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來通知調簡單去北京學習的時候蔣淑琴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女兒剛剛從北京回家沒多久,還沒坐熱乎,自己還沒親夠又要去北京學習?那麼大個醫院,那麼多的行政崗位,讓誰去不好,非要讓自己家的乖乖去。
蔣淑琴不干,從簡單他們部門的主管一路找到了院長,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自己的女兒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實在不適宜去外地。而主管到院長,一路賠笑,直說機會好、待遇好,回來晉升機會佳雲雲,說到底就是人定了,不能換了。為此,真值班的簡如琛也去了院長辦公室一趟,雖然女兒事情他們老兩口出面不怎麼妥當,可難得,簡如琛跟自己的妻子統一了戰線,對于再次去北京的事情,他也是不太同意。
與蔣淑琴的看到的方向不同,簡如琛是怕北京這個傷心地再次傷害自己的女兒。人這一輩子,精力有限,心意也有限,女兒喜歡樊旭東,又為了樊旭東守了兩年,而現在,樊旭東清醒了,樊家竟然連一眼都沒讓自己女兒看,就把自己女兒給送了回來,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面對醫院里兩位骨干醫師的找上門,院長顯得很為難,最終他決定听听當事人自己的想法。听說要再次去北京學習,簡單很是願意,一來樊家在樊旭東清醒後立刻將她送回來的事情她並沒有太在意和怨懟,二來,她回了h市,林駿城昨天還來了電話說要來找她,而言外之意,簡單也明白。自己曾經的搪塞之詞,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成了真,而這一天,來的太快,林駿城還沒有遇到對的人。
說過的話,簡單不想推辭,可事情變得太快,她實在除了躲,應對不來。現在跟林駿城談朋友不是不可以,只是簡單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她一門心思撲在了樊旭東的身上,根本沒時間來考慮林駿城很可能會由朋友變成戀人這個現實。
緩一緩吧,緩一緩再提林駿城的事情吧……
簡單的決定成為了院長那里不可更改的事實,簡單從人事那里領了培訓須知,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算計著自己是買明天的票還是後天的票。
簡單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著東西,這個所謂的全家醫療部門系統培訓還真是來勢洶洶,說走就走。而下了手術,剛剛趕到家的簡如琛,決定跟女兒來一番交心的談話。
簡單沒想到一向不善言的父親竟然如此關心自己的感情世界,他不想自己去北京培訓,為的竟然是不讓自己再受委屈。看著簡如琛異常嚴肅的表情,簡單想起了那句曾讓自己無限悸動的‘鐵血柔情’。
鐵漢有柔情,只是不知該向誰訴。
簡單向簡如琛說了說自己的想法,並明確樊旭東是自己最美麗的遺憾,既然遺憾,那邊是不能再彌補,而遺憾,也最終只會是一個遺憾,最終化成沙,隨著時間之風飄散直至消失不見。
不過已經將樊旭東放在心底的簡單是萬萬想不到在車站迎接自己的並不是什麼某軍醫大的接站員,而是季銘義。
「怎樣看著我干嘛?不認識了?」季銘義丟掉手中的煙,重重的踩了踩,沖著簡單,笑的有幾分壞。
「不…認識是認識,我想說的是,好巧…」簡單吐了吐舌頭,只道這世界真小。
這次進京學習,簡單最不想踫到的自然是樊旭東那邊的人。她不想讓跟樊家有關系的人知道自己又來北京了,簡單不想在別人眼里做一個沒臉沒皮的女孩子。她向來豁達且樂觀,來就來了,走就走了,無愧于心好了。但簡單知道,在別人眼里她的痛快灑月兌里也許滿是酸楚。讓別人懂自己,太難。讓對自己本來就敵視的人就更難了。
只是好在,簡單哀嘆,自己踫見的是季銘義,而不是鄒蕊啊、穆靜雯之流。
「來接人?」簡單客套,在季銘義表示認可的點頭之後掏出了手機,掃了眼時間。「我是來學習的…」
「那,我去找接站人了,回見,季少…」
簡單笑著跟季銘義打了個招呼後拎著自己的箱子就要走開,而季銘義,顯然在簡單那一句‘季少’里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明明他們曾經平等,而如今,她卻要用兩個字來將他們之間的距離生生拉開。季銘義終于明白樊旭東為什麼這麼就都搞不定這個小姑娘了,這姑娘是有兩把刷子,不過是一句話,分分鐘,她就能生生的將兩個面對面的人拉入永生不可能交集的世界。
季銘義心里說不出的癟和堵,再抬頭簡單已經走遠。季銘義拍了自己的大腿,氣呼呼的把簡單按在了原地。
「季少?」簡單不明所以,卻看明白了季銘義眼中的怒火。簡單頓感冤枉。是不是這些大少爺們脾氣就是這樣的?陰晴不定,說怎樣就怎樣?
