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遙指著山坡下不遠處的河水里漂浮著的一團物體,大聲說那河水里漂浮著的會不會是一個人呢?一干人馬听聞此言後,即刻呼呼啦啦往那河邊趕去,也就不再聆听王波的高談闊論了。
大家前前後後匆匆忙忙跑到了河邊,眼前出現了一個挺怪異挺蹊蹺的景象。只見那河水里的確是漂浮著一個人,然而,由于河水並不是那麼深,流動得也不是那麼快,再加上河水下面有許多動蕩起伏的各類水草,而那些不太安分的水草就如同是從河床下面伸出來的一只只活潑的觸手,會時不時地撫模和拉扯一下那個人,因此,那個漂浮在水面上的人移動得很慢,很慢,看上去宛如是一副走走停停、閑庭信步一般很舒暢的樣子。不過,這一會兒,那個人並不是站立著在水上行走,而是躺臥在水面上,並且是臉朝下,背朝上,是一個俯身運動的姿勢。
眾人見了,都大吃了一驚,這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哪?大家對著河水喂喂喂地高喊著,呼喚著那個人——如果是個活人,那人肯定會有所反應;可是,喊了半晌,竟是一點動靜也都沒有。老虎做出了肯定的判斷說︰「這應該是個死人,咱們把他從河水里撈起來吧!」說著,就動起手來,在河岸邊找尋到了一長截粗壯的枯樹干,伸進河水里去扒拉那個人。其他的人也都各使其招,各盡其力,大家齊心協力地將那個漂浮在水里的人盡力往岸邊扒著,拉著,拽著,扯著。
在此期間,英子嘴里忽然喃喃念叨道︰「這人該不會是海歸吧?!」說得眾人頭皮一炸,渾身一麻。或許是受到了英子這種陰暗情緒的影響和感染,連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嵐嵐也不由地月兌口嘀咕道︰「那這人會不會是北極星僵尸呢?」兩個女人先後如此淒涼地一說,戶外探險群的隊伍里就有了一些緊張和不安的氣氛,個別膽量小一些的女孩子甚至遠遠地跑開了,躲避到了一邊,說是如果死人是海歸或者是北極星僵尸的話,那她們可壓根兒就不敢看,大家都是很熟悉的群友了,不久前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突然間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這事說起來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那個漂浮在河水里的人,好不容易被大伙扒拉上岸了,翻過身來一看,既不是什麼海歸,也不是什麼北極星僵尸。不過,那具尸體卻是異常可怕和猙獰,死者是個男子,不說別的,就說他死後的那麼一雙眼楮,居然是瞪得圓圓的,大大的,仿佛是在審視和拷問著在場的每一個活著的人——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很顯然,死者在臨死之前一定是有著特別驚恐和懼怕的表情,所以,在那死亡的一瞬間里,死者遂保持了最後的這一神態,並將之定格了,死死地僵化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為什麼會死不瞑目呢?!
老虎好幾次伸出手來,去摩挲著死者的眼皮,試圖讓死者合上那瞪得圓圓大大的眼楮,可是都無濟于事。才剛剛把死者的眼皮給蓋上了,但那眼楮隨即又「叭」地睜開了,像是在跟老虎較著勁兒。大家都覺得這事既奇怪又詭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時之間,好幾個人的臉色都刷地一下子慘白了。有著護士身份的胡服騎射還算是相當鎮定和大膽的,只見她此時走上前去模了模那死者在手腕,也不知她是在模死者的脈搏呢?還是在模死者的穴位?大家此時都有些緊張,就那麼死死地盯著胡服騎射這個膽子何等了得的女護士,看著她下一步會如何動作和如何擺布。
這個時候,胡服騎射扭過頭來,對大家說,這人死亡的不會太長,至于具體到底死亡了多長時間,她也說不太清楚。她說,她畢竟只是一個半瓶子水的護士,而不是什麼大牌的醫生。模了模死者的手腕後,胡服騎射又去掰了掰死者的嘴巴……如此在死者的身上鼓搗了一會兒,胡服騎射再伸出手來,剛一去按摩死者的眼楮,這一次真是奇了怪了,那死者的眼楮竟然自動閉合了,再也不鬧什麼別扭了,好象突然間就變得十分乖巧和溫順了。然而,就在那死者眼楮閉合的一剎那間,胡服騎射的臉色驟然陰了一下,與此同時,那一直呆立在一邊默默觀察著一切的勝利在望的臉色也同樣陰了一下。嘩地一下子烏雲覆蓋了過來,然後又驟然消失了。
「還是服胡騎射厲害,一下子就把那人的眼楮給合上了。」那個向來總是在嘴角邊掛著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卻從不輕易開口說話的關大俠,此刻突然冷不丁地爆出這麼一句話來,倒把大家都給說驚住了,說愣住了,全都扭過頭去看著那關大俠,好象不太明白關大俠說的是什麼意思。而這時候,也只有老虎一個人沉著冷靜地接過了關大俠的話頭,用一種似乎是有些戲謔的口吻說道︰「看來這家伙肯定是個大大的色鬼,活著的時候是,死了之後還是這麼重色輕友。剛才我弄了半天都不行,這美女一來,一切都ok了!」
老虎這麼一說,讓大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情達意了。小燕子則是睜著一雙溜溜的亮亮的杏眼,大惑不解道︰「重色輕友?什麼意思?老虎,這死者難道是你的朋友不成?!」老虎打著馬虎眼,支支吾吾道︰「我那是瞎說的,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