’跑去洗手間漱口的簡單想連跨年都這麼慘,不會一年都倒霉吧!
簡單腦海中剛剛閃過了這個念頭,就不由自主的呸了兩下。哪里有自己咒自己的,人家都說本命年才犯太歲走背字兒呢,自己這還不到,怎麼能胡思亂想。
可事實證明,簡小妞這一年的霉運才剛剛開始。
飯後,秦露露也是開了車來的,就和樊旭東一同去了停車場取車。
「你們兩個現在發展到什麼階段了?假戲真做了沒有?」秦露露靠在車子上,擋住樊旭東開車門的腳步。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樊旭東,就是要趁機問這廝個實話。最近她忙,沒怎麼顧得上觀察簡家小妞,而樊首長呢,她更是能不聯系就不聯系,免得簡小妞以為自己還對他有意思,以後麻煩。
「真做?你覺得她,」樊旭東輕蔑的吹了吹自己的指尖,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肯讓我做嗎?」
听見樊旭東這麼回答,秦露露的臉冷不丁的抽了一下。她揚起下巴對著樊旭東不屑的姿態,「喂,樊首長,你不是ED吧!」
「我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樊旭東彎下腰,貼近一臉不服氣的秦露露。看著秦露露的臉變了顏色,樊旭東滿意的揚了揚嘴角。「既然秦大小姐已經知道了,那麼還不讓路?」
秦露露瞪了樊旭東一眼,直起了身子,高跟靴子踩得水泥地滴答作響。在樊旭東開門的剎那,秦露露猛的回頭,向樊旭東喊道,「喂,樊旭東,你要不是,就證明給我看呀,你難道就沒發現那家伙到現在了還不知道你對她的意思?」秦露露就是不明白,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樊旭東怎麼就忍得住任由事情這樣假模假樣的發展下去。他倆已經公開情侶關系了,這多順了他的意願,怎麼就不能借此機會假戲真做呢?
這男的是不是真的缺情商?這個難道還要自己再說嗎?
「露露!」樊旭東的身體立在車門與駕駛室之間,喊住了秦露露。「謝謝你,小簡的事情,我想我有我的處理方式,我有分寸!」說完樊旭東就坐進了車里,發動了車子。
分寸,分寸值幾毛錢?盡管樊旭東說了謝謝,但秦露露依舊覺得樊旭東此刻的想法此刻的說法都太不靠譜。從這家伙告訴自己他喜歡簡單開始就一直疲于行動,更別提告白了,就算到了現在,兩個人都在大家面前親親我我了他還是沒什麼表示,就認著這樣看得到吃不著的發展下去。
樊旭東在秦露露眼里怎一個‘慫’字了得!
本來簡單想坐秦露露的車直接回家,就不用再跟樊旭東相處了。雖然兩人當中親密也不是一兩次了,可是簡單私底下還是希望與樊旭東少接觸一些,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尷尬,就算是相處時並不覺得難堪,可事後回憶起來時簡單卻常常懊悔。簡單不知道自己的隨和是否在樊旭東的眼里會成為了隨便,能隨便和別人拉手,隨便享用別人的懷抱,甚至,隨便和別人亂搞關系什麼的。
簡單覺得到至今為止,她都不曾猜出過樊旭東的想法,雖然看著他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很安心,但簡單也時常想著他們倆的事情什麼時候能是個頭。
簡單曾向樊旭東問過何茹的情況,樊旭東除了說過已經幫忙安頓下以後就沒再表示過其他,簡單心里難受,總想找機會去看看何茹。簡單向樊旭東要求過,樊旭東並沒有同意,原因沒說簡單也沒有問。樊旭東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理由,而對于他的那些從不曾言說的原因,簡單選擇了信賴。
