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寧只是震驚了一下,很快又將頭轉了回去,走到飄窗前坐下,淡定的看著窗外。
樹梢就在窗口,手臂伸出窗外,就能抓到。她揪下一片綠葉,放在指尖緩緩轉動著,眼角的余光靜靜感覺著那個危險的男子,一步一步走近。
夏君揚在門口發了幾秒的呆,才慢慢走向了窗台上坐著的她。
遠遠望過去,沐浴在暖陽里的她,周身一圈金黃,有一種震動心扉的美。再走近一些,能看到陽光在她長長的睫毛尖跳舞,她輕輕眨動,陽光便跟著輕輕閃動,他的心,也跟著輕輕顫動。
這讓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午後,那一年,他十九,她十六……
那天,他給她講了許久的英文,她一句也沒記住,咬著筆尖,垂著眼眸發呆,他很生氣,故意問了她一個問題,她迷茫的抬起頭看向他,眼底清澈,眸光卻有些渙散,明顯是跑了神。他腦子一熱,便低頭,輕輕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觸踫到她最嬌.女敕肌膚的那一刻,他腦中像是劃過了閃電,炸的他的心都焦透了,連呼吸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的眸子在那一刻忽然瞪大了,震驚的望著他,比以往最呆滯的時候,還要傻。
十九歲的時光,在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的那一秒,在那個人如水的眼眸上,定格…….
初吻的記憶,就是驚愕,除了驚愕,還有一絲淺淺的甜。
「對你的懲罰!」他不會呼吸了,卻仍舊強迫自己冷靜,用沙啞的嗓音低聲威脅︰「以後每次跟你說話如果跑神,就這麼罰!」——
十年後的今天,她明明知道他進來了,卻仍舊淡定的看著指尖的樹葉,仿佛他在她的眼底,還不如一片葉子的重量。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垂眸看指尖的葉,一個低頭看身前的她。如從前偶爾單獨在一起的時光一樣,要麼吵架,互相攻擊與傷害;要麼,便是視對方如空氣,不听不望不理不睬。比手段,他總是最多的一個;比沉默,她總是贏的那一個。
她的淡定,總能讓他有種發狂的沖動,讓他想要用那種方式,狠狠的懲罰她,罰得她無力反抗,罰的她認輸求饒。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無論結果是什麼,輸的人,一定是他,早已經是他……
「我跟她沒什麼,以後不許胡說八道。」他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在解釋。
她沒有回應,甚至一絲眼神的變化都沒有,繼續低頭捻動著自己的樹葉。他忽然就惱了,一把奪過那片葉子,扳過她的肩膀,冷聲提醒︰「顧雲寧,不許胡思亂想,佳佳只是我的妹妹。」
「噗…….」雲寧笑了,眨眨眼楮,好笑的問︰「不是你的妹妹,難道是你阿姨?」
君揚的臉色猛地冷了下去,緊緊盯著她的眼楮,雲寧也毫不退縮的回瞪著他,像一只豎起尖刺的小刺蝟,充滿了防備。
君揚的頭低了下去,目標是她的唇瓣,雲寧迅速轉開自己的臉,躲過了他忽然襲來的吻。
他就會用這招,從她十六歲開始,一直到她二十六歲,整整十年,他每次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不滿。
他撲了個空,唇瓣落在了她耳邊,溫熱的氣息,讓她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慌亂的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