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未婚時︰名門寵妻 004.情不自禁

作者 ︰ 南有喬木

「江總來律所找我?有事嗎?」現在已經五點鐘,有的律師出去見當事人了,方若兮也出去給羅以沁找材料的了,辦公室沒幾個人。

「以沁,有時間嗎?」江潮源問道。

「有!」

「出去走走吧!」江潮源一副乞求她的姿勢,不再是意氣風發的赤雲集團的總裁,反而有些遲暮的樣子。

羅以沁有些吃驚,「听說赤雲鐵礦上周上市了,怎麼,江總不開心嗎?」

江潮源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自嘲的口氣很濃的。

「不開心!出去說吧!」

江潮源和羅以沁兩個人在樓下走啊走,慢慢地就走到了安貞華聯的後面,經過了安貞醫院,按安貞醫院里有一個小花園,兩個人坐在里面聊了起來。

「以沁知道我為什麼不追你了嗎?」江潮源問道,「這不符合我一貫的作風,我向來是一鼓作氣到底的!」

羅以沁搖了搖頭,她也有些奇怪,听喬悅然說過,江潮源有一次睡著的時候竟然喊了她的名字,可是,除了在烏蘭察布的時候,他對羅以沁有過一點行動外,其他任何時候都沒有。

「因為我想讓以沁過幸福的生活,以沁一向那麼純潔,那麼美好,對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懷抱著溫暖的想象,所以,以沁離開烏蘭察布以後,我就徹底放手了!」

羅以沁不懂,她懷抱著美好的想象和江潮源有什麼關系?

「我不懂!」羅以沁說著。

江潮源看著她,「以沁這個樣子很天真,很像一個孩子!」

「我還是不懂!」羅以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現在也許還不懂,將來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懂!我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一個人,不像陸行疆,人雖然冷酷,卻是個好人,對女人也很好,很有紳士風度,所以,你跟了他,我很放心!」江潮源說著,接著,又自嘲了一下子,「怎麼听,都像是我在為自己追不上你而辯白啊!」

羅以沁也笑了出來,「你還開玩笑!」

「好了,我走了,以沁,以後你要好好保重,你沒和詹諾揚在一起,既然惦記著陸行疆,就回到他身邊吧,沒有你在身邊,他也和你一樣的!」江潮源說著。

「你怎麼知道?」羅以沁很驚訝,驚訝江潮源怎麼會知道這些,知道她沒有和陸行疆在一起。

「你為什麼離開陸行疆,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陸為章都告訴我了,我和陸為章關系很好,他的意思,也想讓我來追你的,可是,我還是沒有追你!我很膽小的,追不上你很丟人,而且,我也的確配不上以沁!好了,我,真的該走了!」接著就從安貞醫院的長凳上站了起來,這次他又是迎著太陽的方向朝前走。

羅以沁就在後面看著他,光線很強,照在他身上,他的身上又有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耀得羅以沁睜不開眼楮,她拿起手來,搭在額前,才能夠看清楚江潮源的樣子。

他走起路來有一些悲壯的。

羅以沁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傷感襲來。

這是羅以沁最後一次這麼好好地看到江潮源!

她回了英特公寓!

羅以沁在仔細研究陸為章這個案件,他得罪了上層,這是羅以沁沒有辦法辯護的事情,今天听祁律師的態度,他也應該沒有辦法,他也說過了,司法之光不能照到每一個角落的,可是,有一點羅以沁有些奇怪,那就是,陸為章已經退休了,為什麼他當年的貪污受賄案,當時沒有提起,現在卻又放到桌面上來說了呢?得罪了人的話,肯定是別人栽贓的。可是,現在,她連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是羅以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別人是偶爾翻出來的還好說,可是,如果是處心積慮要搞陸為章,那麼敵人在明,我在暗處,防不勝防的仗的確不好打。

可是,如果真是有人要陷害陸為章的話,那麼羅以沁應該以什麼為突破口,打破這個僵局呢?

