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冷抽口氣,手指落在他皮膚上,指尖抖得厲害。
「怕就不要看!」沈沉軒將睡袍扯下,撐起身子來,就將她直接壓在了身下。他的頭,就深埋在她的發絲間。
「我不怕……」景吾搖頭,手輕壓在他肩上,低語,「就是難受。」
「心疼了?」
「……嗯。」狠疼……
沈沉軒唇角微勾了勾,顯然,蠻滿意她這個答案。
「蘭姨已經叫了醫生,一會兒讓醫生好好看看傷口。等你燒退了……我就得走。」
沈沉軒忽然伸手把她摟緊了,「景吾,今晚留下來!」
「可……我媽還在小租屋里,我不能在你這兒多逗留……」
「你不在,我要是睡不著,怎麼辦?」
「……沉軒,別讓我為難。」
她的話,一出來,沈沉軒反倒沉默了。景吾以為他是睡著了,可是,一會兒,他卻有了動作。
她的手,被他握著。
而後……
手指上,微涼,有金屬在手指關節處卡了一下。
景吾驚愕。
低頭,借著昏沉的光,清楚的看到自己手指上多出來的一圈。
驚抖睡語驚。眼眶,一熱。
她迷蒙不解的看他。心頭激顫。
他……
這是什麼意思?
「別把這東西,再給他!給任何男人,都不行!弄丟也不行!」
「……」景吾痴痴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對上他的眼。眸光瀲灩,有動情,「你不是說,這個,你是用來求婚的……」
沈沉軒俯首,深目看她,眼神復雜且深重,「如果我現在拿這個和你求婚,你是什麼回答?」
他……和自己求婚?
景吾只覺得心湖被他一句話,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激蕩不止。
可是……
她沒忽略掉他前面的那兩個字——如果。
咬唇,她別開眼,「假設性的問題……我不答。」
沈沉軒眼里劃過一絲沉痛和掙扎。想說什麼,可是,唇動了動,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門,就在這一刻被敲響。
蘭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景小姐,醫生過來了。」
景吾看了他一眼。
他沉吟,微微挪開了身子。熱氣散開,景吾只覺得周身都多了幾分沁涼。戴著戒指的手微微彎了彎,戒圈,也是涼的。
她沒有多停留,從床上起來,才開口︰「蘭姨,讓醫生進來吧。門沒鎖。」
整理好衣服和頭發,蘭姨便領著醫生進來了。
沈沉軒看她一眼,說︰「你出去吧,去看看鸞鸞。」
景吾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免得看到他背後那些傷。景吾此刻心緒也是被他那句假設的話,弄得紛亂不寧,極需要靜一靜。
沒停留,帶上門,出去了。
廳里,燈光耀眼。她這才仔細看那枚戒指,還是過去那枚,一點都不曾變過……
當初,少川告訴她已經不見了的時候,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還會回到她手上。可是……
戒指回來了,他們之間,卻回不去了……
想起他最後的沉默和糾結,景吾心里一圈又一圈失落蔓延開。他,終究也不是真的和她求婚,她卻因此徹底亂了心……
一會兒後,醫生看過,走了。蘭姨來敲兒童房的門,「景小姐,先生讓你過去一趟。」
景吾正和鸞鸞說著話,忙把小丫頭哄睡了,才出去。
帶上門,問蘭姨,「怎麼樣?醫生是怎麼說的?」
「情況其實還算良好的,已經吃了退燒藥和消炎藥,一會兒就會退燒的。」
景吾松口氣,「那就好。」
蘭姨一眼看到她手上那枚戒指,微訝然後,笑了,「這是先生送給景小姐的?先生和景小姐求婚了?」
景吾手指僵了下,下意識將戴著戒指的手藏到了身後去。有些尷尬和不自在。
怕蘭姨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自己。
「沒有。」她搖頭,輕咬了咬唇,「就是鬧著玩的。」
蘭姨看她臉色不是很好,料想事情並不是很樂觀,也就識趣的沒再多問了。
景吾推門進去的時候,他不在床上。浴室里開著燈,有水‘嘩啦啦’響的聲音。
她也沒敲門,立刻就推門進去,急急的說了一聲,「你不能洗澡的!」
她想也沒想就這麼沖了進去,話落,才瞧見他全身上下就穿了條灰色平角褲。
是面對著門口站著,所以,她並看不到傷口。18700627
景吾臉頰通紅,回神,趕緊別開視線去。不放心,又說了一句︰「你傷口已經在發炎,不準踫水。」
「兩天沒洗澡,不舒服。」比起她的慌亂,他倒是泰然自若的樣子。樂于在她面前展現自己完美而挺拔的體魄。
「不舒服也不行。」景吾皺眉。
「你進來。」沈沉軒放下手里已經打濕的毛巾,站在那看她。
她咬咬唇,「你出來吧。」
「幫我擦子,我抬手不是很方便。」
景吾想了想,怕他又因為擦身子扯到傷口,沒糾結,索性就過去了。
心,跳得好快。
直到,離得他僅有一米的距離了,她停下腳步,「把毛巾給我吧。」
「臉怎麼紅成這樣?」沈沉軒將毛巾給她,順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步,整個人就貼住了她,「難不成你也發燒了?」
明知故問!
