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很差，怒火隱隱跳躍。愨鵡曉
景吾兩手扣住他的手臂，把自己穩住了。好不容易換了口氣，瞪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看著那眼淚欲滴不落的可憐樣子，沈沉軒心頭抽動了下，卻繼續冷著臉，「哭什麼？」
「你太過分了，才短短兩天的時間，你就毀約。」景吾控訴他，字字如針，「你現在這樣的行為，和流氓一樣，就是赤.果.果的掠奪。」
流氓？掠奪？
他冷哼，「把罪名往我頭上扣之前，你調查清楚了嗎？」
「帶走孩子的人，說是接了你的命令。」
沈沉軒暗咒了一句。
老爺子竟然還玩這一招，把責任往他頭上推。
景吾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是什麼樣的想法，見他沒接話，只以為他是默認了。她神色涼了又涼，連聲音也是涼的，「沈沉軒，我們說過不再彼此糾纏，我能做到，你卻做不到了嗎？」
他箍住她細腰的大掌收緊，面色陰了。她就那麼希望自己真的退出她的世界？
她微微低下頭，藏住心底不該有的暗淡情緒，「別忘了，你馬上就要結婚……」
被池水沾濕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冰涼的水跡滑到臉頰上，一片沁涼。一會兒，才重新抬起眼來看他，「黎小姐有多忌憚我，我們都很清楚。如果讓她知道你和我有個孩子存在，我敢肯定……只會給你們的婚姻增加不穩定性……你一定也不希望你的婚姻出什麼問題，是不是？」
水壓，擠壓著她的胸口，讓她覺得好悶。
他，也一樣。可是，他早應該適應了水下的壓力才對。
沉沉的看定她的眼，沈沉軒問︰「你希望我們的婚姻很穩定？真心？」
景吾咬著唇瓣，不答。她希望？她有什麼資格希望？又有什麼資格不希望？
「為什麼不回答？看著我的眼，回答我！是不是真心希望我和黎蕪結婚，一直走下去？」他逼問，空出一手，勾住她的下頷，將她的眼抬起來，對上他的。
乍然對上他深邃的視線，她心頭擰緊，酸澀漫上鼻尖。
她當然不希望！甚至根本就不希望他結婚！
這些答案，不斷敲擊著她的心，幾乎要月兌口而出。
可是……
出口的，卻是一句︰「我一直在用真心祝福你們……」
真是好一句真心祝福！
心，涼得堪比整個池子里的水。沈沉軒陰沉的睨著她，嘲弄的彎彎唇，「我真應該好好感謝你的真心。」
他的眼神燒得景吾心頭驟痛，只覺得喉間苦澀。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可他卻重重的盯了她一眼後，突然撤了雙手。
不再管她，折身，往岸邊上游去。
「嗚——」沒了支撐，景吾的身子立刻搖搖晃晃。只能依著本能在水中不斷劃動，胡亂的踢著兩腿，在水面上拍出一層層水花來，好不狼狽。
沈沉軒僵著臉上了岸，董毓仲立刻送了浴袍上來。
他邊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冷厲的神情，邊看著水中快要沉下去的某人，麻著膽子提醒，「沈先生，景小姐不會游泳。」
「怎麼？你想英雄救美？」沈沉軒冷回了一句。這算給她一個教訓！
董毓仲立刻閉嘴。
英雄救美？他哪敢！這兒還站著位隨時要充當英雄的人呢！
「給她扔個游泳圈下去。既然她那麼不怕死的喜歡跳水，就讓她在水里好好飄一會兒！」沈沉軒冷冷的說著，邊系浴袍帶子，面無表情。
「好。」這已經算是開恩了。
董毓仲听了吩咐，在景吾快要沉下去前，趕緊把泳圈送了過去。
景吾又嗆了兩口，難受到了極點。現在她對水真是一點好感都沒了。
董毓仲彎著身子送來游泳圈，她簡直如獲大赦，抱著游泳圈奄奄一息的趴在上頭連吸了幾口氣。
等回過神來，抬頭一看，才發現沈沉軒竟然已經往外走了，一步沒停。
景吾咬咬唇，克服心里的恐懼，趕緊往岸上劃
走出那間游泳館，沈沉軒的臉色依舊難看得狠，頭也沒回，只問︰「出來了麼？」
沒頭沒腦的話，讓董毓仲愣了一下。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景吾，趕緊退後一步，從門縫里瞄了眼，「快了。馬上要到岸邊了！」
他也真能忍心，真把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就那麼丟下。
「讓人帶她去桑拿房待一會兒，你再去附近的百貨商場給她買套衣服。」正當董毓仲那麼想的時候，沈沉軒沉聲吩咐，之後，又冷著臉補了一句︰「說是你的意思。」
「……」董毓仲真是無話可說。既然那麼關心人家，又何必掩掩藏藏？說句實話，有那麼難麼？
真是看不明白這愛情世界啊！太畸形了！
景吾蒸完桑拿，訝然的看著董毓仲送過來的一套精品套裝。
