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月心事重重,一時沉默無語,用粥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
昨日和孫冒說那一番話雖有無情,然到底自己怕是難以和他繼續下去。有些事,有些話只能存在心里,不能道,道出來要麼是禍,要麼是輸。
就如同自己那日對孫冉所說的話,哪怕那時的他半醉狀態,怕也是听了進去。閔月特別後悔當日對三哥說過了那話。
三哥十多日不見,到底心里沒有自己的,如今的她怕再也無法坦然面對孫冉。
一整日閔月喝著苦藥,在落霞閣沒有外出,也沒有人來探視她,只有母親過來嗔責了幾句,問了御醫可是要緊。御醫說沒大礙,幾服藥就好了,于此眾人都放了心。
閔月風寒加重,孫冒並非不曉得,當日早有胡為告之,然內心對閔月有些生氣,故而下了狠心晾一下她。
第三日,恰是上元節前兩日。宮中各門閣苑都裝飾起來了。連素日眾臣上下朝經過的花園也都裝扮了。
一身深藍王服的孫冉下朝路過此處,忍不住打量一番,因見花木枝上掛的燈籠,繪有秋菊,寒梅,蘭草等,忽然就記起青溪一次去他藏心閣隨意畫的蘭草。
這輩子讓他第一次心疼的人是青溪。當日分別,他飲了酒樓頭送別,狠心不見青溪,卻因青溪最後那句話,痛至心扉。佳人恨別,此情難再。
因著青溪忽又就想起閔月丫頭的痴傻。
差不多十來日沒見那閔月。今時他孫冉愈發少見她才好,能避則避,也許對誰都好。
胡為正從另一小路上而來,見是越王背手而立在花木旁,似是在那欣賞花燈上的字畫。
「小的見過越王!」胡為恭敬行禮。
孫冉淡淡掃過眼前的內監,見是那閔月身邊比較得寵的胡為,便道︰「免禮。」
「本王有幾日不過昌平殿,不知公主姑母可好?」
「回越王,公主殿下一切安好。就是郡主,郡主著了風寒。」
孫冉神情微蹙,閔月竟是病了,難怪這些日子沒見她出來。便問了些許情形,知道要好了便些許放了心。
正此時,一身紫袍的孫冒正和一個朝臣邊走邊言。那朝臣是戶部王興大人,見越王在此,因是臣份,便早一步上前問候。
「王大人客氣了,小王有禮了。」孫冉笑意回禮,絲毫沒什麼架子。
王大人見越王這般和氣,原本心里的芥蒂消失了。
「過兩日本王派人到戶部調兩本戶帳,還望王大人費心幫忙了。」于此,王大人已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這越王果然是好耐心,好心性。
前幾日就為這個,戶部的人拒絕了越王幕僚的要求,如今,卻是越王親自提出來,于此,王興怕是難以拒絕。王興掃了眼吳王的神情,似乎沒什麼暗示,便呵呵笑道︰「臣下定當盡力協助越王便是。」
吳王自從皇帝讓他涉及戶部、禮部之事,這兩邊的人都已經暗地里歸了他孫冒。
一邊的孫冒沉著的臉些許放晴,如今見了孫冉,他不再像從前那般隨意,兄弟二人見面反而客氣不少。
「這麼巧,三哥在此。」孫冒踱了幾步上前,面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