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畫像(2)
那**丹汗所遺之畫平臥于我桌前,我始終也弄不清,這畫像從何而來。當我再一次細看這幅畫像時,忽然發現了一些疑點。這畫初看似我,但是細看之下,發現那畫上女子眉間有一顆紅痣,耳邊的環佩是莫西鄂爾多斯蒙古女子所特有的珍珠瑪瑙殷翠,此配飾即保留著蒙古傳統特征,又融合元朝時漢人流入的文化。這畫畫的不是我,是另一跟我相像的女子。只是這位女子是誰?曾經與林丹汗有著什麼樣的關系?我無從知曉。
當我欲把此畫重新藏起時,听外面有行禮之聲,便知是皇太極來了。慌忙之中我把畫塞進窗邊一擴口藍瓷花瓶中,忙迎了出去︰「大汗,蘭兒給大汗請安!」
「蘭兒不必多禮!」皇太極此番神情亦亦的出現在我眼前。「這些日子,你怎麼瘦了?我听烏雅說,你總是吃的少。宮里這些廚師做的,不對你的味,我想從宮外再請個手藝高超的民間廚師,你喜歡」同春園「的豆面餑餑還是」鴻賓樓「的八味山珍?或者是」惠豐堂「的鮮海龍酥?我讓寧完我把盛京的好館子都打听了一遍,他說這些地方的廚師做的不錯!」
「大汗,這宮里的美食,蘭兒都來不及吃,怎麼還要去宮外請?蘭兒感恩大汗對我的心意,只是這樣勞師動眾,蘭兒可受不起。」
皇太極執了我的手︰「蘭兒再也不要說什麼‘受不起’這樣的話了,有什麼受不起的,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不要再拒絕我的好意好嗎?」
「大汗,我想也不一定非得請個廚師在宮里。宮外的食物美在野趣,要是都拿到宮里來吃,那味就不一樣了。如果大汗真想讓海蘭珠嘗嘗這宮外的美味,不如讓蘭兒和妹妹去宮外吃一頓,即可解解饞,又當是出游,別有一番情趣。」心里暗想這宮里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真想出去透透氣啊!
「蘭兒,是不是整天悶在宮里,悶壞了,下回冬獵時帶上你,你姑姑哲哲,和你的妹妹都去過郊外行獵。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又擔心你若去了,我可什麼也打不到了!」
「為什麼?」
「你可還記得那年我行獵遇上你,你求我放走了一只鹿。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像你那樣請求的。從那以後我不射鹿。若你去了獵場要我放羊、放狐、放熊、放虎、放豹子,那我以後豈不是什麼都獵不到了。大金的汗王成了不會拉弓的廢物!你說是不是,蘭兒?」說著他突然裝成一猛獸向我伸爪子猛撲,一邊說︰「什麼都抓不到,我就抓一只仙雉,讓她來給我做皇妃,哈哈哈!」
我急忙躲閃,「大汗,仙雉姑姑來了,你看——」趁皇太極不注意,我又從他腋下逃走了,直往外跑。他才知道上了當,「竟敢騙我,看我不抓住你!」說著猛追上來,一個虎躍從身後把我抱緊。「還跑不跑?」
「不跑了。」我氣喘噓噓的答應。
「真的不跑了?」他的聲音極細,帶著融化意志般的纏綿。
可是一想到他很快就要在新婚之夜將另一位女子這樣擁入懷里,我的心便糾結在一起,無法釋懷。
「大汗快別鬧了,休要叫人見著!」
皇太極並不放手︰「蘭兒,我決定娶娜木鐘……」
你娶誰不娶誰,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與我相關嗎?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他什麼?他是我的夫君沒錯,可是他是後宮所有女子的夫君,誰也不知道他屬于誰,誰都愛著他,恨著他,念著他,防著他,無可奈何著他。
「蘭兒知道,蘭兒給大汗道喜!」
「蘭兒,你除了道喜這樣的話,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他的眼楮里有一絲不快。
我有什麼話要說?要說的話能說嗎?說出來會怎麼樣?
「蘭兒不會說話。」我對于想說又不能說的事情常常以「不會說」代之。
「是不會說,還是不想說?」他的問題就是沒完沒了。
我真想說︰你娶你的媳婦,干我何事?何必來問我?但是我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大汗,臣妾不想干涉內廷之事,一切听從大汗做主!」
「蘭兒,我知你溫賢、德才兼備又謙和禮讓,只是難道你心里真的沒有我嗎?眾人皆勸我娶娜木鐘,連你也這樣認為嗎?」
「大汗!」我再也不能忍受他這樣的質問。「蘭兒的心里只有大汗,而大汗的心里卻是裝著整個天下。蘭兒想問,蘭兒如何把大汗這麼大的心全裝進蘭兒的心里。豈不是自不量力?」
皇太極剎那間愣住了。原來這心和心的連接不只是距離的遠近、不只是性情是否相和,還有大和小的區別,小可以小到只容得下自己或者自己所愛之人,大可大到容下所有的人、整個天下。
「既然蘭兒不能要求大汗把心里的整個天下換成一個蘭兒,那麼蘭兒就願意做大汗心里的一汪清泉,大汗渴了,累了能想到它,那便也是蘭兒今生之所願!」
「蘭兒,你真是我心里最清、最美、最甘甜的泉水,願這泉水能常常久久、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伴隨我,蘭兒,你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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