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以媲美原唱的動听歌喉卻將天後的《矜持》除卻單戀的苦澀外又唱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辛酸,簡單很難想象這些生活的那般光鮮亮麗的女人是怎樣唱出如此感情的。愨鵡曉就好像仇佩妮,在簡單眼里那般孤傲甚至自負的女人,追求的人必定不在少數。
簡單站在被隔牆阻斷視線的小走廊,昏黃的燈光就好像夜晚某個女孩里點亮的小台燈,陪著她度過一個個充滿幻想的日子。
簡單很好奇,這唱歌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不由的加快腳步,站在隔牆的末端,悄悄的探出頭向里面望去。
包廂的演唱台下站著一個女人,正望著背對著他的一個男人,眼楮里亮閃閃的,似乎是有淚光。
簡單皺眉,接著搖晃的燈光辨別。其實,也沒有那麼想,就憑對對方的熟悉度,簡單看那輪廓和架勢就大抵知道那是自己的‘現男友’樊旭東。
而那個女人,唱歌的女人,簡單借著屏幕的光將她的臉龐看了個真真切切。
穆靜雯。那個文工團的獨唱演員的穆靜雯,同時也是穆家的小姐是樊家認定的準兒媳。
簡單的頭被什麼輕輕的敲了一下,里面空蕩蕩的回響震得她有些發暈。而後,簡單眼前就出現了一副穆靜雯上前撲在樊旭東胸口的畫面。簡單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可待她真真正正從頭暈目眩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穆靜雯就在樊旭東的胸前,低聲的呢喃著什麼。
正主來了,那麼自己這個替補是不是就可以退場了?
簡單想要回去的腳步略有遲疑,可里面的郎情妾意確實讓她感覺到自己沒有回到樊旭東身邊裝腔作勢的必要。
好在簡單去洗手間的時候帶了一個自己平時隨身攜帶的手拿包,她掂了掂手里的小包,另一只一直撫在小月復的手輕輕的縮了縮。
簡單的眉頭不由的皺起,她的腰也慢慢的直不起來了。簡單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也許就不僅僅是難受這麼好過了。
簡單到醫院的時候,額頭上細細密密的都是汗珠,她的十指已經將自己的衣服抓的皺成了一團。如果不是服務員殷切的幫她提前叫了出租,免去她在京城嚴寒的掙扎,簡單覺得現在自己應該早就疼昏過去了。
蜷縮在急診室的一角,簡單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不堪。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穿外套,就算在有暖氣的病房里,疼痛加上出汗後打濕的衣服簡單依舊手腳冰涼,牙齒輕輕打顫。
簡單自己就是護士,也明白這個時候除了止疼,其實並沒有更直接有效的辦法。
急診室里不分白天黑夜,一起車禍傷員到院後,急診室里就再無半點兒安寧了。
簡單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听著那些太過熟悉的聲音,腦海里過了亂七八糟的很多事情,卻偏偏沒有關于樊旭東的一絲一毫。
樊旭東找到簡單的時候,簡單已經縮在急診室病房的一個椅子上睡著了。那安詳恬靜的樣子,讓火大的快把京城出租車都攔了一個遍的樊旭東瞬間安靜了下來……
「樊少……」
隨後趕到的一行醫護人員紛紛在急診室病房外停住腳步,那個佇立在病房里的男人。男人背對著他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近安排一個休息室。」樊旭東緩緩走到門口,向門外領頭的醫院值班負責人說道。醫院的值班負責人連連說是,掏出手機就開始向院長匯報。樊旭東不帶任何感情的掃過門外一眾人,伸手,把房門輕輕的帶上了。
屋里的人還在睡,襯衣和短裙在這樣一個季節顯得單薄而可憐。樊旭東心里一悶,眉頭都緊了起來。他立即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那個蜷縮的身體上。
