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有些模糊的話,我沒有深究。愨鵡曉我應該在這里,我的確是應該在這里。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有力氣活下去「他好嗎?」
季白晨側頭緊盯著我,像要把我看穿,可眼角的笑卻從沒減少絲毫「你很想見他?」
我斂下眼神,我知道他想听些什麼,但是我也同樣知道即使我說了他想听的他也不會相信「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因我而受罪,甚至是死!」話罷,我看向季白晨,那個「死」字我咬的很重,我也要告訴他如果莫離軒在因我而死,那麼後果一定不是我們兩個都想見到的。我也自然知道季白晨不是那種輕易被威脅的人,但是人只要有**,他就會有弱點。現在我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籌碼?起碼我自己還算是一個籌碼吧!我也只能拿自己這個籌碼來威脅他了!
「哼!」季白晨冷笑著看向前方,摟著我的手卻沒放松「今天你的表現我很滿意,帶你去個地方!」
看向笑著的男人,我內心一喜。帶我去個地方?是去見莫離軒嗎?他真的會帶我去見莫離軒嗎?想著想著,內心激動的手心里有了一層薄汗!但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不能表現出一絲喜悅之情。靜靜的靠在男人的懷里,我緊緊地盯著車窗外的路,表面鎮定,內心卻喜悅不已!
車子開了許久,便停在了一所別墅前。我下車仰頭看看坐落在半山腰的別墅,這里還帶著些許的霧氣,好似仙境又似孤城。別墅並不是多麼的豪華,相反,這別墅建造的倒是簡約樸素一些。
我看著面前的別墅,心想難道莫離軒被關在這個地方?這里倒是挺適合關人的!在這里應該也不會受多少哭吧!
此時,季白晨用著我的手緊了緊,笑道「喜歡這里嗎?進去看看?」
「好啊!」我回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個島上所有的人和物我都討厭,怎麼會喜歡呢!
走進別墅,穿越干淨而簡單地庭院,來到寬敞的客廳。客廳里沒有太多的奢華家居,只是一些簡單的生活所需品。里面的用人都是一身醫生的打扮。見到季白晨他們都恭敬地鞠躬行禮。這里為什麼都是醫生?我心里深深地埋下這個疑問。
季白晨擁著我上了樓,帶著我直奔二樓的一間臥室。
回頭看了看季白晨身後的人被拒之門外,我帶著滿臉的疑惑和季白晨走進臥室。這個臥室的裝潢是歐式古典風格。不知道為什麼一走進來就有一股悲傷,涌上心頭。
看著走在前面的季白晨在床前停留,我也慢慢走了過去。當看到床上的人時,我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季白晨。
床上是一個女人,一個和季白晨非常相似的女人。嫵媚、妖嬈,現在的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由于一具完美的雕塑。
我看的有些傻了「她…是你的…姐姐?」
季白晨嘴角翹起,再次把我擁入懷中「如果她醒著听到你這句話她會很高興!她最怕老了!」
有些意外,我再次看看女人臉上平滑的肌膚,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她…是你的母親?」
「對!」季白晨低頭看著我「她是我的媽媽!我們是不是很像?一樣的美!」
有些勉強的翹了翹嘴角,再次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我問道「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躺在這里?」