其實陸為章的案子看起來並不難,因為在他退休後只收過一件禮物,就是這個封侯拜相的玉器,可是對方是陸為章的一個昔日好友,而且也並沒有請陸為章辦什麼事情,也就是說,他送這個玉器其實是師出無名,完全可以當成是朋友之禮,或者以「贈與」的條件來圓,即使這個與其很貴,可是看起來,陸為章的案件好像不僅僅是收受這一件玉器上,那麼,對方把陸為章關起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

羅以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件事情,她一個人是想不出眉目來的,要去問問郁曼才行,那個昔日對自己很好的女人!

開車去了香山,這還是羅以沁第一次主動來香山,以前都是陸為章逼得吧。

陸為章的院子里,已經雜草叢生,有著荒蕪的味道,他不過才幾天時間不在而已,就已經廖落成這樣。

郁曼在房間里,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太陽。

「阿姨!」羅以沁輕聲叫道。

郁曼抬頭看了一眼羅以沁,臉上並沒有任何神色,羅以沁卻能夠看得出來,她很頹廢,頭上已經有白發了。

「以沁來了!」她說道,接著低下頭去繼續看日影西斜,仿佛對生活真的不抱一丁點的希望了。

「嗯,阿姨,我有幾件事情,想問問你,」羅以沁坐到郁曼的身邊,看著她的側臉,「我現在是陸伯父的代理人了,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請教一下阿姨,可以嗎?」

郁曼點了點頭,「不過他的事情,我很少過問的,我知道得也很少,對政、界也完全不了解。」

「嗯!」羅以沁拿出了本子開始記,「您知道是誰給伯父送的這個拜相封侯的玉器麼?」羅以沁問道,上次陸為章也只是說是一個好朋友,具體沒有說是誰。

郁曼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應該提前問陸為章的,可是,上次羅以沁的腦子當中還沒有對這個案子進行過梳理,所以,沒有想到問這個問題,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具體名字。

「那這個案子是怎麼發生的,您能告訴我一下嗎?」羅以沁改變了方向。

「怎麼發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天我和陸為章在家里吃飯,來了很多公安局的人,逮捕了他!就這樣。」郁曼說著,看起來對什麼都不是很清楚,也包括對老公的事情。

「媽!」門口一個聲音喊到,羅以沁的心本能地一縮,是他來了。

郁曼抬起了頭,看到了陸行疆走了進來。

陸行疆先看了看眼前的羅以沁,眼楮又看向自己的母親。

「你怎麼來了?」他問道。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阿姨,不過看起來,阿姨對伯父的事情了解得很少!」羅以沁有幾分無奈地說道。

「我媽很少管我爸的事情的,我也很少管,我下午去看我爸爸,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他吧!」陸行疆說道。

羅以沁點了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

羅以沁坐在了陸行疆的車上,這是短期內她第二次坐陸行疆的車。

仿佛他們丟失了的聯系,重新回來了。

他是羅以沁暖暖的陸行疆,她還是他的以沁。

羅以沁的頭一直朝向窗外,在想著案子的事情,可是說她的心里沒有想陸行疆是假的。

「想不到是你!」陸行疆說道。

「想不到什麼?」羅以沁歪過頭來看他。

「想不到你來接我爸的案子!」陸行疆說道。

羅以沁笑笑,「我也想不到,祁律師找我的時候,听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驚訝!」

「我已經和江落英說過了,我仔細考慮清楚了,我和她,這一輩子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他說道。

羅以沁的臉莫名地紅了,不自覺地垂下頭來,「嗯!」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以沁為什麼一夜的時間,對我的態度改變了那麼多,我已經去問過詹諾揚了,你們倆沒有在一起,你最近也沒有男朋友,以沁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陸行疆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是羅以沁知道自己以後有不孕的可能,所以,才和他提出的分手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不會放棄她的。

羅以沁沒有回答,眼光自始至終地看著窗外。

她不說話,羅以沁也沉默。

到了陸為章的監獄,羅以沁走了進去。

陸為章看她的樣子有些奇怪,大概還在感概,昨天對羅以沁頤指氣使的人,今日淪為階下囚的下場吧,昔日他極力反對的人,現在卻在給他辯護。

人生,果然處處充滿了解也解不開的疑惑嗎?

