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出了臥室,艾芙正走向二樓樓梯。今天如何無論,她一定要跟艾芙把話說清楚,她看她不順眼可以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拿這些名貴的衣服出氣。
雖然知道,她這樣做及有可能召來艾芙的借題發揮和叔叔嬸嬸的責怪,但她今天必須要說清楚,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艾芙了。
「艾芙,我有話要跟你說……」她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艾芙。
「你反悔了?」艾芙扭轉著靈蛇一樣的腰肢轉過身,一臉譏諷地看著玫萱。「又想要回這件連衣裙?」
「當然不是。」玫萱按壓著惱火,握起拳頭,「我要跟你說的是你如果真的討……」
恰在這時,樓梯口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不由回過頭去,穿著一身筆挺西服的叔叔正向她們走來,剛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
「玫萱,你在家,太好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不會忘了吧。」凌正濤試探性的口吻說著,幾步就走了過來。
玫萱輕輕咬起唇,她原打算今天中午利用打工的錢買一個生日蛋糕去看爸爸,但又因上午尹洛寒的事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已經過了正午了,她下午還有課,只好推到晚上或是明天再去看他。
「你忘記了對不對?我可沒忘了。」凌正濤見玫萱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前幾天就計劃著今天去給他過生日,可是上午秘書突然說我午後還有個重要的會議,所以不能去了,你就代叔叔去一趟吧,改天我再補償。」
見他說得一臉冠冕堂皇,玫萱這一瞬間想笑,事實上這些年爸爸每年的生日,都是只有她去看望。每年到這個時候,叔叔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說他很忙,她早就已經看透了他的伎倆。
「沒事的,叔叔,我知道你很忙,不用擔心爸爸的生日,我今天去看他的時候,會跟他說明一下你的難處。」
「嗯,好。」凌正濤裝作為難的模樣,重重地嘆著氣,「唉,也怪公司的事情太多了,這個會議做為公司的負責人,我不得不參加。」
玫萱冷然地注視著這張故作感嘆,但又讓人覺得虛假之極的臉,其實他們與叔叔一家人之間早就沒有了所謂的親情,坐牢的爸爸在叔叔一家人的眼里就是帶給他們污點和羞于啟齒的罪人。
這種冷漠得讓人窒息的感覺讓她心酸得想哭,這就是每次自己去獄中看望爸爸時,爸爸嘴里一直稱贊的好弟弟,他幫助他照顧還在上學的女兒,經營凌氏企業,並日益壯大。殊不知這些不過是叔叔在他面前的虛假面具而已。
凌正濤被玫萱盯得有些不自然,他低頭咳嗽了幾聲,從內心里來講,他有些害怕看到玫萱,那雙明亮的眼楮無論在何時總是過于冷靜內斂,有時他編出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理由推托不去看在獄中的哥哥時,他總感覺她的眼楮像雷達一樣透徹,早把他的謊言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卻有著一顆異常敏銳的洞察力,讓他感覺自己的一張老臉無處可擺,這是他感覺到最恐慌的一點。
「叔叔,過幾天我要搬出去了。我找的工作離家里比較遠,我想在那附近租一間房子。」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里的一切,她必須要搬出去。
當听到這些時,凌正濤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好,這是應該的,這麼遠確實是不方便。你房子租好了嗎?錢夠不夠?不夠的話,叔叔幫你,還有你爸爸……」
「不用了,叔叔,謝謝你的好意,租房的錢我有,爸爸那邊我會跟他解釋清楚。」她硬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我下午還有課,我先上課了。」
凌正濤點點頭,看著玫萱轉身快步下了樓梯,他堵在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霎時有種呼吸暢通的感覺,不得不承認,他這個佷女確實是個既聰慧而又擁有**個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