「景小姐，你趕緊換上吧，再一會兒沈先生就該走了。」
「這是他讓你準備的嗎？」景吾抱著衣服，輕問了一句。
「……」董毓仲為難，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事要想瞞也瞞不住吧？
他的默然，景吾自然當是默認了。本以為沈沉軒會一直丟下自己不管的……
低頭，看了眼衣服，微思忖了下，才轉身往更衣室走
景吾換上衣服從游泳館出來，一路上都沒見到董毓仲，自然也沒瞧見沈沉軒。心里一沉再沉，本以為他們都走了，到了門口卻見那台熟悉的奧迪就停在門口。
眼一亮，立刻小跑過去。
「景小姐。」董毓仲下車來，替她拉開了後座上的車門。
景吾直接坐了上去。沈沉軒就在里面，已經衣裳整齊，瀟灑優雅。這會兒，正拿了手表扣在手腕上。
見景吾上來，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董毓仲挑的是比較保守的套裝，不過，穿在她身上剛剛好將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出來，倒有種制服的誘.惑的感覺。
沈沉軒不由得想起在小鎮上的那晚，她什麼都不穿脆弱的蜷縮在床上的迷人模樣……
喉間微干澀了些，胸口有熱氣涌蕩。真是中邪了！自從那一夜之後，他想要她的沖動一點都沒有緩解，反倒是……更甚！甚至在這種情況下，他都能想入非非。這和那些幼稚得被精蟲沖腦的小屁孩有什麼不一樣？
「沈沉軒？」
景吾叫了他兩聲，沒听到他回答。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手腕，驀地被扣住。他的大掌，灼熱似火，烙在她肌膚上，讓她微驚。只覺得那股火熱燙到了她心尖上。
心跳，好快。
「干什麼？」他皺眉，眯眼看她。已經迅速的藏住了眼底那抹深切的情.欲，不讓人窺探出絲毫痕跡。
景吾輕抿唇，邊扭著被他握住的手腕，邊開口︰「……我在問你鸞鸞的事，你到底想怎麼樣。」
「孩子不是被我帶走的。」沈沉軒松開了景吾的手，再重復一遍。
「不是你，還會有誰？況且……」
「老爺子。」他直接切斷了她的話。
景吾愣了一瞬，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爺爺？」
他只從鼻腔里懶懶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拿了手機撥號碼，覷了一臉震驚的她一眼，才漫不經心的開口︰「我一向說到做到。這次，是你違約在先。」
景吾有些心虛，「我不是故意的。」
是她主動說，不再見面，這次……卻也是她不顧一切的沖到他面前。她想，其實，她並不後悔的吧……
繼而，又焦急的問︰「老爺子為什麼要帶走鸞鸞？你沒告訴他，你和我已經達成協議，孩子歸我了嗎？」
「旁人的話，對他來說，一向不重要。」
「……」所以說，老爺子是**的暴君？
這句話還沒問出口，那邊，沈沉軒撥出去的電話就接通了。直接摁的免提。
「大少爺。」接電話的是老宅子里的老佣人，芸姨。
「爺爺在麼？讓他老人家听一下電話。」
「老太爺現在正開心著呢，光看著小小姐他就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你等一下啊，我馬上讓老太爺過來听電話。」
沈沉軒瞥了景吾一眼，景吾知道自己誤會了他，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可是，心里那根弦卻繃得越發的緊。孩子在他手上，她還能和他談談，在老爺子手上，她要怎麼談？
若是真照他說的那樣，老爺子是誰的話不听的那種，她又怎麼要得回孩子？
「這小丫頭膽子雖不大，但長得機靈！不錯，有幾分沈家人的樣子！」
老爺子洪亮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語氣里難得的帶著笑，一開口就是夸孩子。
景吾在一旁听著，亦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爺爺，鸞鸞現在在老宅子那邊？」
「嗯。你女乃女乃和你媽這會兒正帶她在院子里玩噴泉。小丫頭說是要許願，這不？滿屋子都在給她找硬幣。」
身為媽媽，知道對方長輩們都如此喜歡孩子，心里多少還是欣慰的。仿佛這幾年受的委屈，都不算什麼，至少，她的鸞鸞是被承認被接受的。
可是，越是這樣，越多的憂心也跟著盤旋而上。
這樣一來，只怕，從他們手里把孩子要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0。
沈沉軒側目看她。她正安靜的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底的憂心和晦暗。