「陸伯伯,我想問問,拜相封侯的玉器是誰送給你的?」羅以沁問道。

「是賀光送給我的,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我和他的關系本來也不錯——」、

「那他突然送你一個價值幾百萬的東西,您沒有生疑嗎?」羅以沁問道。

「生過,只是我覺得我已經退休了,不可能再有貪腐的事情的,可是想不到,這次的事情,把我以前的所有事情都牽了出來——」陸為章無奈地低下了頭,「現在檢察院正在調查我的事情,以沁,你真的要替我辯護嗎?」

這還是陸為章第一次叫她「以沁」——很親切的口氣,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命令羅以沁離開了。

羅以沁的心中暖暖的,因為陸行疆昨天剛剛來過,所以他再在外面等著,沒有和羅以沁一起進來。

「你和行疆現在怎麼樣了?」陸為章突然改變了話題。

「我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話題了?」羅以沁的臉禁不住臉紅。

「以前是我不想讓你和行疆在一起,想讓她和江落英在一起,不過現在,我出事了——」陸為章頓了頓,好像把什麼話止住了,「而且,行疆也告訴過我,他不喜歡江落英的,如果他不喜歡她,你還是和行疆在一起吧,畢竟他真心喜歡的人是你,而且,你們不是曾經都有過一個孩子了嗎!」

羅以沁沉默。

從她和陸行疆認識以來,這是陸為章第一次說這種話,卻是在這種地方,說實話,她有些不太能夠接受!

「好了,伯父,您好好保重,我會再來看你的!」羅以沁告辭。

「別忘了我和你說的話!」陸為章又重申了一遍。

羅以沁沒有回答。

在門外,看到了陸行疆,她們已經分開三四個月了,還有復合在一起的可能嗎?破鏡重圓,可是,圓起來的鏡子裂痕肯定也能看到的吧!

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

「以沁在看什麼?」陸行疆站在她面前,忍不住笑笑。

「沒——沒看什麼,在想你父親說過的話!」

「我父親說了什麼?」

羅以沁卻是閉口不語,不再回答這個問題。

「晚上一起吃飯吧,以前的時候,以沁總是說自己開律所,我還覺得這只是以沁的心思而已,後來,你的律所開起來了,我也覺得只是小女孩鬧鬧而已,你的律所也就你一個人!現在看起來,以沁比我想象的要能干很多!」陸行疆,坐在車上,有感而發地說道。

咦,他是什麼意思?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律所規模的呢?羅以沁記得自己沒有告訴過他啊。

「你怎麼知道我律所現在的規模?」羅以沁問道。

陸行疆沉默良久,說道,「去看過!」

羅以沁的眼淚卻奪眶而出,「去看過」三個字帶給她的影響竟是如此之大。

羅以沁不知道他是何時何地去看過的,大概是偷偷地去看得吧,卻從來沒有讓自己知道,一個在背後如此默默地關心著自己的人——

手在攪動著衣服。

「都已經分手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羅以沁說道。

「如果以沁不喜歡我了,我無話可說,可是如果以沁喜歡我,卻因為有難言之隱而拒絕我的話,我希望以沁告訴我!」陸行疆說得很由衷,因為他肯定,羅以沁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眼前的人,是自己一直在心里無比喜歡著的人啊,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過的。

