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樊旭東的臉色不善,本來想逗個樂子哈哈大笑一陣的簡小妞無比迅速的把自己臉上的笑給憋了回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她怯懦的看著繞過欄桿走到自己桌前的樊旭東,一遍遍的數落自己那犯欠的嘴巴。
首長是你說能想就能想的嗎?也不看看你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給你個雞毛你還就成孔雀了?讓你穿個高跟鞋你還就成了公主了不成!
隨著樊旭東穩健腳步的跨進,感覺實在無地自容的簡單同志深深的埋下了頭。
就知道首長的便宜不好佔,可,可也不用這麼較真吶。不就是開個玩笑說了句,想死你了,至于的用要殺人的眼神看著她嗎?
簡單沉沉的出了口氣,低著頭的她只能看清自己跟前桌子上的冰品。
「問你話呢,剛才說什麼呢!」樊旭東按了簡單的頭一下,頗有幾分老私塾先生的樣子。
「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說!首長,我保證,我剛才是胡說八道!我也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逗這種樂子了!」在樊旭東的嚴詞‘壓力’下,簡單兩肩一抖,心里想什麼就說了什麼。她錯了,她都錯了,她知道首長想開玩笑的時候怎麼笑都行,首長想給她好臉色、想熱絡一下關系的時候呢,抱著她、按著她坐在他的腿上都是應當。但是反過來呢,像這種首長不想開玩笑的時候,自己隨便一句話也能讓他山雨欲來,更別說自己想和他拉拉近乎啊什麼的了。
簡單有些懷念那個在醫院養傷的樊旭東。那個時候的自己可以隨意的跟他開玩笑,他笑了,她也高興了,有時候,她甚至可以更放肆一些,對他‘暴力’相向。那時候樊旭東在簡單眼里早已不是比她大了十歲的老男人,更不是身居高位的什麼狗屁首長,他就是一個病人,一個曾經和她在一個桌上相過親、吃過飯的病人,而這次又恰巧能踫在一起,就算是個緣分。
想想那個時候的愉快相處,再看看現在自己的低眉順眼,簡單想嘲笑自己沒骨氣都沒那個膽量。人家不顧身份的陪著她演了那麼久的戲了,她怎麼就不能也幫幫人家的忙,更何況,這忙幫的合情合理,順風更順手。
簡單沒有忘記,在機場通往城區的車上,樊旭東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簡護士,有些事情我想我必須給你講清楚。」
坐在車上,昏昏欲睡的簡單被樊旭東嚴肅的口氣嚇的清醒了幾分。講清楚?什麼講清楚?這此來難道不是來見‘家長’?要‘殺人’還是‘焚尸,’‘劫財’還是‘劫色’……
此刻的困頓並沒有讓簡小妞胡思亂想的腦子轉的慢了半分。她有些驚恐的看著正在開車的樊旭東,落在身前的手指輕輕的攪在了一起。
「那個,樊首長,有什麼事兒您直說,別這麼抻著……」簡單遞上了一個奉承的微笑,求只求人家要是殺人碎尸的話就給自己個痛快。
「之前我們的相親,其實是我家里人的特意安排。那一次,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幾個來自H軍區其他方面的女孩,當然,里面有一個是從北京調過去的,那個你也見過,就是在輸液室……」
樊旭東沉了沉,似乎在猶豫話應該怎麼說。而簡單卻送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樊旭東要跟自己說什麼呢,沒想到是這個。
她早就知道了,說不定比他樊旭東知道的還要早,她可是直接參與並實施計劃的人,誰不知道她也得知道。
輸液室的事情簡單當然知道樊旭東是指的哪一次。他一個大首長鞍前馬後的陪著一個姑娘,就算說不是女朋友,可這關系又能清楚到哪里去?
不是女朋友但也起碼有曖昧關系不是?誰說你情我願的事情就一定是情侶呢?