雖然她私自走開的不應該,可是看見她這模樣,樊旭東又能怎樣呢。
小可憐……
樊旭東默默的坐在簡單身旁的座椅上,控制不住的靠近她的身體。樊旭東沉沉的呼了一口氣,仔細的看著簡單微微翹起的睫毛。那些卷曲的小絨毛隨著她的呼吸極有節奏的起起落落,可愛的不像話。看的認真的樊旭東被這一情形不自然的觸動,竟輕輕的笑出了聲。他的呼吸,吹得她額前的碎發飄落,擋住了她的眼楮。樊旭東抿著唇,小心翼翼的替簡單撩起那些垂落的發。細幼柔滑的觸感,讓樊旭東心生幾絲悸動,他輕輕婆娑,卻恍然間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對于已經有了一次照顧小丫頭經歷的樊首長來說看到現在的情形大概就知道小丫頭是怎麼了。他迅速的在她的額頭上模了兩把,又試了試自己的體溫,本來一張已經春光明媚的臉瞬間陰了下來。
在香甜的夢中,簡單又被加了兩瓶藥,當她身體里的水已經聚的多到讓她自然醒的時候,簡單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休息的地方。自己躺在床上,周圍是一片熟悉的白,還有那些早已與空氣結合為一體的消毒水。
簡單動了動眼珠,眼眶的酸讓她一下子掉起了眼淚。迷迷糊糊的抬手就要擦,旁邊卻已經有一人抓住了她的手,同時,溫熱的、濕濡的毛巾落在了她的臉上,輕輕的替她擦了擦眼角。
簡單甩過頭看向那個給自己擦臉的人,以為是用力過猛,簡單總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因為她面前那個手里拿著手帕的人,好像是,樊旭東……
簡單不傻,她怎麼能相信那個左擁右抱,溫香軟玉的快活著的樊旭東會來自己這里何況自己呢。自己走的時候樊旭東還在陪著未婚妻唱歌,兩個人郎情妾意、難舍難分的都快旁若無人了,只怕這一刻應該還沒有您儂我儂夠本吧。
簡單有些怨自己這腦子,都什麼時候了還一醒來就想樊旭東,是不是傻了呀!簡單悲切的覺得,就算是思春,也不要在自己生理期的時候。她是個護士,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很不合適宜的職業病一把。
簡單伸手又想揉眼楮,最起碼,她得把樊旭東揉走才行。可剛一伸手,就听一聲啪,一個巴掌就懲戒一樣的甩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簡單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拿開當著視線的手臂才看清了那個‘懲罰’自己的人。
樊旭東?
被樊旭東打了個一巴掌,簡單才敢確定,剛才自己看到樊旭東並不是因為自己思春而是因為,樊旭東真的在自己跟前。
看著一臉不悅的樊旭東簡單就好像翹班的員工撞上了大老板,她怯懦的往床後縮了縮身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
簡單想要坐起來說話,她這麼躺著看著樊旭東,總有一種矮人三分的感覺,更何況,這種自己躺在病床上而有人坐在自己床邊的樣子,總給簡單有一種是對方在默默守護自己感覺。在醫院里帶了太久的她,早已對家屬陪護的溫馨感到稀松平常了。可這里不一樣,不一樣的是自己與樊旭東的非親非故。
看著樊旭東臉色,渾身不舒服的簡單裝出來的笑真的是有些勉強,而她有些虛弱的手臂根本撐不住她的身體,簡單剛剛撐著抬了抬胳膊就感覺到了大臂一軟,她跌入窗內,震得咳了起來。
「生病了都不知道,就一定要這麼不小心?」樊旭東把簡單的身體拉了過來。他細心的避開了簡小妞手上的針眼,拉著她溫度略高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肩頭。
被樊旭東的親昵舉動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里明明沒有外人,他樊旭東卻弄得自己體貼又溫柔的真像個好男友、他演了那麼久了難道就不需要歇歇嗎?
