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哪來那麼多銀票?」
「呃……」雲傾顏沒好意思說是從地痞身上搜刮來的,道,「我問薛澋延借的,放心,那家伙有錢得很,不會逼我們還錢的。」
桔裳听得直咂舌,薛公子踫上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被吃干抹淨了,最後還被一腳蹬了……
忽而又淚眼婆娑了︰「小姐你對桔裳實在太好了!你就不要去賣了吧。我們換個差一些的房子,做些繡品什麼的拿去賣,可以多撐很久的。等錢用完了,還是,還是我去妓院吧,小姐你怎麼能去受那份罪啊?雖然我身價肯定不如你吧,但我拼死也要保得你周全。」這話說得真誠至極,一臉實在不行就慷慨赴死的表情。
雲傾顏氣得臉都綠了!
抓著桔裳衣領,惡狠狠地︰「誰告你我要去賣身?誰告你的!」
「那你會做什麼工作?」桔裳不解道,她實在想不通她那從小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有什麼謀生之技。
雲傾顏點點發痛的太陽穴,翻著白眼道︰「你小小年紀思想怎麼這麼齷齪?難道咱倆想活下去,就得有一個去賣?還有我早告訴你我不是你那二貨花瓶小姐。我會的,多著呢。你得對我有信心啊!」
桔裳點點頭,這次她確定小姐真的還沒緩過神來——只希望銀票的事是真的。
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沒有動過的痕跡,雲傾顏忽然覺得眼楮很酸,她知道橘裳在等自己,等的很辛苦,她在期盼自己的歸來。可是自己剛才……一陣內疚襲擊著她的心房。
想想自己可能是太忽略桔裳的心情了,總覺得生存大計當前,管她吃喝就是對她好了。這種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像桔裳這樣從小被賣給大戶人家為奴為婢的女孩子,就像小貓小狗一樣,一生只能依附主人的疼惜生存,根本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內心極其缺乏安全感。一旦主人對她冷淡了下來,或者感覺主人不再需要自己了,對她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她對自己唯唯諾諾,就怕自己不要她了,乖得讓她心酸。
忽而想到自己的處境,穿過來後所承受的種種,沒由來有些氣悶。確實是累了,說了句睡覺吧,索性連衣服都沒有月兌就上床了。用被子蒙著臉,不希望橘裳傷心難過,更不希望橘裳看到她哭,因為在桔裳眼里,此刻自己就是她世界的唯一支柱!
灼熱的眼淚在黑暗的被子里滾滾而落,流進嘴里……是苦是甜,是不幸還是幸運呢?——這一切皆是墨濯所造成的!是他,若不是他也許自己還是雲府的千金,若不是他的無情,爹爹能狠心的將她拋棄嗎?自己又沒談過戀愛,又怎麼會經受暴力流產呢?一切都是他!
手不能不由緊緊握了起來,骨節咯咯作響,仿佛墨濯就在自己的手中一般!
「小姐,橘裳錯了,你別生氣了,你若不喜歡橘裳你可以打我罵我,不要不理我。」耳邊傳來桔裳哭哭啼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