「顧言怎麼樣了?」羅以沁轉變了話題。

「不知道,自從你走後,我再也沒有聯系過她!」

「嗯!」羅以沁只是說道,卻沒有再答話。

「晚上一起吃飯吧!」陸行疆問道她。

「好啊!」

羅以沁有一種感覺,昔日已經丟失了的那種兩個人之間的情感正在慢慢地恢復,甚至,比以前更加強烈,這種感覺,羅以沁很喜歡,可是也心生猶豫。

車在亮馬河飯店停了下來,羅以沁不知道他為什麼來亮馬河飯店,上次兩個人鬧別扭,陸行疆就是請她在這里吃得飯。

大概陸行疆想讓她睹物思人吧。

可是看到亮馬河飯店,羅以沁的心里全是不好的想象。

服務員在羅以沁的身邊,等著她點菜,羅以沁想也沒想,說道,「點一道藍莓山藥,一道清蒸鮭魚!」把菜單遞給了陸行疆。

陸行疆對著她笑了笑,「怎麼以沁一直在點我喜歡吃的菜!」

羅以沁的心中猛然一陣,是的,她點的全是陸行疆喜歡吃的菜,這麼久以來,一直沒有變,陸行疆看見了什麼也沒說。

等到服務員拿走了菜單,羅以沁才意識到剛才她點的是什麼菜,只是端起一杯茶來,掩蓋著自己的行為。

「謝謝你,以沁!」陸行疆說著。

「謝什麼?」

「謝謝你替我父親辯護!祁律師因為和我父親有交情,所以接了他的案子,不過你就不一樣了!」陸行疆說道。

羅以沁點了點頭,說實話,當時自己也的確因為陸為章是陸行疆的父親,才接受這個案子的。

吃完了飯,陸行疆送羅以沁回去。

是從亮馬河到英特公寓。

這條路,他已經許久不走了。

羅以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回英特公寓的,現在,卻要送他回到英特公寓。

心里不是不難堪的!

他的以沁,為了他為了那麼多的苦,現在要一個人去英特公寓,他怎麼能夠放心?

到了羅以沁的單元樓下,陸行疆下了車,跟著羅以沁上了樓。

「送我到門口就好了,干嘛還上來!」電梯里,羅以沁有些歉疚地問道。

陸行疆眼楮只是盯著電梯門,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羅以沁開了自己的門,剛剛關上門,就被陸行疆反抱住。

羅以沁有些呆呆的,開不了口。

陸行疆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羅以沁還沒有來得及開燈,房間里暗極了。

「以沁能和我說說,為什麼這麼狠心地要和我分手麼?」他問道。

羅以沁不說話。

「我的以沁始終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我知道,一直知道,是我父親對你說什麼了?讓你離開我,是這樣的麼?」陸行疆又問道。

羅以沁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剛要轉身,往房間里走,嘴卻撞在陸行疆的唇上。

他開始吻她,很深切的吻,也是許久見不到她的相思的吻,纏綿而熱烈。

曾經那麼熟悉的吻,讓羅以沁忘記了好多事情。

忘記她已經和陸行疆分手了,忘記了陸為章的勸告,忘記了他曾經和江落英交往過,現在,她又變成了他的羅以沁。

他吻得越來越纏/綿,越來越動情,橫抱起她,放到了羅以沁的床上。

他的唇如蜻蜓點水般地在羅以沁的臉上落下,羅以沁閉著眼楮,享受這片刻的歡/愉,他的吻,還是那麼蠱惑著她,讓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這種蠱惑,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有一丁點的消失,而是已經上了癮了,在沒有他的日子里,羅以沁不止一次感到了孤枕難眠!

現在,那個懷抱回來了,那麼清晰地擁抱著她,真的好溫暖。

陸行疆很清楚地記得,羅以沁不喜歡開燈的。

這次,他的動作有些激動,所以就顯得有些粗魯,他扯掉羅以沁外面的襯衣,剝掉她的吊帶,撫模上了她柔軟而又堅挺的胸部,然後,進入了她!

陸行疆深入地挺進到了羅以沁的身體最深的地方,撞擊著羅以沁的宮口,讓她的口中發出了陣陣的呻/吟之聲,她很享受。曾經,她和陸行疆每日都做的。

她竟然可恥地懷念著,懷念著他給自己帶來的歡愉。

她的,那麼緊,長久以來沒有男人的緣故!

長久的纏/綿之後,羅以沁感到有一股熱流涌入了她的下/身,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怎麼采取避孕措施的!

