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白酒喝完，氣氛熱烈起來，林禹崢給林建軍又倒滿了，敬酒之後開始控訴周躍輝。他說周躍輝為了多拿回扣，定的復習資料和試題很差，很多都不能用，送來就扔進倉庫，學生畢業後賣廢紙，太糟蹋學生的錢了。
王海超幫腔，說周躍輝壟斷著三個級部的資料征訂工作，幾個年級組長和副組長都插不上手，對周躍輝很有意見。
「周躍輝定的那些東西，很多都是盜版，卻按照正版收取費用，他把為學生征訂資料當成了斂財的手段，學生沒有合適的復習資料，提高成績從何談起！」林禹崢語重心長的說，「有這樣的領導，五中要想提高成績，難度不小。」
林建軍對資料征訂上的道道兒並不特別清楚，卻覺得林禹崢應該沒有說謊。學生資料都挺貴，為了孩子的學習，家長也舍得投入，十塊錢的肉舍不得吃，給孩子訂資料，上百元也不皺眉，這就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學生家長們。相比正版書籍，盜版的價格特別便宜，里邊差價很大，五中六百多名學生，征訂資料的利潤空間很大。
林禹崢和王海超都和錢雲龍交好，對于他們的控訴，林建軍並沒輕易附和，只說自己會多留心，也會找周躍輝談一談。
林禹崢與周躍輝公開場合吵起來，今天請林建軍吃飯，就是要取得林建軍的支持，他也沒想單憑幾句話，就能讓林建軍收拾周躍輝。把周躍輝欺上瞞下、收取回扣的事兒說給林建軍，讓林建軍心里對周躍輝有不好的看法，林禹崢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校外餐廳里，等最後一個學生吃晚飯離開，呂春燕讓宋大雨和幾個雇佣的親戚收拾碗筷，打掃衛生，她出門了。
「你去哪啊？」宋大雨問。
「你少管我。」呂春燕說。
到了徐大姐家，她和丈夫正在打掃小食堂的衛生，兩個幫工在收拾碗筷。
「徐大姐，還在忙啊，你家生意夠好的呀。」呂春燕笑著說。
「好什麼呀，包伙的學生還不到一百，照你家的小伙房可差遠了。」徐大姐說，「這個點兒，你家里學生也才散吧，不在家收拾局面，咋有時間跑到我這里來了？」
「想你了，找你說說話。」呂春燕笑著說，她很熟稔的湊上前，拿起抹布擦桌子，把殘余的剩飯剩菜倒進泔水桶。
有人幫忙干活，徐大姐求之不得，心里卻提高了警惕，呂春燕家的活兒比我家還多，她不老老實實在家干活，卻跑到我家來幫忙，肯定有貓膩，我得防著她點。
呂春燕一邊干活，一邊和徐大姐拉家常，問她身體咋樣，孩子都挺好的吧，最近有沒有通電話。聊了一陣，氣氛輕松了，呂春燕就把話題扯到了包伙的學生身上，成功吸引了徐大姐的注意以後，呂春燕假裝哀嘆一聲，說︰「五中新來的校長真不是好東西，我听老宋說，姓林的讓劉濤把倉庫還有維修室、雜物間都清理出來了，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讓學生回學校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