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希望我愛上她？」景吾輕淺一笑，笑容帶著酸楚，可是，又真誠，「我希望你幸福。」沈沉軒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他沒有忽略掉，她眼角的濕潤。喉頭艱澀的滾動了下，只覺得胸口窒悶。「景吾，我和你不一樣。我希望你永遠都別愛上陸少川。永遠都記著我，永遠記著那座雪城。」他的愛，從來都是自私的。他承認！「……」景吾沒再接他的話，將視線投到了窗外。只是，心里，已經明白的告訴他，她已經忘不掉了！這輩子，這個人就像一個烙印深深的融進了他的骨血里。若是要剝離，只能叫她全身血肉模糊。之後，他便在不斷的接電話。客戶的，公司里的，董毓仲的，一直沒停過。景吾偶爾側目，悄悄看他，還能從他側顏中看出他深深的疲憊。有些不忍心。將來……他的妻子，會用她的溫柔和體貼安撫他，幫他趕走這些疲倦麼？想起黎蕪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她並不確定。又有些心疼了……怕他的妻子，待他不夠仔細。可是……她，無能為力。真的，除了遠遠的祝福，什麼都做不了。分割線今天，丈夫沈霆鈞正好忙公務，回不了家。陳毅嬋想，要真要促成兒子和黎蕪，也就得靠今天了。中午的時候，她把家里所有的佣人都遣走了，放她們一晚上的假。自己則鑽進廚房，忙碌午餐。沈憶伶打了個呵欠從樓上下來，見沒人，又轉到廚房去，「媽，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一個人都沒有？」「趕緊去洗臉漱口，媽有事兒和你說。」「媽，你這做什麼呢？這是什麼呀？」沈憶伶新奇的拎起一個長長肥肥的東西拿在手上瞧著。陳意禪拍開她的手，「走走走，你又不會做飯，別在這湊熱鬧。」「這什麼呀？滑不溜秋的，好奇怪。」「小孩子家家，別問那麼多。」沈憶伶吐吐舌頭，轉身準備出去。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又探回頭來，兩只眼瞪大的看著母親，「媽，我想起來了，這是蛇鞭，對吧？」「你一女孩子，咋呼什麼，也不知羞。」陳意禪斥了女兒一句。沈憶伶來了興致，又折返回來，逡巡了一圈，「喲，媽，你這是打算讓爸怎樣啊？蛇鞭、鱉精，牡蠣、韭菜……」哪個不是壯陽的啊？太夸張了！「老爸都吃下去，會很慘吧？媽，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沈憶伶開始深深同情她老爹。她想，她應該先打個120的電話準備好救護車。「誰要謀殺親夫了？我和你爸都老夫老妻了，還要準備這些東西？」「那你這給誰準備的呀？」陳憶伶更好奇了。「你哥。」「什麼？！」沈憶伶傻眼，「我沒听錯吧？哥又沒女朋友，你給他喝這個……」天，沒處發泄，那不是死得更慘？「不行不行，我哥不憋死都被燒死了。媽，我哥怎麼得罪您了，您得這麼殘害他呀？」「少在這胡說八道，媽有媽的打算！我警告你啊，你膽敢給你哥打電話通風報信，我揭你一層皮！」陳意禪凶巴巴的警告，又叮囑︰「還有，今晚你陪我去你小姨家住一晚去，不準回來。」沈憶伶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媽，我怎麼覺得你要把我哥‘ 嚓’掉？」她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放心，出不了事。」「您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吧？」「還真是這樣！行了，別在這打轉，耽誤我。」陳意禪直接把女兒趕出了廚房。看著眼前那些豐盛的菜，特別滿意。洗了手，又拿手機撥出串號碼，打給黎蕪。一切，忙妥。最後還沒忘把屋子里的攝像頭全部打開。分割線另一邊。開得再慢，車也停到了小租屋的樓下。沈沉軒從車上下來，從後備箱內把她的箱子搬出來，緊接著，又提了好些個購物袋出來。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一個童裝品牌，很貴的那種。