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月回到棲風苑內榻,攆了所有人,一個人在房里啜泣。
閔月的心頭羞憤交加。思及剛才那一刻,她的臉再次紅了。
自己果然是瘋了,三哥把自己當成了青溪。而今時,這層窗戶紙戳破,自己哪里還能從容面對三哥,面對孫冒。
一個上午,孫冉沒有出現,只囑咐了下人讓太醫好生盯著。
閔月沒有見到孫冉,只听不離說王爺飲了酒不大舒服,正在寢殿里休息。
他果然飲了酒才做了那番舉動,這會子卻又睡下了。
快中午的時候,孫冉來了,是和西平公主一起來的棲風苑。閔月不知何時也睡下了。
屋里沒有動靜。只有不離迎了出來。
「奴婢參見公主!公主、王爺,郡主剛剛睡下——」
西平側了頭看向孫冉,一絲疑惑︰「怎麼這會子就睡?」
孫冉問不離︰「郡主用了午膳了麼?」
「回公主、王爺,按照王爺吩咐,郡主只先吃了藥膳和平驚散,這才睡下的。」
西平點了頭,徑直去往內榻,而孫冉並沒有跟過去,而是侯在了外室。
西平看著女兒的模樣似是哭過,十分憐愛。听聞昨夜她因著驚嚇又發燒又胡話,今早才好了些許,心里一陣心疼。
又思及這兩日的遭遇,不知月兒遭了什麼大罪,她自小嬌生慣養,來了越都卻反倒生出事來。西平不由得在一邊抹起淚來。
閔月當日就要隨著母親返回宮中,與孫冉也沒有什麼交流,間或的一瞥也是若有若無。
而自始至終,越王看不出與平時有什麼不同,只有閔月變得嫻靜多了,不言不語隨在母親身邊。西平只當是女兒被劫受了教訓。
閔月同母親乘了轎輦,見三哥一身天青色的大氅,于前面騎著那通體雪白的馬,立在白馬上的身姿俊逸如昔。待到了宮門,下馬替姑母和自己掀簾之時,三哥仍是溫潤如玉的君子風度,似乎她和他早上沒有那一幕,閔月的淚水在眼眶打了個轉,終是沒有淌出來。
孫冉的目光似不經意間掃向閔月,又溫和地對姑母講︰「佷兒今日不便進宮,刑部還有幾個事情要孫冉前去。還望姑姑原諒佷兒就送至宮門——」
西平笑了,滿是感激︰「這兩日把你忙壞了。去吧,皇佷,別耽誤太多正事。」
刑部的有幾個案子久而未解,如今單單閔月身上的幾件事都沒有眉目,著實讓孫冉惱火。
當初閔月和親遭劫殺之事,孫冉一度懷疑到北漢的頭上,因為現場留下兩個北漢的馬蹄掌,上面帶了北漢的標記。北漢隔得那麼遠,卻冒險來楚越邊境,只為了要破壞楚越關系麼?然後來,又懷疑到西楚內部的人「監守自盜」,現場不但發現楚人的面具,線人還在不遠處的山中發現一批楚人。
如今到閔月遭劫的這里,孫冉再次否定了前推。
似乎事情並非如此,西楚與東越十多年前那次戰役後,兩國都極力想改善彼此關系。今番西楚一再求娶郡主,想必也就是誠意之一。若是這幾件事情與江湖人有關系,那似乎更讓人匪夷所思,這也讓孫冉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