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旭東本來想,把簡單這小丫頭稀里糊涂的騙到領證就可以了。愨鵡曉管她喜歡不喜歡自己,先把人弄到手里再說。
可通過這一段時間來的了解,樊旭東發現,自己無論怎樣把話題扯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這小丫頭都能有辦法把自己含含糊糊的意思給擰偏了。就算,就算自己像今天這樣,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她還是有辦法裝傻。
是的,裝傻,簡單是不是真的不懂自己的意思,樊旭東心里還是有個衡量的。如果說以前,他說的太過隱晦、太不明不白,或者說太像個玩笑,但是今天,樊旭東如此強調自己的態度,可那個被表白的小丫頭卻還像傻了一樣,樂的開心。
也許她真的不是不懂,只是裝作不懂。
這比起她感情方面的不開竅,簡單的裝作不懂,最讓樊旭東難受。她的偽裝,是因為她的心里早已對他下了定論,也等于是在默默拒絕著他的示好。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之前,樊旭東不怕簡單跟自己鬧、跟自己面前蹦高,他絕對有信心能把她一把撈回來。樊旭東不怕這丫頭沖著任何男人笑,對任何男人表現出開心愉悅,因為他知道,他一旦想下手,這丫頭最終還是會被自己緊緊抓著。
也許很多事情在不經意之間才會發現是對是錯,一直以來追求的執著的,不見得是最最恰當的結果。
看著那個孩子一樣光著腳踩在沙發上的小丫頭,樊旭東自嘲的笑了。小丫頭雖然是小丫頭,可這不代表小丫頭不會有自己喜歡的人,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會接受自己。對于好惡,就連孩童都有自己的拒絕方式,更別提她,只是一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女孩。她讀了書上了學還工作了,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思想和處事方式。
樊旭東隱隱想起那個受了委屈卻只會在電話里默默流淚不敢跟自己哭出聲的簡單。其實她一本就是個會在沉默中忍受、發泄的人,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會不依不饒的爭辯。她的開朗是留給別人的,而她的心事卻都是自己偷著消化掉的。
樊旭東開始懊惱自己的粗心,他如果早就知道她那些躲躲閃閃並非不懂感情,他也許不會一次次的與她有身貼身的親密。
是,他一直都以為她不懂,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就算她會對著那個什麼竹馬笑,會對著自己溫柔,可樊旭東都覺得這些算不上什麼。他大概知道一些她的心思,那些不過都只能算是她對同事、朋友甚至是對病人的感覺,可跟男女之情卻是分分毛毛都掛不上邊的。
樊旭東喜歡看簡單臉紅的樣子,倒不是說他有多壞,多喜歡看她出丑,而是在這樣的事情上樊旭東能知道,此刻的小丫頭對他會不會有一些跳出病人或者朋友之外的想法。證明,其實是有的。
她不懂,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來教她。他首先要讓那丫頭知道的是,他是男人,而她是一個女人,刨除掉貼在他們身上的所有標簽,軍人、護士還是其他的什麼,他與她就是一個單純的男人和女人,而他們之間也應該能有跳出護士和病患外的關系,誰也逃不了,因為這是自然的引導。男人和女人,一個經常接觸的男人和女人,樊旭東就不信,自己吸引不了這個未經情事的小家伙。
所以,樊旭東一步一步的,在與這個小丫頭相處的時間里,他憑著自己身上強大的氣場將她的周圍擠得連空氣都無處可去。他吻她,抱她,甚至用自己的身體某個敏感部位去踫她。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要讓那個小丫頭知道,在他們彼此之間有一種契合會超過他們之間目前所保持的所有關系。
看著簡單臉上的一片片紅雲,樊旭東心里有說不出的滿足感。他就知道她逃不過他的攻勢,就算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也好,她會臉紅,就說明她會害羞,腦子有一些理智之外的東西。
感情,是理智之外的沖動,就好比他那次看見她穿著襯衫和小裙,突然間控制不住想把她按在身下一樣,他在等她沖動的那一天。
可是,這一切,都是基于那個小丫頭真的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心里對他並無抵觸的情況下。