那無助的模樣，讓沈沉軒的心都不自覺跟著軟化了，幾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安撫一番，可是，忍住了。
扭過臉去，面上又恢復了最初淡漠的神色，和老人繼續談話，「現在人你們已經見到了，接下來是什麼安排？」
「當然是先給這孩子上戶口，立刻進我們沈家族譜。對了，今晚你也過來一趟，我和你女乃女乃打算給孩子娶名，你當爸爸的非得在場！等再過兩年，她到了上學的年紀，就讓她出國接受最好的教育。到時候，會派人全程跟著，要是再不放心，我和你女乃女乃也一起過去陪著她……」
「不行，不可以。她那麼小，不能出國。」景吾忍無可忍，出了聲，情緒激動。
老爺子一听女聲，不樂意了，語氣一下子就冷了，「誰在那邊說話？我們家里人說話，外人插什麼嘴？」
沈沉軒投給景吾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定一些。
將手機取消了揚聲器，拿到耳邊。
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幾乎是懇求的看著他，「沈沉軒，拜托你，別讓他們送鸞鸞出國。她還那麼小，適應不了的……況且，你忍心看她一個孩子，從小就離家嗎？」
縱然他們舍得，她也舍不得！千千萬萬個舍不得！
沈沉軒視線從她面上逡巡而過，落在手臂上。
她的手正抓著他，握得那麼緊。仿佛，他就是她的倚靠，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種感覺，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好。
剛剛在游泳館她說的那些過分的話，他也暫時可以不和她計較。
「我來談。」他淡淡的開口。而後，不動聲色的將她柔軟的小手握在了手心。景吾一顆心全掛在鸞鸞那兒，根本不曾發現這個小舉動。
「爺爺，你先別談這麼遠的事，我馬上就過來一趟，等我到了再說。」
沒再等老爺子說什麼，沈沉軒把電話徑自掛了。
「你現在要過去嗎？我和你一起過去。」
「一會兒會經過盛世，你回去上班。」
「可是……」她哪里還有什麼心思上班？現在鸞鸞都要被送出國了！
「你過去，幫不了任何忙。一會兒就在盛世下，等我消息。」
他眼神篤定、深邃，那一下，就像是看進了她心里一樣。她听話的點了頭，「那……你會把鸞鸞給我帶回來嗎？」
「我盡力。」
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他這三個字，她心里一瞬間安定了許多。
兩個人，一路再無話。也就是這會兒，景吾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那麼緊的握著。她的指尖就蜷縮在他手心里，暖暖的，像是一彎溫暖的依靠。
景吾心尖兒跳動得很快，抿了抿唇，提醒自己要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
她不能貪戀他的溫暖……
可是……
做不到。
被他握著，她小心翼翼得連動一下都不敢。只怕，那樣細微的動作，就打破了此刻執手相牽的氛圍……
直到……
車，在盛世門口停下。她的手指，已經僵了。只是，誰都不曾主動松開。
董毓仲坐在前面，沒察覺到後面的氛圍，好意在前面提醒了一句︰「景小姐，盛世已經到了。」
「哦……」低低的回應一聲，在董毓仲轉過頭來之前，她倉皇的將手抽了回去。指尖，和他的指尖擦過，他長指本能的彎了下，可是，沒握住。
她已經紅著臉，將手抽了回去，推開車門下去了。
沈沉軒眯眼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轉過身來，他眉心才松動一些，伸手把車窗放下了。
景吾就彎身說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
「衣服。」景吾指了指身上的套裝。
沈沉軒瞥了眼董毓仲。董毓仲頭上冒冷汗，心里直打鼓。
「我說的是董助理。」下一秒，景吾卻這樣說。甜了聲音，從後，將視線落到前面去，笑容深深，「謝謝你，董助理。你挑的衣服我很喜歡。」
那笑容……
那聲音……
甜得簡直讓某人嫉妒！
沈沉軒差點開口說了實話。可是，董毓仲已經回了景吾，「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景小姐很適合這套衣服。很漂亮！」
「是嗎？謝謝。」
景吾還在回董毓仲的話，被夸後，一臉嬌羞的模樣。沈沉軒臉色差了，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將車窗關了，阻了他們繼續嗦。干脆冷漠的吩咐︰「開車！」