羅以沁心里有一絲疑惑,如果以前兩個人在一起,不采取避孕措施還說的過去的話,那麼現在呢?陸行疆是什麼意思,斷定羅以沁是他的人了麼?這一輩子都會留在他的身邊。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在腦子里一閃而過,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候的樣子又映入了她的腦海,世上最難堪的事情便是——物是人非,羅以沁現在正痴迷在兩個人的歡愉中,連要勸退他的話,也忘記說了。

陸行疆從羅以沁的身上下來,望著還在穿著粗氣的她。

「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吧?」他問道。

羅以沁點了點頭。

陸行疆擁著羅以沁睡了過去。

第二天,羅以沁從睡夢中醒來,已經長久沒有做這種事情了,所以,腿間有些酸楚,不想起床。

往旁邊看看,陸行疆已經不在床上。

羅以沁起床,果然在廚房看到了他。

時隔這麼久,他又在給她做飯嗎?

莫名地,眼眶有些濕潤。

陸行疆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你這段時間都怎麼吃飯的?廚房里除了方便面還是方便面,找了點麥片,做了點粥,煎了個雞蛋,將就著吃吧!」

羅以沁只是低著頭,卻不說話,生怕一說話,眼楮里的眼淚就流出來。

這段時間,她早晨在外面吃,中午也在外面吃,不想進廚房的,因為進了廚房,就會想起那個人的身影,這種感覺,很心痛。

「以後真就打算一個人這麼過日子了?」陸行疆問道。

「以後的事情,我還不知道!」

兩個人默默地吃飯。

陸行疆送羅以沁去了律所,「別老吃方便面,對身體不好。」

羅以沁上樓以前,陸行疆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羅以沁有一瞬間的迷惑,她和陸行疆現在的關系,究竟算什麼呢?

戀人吧,不像,可如果不是,他們昨天晚上剛剛上過床,然後沒有就雙方的關系有一個進一步的討論。

所以,現在連她也搞不清楚了。

詹諾揚的電話打來。

「以沁,今天有時間麼?」詹諾揚問道。

「應該有啊,你有什麼事?」印象中,詹諾揚極少給她打電話的。

「我今天想去看看厲晴!」詹諾揚說道。

「厲晴?」羅以沁有些驚訝,陸行疆告訴自己厲晴進了戒毒所了,不知道現在狀況如何。

不過,好歹她也是陸行疆的前妻,而且他們離婚的時候,羅以沁不在,所以對他們結婚的審判情況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她很想知道,陸行疆究竟是怎麼和厲晴離婚的。

「好啊,你來接我吧,我去!」羅以沁回復著。

詹諾揚的車很快停到了羅以沁律所的樓下。

去了戒毒所。

戒毒所里!

厲晴正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真是難得的好時光,以前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這樣那樣的人煩著她,每天都有拍不完的通告,趕不完的片場,現在好了,屬于她一個人的時光。

她穿的很樸素,臉上未施脂粉,所以那種原先脂粉下面松弛疲憊的皮膚就很明顯了,前段時間,剛剛離婚的時候,她被送進了戒毒所,每天都有記者在戒毒所門口圍追堵截,要拍厲晴的新聞,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長,偶爾在戒毒所門外還能看到蹲守的記者,但是已經不多。

娛樂圈是一個大浪淘沙的地方,如果你不出彩,很快就會埋沒,厲晴也不知道她將來出去以後能做什麼,總之娛樂圈這條路是做不下去了,女人,形象很重要。

可是,做別的,她也沒有錢啊!

她從小喜歡陸行疆,可是吸毒卻和他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娛樂圈嘛,很混亂的,很多人都吸毒,不過她比較倒霉,又正好被陸行疆抓住了,被送到戒毒所來強制戒毒。

本來想著自己和陸行疆關系從小就很好,他會念舊情的。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居然一點情面都不留。

閉上眼楮,那天審判的情況又歷歷在目。

「我和厲晴是無性婚姻,兩個人不住在一起,我因為公司上市的機緣,和她結了婚,但是一直沒有住在一起,這期間我們的關系,等同于陌生人,其中厲晴和別的男人偷/情,懷了孕,但是因為她吸毒的關系,孩子流掉了!」陸行疆的聲音很平靜,卻有著冰冷的怒意。

那時候,羅以沁已經不在他身邊,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她。

陸行疆以為羅以沁一時用氣,很快就會回來。

祁律師拿出了厲晴在酒吧吸毒的照片,拿出了陸行疆家里的照片,證明兩個人沒有在一起生活過的痕跡,拿出了厲晴流產時候醫院開具的證明,證明厲晴的受孕日期,段家昌出來作證,證明孩子確實是他的,而且,厲晴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處/女,不可能和別人做過。