簡單突然回想起樊旭東說要帶她去見戰友的事情,不自然的就感覺自己又被樊旭東擺了一道。沒跟自己先溝通,就去問了媽媽,這下好了,好好的一個元旦假期又報廢了。簡單對樊旭東還有點兒生氣,也就更不想同處一個空間。她剛想說要上秦露露的車,秦露露先說了要拉著蔣淑琴去逛街的話。而緊接著蔣淑琴就很自然的拜托樊旭東照顧下簡單,讓樊旭東帶她出去轉轉後就隨著秦露露上了車。簡單喊了兩聲她也要逛街,但怎奈秦露露和蔣淑琴都是有心把簡單推給樊旭東,那腳下一沉,油門一緊,簡單就只有吃黑煙的份兒了
「怎麼這樣!」簡單無可奈何的踢了一下腳下的台階,然後才上了樊旭東的車,她百無聊賴的撥弄著鏡子上的車掛問道,「去哪兒?」
「不是想逛街嗎?」樊旭東無比認真的答道,弄得正在擺弄車掛的簡單差點把上面的流蘇給拽下來。她十分汗顏的看著樊旭東,無比不淡定的瞧著樊旭東,「你確定?」
樊旭東沒說話,但車卻已經往中心廣場那邊開了,簡單無奈的呼了口氣,倒在了靠背上。這男人,怎麼回事兒,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不該認真的時候反而當真了。
「我說,首長大人,您直接送我回家就得了。」簡單被裝點的火樹銀花的大街,興趣缺缺。簡單覺得跟樊旭東平常演戲什麼的都沒什麼問題,但是在這種熱熱鬧鬧過節的時候再跟他在一起總有一種笑不起來的感覺。尤其是這大爺一天到晚的黑著一張臉,除非你做了什麼蠢事他才會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來都來了,怎麼能就這麼走了?」樊旭東有些不滿的瞧了瞧簡單。
窗外的人行道上是擁擠的人流,每年到辭舊迎新的時候中心廣場都會舉行大型跨年狂歡活動,而周圍的幾個購物商場也增加了這附近的人氣,來中心廣場商區跨年的人數年年都在刷新。
人一多,車位也就緊張,簡單正準備以此為理由讓樊旭東趕快開走的時候,樊首長已經聯系到了一個部隊的專用車位,打了方向就開走了。
從某商場的地下車庫出來,簡單就感覺到了人潮下涌起的熱浪。男女老幼,攜家帶口,這樣熱鬧的情境簡單好幾年都沒有見過了。
是呀,上大學的時候元旦她都還沒放假,而到了春節,一家人難得守歲,又不舍分開,工作後的節假日反倒成了最忙碌的時候……
燈影花海在簡單的眼中跳躍著,擁擠的人群,幸福洋溢的笑臉讓簡單感覺那樣的親切與溫暖。
她跟在樊旭東的身後也混入熱鬧的人流,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
小吃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圍著那些民俗工藝工作者的工作台,簡單左捏捏右模模,看著那一個個惟妙惟肖的面塑,巧奪天工的剪紙……
很多年,簡單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小的時候,難得父母兩人一起休息帶她出來玩。那是在H市動物園的門口,簡單被這些小東西迷住了,看著看著一回頭,父母卻不見了,急的她站在那里哭了很久。
雖然小時候丟人的哭鼻子,但回想起來簡單依舊覺得溫馨無比。她還記得自己爸爸在公園廣播站看見自己時又急又氣的模樣,記憶里那麼溫和從容的簡父,那個時候差點賞了簡單一個巴掌。最後被自己的妻子一拉也就沒了脾氣,「你這丫頭,真是貪玩,你都不知道你媽媽急成什麼樣子了!」
簡單那時候小,並不知道父母的關心可以有千百種變化千百種程度。當蔣淑琴趕到廣播站的時候,小簡單才發現自己的媽媽已經哭紅了眼楮。
簡單看著圍在那些小小面塑前的孩子們,忽然間就想起了那時候的自己,扎著兩個小辮子,像個小尾巴一樣喜歡跟在蔣淑琴身後的自己。
這一刻簡單笑了,她忘了所有的煩惱與不開心,只是單純的笑了。世界上恐怕再難有這樣的情感,其實秦露露之于秦父秦母又何嘗不是如此?
