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很厭煩王兆偉,這小子平時不學習,還盡給自己惹麻煩,可是當著王大有面,不好拒絕,只好應下了。
吃人的嘴短,政教處進行調查時,還是有老師幫王兆偉說了兩句好話。錢雲龍就跟林建軍聯系,說明情況,準備給王兆偉留校察看一年的處分。
「可以,留校察看一年,一年之內再有違紀,立即開除。另外家長必須交納一千元助學金。」林建軍說,「你把這條記下來,形成書面制度,以後但凡有類似情況,一律收取最低一千元的助學金,情況嚴重的可以多收。」
「好,我明白。」錢雲龍掛掉電話,心想林校長還真厲害,用這個辦法約束學生,而且也能為學校創收。
快到晚飯時間,黃在剛問︰「林校長,你不回家去看看?」
「是該回去一趟,那就麻煩黃校長和周校長多費心。」
「你放心回去吧,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這邊有我和周校長,你就放心吧。」黃在剛笑著說。
「對,明天直接到各學校考點就行。」周躍輝說。
林建軍點頭︰「這樣,咱們三個分開,黃校長負責一中考點,我負責三中,周校長負責五中。給學生一定要強調好,不許攜帶文字材料進考場。」
林建軍回家吃飯,何潔很開心,吃過飯林建軍陪著何潔去樓下散步,何潔跟林建軍說,徐麗華很欣賞她,打算提拔何潔。徐麗華性格爽朗,又是女性,相比其他局行一把和副手各種防備,她與局長周順昌關系很和諧,在局里說話挺頂用,她既然跟何潔說了,事情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好啊。」林建軍欣喜的說。
林建軍陪著何潔慢步了一大圈,回到房間里,林建軍主動抱住老婆,並親吻她的眉眼和臉頰。
被丈夫親吻,何潔覺得很舒服,她主動湊上嘴巴,與林建軍親吻。
「嗯,我好想你。」何潔輕聲說。
林建軍很寵愛的親吻了何潔的額頭。何潔埋怨林建軍好長時間不回家,也不知道給自己打電話,心里還有這個家麼。
「學校里各種事情層出不窮,今天早上帶學生到平津高考,中午就趕回去處理學生打架,下午再回來……」
「行了,知道你忙。」何潔理解的說。
「我老婆最好了。」林建軍抱著她說。
「我先去洗澡,都有一個星期沒洗澡,覺得自己都要發臭了。」
林建軍洗完澡出來,何潔說有人打傳呼找他。林建軍回電話,是林禹崢從旅店打來的,吃過晚飯有兩個學生肚子疼,林建軍一听嚇了一跳,趕緊問︰「就兩個學生肚子疼嗎,還有沒有別的學生肚子疼?」眼下正是7月上旬,天氣炎熱,食物容易變質,最容易出現痢疾、拉肚子現象,一旦人數多了,就是集體事件,林建軍很擔心。
「暫時沒有。」
「行了,我馬上過去,肚子疼的兩個學生怎麼樣了?」
「給他們買的藥吃。」
放下電話,林建軍有點歉疚的對妻子說︰「學生肚子疼,我得過去看看,明天就是高考了,絕對不能出差錯。」
「哎,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何潔說,林建軍想抱抱她,礙于岳父在場,只朝何潔點點頭,換上鞋子離開。到旅社,林建軍找到林禹崢,問他學生怎麼樣了,林禹崢說吃了藥以後,好像沒事了。
「其他學生有沒有肚子疼的?」
「我已經讓各班班主任問過了,沒事。」林禹崢說,林建軍這才放心了。
7月7日,是高考的第一天,學生在考場內戰斗,林建軍和高三三班班主任姜海洋就在三中會議室休息。既擔心學生發揮不好,又害怕有學生作弊,林建軍心里一直忐忑難安。
到十一點半,第一科語文考試結束,考生陸續走出考場,早就在門口守候的林建軍和姜海洋組織好五中學生,把他們安全帶回賓館。路上,姜海洋問學生語文試題難不難,作文考的什麼題目。
學生都挺輕松,說發揮挺好。
「作文題目是‘嘗試’,文體是記敘文。」一個女生說。
「你們都是怎麼寫的?」姜海洋問。
「嘗試很容易寫呀,我寫嘗試幫媽媽做飯……」女生說。
「我是嘗試當一天老師,備課、上課、批改作業……」
眾考生七嘴八舌,氣氛輕松熱鬧。看到學生情緒輕松,林建軍心里也挺歡喜。