「我的媽媽喜歡這里!」季白晨環視著臥室的一切「當初我和媽媽就是被安排在這里,這麼一個孤僻清冷的地方!」
感覺到季白晨身上散發的寒氣,我抬頭看了看他,識趣的沒有說話。
「你想知道我和我媽媽是怎麼來到這島上的嗎?」季白晨看著我,眼角似乎戴上了些許傷痛,可他的眼角一直上揚。他沒有給我說想或不想的權利,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我媽媽19歲就懷了我。媽媽的家人把她趕了出來,而媽媽的那個男人也因為怕影響自己的家庭而卑鄙的把懷著孕的媽媽賣到了這里。」說著,季白晨松開我,他走到床前蹲子細細的撫模著女人的臉頰「我的媽媽很美麗,對不對?她很能干!剛被賣到島上就被島上的主人看中,借機媽媽生下了我。一切看似沒有那麼糟糕…」說著,季白晨低頭在女人額頭上輕輕一吻「可是哪知這個島的主人有那麼多的太太,她們合起伙來刁難我的媽媽。有一天大太太查出了我的身份,以此威脅媽媽說要告訴島的主人我是別人的野種。媽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那個女人就是想要看著我和媽媽去死。看著跪在地上的媽媽和那個不依不饒的女人,我拿起身邊的水果刀對著那個女人狠狠地刺了下去,我記著我刺了她很多很多刀,越刺越痛快!」這時,季白晨回頭看看我,嘴角帶笑「那天剛好是我9歲生日!」
我渾身有些顫抖,被季白晨的話說的我腳底生涼「你…9歲就殺了人?那…後來呢?」
「哼!」季白晨冷笑著回過頭去,輕輕拿起女人的手在他的臉頰蹭著「所以說這里是個好地方,後來我和媽媽把那個女人拖到了後山上喂了野獸。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笑嗎?」
看著季白晨的背影,我感覺到了一股淒涼。
「因為這個島的主人喜歡看我笑,因為我害怕他會查到是我殺死了他的大太太,所以我拼命地笑著討好他。」
看著季白晨,此時我說不出什麼話來。說實話從內心深處我是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有些可憐「那現在你已經成為了這個島上的主人?」
「當然!」季白晨放下女人的手站起來,看著我張開手臂高聲道「我當然是這個島的主人,這些都是我應得的。因為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一切!」
我看著似乎有些痴邪的季白晨,內心想著,從九歲開始殺人,從九歲就開始巧設心機,擔驚受怕,或許他的人生比我們平常人更加悲慘。
「我和媽媽努力偽裝自己,努力讓自己活下去,努力想法子害死阻擋我們的人,努力忍受著島主人的殘暴!努力的…努力的讓島主人把一切都給我,再努力的讓他」正常的「死亡!我和媽媽都很努力,我的媽媽很能干…很能干…」听著季白晨絮叨似得敘述,我都不敢想象這個男人的童年會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看著他回身趴在床上,趴在他媽媽的身邊,就像一個思念母親的孩子一般那麼無助。
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我沒有說話。此時,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我同情他嗎?任任何人對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童年,我想都應該有一些復雜的感受的,雖然我厭惡甚至是恨他!但在這個時候听到他的經歷,看到面前的一切我也無法做到沒有一絲動容。
從山間別墅回來之後,我一直有一些問題纏繞在腦海里,但最最重要的問題是到底季白晨的親生父親是什麼人?或許在季白晨的內心里一直排斥著父親的角色,因為在他那麼長的敘述中,我從未听到他喊那個島主人「父親」或是「爸爸」。或許這個島主人和他親生父親一樣,是一個惡魔!