樊旭東不想去問簡單為什麼要躲著自己,又為什麼要對自己設防。以前,樊旭東只以為簡小妞的心里防線僅僅是害怕自己,以為她不怕了,放開了,也就好了。現在,樊旭東才終于知道,自己所籌劃的一切,都抵不過簡丫頭心里的另一道防線。
他是他,而她是她,仿佛他們永遠都無法融匯,分明如涇渭。
他能做什麼,又該做什麼?他僅僅是他,一個對于小丫頭來說可能僅僅說的上是不陌生的一個人,他抱過她吻過她又怎麼樣,在她心里他不過都是演戲。樊旭東失笑。那丫頭就不知道想想,他是個軍人又不是個演員,又不去評影帝,去哪里需要那麼好的演技需要到他天天練習的份兒上。
面對那張清清爽爽的小臉兒時,只有樊旭東自己才能體味自己那份難以言喻的情不自禁。
來京的這段日子,她是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的。盡管不睡同一件臥室,但也算得上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了。
一早,他就能看見她頂著一頭沒梳過的頭發睡眼惺忪的在洗手間里刷牙。他靠著門,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小小的身子在寬松的睡衣里晃蕩,隨著手臂刷牙的力道輕輕顫抖。往往,她總會在鏡子里看見他的,然後笑著沖著鏡子里的他揮揮手,毫不吝嗇一個憨憨的笑。他被她的萌呆感染,也禁不住笑了起來。鏡子里的她滿口白沫,看著他的笑容,眉里眼里流露出的神情,可以用幸福來形容。
多奇怪。他們是那種八竿子打不著,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人,就算像這樣,他們陰差陽錯的擠在了一個屋檐下,因為差別懸殊他們也理應有著不同的生活習慣。他整潔嚴謹,自己的桌櫃衣角都整整齊齊,而她,在家里是出了名的糊涂散漫,除卻成天丟三落四的壞習慣,還有走到哪里就破壞到哪里的威力。可偏偏,也許是因為他們恰恰相反,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日子,卻和諧無比,遠遠超過了他們兩人的預想。那種朝夕相處的情形,讓人有一種他們是新婚小夫妻的錯覺。
樊旭東喜歡在自己到家的時候某小妞從屋里跑到他跟前,開心的問候著他回來的樣子,他也喜歡他做的菜把某姑娘的肚子填得溜圓的時候,當然,他最喜歡,最喜歡的莫過于那一次他回來的早了些,一進門,就看見陽台上有個小小身影正在撲騰著什麼,他悄悄走過去,正好對上剛好回頭的某小妞,她正在陽台上晾衣服,一雙眼楮滴溜溜、閃亮亮的盯著她。
她拎著他的襯衫,無措的站在那里,好像在考慮該往那里晾,或者說該放在什麼位置。
樊旭東眼前明朗,她的衣服小小一片的疊在一處,好像生怕站了他的地方,而他的那些襯衫什麼的,卻一個個大搖大擺的佔著陽光最最充足的位置。
樊旭東看某小妞在為難,就一把將她手里的衣架拿了過來。很隨意的掛在了陽台上,然後把她的那些衣服均勻的鋪開。
這樣,才像一家人,不是麼?
樊旭東心中一喜,把站在在自己身後的簡單拉了過來,輕輕的環住懷里。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那一份溫暖而踏實的感覺,好像她已經是他的妻,而這里,是他們共同的愛巢。他情不自禁的掰過她的身子問她,她的臉有些僵硬,但她的唇,柔軟的無以復加。
可是,那樣的吻,一去不返,也許,也許再也不會出現。樊旭東都知道也都明白,一旦他沒有把握住她,讓這段關系一結束她就跑了,拿自己到時候可就真的難捱了。
樊旭東看著自己這套干淨整潔的房子,心里有幾分隱隱的不甘。他已經十斤渾身解數,卻只怕根本留不住她,這件事情完畢之後,她離開自己已經注定是必然。
無論怎樣,樊旭東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無論某小妞會怎麼想,怎麼認為,樊旭東這邊能做的,他都盡力了。他已經讓她知道,也必須讓她知道,至于她信不信的、對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印象,生活過的喜歡不喜歡的,理論是逛街還得找東哥。
「樊…」簡單喉嚨一緊。听了樊旭東的那幾句話,簡單正在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恢復到正常運轉。能吸引上樊旭東這個公子哥兒的竟然是自己,……
自己對樊旭東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簡單其實早就算是已有過定論,她可能騙過所有,卻偏偏,偏偏騙不了自己。
簡單還記得當樊旭東貼近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心總會沒出息的漏掉幾步幾拍。
動心,自己這也是真的動心的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