「我是來接你的!」季銘義憑借自身強大的冷氣場,低著頭,硬生生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而簡單被扯著跟在季銘義身後,反倒被人盯的臉上火辣辣的。
「季少,我自己會走!」
「季少,你這樣不太好吧,這里人這麼多,影響也不好啊……」
簡單微微掙月兌,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她偏偏忘了,那些大少爺們上了脾氣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不是每個人都有樊旭東那股子‘忍者神龜’的勁頭。
「想不想見樊旭東,想見就跟我走!」季銘義直接把話撂了下來。這小姑女乃女乃自己說不得重話還動不得粗,只能好說好商量,可憐他樊老二在醫院里苦等。
季銘義本以為這樣說了簡單就該跟著自己屁顛兒屁顛兒了,可卻見簡單面色一轉,顯得很是為難。
「季少,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麼幫我。你只告訴我旭東現在恢復的怎麼樣就夠了,人我還是不要見了,不好…」
簡單的不好,既是指自己已經對樊家下過承諾,再去不妥當,也是怕拖累了季銘義。樊旭東昏迷的這段時間,都是季銘義在幫自己。雖然秦露露總是擋在自己前面,但畢竟秦露露是自己這邊的人,也不再當地的圈子里,而季銘義就是決然不同的另一方面。如果沒有季銘義,簡單那些時間不會過得那麼太平,簡單心里都明白。
當然,還有她自己,就這樣去見樊旭東,匆匆的去又匆匆的離開,她也會不好……
季銘義看著簡單那副視死如歸的勁頭,當即表現出了幾分無奈。
這女人還真是難搞,難怪樊老二搞了那麼久還沒搞定。
「簡護士,你想太多了,我能如此坦然的站在這里接你的車,就能說明我現在做的這些完全可以公開。」
「你這次來北京學習培訓,也是東子家里的意思,你,能明白了嗎?」
季銘義說完拖著簡單的行李就往停車場走去,簡單一時怔伀,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這是在開玩笑嗎?當初連多一面都不讓自己見,現在卻有煞費苦心的把自己坑到北京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簡單的表情明顯沒有季銘義預料中的興奮與開心。季銘義余光打量一臉嚴肅的簡單,心里不由暗想。
這小小丫頭,心思還不少,再加上樊老二那個脾氣,也難怪這兩個人連一張床都睡過了,還沒整出一點兒實事兒。
以前開玩笑的時候季銘義還嘲笑過樊旭東,問他是不是被這小丫頭折騰ed了,樊旭東那眼神犀利的,跟小李飛刀似的。
「得了,簡姑娘,別多想了。既然樊家讓你回來了,你就好好的享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管。」
——俺是首長相思的分割線——
醫院還是那個醫院,那一層是特殊病房,安靜的不像話,就連那些往來的醫護人員也輕飄飄的像天邊兒的蝴蝶。
病房也還是那個病房,簡單輕輕的推門進去,無論樊旭東是否清醒,她都如此。
樊旭東仍在病床上躺著,跟她走之前好像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簡單腳步輕巧又迅速的走到樊旭東的跟前,靠近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身體,然後輕車熟路的把手探向樊旭東的被子里…。
「好久不見,我們的簡護士倒是大膽起來了?」
簡單的手被人一下捉住,戲謔的聲音,輕佻的語言,讓她一下子漲的臉通紅…。
「樊旭東,你醒了?」簡單不可置信的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男人,那壞壞的笑意洋溢在臉上,看一眼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是,怎麼,你不知道?」樊旭東將幾乎躲開的簡單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不知道,季銘義…他沒告訴我…」簡單大囧,心里已將季銘義千刀萬剮。
「得虧他沒告訴你,要不我還不知道,當初青春羞澀的簡護士,現在都這麼…啊?哈哈…」
看著簡單越來越紅的臉,樊旭東樂不可支。偷偷的,他瞧見她往自己的被子里伸手,就沒有睜開眼楮打擾,誰料,這丫頭的手直接伸進了自己的褲子…。
「小丫頭現在也欲求不滿了?」
「是不是,我沒清醒的時候你天天模我來緩解心中的…。」
樊旭東的話沒說完,簡單就孫二娘附體了。
「樊旭東,你,你,你胡說!我沒有!」
「我就是看看你長沒長褥瘡!你要是再敢亂說壞我的清白,我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剁肉餡!」
簡單走的時候樊旭東還只是剛剛有了意識,至于現在他恢復成了什麼樣,簡單還真是不知道。看見樊旭東躺在那里,簡單還以為樊旭東還是跟自己走時一樣。穆靜雯是大小姐,就算是自己交代了,簡單也有些擔心在哪里。她不自然的想要檢查一下樊旭東的情況,剛剛把手伸進樊旭東的褲子里,這手就被人抓了,再加上這一系列自己預料不到的反應,讓簡單無法不在心中痛哭哀嚎。
「再說了,我要是真的欲求不滿,想怎麼你,早就把你的果照拍了發出去了…」簡單想想樊旭東的話,越想越氣,真是好人不能做,做了還被人誣蔑。
「你也不想想,你每天那個樣子,我會不會有那個心情…如果我有那個神奇的本事,能模一模就把你模好了,那我就臉也不要的去模你了…」
簡單漸漸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埋藏起來的時光。只有她和他,她看著他,卻從不覺時光空寂悲傷。
簡單說著說著,突然嘗到了一絲咸,原來是她的眼淚已經悄悄的滾出了眼眶,模糊了她的目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