喜悅過後的簡單回頭才發現樊旭東已經沒了影子,四下張望一番,平時那樣顯眼的一個人此刻竟然也湮沒在了人海里。簡單笑著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準備打給樊旭東,可在號碼就要撥出的剎那簡單又猶豫了,微微笑了笑把號碼刪掉了。自己走一走,不也很好嗎?
簡單跟著人流漫無目的的走著,路旁的大樹因為彩燈的纏繞煥發了新的生機,尤其是很多因勢造型被擺出了各種形態,妙趣橫生。
「小姑娘,幫我們合張影好嗎?」簡單的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下,她回頭,看到一堆滿頭白發的老夫妻,兩人都穿著沖鋒衣,背著包。簡單很早就听說北上廣的很多老年人已經擺月兌了舊觀念的負累,行走全國者大有人在。簡單點了點頭,含笑接過了老人手中的小小卡片機。
待兩位老人選好了位置後簡單向他們招了招手,喊道,「看這里,很好,三、二、一!」
「好!再來一張!」
「您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拍!」簡單把相機還給了老人,老人翻著回放,笑著點了點頭,「小姑娘,謝謝你呀!」
簡單笑著說客氣了,剛想和人家攀談兩句,問一問二老是否是潮流的背包一族,那話還沒說了一半,就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小簡,你去哪兒了!」來人力氣不小,把簡單拉的一個踉蹌。「哎!你干什麼……」簡單回頭,發現是樊旭東,一張被冷風吹的有些發黑的臉正在自己面前放大。
「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樊旭東語氣不好,明顯有些生氣。「人那麼多,我哪里听得見!」簡單倒也是不肯服氣徑自從樊旭東手里掙開,沒好氣的揉了揉自己被他抓紅的手腕。「剛剛一抬頭就找不到你了,我也沒說你什麼是不是?」簡單唔噥著,「好好說話就不行,非要動手……」簡單看著自己被樊旭東捏紅的手腕,委屈的抿了抿嘴。
是他先走了,又不是自己故意甩的他,怎麼一來就跟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一樣呢?
簡單不好意思的沖著旁邊的兩位老人說了聲抱歉,低著頭轉身擠入了人群,樊旭東看看自己的手,懊悔不已,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簡單走了沒幾步就被樊旭東捉了回來,她叫樊旭東松手樊旭東沒答話但就是不肯。直到看到簡單微紅的眼圈,樊旭東才緩過神來,怔怔的松開了手。
「姑娘啊,你就別生他氣了,他也是著急,不是有意的。」讓簡單幫忙拍照的老人也跟了過來,看著簡單委屈的低著頭而樊旭東一臉的急切卻無可奈何就忍不住勸道。
「捏疼了嗎?我看看!」樊旭東說著就要抓簡單的手,簡單哪里肯,直接把手背到了身後。「小簡!」樊旭東悶聲喚了一句,簡單又怎麼可能為之所動。想他樊旭東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對她這樣呀,又不是她的錯,連自己的爸爸還沒舍得打自己呢,他就敢變相暴力了?
「姑娘,我年輕的時候也為了這事兒跟我老頭子鬧過。他個子大,走路快,經常不管不顧的就走沒人了。那時候啊,別說手機了,連廣播站都沒有,要找個人去哪里找啊,就只能干瞪眼!也虧得那時候人少,我又認死理,站在原地不走,終于把他等回來了。」老人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哎,這樣過幾次呢,他也就長記性了,出門的時候人一多就牽著我的手,就怕走散了,找不到了。現在老了老了,我腿腳反倒比他的靈便了,可一到人多的地方他還緊緊的拉著我的手。這手啊,就算給他捏折了我也得讓他捏著,你說是不是?」
老人遞了個眼色給樊旭東,樊旭東立即明了,試探性的把手靠到簡單的身邊,在她的手指邊徘徊,心虛的問了句,「小簡,你的手,能讓我牽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