證據確鑿,本來厲晴的口才很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那天是因為她覺得推了羅以沁而理虧,還是因為什麼,總之,她沒有反駁。

因為知道,和陸行疆的婚姻之期已經將盡。

並且先前兩個人的財產並沒有共同用途,雖然沒有做過財產公正,但是,法院還是當庭判決離婚,並且陸行疆的財產沒有一點損失。

就這樣結束了和陸行疆的婚姻,也結束了和陸行疆的糾纏。

這個從小她就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小時候,她總是跟在陸行疆的身後當跟屁蟲的,雖然陸行疆一直嫌她煩,厲晴想著,我趕快長大多好啊,趕快讓你看看我美麗的樣子。

長大後的厲晴果然傾國傾城,卻始終入不了陸行疆的眼楮。

而陸行疆,卻在看到羅以沁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定,她是自己此生的人。

那種給厲晴的打擊,不能說不大,所以,她的毒越吸越厲害了,為的也不過是引起陸行疆的主意,還有,她和段家昌在一起,原本是想讓陸行疆吃醋的。

她沒有想過,吃醋只在喜歡的人之間才能產生,在她和陸行疆之間,永遠也不可能有這種情緒的,雖然,她一直在吃陸行疆的醋。

甚至,在她進了戒毒所以後,陸行疆從來都沒有看過她。

絕情至此,可見,對羅以沁該是很愛很愛的!

我厲晴這一生,活的其實很悲涼,自己愛了一生的人,卻以恨收尾。

「厲晴,有人來看你!」戒毒所的工作人員對著厲晴說。

厲晴睜開了眼楮,是他來了麼?他終于良心發現了麼?

卻在會客室看到了羅以沁和詹諾揚,不是陸行疆。

她冷冷地笑笑,「好久不見啊,羅以沁!」聲音嘲諷。

羅以沁沒有理她,她搞不清為什麼詹諾揚會來看厲晴。

「厲晴,我給你買了好些水果,我問了工作人員了,可以吃水果的!」詹諾揚把一大包水果遞過去。

羅以沁越來越奇怪,詹諾揚和厲晴很熟悉嗎?

印象中,他們也只見過一面而已,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厲晴看了一眼水果,眼楮又抬上去。

「怎麼,今天是來看我笑話的?」厲晴問道。

「只是來看看你!作為朋友!」詹諾揚又說道。

厲晴盯了詹諾揚一眼,「我們很熟嗎?」

詹諾揚無奈地低下頭笑笑。

「羅以沁,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嘛,孩子丟了還能到這種地方來耍威風!」厲晴說著。

羅以沁沒有說話,本來和厲晴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替他生孩子了,你有什麼感想?」厲晴的頭往前趴了趴,盯著羅以沁說道,眼楮里的眼神很惡毒。

「你,什麼意思?」羅以沁不解,好像厲晴對她的事情很清楚,而且,她這話——

「什麼意思?他沒告訴你嗎?你這輩子都有可能生不了孩子了,陸行疆沒有告訴你,不過也對,哪個人願意告訴自己的老婆這些啊!」厲晴又張狂地笑了笑,「我沒有想到把你推下去會產生這種效果的,我只是不想讓你生他的孩子而已,不過這下子好了,你這一輩子都有可能不會生了!哈哈——」厲晴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樣子,很陰厲。

羅以沁站了起來,很不相信地听著厲晴說過的話,「你剛才說什麼?是你把我推下去的?是你——竟然是你?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原本她以為是打鬧的孩子,而且她也不知道她以後都不能生了,她今天才二十四歲,往後的人生還很長,也就是說,她以後再也不能夠做母親了!

「陸行疆這一輩是我一個人的!」接著又是哈哈大笑一聲,听起來毛骨悚然。

那種痛苦的折磨在她的心頭纏繞,這些,陸行疆都沒有告訴她,大概是不想讓她的情緒產生波動吧!