簡單覺得,如果自己是那姑娘,就算家里同樣高高在上,自己也會願意有一個樊旭東這樣的男人跟在自己身邊。這男人外在的東西完美的幾乎沒有一點兒瑕疵,就算是放在家里養眼都值了,就別提他還是個堂堂正正的軍官。
「首長不是說那不是你女朋友來著?怎麼?是不是從女朋友直接變成未婚妻了?是不是還得堅定‘正妻’的身份對付一下我這個︰‘小三?’」簡單有些痛苦的撇了撇嘴。「那啥,您說吧首長,需要我承受多大的打擊?反正這是在北京,沒什麼人認識我,被罵小三就小三吧。」簡單就知道,這次跟樊旭東這樣突然的來北京就不會那麼輕松。什麼調職、什麼領結婚證的,不過是嚇唬嚇唬自己罷了,看來真正難辦的是那個大家閨秀的那一關。
不知道樊旭東有沒有跟人家說清楚,當初唐突邀請樊旭東幫忙,後來又鬧出了公開關系這一出,自己只記得樊旭東說沒有女朋友,但自己卻忘記問問他那個非女友的大家閨秀有沒有轉正……
如果對方知道是演戲還好,如果對方不知道是演戲,自己這又跟樊旭東爆出了激情照片,人家想不多想都不可能了。
「簡護士,我還真沒發現,你大腦的想象能力很強嘛。這麼能制造沖突和幻想人物關系,需不需要我給你遞個條子把你調到話劇團去當編劇?」樊旭東嚴肅的面容中透出幾分戲謔,不著痕跡的睨了身邊人一眼。「如果她的是我的心上人,那我們此次的進京無疑是多此一舉。」
「要解決的問題就在這里了,簡護士。」樊旭東冷冷的揚了揚嘴角。「她是家里面硬塞給我的,但我卻不想娶她。」
「那您的意思,就是拿我當一下擋箭牌?」簡單指了指自己,看到了樊旭東不予置否的點頭。
「行吧,反正是你自己不想跟人家好。」反正這男女朋友的關系擺在這里,不用白不用,一次性能解決多少問題就解決多少問題唄。簡單倒是大方,答應的特別痛快。她心里暗想,這總比上演‘原配打小三’的戲碼要好得多。而且,是樊旭東不想和人家結婚,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就算那個美人兒將來要怨恨,應該也怨不到自己的頭上。簡單能想象了一副樊旭東在結婚儀式上手腕新娘還在擺臭臉的畫面,不過除了擺臭臉,簡單還真想象不出樊旭東的其他表情,好像他十次里面有九點八次是這樣沉著甚至有些孤冷的表情,真不知道面對喜歡的人首長是不是還會這副表情。不過,那樣的美女都不入樊旭東的眼,簡單絞盡腦汁也無法給樊旭東一個最佳配偶圖。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前的相親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也就說我們的關系是由我的父輩一手操作……」
「我明白,也就是,您當時並沒有真的想結婚啊、想找對象的意向的,但迫于家庭的壓力,在知道相親是安排後還是正正經經的來見面了對嗎?」
前因後果都無比清楚的簡單這一刻卻只能掀起事情的最上面一層。
「您放心好了首長,我當時也不是急著找對象才去赴約的。畢竟我才二十出頭,對象這事兒過幾年再找也沒什麼問題,如果不是因為是李主任當的介紹人,我媽不好推辭,我應該也見不到您了。」
畢竟他們關系的公開,如何相識那里就是以相親為原因展開的。而此刻,樊旭東幾番意味不明卻神情非常嚴肅的話讓簡單的心里禁不住揣測他的用意。
既然都說到了要轉工作關系和領結婚證的問題了,那麼樊旭東此刻的解釋無非是對于這兩件事情一個鋪墊。一來,簡單是他相親結識的,就算正正經經的走到結婚,也不是不可能,但他需要她了解的是他們相親是做戲,戀愛是做戲,那麼結婚什麼的她自然更不能當真。二來,為了幫助樊旭東躲開家里強壓過來的未婚妻,她需要做的還有很多,也許會觸及到她的一些私人生活。
簡單的話,也當是給樊旭東下了一個保證。無論最終事情如何發展,她都不會已之前的相親以及後來的關系發展作為條件痴心妄想些什麼。她才二十出頭,有大好的青春,只要在北京的事情、她和樊旭東兩邊的事情都能圓滿解決,家里那邊瞞的好好的,今後有的是好日子在等著她,說不定還有機會遇到個精英男什麼的。
「可能,是我們有緣。」樊旭東淡淡的應了一句,這麼一句話反倒讓簡單听出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簡單用余光看了看樊旭東,見他端坐如初,心里也不知道什麼滋味就鑽了出來。
他們有緣,是啊,有緣的都可笑。她不過就是一場泡沫劇里的路人甲,現在卻走在通往炮灰的路上。
這次進京的職責簡單記得很清楚,她是來幫樊旭東的擺月兌家里束縛的。同樣,樊旭東言辭含蓄的告誡,簡單一樣也清晰的印在腦中,不會忘。這些最最根本的東西都牢記,可不代表松懈時候的簡單不會得意忘形。這才多久啊,她就在他面前亂蹦了。她怎麼就忘了,作為他的革命戰友、合作伙伴,她在他面前至少應該嚴肅認真、讓他相信自己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
「我沒讓你解釋理由!」樊旭東對于簡單的積極‘認錯’態度並不領情。他直挺挺的坐在她的對面,打量著手指撥弄杯子的她,鼻子一通,不滿的發出一聲‘嗯?’