惡魔?躺在床上的我盯著天花板一激靈,惡魔!這個詞是我用來形容宮本奕劍和季白晨的。宮本奕劍和季白晨都是惡魔?他們都是惡魔!他們一樣…都是惡魔!腦子里不斷地翻轉著,仔細想了想,我突然感覺一切都連起來了,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一切都變得非常合理了……
生活似乎又平靜起來,季白晨絲毫沒有想帶我回去的意思,我也看不出他要實施帶我去找宮本奕劍復仇的計劃。我真的是有些心急了,一轉眼來到這島上也近十一個月了,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別墅餐廳內,看著心情似乎有些不錯的季白晨,我開口道「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宮本奕劍?」
季白晨抿一口紅酒,把牛排放進嘴里看著我道「宮本奕劍?怎麼?在這島上還不適應嗎?在這里不是很好嗎?」
「哼!」我笑了笑,輕抿一口紅酒「這里是很好!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不是一個能輕易忘記仇恨的人!」
季白晨停住切牛排的手,瞪向我,似乎他琥珀色的眼楮有些發涼「仇恨?你都想到了些什麼?說來听听!」
我勾唇笑了笑,笑的不急不火。我把手上的刀叉放下「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些什麼,只不過是你告訴我了一些東西,比如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季白晨眼神變得凌烈起來「說來听听!」
看著男人不太好看的臉色,我知道我說中他的要害了。我知道我這麼做的後果不可想象,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要復仇!復不了仇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這麼針對宮本家,不惜派殺手去殺宮本焱,你還要幫我對付宮本奕劍,難道這一切就沒有什麼原因嗎?」看著沉默的男人,他嘴角的笑讓我有些忌憚,但是我還是要說「難道害的你和你母親受這麼多苦的人不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嗎?他應該去死!不!就像你說的要讓他生不如死!」
看著激動的我,季白晨勾起嘴角「看來你認定那個害我和我媽媽受苦的人就是宮本奕劍了!」
「對!」我盯著季白晨,有些激動地肯定道「就是宮本奕劍!就是那個禽獸,那個惡魔!」
季白晨靠向椅背,審視著我,嘴角翹的似乎等著看好戲一般「說了這麼多,無非你是想讓我帶你回去罷了!」
「是的!」我爽快的承認道「我不想讓宮本奕劍在這麼滋潤的活著,他多活一天我就痛苦一天!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復仇!」
似乎看到了我眼中復仇的火焰,季白晨的眸子有些溫暖起來「好!我如你所願!一星期之後我們出發!」
喜悅瞬間爬上我的俏臉,突然我又有一絲猶豫道「那莫離軒呢?也要帶他回去嗎?他…還活著吧?」這麼久我忍住沒有問過季白晨有關莫離軒的任何事情,但是現在我要離開這里了,我必須得走出這一步了。
季白晨雙手合十,手指不斷的互相敲打著,似乎他在想著事情「莫離軒?我都差點忘了有這麼一個人了!他還活著嗎?這個我還真的有些不確定!」
「你…」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沖動「你怎麼會不確定?他還活著對不對?我只要你告訴我他還活著!」嘴唇有些顫抖,我的眼楮泛著紅,瞪得老大。
季白晨看著我,他的臉色又變了變「臨走之前,你會見到他的!」說罷,起身離開……
別墅的書房內,蒙恩臉色有些異樣的看著窩在辦公桌後的季白晨,他干張了張嘴又合上,最後終于開口道「少爺,那個陳紫奴實在知道的太多了!她的確不太適合再留在您的身邊了!」
季白晨側頭看了看蒙恩,看見蒙恩低下頭,隨即笑了笑「沒關系!是我有些太大意了!沒想到她會想到這麼多。不過就算她知道也無所謂,聰明機靈的女人對我們或許更有用處!」
瞥一眼季白晨,蒙恩眼神里流出滿眼的擔心「可是…如果真的把她留在身邊,萬一她不听話,生出事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季白晨了然于心的看了一眼蒙恩,他知道蒙恩話里的意思「蒙恩,你應該了解我,讓宮本奕劍生不如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誰都阻止不了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些,至于那個陳紫奴她也不例外!」
恭敬地低下頭,蒙恩道「那我準備一下一星期之後的行程!」
「不急!」季白晨抬手示意蒙恩的思路「現在最關鍵的是怎樣利用我們手上的棋子!那個莫離軒最近怎麼樣了?」
蒙恩急忙應道「他還在水牢里,好好地!」
「奧?」翹起嘴角,抬手縷著自己有型的薄唇「還沒有被那些小東西吸干血嗎?」
看一眼季白晨,蒙恩恭敬道「暈過幾次!但都被搶救過來了!」
「恩!」點點頭,季白晨繼續道「別讓他死了!他的命現在對我來說還有用!」
聰明如蒙恩,他又怎會想不到季白晨的意思「是!那…」猶豫著「那陳紫奴那邊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防一道線,以防萬一!」
看一眼蒙恩,季白晨有些猶豫道「你的意思…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是!」蒙恩此時放下了心,彎了彎嘴角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