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私人活動,所以沒有叫司機同行,喬安明自己開的車,刻意選了一輛大馬力的jeep,適合走山路。
他的話本就不多,顧瀾和琴姨坐在後排的位置也都沒有說話,所以一路回去,寬高的車廂里都是一片靜謐。
喬安明從後視鏡里看過去,顧瀾脖子稍稍歪著,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山景,短簇的頭發攏在耳後,露出大半個光潤卻蒼白的側臉。
那神情一擺出,喬安明就知道她又在傷心了。
顧正茂去世了七年,七年前勝安雖初具規模,但名聲還沒現在響,所以喬安明那時候還沒忙成現在這樣。
他記得顧正茂剛去世的那段日子,顧瀾也總這樣面目空寂地站在陽台上發呆,他怕她傷心過度把身體再弄垮,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日日準時下班,每個周末都想好節目帶她出去散心。
這樣持續了半年,顧瀾才總算漸漸開朗起來,慢慢從父親去世的陰影里走出去!只是每年拜祭完顧正茂之後,她這陰郁的情緒又會像周期性一樣持續幾天。
喬安明也能夠理解,因為顧瀾的母親在她一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所以她自小都沒有受過母愛,父親顧正茂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和親人,而這唯一的依靠突然消失,她心里多少會有些接受不了。
至于顧正茂,生前倒是對這個獨生女很是寵愛,再加上顧瀾從小身體就不好,所以對她更是言听計從,唯恐就照顧不周,但無奈公務繁忙,所以陪著她的日子也很少。
倒是琴姨,跟著顧瀾的母親嫁到顧家,之後伺候顧瀾的母親生育,再替她送終,再將顧瀾一手養大,所以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除去喬安明,琴姨是顧瀾第二個親人。
車子轉了一個彎,拐上山路,有風吹進來,將顧瀾額前的劉海飄起,喬安明趕緊將車窗搖上,很關切地開口︰「別吹風,這天氣很容易感冒。」
「沒關系,難得吹一次…」顧瀾答著,又將車窗搖下去,依舊維持剛才的表情看著窗外。
琴姨坐在旁邊也恭敬地勸︰「小姐,身體要緊,听姑爺的話吧,山里的風不比城里,野得很,我前幾天夜里還听到你咳嗽來著!」
「你咳嗽了?怎麼沒告訴我?」喬安明踩了踩剎車,將車速放慢,那口氣里的關切與擔憂已經很明顯。
顧瀾趕緊苦笑著回答︰「沒有,別听琴姨胡說,我就喉嚨澀咳了幾聲…」
「怎麼胡說了,一般嗓子不舒服就是感冒的征兆,這幾天降溫,就更應該當心了。最近姑爺忙,經常不在家,你要是生病,那我這責任可大了…」琴姨說著說著就先笑起來,擅自作主將車窗又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