這男人真小氣,就愛抓住別人的小辮子不放!簡單心里氣悶,臉上卻不敢表現。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才板著一張要辦喪事兒的臉,說道,「我說,首長,人家想死你了!」
簡單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重復著那句自己月兌口而出的俏皮話。她已經做好了被樊旭東批評的準備,至少被眼神殺幾次是肯定的了。
「問什麼答什麼不就行了?要是覺得難堪不好意思,剛才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開口啊?」樊旭東瞧了瞧周圍,那些好奇的目光逐一收了回去。
「我……」簡單語塞,咬了咬吸管,吞了一口冰品。「還不是在這里逛了好幾個小時犯了糊涂。」
「您也不告訴我您父母看什麼風格的東西順眼就走了,我走走停停的拿了半天注意也不敢亂買。」簡單接著咬吸管。
「那你都看了哪些?帶我去看看,我幫你再選選。」樊旭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看著簡單,就發現自己這話說著她吸著冰品的嘴就停了,吸管里面的陰影直線下降。
簡單覺得自己也太出師不利了,本來想拍個馬屁奉承一下他們首長一家子的高端洋氣上檔次,結果卻一下子露了餡,自己那種懶懶散散心不在焉的逛法,別說幾件了,就連一件她也沒選出來。
簡單沒話可回,總不能真的說自己什麼也沒弄好?她低頭接著吸冷飲,就當沒听見樊旭東的話。
「算了,也沒想過你能怎麼上心。」樊旭東見簡單一直吃冷飲吃個不停,眉頭都有些擰了。真是小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季節。「走吧,趁著還有時間,我們看看能先準備些什麼就準備些什麼吧。」樊旭東找借口就把還在裝傻的簡單給拉了起來。
上心……簡單抽了抽嘴角。自己倒是想上心,可也不能太認真了不是嗎?
說實話,簡單覺得樊旭東的眼光比自己要犀利很多。雖然他拿的都是一些她以前沒怎麼穿過的款式或者顏色,但不得不說比之前她隨意的休閑或者刻意的裙裝都更符合她的氣質。
趁著樊旭東在看外套,簡單從換季打折區拿了一件春秋穿的淺色牛仔襯衫偷偷跑進了更衣室。
簡單的生活被隔離衣擋去了太多的色彩,春天的時候她就想買個這種牛仔襯衫穿著去春游,結果事情一多別說襯衫了,就連春游都沒了影子。同齡的女孩子有太多的繽紛世界,而她們這幫子醫務人員,除了制服就是制服,除了白色就是綠色,不分四季。
簡單換上襯衣,悄悄的開門出來照鏡子,但她不知道,一會兒找不到她影子就著急的樊旭東在櫃姐的指引下已經等在更衣室外了。簡單一開門,就和樊旭東撞了個面對面,熟悉的氣息讓簡單臉唰的紅了,好像突然被看透心事的小女孩。
「我,我,我試個襯衫。」簡單紅著臉從樊旭東的身前逃走,腳步莫名的慌亂了幾分。她尷尬的站在鏡子前,裝作不在意的看了看,僵硬兮兮的笑道,「早就想買了,結果過了季就…呵呵,反正也不怎麼好看,我去換下來。」
看著從更衣室里愣頭愣腦沖出來的簡單,樊旭東的眼神有些直。淺藍色的牛仔襯衫套在她的身上沒有一點兒的細部的粗狂,到清淡的像個學生,在這個冰雪交融的天氣里有些不一樣的滋味。
她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小丫頭,像孩子一樣的存在著,讓他開心,讓他擔心,讓他生氣,讓他內疚。就算他知道了她內心世界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幼稚單純,但他卻從未把她當成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來看。
對于樊旭東而言,女孩和女人,差別不是那一點紅,而是完全兩種不一樣的風情。女孩簡單、干淨、清純有一種雛菊的芬芳。而女人妖嬈、含蓄、馥郁如同美麗的玫瑰。同樣是吸引和心動,但樊旭東知道那兩種感覺里的差別。他喜歡她的舒服簡單,迷戀她的認真純淨,他想時時刻刻的呆在她的身邊,卻從未動過一絲關乎**的念頭。可就在這一刻,一個穿著牛仔襯衫,披散著頭發的簡家小丫頭,讓樊旭東感覺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悸動。
好看?合適?恐怕都不能用來形容此刻樊旭東眼中穿著襯衫的簡單。有一種沖動,讓樊旭東想要上去抱住一把抱住面前這個小女人的沖動,把她死死吻柱的沖動,要她臣服于自己的沖動。
女人,是的女人,小女人。
簡單邊解釋邊看著樊旭東的臉色猜測他的心思。
好像,不太高興……
簡單其實也沒怎麼仔細看鏡子。她本來就想趁著樊旭東不注意自己偷偷買了這襯衫就行了,畢竟是踫到了,又是自己想要的款式和顏色,不買怕是又要錯過。畢竟,這樣休閑的襯衫卻並不符合這次的采購目標,簡單並不想讓樊旭東知道。雖然她並不用他樊旭東的錢,但總歸不好太忘我的忙活自己,這就讓她有一種拿人錢財卻不替人消災的感覺,空空的浪費了人家首長的大把時間。
簡單灰溜溜的跑回更衣室,三下五除二的月兌下襯衫換回自己的衣服。她拎著襯衫開門,臉上帶著抱歉的謝意。
「不合適,謝謝。」簡單把衣服交還給櫃姐,規規矩矩的走向樊旭東,想看看他是否給自己挑到些合適的東西。
「襯衫呢?怎麼不拿?」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樊旭東側了側身子問道。
「沒,不太合適…」簡單心虛,話說的也是沒頭沒腦。
「哪里不合適?我看很好嘛!」樊旭東指了指那邊的一件小外套,「和那個一起穿也不錯。」
不錯,樊旭東說不錯那就是不錯。簡單當然不會傻到去頂嘴,他說好,花他的錢,自己又喜歡,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