羅以沁離開了厲晴,這個瘋女人,心里變態了,因為愛一個人,得不到就害他身邊的人,這樣,只會把陸行疆越推越遠,也許她自己已經意識到了,可是,卻做不到那些。

本來,昨天晚上以後,羅以沁的心又往陸行疆的那邊靠了靠的,因為陸為章終于松口了,說可以和陸行疆在一起了,也就不存在讓陸行疆傾家蕩產的問題了,而且,陸行疆也和江落英說清楚了,他總算從厲晴這件事情上得到了教訓,婚是不能夠隨便結的,找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將來離也麻煩。

本來兩個人,也許能夠很順利地走到一起的!

可是,厲晴又讓她知道了這個晴天霹靂——她也許一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

蹲在戒毒所的門口,嚎啕大哭。

厲晴的話,詹諾揚當然也听見了,此時的他,什麼也沒說,站在離羅以沁很遠的地方,抽著煙,他平時很少抽煙的,只有遇到很煩很煩的事情的時候才抽煙。

以前的羅以沁,是一個快樂的女孩子,和現在的她,很不一樣!

現在的她,居然連做母親的資格都失去了嗎?

羅以沁哭夠了以後,眼神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地面。

詹諾揚把她拉了起來,一個勁兒地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又不是你做的,干嘛說對不起我?」羅以沁的樣子呆呆的,問道詹諾揚。

詹諾揚拉著她的手,「你可知道,我打算一畢業就和你結婚的?」

羅以沁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離開,你也就不會遇到陸行疆,也就不用承受這麼多的人生的痛苦!」詹諾揚恨恨地說道,剛才厲晴那麼飛揚跋扈地對羅以沁的態度,讓他有些憤恨了。

雖然,他一直覺得,厲晴的眼神有些像他死去的姐姐的,因此對這個女子有了幾分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所以才來看看她的。

「可是,現在的事實是,我遇到他了,愛上他了,懷過他的孩子了!」羅以沁的眼淚掛在臉上。

「那你現在呢?你現在怎麼打算麼?」詹諾揚問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了,因為你覺得以後都不會再有他的孩子,對不起他,所以不敢和他在一起了是麼?」

羅以沁沉默,詹諾揚,始終這麼了解他。

詹諾揚還是拉著羅以沁的手,兩個人就這麼靜默。

「羅以沁,如果你不肯再回到他的身邊去了,到我身邊來吧,不管你以後能不能生孩子,我都會好好地對你,彌補我以前離開對你造成的創傷,而且,我現在——」詹諾揚頓了頓,「我現在,依然愛著你!」

羅以沁驚呆了!

以為詹諾揚的感情已經和她說過,本來以為,經過了這麼多事情,這麼多轉折,早就不在了。

昔日,他曾經給了她很多的溫暖,現在,他依然在暖著她的心。

羅以沁笑笑,很暖心的笑容,卻也有幾分淒涼。

「我知道我不能生了,不會回到他身邊,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他,可是,我如果到了你的身邊,我同樣會覺得對不起你!愛情,不是憐憫,而是一種公平的對待!我不會因為你說的這些,而到你身邊的,因為現在的我,已經不愛你了!」羅以沁松開了詹諾揚的手,「我不會試圖用這些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我是一個律師,我要自尊,自愛!」

詹諾揚承認,那一刻,他真的不認識眼前的羅以沁了,這還是以前那個愛撒嬌,愛耍小女孩脾氣的以沁麼?

或許這一年多以來,以沁一直在進步,刻舟求劍的,只有他一個人了。

詹諾揚不再說話,拉著羅以沁的手上了他的車,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羅以沁回到律所,心卻怎麼都放不到案子上來了,也是啊,任誰知道了自己也許不能生了以後,都不會那麼淡定的。

不知不覺的,律所的律師都**了,天已經黑了,羅以沁還是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其實腦子里什麼也沒有,只是空白一片。

趴在桌子上,今天晚上,她哪里也不想去了!

就睡死在這里吧!

燈開了,因為不知道是誰打開的,羅以沁抬起了頭。

陸行疆站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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