景吾只覺得渾身都滾燙,紅著臉瞪他,「再開玩笑,我不理你了……」
「你要不理我,我找誰來幫我?」沈沉軒握著她柔軟的手,連著毛巾,壓在自己胸口上,「從這兒開始,每個地方,都別錯過。」
她拿著毛巾,在他身上流連。視線,也不得不跟著動作而游移。
他是那麼的好看,不單單臉,連身體線條都是完美得無可挑剔。
健康、精壯、性感……
景吾不由得看得有些失神。
「那麼好看麼?平時月兌光的時候,也沒見你看得這樣痴迷。」沈沉軒托起她的下頷,忽然道。
她眼底的痴迷,那一瞬,還沒散去。被他這一說,窘了下,臉更紅。
「我哪有看?」心虛,丟臉,別開眼。
沈沉軒微挑唇角,「別光顧著擦胸口,還有別的地方……」
他的視線,暗示性的往下看了眼。
景吾當下面紅耳赤,雙手發麻。可是,還來不及退縮,被他抓住手,直接摁進了褲頭內。
滾燙。
堅硬。
挺立。
他倒吸口氣,景吾眼眶濕了,手指,連同整個人都僵在那。
「你……你是擦身子來的。」她提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能有這反應……
敗給他了!
「知道我為什麼不在醫院呆著麼?」他突然問,面上是深沉得讓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訥訥的搖頭,腦子還被掌心的溫度,燒得有些空白。
「因為,我很想你……」
景吾一怔,因為他的表白。
「每一處、每一個地方都在想。包括這兒……」他突然將她摟在了懷前,雖然放開了她的手,可是,隔著布料,用火熱的某處強勢的抵著她。
「我想要你,時時刻刻的想。這種對自己的女人強烈的佔有欲,是我們男人獨有的,景吾,你永遠都不會懂。」
他說得很霸道,景吾心里各種情緒在教纏,百轉千回。因為他那句‘自己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漾出圈圈甜蜜,可是,隨之而來的又是如潮水般涌過來的苦澀和酸脹。
景吾嘆口氣,眼有暗淡,「你這樣出來,是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我給你把衣服披上,別感冒了。」
沈沉軒‘嗯’了一聲,她踮起腳尖從衣架上給他取了睡袍,順手給他把腰間的結子系上。
「今晚,你帶鸞鸞走吧。」帶子還沒系完,他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景吾的動作頓在那,訝然的抬頭看他。
他模了下她清秀的臉盤,目光深深,「你媽媽不是過來了麼?讓鸞鸞陪陪她姥姥,你……好好陪我呆幾天。」
景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這話里,流露出來的情緒竟有傷感。
那種,分別的傷感……
他,知道自己要離開了?還是,他其實也已經做好了彼此分開的打算?
「呆幾天?我怕……我媽那邊我不好交代。」
「隨便幾天。你媽媽那邊,只說是出差就好。盛世那邊,交給我。」
「那我們去哪?」
「哪都好。」
只要,不是在沈家和黎家的監控下。
「你喜歡什麼地方?」沈沉軒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細瘦的肩上無意識的淺淺摩挲,「已經看過海了,想不想再去看看?或者,我們可以去四季如春的地方?你要是喜歡雪,我們還可以去北方呆幾天。」
景吾心里越漸沉重。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難過,像是一種獨特意義上的訣別。1gsT1。
她踮起腳尖,將他脖子摟緊了。
忍住眼眶即將要跌落的眼淚,「我們不去太遠,你傷都還沒好……只要你能承受,哪里都好……」
有他在,海和雪,又有什麼不同?
沈沉軒也下意識把她摟緊,像是要嵌進身體里去,「那就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