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揚拎了外套匆匆下樓,看到君揚,打趣說︰「你真不吃早飯了?」
「不吃了,胃里難受。」
「喝那麼多干什麼?」子揚笑著在他身邊坐下,追問。
「好多朋友呢,一高興就喝多了。我听惠姐說,昨晚是你幫我倒了水,月兌了衣服,謝了!」
子揚笑著擺擺手︰「親兄弟還這麼客氣。」
子揚站起身往外走︰「我去公司了……」
忽然,他站定腳步,笑著打趣︰「我沒幫你*服啊?我忽略這個了,倒是幫你倒了水,可叫不動你啊,睡的像豬一樣,半夜受不了了,自己起來喝的?」
君揚頓了一下,遲疑著問︰「燈是你幫我關的吧?」
「我給你留了壁燈。」
「我早晨起來燈是關著的。」
「那就是你自個兒關了。」
「你給我送了幾杯水?」
「一杯!」
君揚微微皺了眉頭,沒有再吭聲,目送子揚離去,轉身上了樓。
床頭櫃上還放著沒有收走的杯子,兩個,一模一樣的透明玻璃杯,夏家的杯子,基本都是這個款,每個房間都至少有一個。
君揚猶豫了一下,轉身大步出了房門,推開了顧雲寧的房門。
他記得清清楚楚,顧雲寧的房間也有那種杯子,但現在沒有了。
君揚唇角微微斜翹,關上房門,躺在她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床上,枕著雙臂,望著天花板,無聲的笑。
他並沒有睡前把衣服疊放整齊的習慣,但他記得,三年前的某個夜,那個喝醉的女人上錯了床,在他離開的一會兒功夫把自己月兌了個精光,但即使喝醉了還不忘記將衣服疊放的整整齊齊放在床頭邊,只是後來他故意給她拉亂扔到了地上,為的是制造某種特殊效果。
躺了許久,抬腕看看表,君揚一個打挺跳起來,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匆匆下了樓。
「美女,我上班去了,晚上不回來了,周末回來看您!」君揚伸出手臂,彎下腰擁抱了一下紫慧,調皮的捏捏她的下巴︰「記得乖乖吃藥,不然要罰你!」
紫慧又笑又惱,作勢要打他,君揚哈哈笑著躲了過去,吹了一聲口哨,腳步輕快的離去了。
惠姐呆呆看著君揚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彎下腰,詫異的問︰「老太太,你看出什麼了沒?」
紫慧狡黠一笑,低聲說︰「吵來吵去,越吵越離不開了!」
惠姐也偷笑,輕聲說︰「昨晚一定有事發生!」
「會不會讓我抱上重孫子?」紫慧激動起來。
惠姐無語,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老太太,您大家閨秀的,矜持一點,想點純潔的東西。」
紫慧不滿的撇撇嘴,冷哼一聲,惠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這一天,誰也不曾給誰打過一個電話,但那個號碼,卻又反反復復出現在彼此的手機屏幕上,翻出來,關閉,再翻出來,再關閉。
雲寧晚上回家一直在忙準備明天學生考試的事,坐在窗前看了很久的材料,才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頸和僵直的腰。
客廳里傳來動靜,雲寧探頭詢問︰「楊姐,你去哪兒?」
「去扔垃圾。」
「我去吧!幾個小時沒活動,腰都酸了,我算散步了。」
「那好!」——
君揚的車停在暗影里,自己坐在駕駛室,撐著手臂,扶著額頭,透過放下的車窗,定定的盯著樓上的窗口。
窗口只拉了輕紗,偶爾會映出楊姐進來或者顧雲寧站起尋找資料的身影,但大多數時候,她坐著,他是完全看不到的。
他觀察了好幾天了,每次都是這樣,直到關燈睡覺的那一刻,她才會拉上厚窗簾,平時都是垂著輕紗的,夜里,那層紗什麼作用都沒有。
他有些惱火。
現在是秋天,她不拉上遮陽簾倒也罷了,夏天的夜穿那麼少,她也不記得關上嗎?是不是春光早被人看透了?
這麼一想,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變得焦躁起來,百爪撓心般難受。