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黎冷笑一聲,「王妃隔日的問候,本王感念得很啊。」眉間卻已顯出冷漠。
「你費力扮楚楚憐人,想從本王得到什麼,不若直接說了。」
青溪哪里會想得到什麼,不過想取得他的信任,從長計議罷了。卻不料自己演技太差,既然弄巧成拙,倒不如惹怒他,看他如何。
「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是再不會刻意扮好了。和悅本來就不好,那夜勾引兩位王爺,污了你的名聲。請王爺休了和悅——」
廬陵王並沒惱,語氣淡漠︰「你原本的目的不是討好麼?這會子卻又要本王休了你?我早說過,郡主嫁給我,是父皇的意思。至于那日,本王不想多提及。項黎曉得你和悅郡主堅貞不渝,是受了點委屈。」
青溪本想自潑污水,落實傳言,讓那項黎生怒休妃,卻不料廬陵王並不信那傳言。思及自己身為新嫁王妃,受了項玄的欺辱,何止一點委屈,心頭到底難過,忍不住在那哭了出來。
項黎沒料到這次她真的哭了,淡掃她的模樣,眉頭微擰。
淚水汩汩流淌,青溪見自己到底沒忍住,忙得用那手擦了一把淚,也不管那項黎怎麼看待,徑直跑往內室。
外廳的項黎那原本淡漠的表情微微一滯,望向青溪離去的方向,似有悵然。
良久,青溪听見輪椅滾動的聲音,抬首見那殘王進來,青溪並不想理睬他。如今,他既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哪里有一時一刻真心當自己是他的王妃,自己也沒當他為夫君。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王妃,勿要哭了。」
「是本王沒有照顧好你。本王一直愧疚,你在項黎的心頭一直都是好的,是本王不好。」聲音緩緩,充滿了溫柔。
這個項黎又在假惺惺。青溪賭氣接了帕子,已經止了哭,然還在抽噎不止。
「那王爺還怪我抹蔥假哭的事麼?」
自己本已忘了,虧她還記起,嘴角一抹笑意,「本王看在你真哭的面子上,已經原諒了。」
「你?!」青溪杏眼微瞠,一時氣噎。剛才忍不住哭了出來,實在丟了面子。
將那帕子甩給他,又恨恨道︰「我沒有哭,我是被蔥辣了眼——」
死鴨子嘴硬。
項黎沒有反駁,只是溫言道︰「後日,父皇母妃宣你我覲見。到時候,記得早起一會兒。我一早過這邊接王妃一同進宮。」
進宮這日,青溪上著紫紅色錦衣,淺色百褶瓖金邊羅裙,細腰窈窕,娉婷生姿。項黎也著了暗紫錦袍,顯得清俊溫雅,若不是身著輪椅,二人這一身頗為登對。
楚帝項瑜和淑妃等嬪妃在臨安殿召見了廬陵王和王妃。
淑妃等嬪妃在楚帝面前十分淑雅賢德,句句夸贊陛下為廬陵王尋了好王妃,夸贊和悅郡主嫻靜識大體,還贊廬陵王文雅有禮,與王妃琴瑟相和等。
廬陵王雖為殘王,但氣度不凡,自然妥貼回禮,一一做足了面子。皇帝問什麼他便答什麼,並不曾多言。
青溪隨著廬陵王,低斂著頭,隔著老遠先向大殿上的皇帝行禮,再向一側的淑妃等嬪妃行了禮,隨後也是有問必答。絲毫沒有上次的刻薄之遇。
青溪微有些奇怪,傳言殘王不受寵,今听那皇帝似乎對大皇子的語氣格外溫和,淑妃等人更沒有為難絲毫。
不久,二人一番告退。卻听皇帝發話了。「廬陵王,午膳前你記得去御書房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