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有自己的名字,我起的。」薛澋延輕輕撫模著那光滑的皮毛,好像手下不是一條披風,而是一位感情深厚的老友,「左肩是墨吟,它的嗓音最動听;右肩是墨嬌,它最愛抱著我的褲腳撒嬌要抱抱,我要是不馬上抱起它,它就馬上撅嘴生氣起來;左前襟是墨眸,眼楮最黑最有神,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地那雙眸子簡直會說話;左前襟是墨緹,皮毛比綢緞還亮,比最好的徽墨還要濃黑;墨雪在背後,它的毛色是最淺淡的,確是最水潤最光亮的,雖然也是黑色,卻有一層女乃白色的珍珠光澤,性子也比較高傲,不太合群,也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個窩,就把驕傲的它單獨放在背後。」
從未听薛澋延說過如此多的話。一直以為他這種從小閉門修行的男孩子,難有什麼情感體驗,卻不想他心里藏著這樣一段柔軟感人刻骨銘心的情感。
薛澋延微笑著,看著窗外漫漫雪影,身上發著柔柔的淡光。
雲傾顏吸吸鼻子︰「真是個好美的故事,好美的小狐狸們,好美的……」想說「好美的小薛澋延」,想想還是沒說——弄不好美正太瞬變臭流氓……
薛澋延舒眉微笑道︰「故事听完了。我們去堆雪人吧。」說著帶頭往外走。
「這個還你。」桔裳邊說邊解著墨狐披風的帶子,眼角還帶著點點淚意,「這個太珍貴了,它們是你的朋友。我不能穿。」
薛澋延笑得大氣︰「不穿這個你會凍壞的。沒關系的,稍微在意點就是了。我也好久沒見它們了,正好你帶它們曬曬太陽吧,它們肯定很喜歡你這個美女姐姐。」
雲傾顏擔憂的看他︰「那你怎麼辦?」
「沒事的,練武之人,有真氣護體。況且師傅常年給我服食珍貴藥草,真氣比一般練武者濃郁得多,十三歲以後我就再沒穿過棉衣,何況是披風。」
三人相繼走了出去。
雪更大了,群山環繞下郁郁蔥蔥一片花海,已經完全被銀裝素裹所替代,到處是一片晶瑩剔透的銀白世界。前一天還是美人酡面,桃瓣漫天;後一日,已是飛瓊溢瑜,碎玉紛揚了。
雲傾顏貪婪的欣賞這雪之盛景,又不由感嘆這山谷中氣候奇異。谷外已是秋意濃濃,谷內卻是暖意融融。荷花與桃花分屬夏春,能同時得見已是難覓奇景;而一日夏冬,更是從未見過。
橘裳悄悄的退出了兩人的身邊,準備領著小狐狸們去找小雞們玩。
雲傾顏伸出雙手,輕柔掬起一捧晶亮的雪花,似一把松軟蓬松的棉花糖,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紛紛揚揚,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出完美的晶瑩六角。
雙手高舉過頭頂,縴長手指彎成碧水蓮花的形狀,漫天雪色下,指尖似乎是透明的。旋轉、旋轉、旋轉……雪花沿著指間簌簌落下,留在純白貂毛圍領上,更顯一張傾城面容如雪蓮般嬌女敕。
衣袂飄飛,驚鴻輕點,輕盈的身子,妙曼的舞姿,隨著慢慢落下的雪花翩翩起舞,宛若出水芙蕖傲雪梅花,遺世獨立而縴塵不染。雙目微合,朱唇輕挑,神情高傲而清媚,本就是傾世紅顏,一顰一笑間自有暗香浮動,明曦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