回到旅館,林建軍讓林禹崢找一下旅館老板,強調飯菜安全的重要性,菜蔬一定要新鮮。
吃過午飯,學生午休。林建軍讓林禹崢去買些香蕉,他記得有一篇文章寫香蕉有助消化,而且能夠放松心情。
到了兩點鐘,把學生都喊起來,其實之前就有不少學生睡醒了,在房間里看書的。出發以前,每人發一根香蕉,這根香蕉,成為五中94級畢業生關于高考恆久的記憶。
上午,錢雲龍讓高二四班班主任劉俊通知王大有,讓王大有盡快來學校交助學金。听說還要交助學金,王大有忍不住向劉俊抱怨,劉俊說他沒辦法,這是學校領導決定的。
王大有不願意交錢,就找錢雲龍,錢雲龍說這是林校長的決定,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我請他吃頓飯,大家都是柳林鎮上混的,誰都有求到誰的時候,還交什麼助學金呀!」王大有說。
「林校長帶學生去平津參加高考了,這時候聯系不上。」錢雲龍推諉,王大有就打听林建軍的聯系方式,錢雲龍被他纏得沒法,只好將林建軍的傳呼號碼告訴王大有。
王大有回家,給林建軍打傳呼,接到回電以後,提出請林建軍吃飯,林建軍說自己在平津,沒時間。王大有就說別交助學金了,我給你五百塊,這樣我省了錢,你也落了好處……
林建軍說沒必要,隨後就掛了電話。
林建軍的強硬態度讓王大有忍不住罵娘,可是罵完了還是得交錢。
下午王大有帶著孩子,交了一千元到財會室,這才拿著收據找劉俊,劉俊看了收據,說可以入班了,他囑咐王兆偉以後要好好學習,不能惹事,一年以內如果再有違紀,就要被開除。
「交了錢還要開除?」王大有皺眉問。
「按照王兆偉違紀情況,是應該直接開除的,交助學金,算是幫他保住學習的資格,這一年算是留校察看。」劉俊說,王大有罵罵吱吱的走了。
心里雖然恨透了林建軍,卻無可奈何。林建軍把王大有算是治老實了,這也讓五中的老師們見識了一把林建軍的強硬態度和做事手段。
1994年高考科目是語數英,理科是物理和化學,文科是政治和歷史。為期三天的高考,林建軍是提心吊膽,一直到最後一科考完,沒出任何紕漏,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了。
安全的把學生帶回五中,學生離校以後,林建軍讓李得福發通知,今天晚上宴請全體高三教師,校級領導全部作陪。
林建軍到了五中以後,厲行節約,學校已經很少這樣大規模組織老師們吃飯了,看得出林建軍心情很好。這一天晚上,高三的老師們也很放松,學生走了,他們從這一刻開始就算是進入假期了,自然心情放松。
這天晚上,大家都很輕松,喝了很多酒,許多老師都喝醉了。
林建軍也多了,回去的路上,林建軍對跟他一塊走的老師們說,大家要共同努力,建設美好的新五中,五中前途一定會是光明的。
7月10日是星期三,早上醒來,林建軍還覺得頭疼。高考順利結束,林建軍心情很放松,晚上宴請高三老師喝多了。
洗漱完畢林建軍到餐廳,讓廚師下了一碗熱湯面,吃完以後才覺得身子舒服許多。
上班以後,林建軍讓李得福去找林禹崢,高考雖然結束了,但接下來發放畢業照、畢業照、查詢高考成績、組織填報志願等等一系列事情還沒開始呢(高考史上有過一段先報後考,現在又改回先考後報模式了),而且初升高錄取、發榜也要在七月末進行。林禹崢帶完這一輪,明年就要下高一,因此初升高錄取就是他的分內事。
另外,林建軍想給高三老師開個會,高考結束以後的整個假期,高三的老師不能光閑著,要把假期充分利用起來,學習充電,為下一年積蓄力量。林建軍明白,高考結束,卻不讓老師休息,必然要引起老師們的抱怨和不滿,可是為了學校的發展,或者自私一點說,為了自己的前途,必須抓緊教學教研工作。
李得福很快來回話,說林禹崢並沒上班,是否要去他家里喊他。林建軍想想,高三老師緊了小一年,現在學生走了,也該讓他們放松一下,就對李得福說︰「讓林主任休息一天吧,等過了十點,你再去找他,讓他來見我。」
「好的。」
林建軍把鄒明宇叫到辦公室,問他學校賬面上還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