簡單輕輕的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同他辯駁,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教育也是教育的對。
簡單有些頭暈,索性窩在樊旭東的肩頭等他教育完了再起來解決個人問題。她連坐直都快沒力氣,就別提其他了。
「怎麼就突然走了不知道告訴一聲?」
樊旭東低低說道,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怒意。簡單腦子模糊,就這分分鐘的功夫她就已經有些迷糊,半睡半醒間她听見樊旭東在說話,不由的唔噥了一句,「什麼?」
看見簡單兩腮又燒的紅了一片,樊旭東干脆把簡單放回到床上,然後端了一杯水。「多喝點水!」
「這麼冷的天,不穿外套你就出門呢,你到底漲沒漲腦子?」樊旭東瞪了簡單一眼,但對于已經迷糊的簡單來說就等于是無用功。樊旭東把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耐著性子捏了捏簡單的臉兒,駕著她的脖子把她從床上慢慢的拖了起來。
「小丫頭,你乖乖的,起來把水喝了再睡!」
簡單因為什麼來的醫院,樊旭東當然已經知道。這傻乎乎的小丫頭,人家敬她她竟毫不猶豫的就喝了,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樊旭東有力氣無處用的呼嚕了一把簡單的頭發,那個攤在床上睡得呼呼的小家伙,真是讓自己想恨都恨不起來。
簡單終于被樊旭東撲騰的睜了眼,有點兒發紅的眼楮充滿哀怨,水汪汪的瞪著樊旭東。
「乖,起來!」樊旭東俯身抱住簡單的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听話,小丫頭!」樊旭東再一次軟糯下語氣,向哄孩子一樣往簡單的嘴里塞杯子。
「你才小丫頭,我都二十三了好不好!」簡單雖然被杯子堵住了嘴可也還能勉強發聲。她抗議樊旭東一向把她當孩子,她是不喜歡多想,他們這關系也用不到她來多想,可不代表她就能任意的被他騙被他耍。
他既心里還對穆家小姐念念不忘,處處關心,即使你說再多的兄弟姐妹情誼又能如何呢。大家看到的和那個大家閨秀感覺到的都是他對她有高于普通關系的情感,他的那些所謂的道理,所謂的不合適,都僅僅是他不肯坐實關系,不肯踏實下來成家的借口。
男人愛自由,誰都不能免俗。
簡單擰著眉頭,在自己小月復漲漲的情況下痛苦的喝下了一大杯水。
什麼是不喜歡,什麼又是沒感覺,一直生活在自娛自樂環境里的簡單,對于一開始樊旭東的那些說辭終究是有些不理解。他們這些男人,究竟要什麼呢?
簡單不顧尷尬,在這杯水喝光以後跟樊旭東匯報了要上廁所的問題。樊旭東一臉嚴肅的準了,準了以後還拿自己的外套給簡單包的嚴嚴實實的。
襯衫、小裙、簡單從洗手間里揉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樊旭東再一次感受到了幾分不同于以往的餓燥熱。
簡單系著鞋,拖拖拉拉的滾回到了那張病床上,此時的簡單才反應過來,這自己這不是在急診室的病房,而是……
「我,我只是…。我只是那啥疼…。」簡單看看這極其奢侈**的大房間讓自己一個人霸佔著,一種對于社會不公的憤然感油然而生,只是油然了沒多久簡單決定還是把自己那僅剩的幾個清醒的腦細胞留到一會兒走的時候用。畢竟自己來的時候只是因為喝冰水刺激到了某個內髒器官,不過是來打個止疼針,如果不是疼的厲害,簡單寧願回家煮一鍋紅棗、生姜、紅糖水喝。
「咱好像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吧……」簡單猶豫了一下。「我是止疼針已經打完了,然後就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有可能就自己熱敷一下也可以。」
簡單沖樊旭東無害的笑笑,想盡可能的說清自己的身體情況。誰料樊旭東卻不為所動,竟一臉鄙夷的看著簡單。
樊旭東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病床,很明顯的讓簡單繼續上來仰著。簡單跟樊旭東眼光對峙了好幾次,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乖乖的躺回到病床上,按照首長的指使去被子里悶汗了。
簡單到底是明白了為什麼那次秦露露跟自己說樊旭東把自己包的跟個狗熊一樣,就看男士的的厚度,估計真的穿出去就可以當打底了,一會兒自己就得悶出汗來了。
簡單醒來的時候,樊旭東正從保溫桶里盛出紅糖姜茶加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