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雪丘,車輪吱吱呀呀地響,聲聲壓過霍青溪麻木的心。
太陽雖然出來了,雪天凍地十分寒冷。車輦上的青溪只覺得手凍得很,摘掉貂絨手套,雙手揉搓著,又呵著熱氣。
一起坐著的阿香,見了,笑道︰「郡主,讓奴婢幫你暖一下。」
說著阿香便握住她的手,奇怪的是阿香的手稍稍粗糙一些,卻是暖和的。第一次,青溪覺得阿香這人離自己很近。
青溪忽然覺得她和阿丹姨有點像,雖然眼前的阿香年紀並不是阿丹那般年紀,卻給她可以依賴的感覺。她自然地向她投過一抹感激的笑意。
阿香見了,笑的更溫暖︰「好多了吧,郡主。到底是金貴身子,不似阿香活做慣得人。」
青溪笑著點了點頭,思緒一會在孫冉身上,一會兒又飛到了藥王谷身上。不知道爹爹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兒和親去了,還是壓根就不會讓他知道。自己這個郡主,不但沒有一點權力連自由都是受限的。
阿香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關心道︰「郡主,奴婢听說您來自藥王谷,家里有個爹爹?您在想他?」
青溪不介意別人這般問,自己本來是秀選女子獲封的郡主。「想也沒用。爹爹在遠遠的地方,都不一定知道青溪要去西楚。」
「郡主先別難過。您若成了楚王妃,想必早晚會與老先生見面。反而會比這越宮有著自由。」
青溪想不出西楚的生活是什麼樣,似懂非懂,也不甚關心,「若是能回來見爹爹便好。」心情卻再也好不起來。
忽然車馬陡然停了下來,阿香一把扶住了青溪往前傾倒的身子,二人皆是一驚。此時,外面似乎一陣糟亂。
只听李將軍喊了聲︰「保護郡主——」,片刻是兵刃相接的聲音。青溪掀簾而望,車外已經里里外外圍了一批鎧甲護衛。透過隱約的縫隙看到似乎是一身黑衣人而來。
青溪一時搞不明白狀況,莫不是要和上次一般麼。可這次情況卻不像,剛出越都安城,還是天子月復地。而且她還听說,此次出行,信王安排妥貼的路線,寧可多走時日,也要確保路途安全。故而走的皆為驛站和州府官道。
只見有幾人直奔青溪的車輦而來,頓時一眾人廝殺起來。青溪慌忙躲進車內。
忽然听見一聲熟悉的聲音︰「青溪——,師兄來救你——」
是師兄段子謙。看來他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知道今日是自己和親的日子,帶了人犯險麼。外面廝殺一片,青溪再也顧不得安危,掀開車窗簾子,探頭喊道︰「師兄——」
馬上的信王,已經觀戰了一會。此刻已琢磨出個所以然。
這伙人並不會傷害郡主,而只是想劫走郡主。而所劫之人與被劫的人卻是相識的。以他對藥王谷的了解,藥王谷哪里會有這般江湖高手。
那為首一個功夫並非多好,輕功卻是一流的,只見他越過眾人飛身掠過車頂,伸手將青溪從車窗擄了出來。
信王嘴角一絲勝券在握的笑︰「給本王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