「……」董毓仲默然的偷看了眼某人別扭的神色，想笑。但是，憋著，沒敢。
直到那車駛入了車流中，再看不見，景吾才抽回視線。想起剛剛沈沉軒的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
低頭看了眼身上自己的衣服，視線又落到被他握住的手上。試探的模了模，仿佛……他的氣息和溫度還在……
一下，一下，輕輕的敲擊著她的心……
又，亂了……
「景吾。」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楚僑的聲音突然傳來。她抬頭，就見楚僑站在公司門口，正要進去。
剛剛自己從沈沉軒車上下來，不會剛好就被她全看在了眼里吧？
「剛剛送你過來的那車，是沈沉軒吧？」果然……
景吾走過去，挽著她的手，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嗯。」
「你們……？」楚僑打量她，「不是你說，你們倆再沒什麼牽扯了嗎？可我看你這神情就不對啊。你們又在談戀愛？」
「啊？」
「別說不是。我拿鏡子給你看看你這小臉蛋兒，紅著呢！不是談戀愛是什麼？」楚僑當真掏了鏡子給她看，又注意到她身上那套衣服，「景吾，我怎麼記得早上你出來的時候，穿的可不是這一套啊……」
「……」景吾知道楚僑是誤會了，可是，這種情況下，不誤會才怪！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沒什麼的。」她趕緊解釋，可是，說出來的話，又頗沒有說服力。偷瞄了下鏡子里的自己，也心驚了下。
只差沒滿面桃花了。
楚僑正了正色，認真的看著她，「景吾，其實你和誰談戀愛，我和璇子都沒意見。而且，我們巴不得你趕緊談戀愛，趕緊給鸞鸞找個好爸爸。可是……」
頓了一下，她看了眼景吾的神色，提醒她一個殘酷的事實，「你別忘了，沈沉軒很快就要結婚了。而且，這個婚，是他親自求的。小景，別又一頭栽進去！四年前，你懷孕時，他那樣的冷漠、殘酷，四年後，他依然可以這麼對你。明白嗎？」
楚僑的話，仿佛冬日里的一桶涼水當頭淋下來，讓她好不容易暖起的心，又瞬間涼了下去。
她說得沒錯。
沈沉軒當時求婚的畫面，和黎蕪彼此擁抱接吻的畫面，至今還能清楚的在她腦海里回蕩。
自己可是他們求婚的見證人啊！所以……怎麼能對他動了心？怎麼能再依賴他？
「小景，沒事兒吧？」楚僑見她久久不出聲，只低著頭，若有所思，便擔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兒。」抬頭。她勉強笑笑，故作輕松的聳聳肩，「其實你誤會我們了，我找他只是因為孩子的事。剛剛才知道，孩子被他爺爺帶走了，我不過是找他要回孩子而已。」
「沈家又來這招？」楚僑皺眉。
「我也是剛知道的。」
「他們未免也太霸道了！」楚僑難得的有脾氣。
「听說老爺子比較不好說服，等沈沉軒給我結果後，我再想辦法吧。」
楚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只說‘會好的’，可是，心里卻那麼的不確定。
沈家的老爺子，在商政界素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誰都要禮讓三分，哪是她能想得了辦法的？他若真不放人，只怕是再多的辦法都沒用。
當然，這話楚僑是不敢說的。可是，憂心忡忡
另一邊。
這麼大的宅子，這麼多人，這麼漂亮的花園，鸞鸞是覺得很新奇的。一雙大眼滴溜溜的到處轉，充滿了好奇。
「老女乃女乃，這是什麼花呀？」她跑進了陽光房，指著一束白女敕女敕的花骨朵兒問老太太。
胡珮文趕緊糾正孩子的稱呼，「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亂叫女乃女乃，得叫太女乃女乃才行。」
「太女乃女乃？」孩子完全不懂，一臉疑問的瞅著老夫人。
老夫人也不計較，清脆的‘誒’了一聲，心里甜得很。
胡珮文牽著鸞鸞的小手，耐心且溫柔的教她，「我呢，鸞鸞就可以叫女乃女乃了。」
「可是，媽媽說不能亂叫人。你不是女乃女乃，是阿姨。」鸞鸞很堅決的搖頭。
有次她在外面叫一位姐姐‘阿姨’，結果人家不開心了好久，回去還被媽媽說教了呢！所以，她聰明得很，再不亂叫人了。
胡珮文當下是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她確實是保養得很好，50的人，走出去也頂多和個30幾歲的樣子。可這小東西叫自己阿姨，豈不是和她爹一個輩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