「這些是我媽給孩子買的衣服，早就買好了，只是一直沒機會拿給你。」景吾沒有推月兌，「替我謝謝沈夫人。」沈沉軒點點頭，景吾將那些購物袋放在箱子內，然後再一起抱在懷里。看他一眼，「我上去了。」他沒說話，目光深邃的盯著她。「你在這等一下，我把鸞鸞帶下來。」母親在上面，所以，沒叫他去坐一坐。沈沉軒也就沒有勉強，目送她上去，他靠在車上，抽煙。抽得很凶。本很想問問她昨晚和陸少川的事……到嘴邊，什麼話都噎下。是真是假，他有些看不穿。景吾抱著東西進門，鸞鸞正和姥姥一起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听到動靜，扭頭就叫她，「媽媽。」看到孩子的笑容，她心底聚集的陰霾頓時散去了好多。換了鞋子進門，閔星憐看了眼，「辭職了？」「嗯。總裁直接放我走了，還發了一大筆錢。」景吾知道，盛星樓最後大手筆自然是看在沈沉軒的份上。「這些衣服是……？」閔星憐給她收拾東西時，看到那些購物袋。隨意抽出一件衣服來，標牌上的四位數也叫她搖頭。「這是鸞鸞的女乃女乃買的。」「孩子長得快，買這麼好的衣服，其實穿不得幾回。」「總歸是孩子女乃女乃的心意，我就受著了。」閔星憐頷首，「只要不是要把孩子帶走，什麼都好。」「您放心吧，鸞鸞不會走的。」景吾安撫一句，把車票拿出來，遞給閔星憐，「媽，明天的車。一會兒我們收拾一下。」鸞鸞站在兩人中間，听她們說話，小腦袋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扭過去看看那個。其實根本就沒听懂幾句。可是，一听到車票，她就忍不住插話了，問︰「媽媽，姥姥，我們要坐車車麼？」「是啊，坐你最喜歡坐的車車。」景吾刮了下鸞鸞的小鼻子。一听要坐火車，鸞鸞可開心了，天真的問︰「我們去哪兒玩？是去看大滾滾麼？」她說的大滾滾，就是大熊貓。在a市的動物園見過一次後，就念念不忘，一有機會就拿出來念叨。景吾蹲，和她說︰「我們和姥姥一起回a市，還記得以前我們在a市住的那座樓麼？我們就回那兒去。你的小伙伴都還在那呢！」「小溪姐姐和小安子都還在麼？」那些都是在a市時，一個樓里的孩子。「當然，都在。」「好啊，我們去看看她們！媽媽，我要給她們帶禮物！」「當然好。不過，鸞鸞，我們可不是只去看看她們。我們……以後要一直住在那兒了。」鸞鸞歪著小腦袋，看著她。一會兒，才問︰「那不回這兒來了麼？」「嗯，不回了……」「是不是，以後就看不到璇璇媽媽和僑僑媽媽了？那還有少川爸爸呢？」景吾模模她的小腦袋，「放心吧，他們都會去a市看你的。」「是嗎？那叔叔呢？叔叔和蘭姨也會去看鸞鸞的，對不對？」孩子明澈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期盼。景吾突然很不忍心。該怎麼說呢？也許……以後，能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鸞鸞，叔叔平時都很忙的，他會不會去a市，媽媽真的不敢保證。」鸞鸞小嘴巴一扁，突然就難受起來，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我不要走了，我要叔叔……」「……」閔星憐看著也不忍心了，和女兒對視一眼。景吾嘆口氣，給孩子擦眼淚。也許，真的是驗證了那句話吧？血濃于水。孩子不是個長情的人，時常記得這個就忘了那個，就像現在，可粘姥姥，連她這個媽媽都退居二線了。可是……短短的相處時間，她卻對他念念不忘。「乖，鸞鸞不哭，你既然想叔叔，那媽媽帶你去見他。」「現在就去嗎？」鸞鸞可憐巴巴的問。「嗯。現在就去。來，給媽媽笑一個。」鸞鸞就乖乖的笑了一個。景吾松口氣，站起身。閔星憐說︰「真現在帶她去見他？」「他就在樓下，剛送我回來的，說是想見見孩子。」閔星憐嘆口氣，「只要不是帶走孩子，就見見吧。」骨肉相離，是什麼滋味兒，她也能明白。景吾抱著孩子下樓，站在單元口，遠遠的就見他正靠著車，抽煙。煙霧彌漫，他的神色落寞、沉悶。極其壓抑。今天的第二更，繼續求月票。晚上晚點還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